宋徽無力的深吸一口氣,幽幽望向安王府門口那兩盞搖曳的大紅燈籠,神色頗帶落寞。

    怎麽我媳婦兒這麽不需要我呀!

    暗衛瞅著宋徽的神色,努力揣測他的心思,琢磨了琢磨,小心翼翼的說道:“世子,夫人在吃肉之前,還洗了澡。”

    宋徽點點頭,長歎一口氣。

    哎!

    什麽,洗澡?

    宋徽頓時臉色油綠,刀子似得目光朝暗衛嗖的射去,你竟然敢偷看我媳婦洗澡!

    真是色膽包天,反了你了!

    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動作奇快。

    暗衛立刻臉色發白,睜大眼睛惶恐的解釋道:“世子,奴婢是女的。”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已經幾乎喘不上氣來。

    宋徽一愣,對了,這是他專門給春青尋的女暗衛,就是為了隨時隨刻的保護春青的安全。

    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看我對你多好。

    宋徽鬆開手,暗衛頓時跳到離宋徽一丈遠的地方大喘氣,並且警惕的眼神時不時瞟宋徽一下,深怕他再衝過來掐死自己。

    世子爺的心真是深不可測啊!

    世子夫人好可憐。

    宋徽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兩個大紅燈籠,轉身離開,“繼續保護夫人。”

    暗衛覺得世子的聲音聽起來落寞又孤單,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意識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暗衛不禁抬手摸摸有點發疼的脖子。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世子會憂傷。

    腳尖點地,嗖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徒留腳下幾片梧桐葉打著轉,被北風卷走。

    鎮國公府宜春苑。

    宋靜若渾身無力的跪在老太君跟前,臉色蠟黃,“祖母不要生靜若的氣了,靜若也是被明霞公主逼得。”瑟瑟發抖的說道。

    “你說是明霞公主逼你這樣做的?”老太君目光鋒利,一瞬不瞬的看著靜若。

    宋靜若眸光一閃,抿了抿嘴唇,點頭道:“靜若怎麽會害自己的大嫂呢。”

    可她閃爍的目光還是讓老太君萬分失望。

    其實老太君是相信內侍的話的。

    隻是,她想讓宋靜若親口承認她犯的錯。

    她不怕孩子犯錯,哪有不犯錯就長大成人的孩子呢。

    她隻怕犯錯不

    知錯,犯錯不改錯,最終越走越遠,再也無法迴頭。

    老太君沒想到,她和老鎮國公一生鐵骨錚錚,堂堂正正。

    而她的孫女卻是如此行徑。

    “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來見我。”老太君深吸一口氣,無力地看了宋靜若一眼,緩緩說道:“認真在屋裏寫三個月的大字,不許出屋。”

    語氣雖輕,卻不容置疑。

    老太君這是要禁靜若的足啊!

    田氏忙說道:“母親,靜若也委屈著呢,您是沒見,她迴來的時候是什麽樣。當時大殿上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瞧著,昭陽郡主就拿一盆的沸騰魚片潑她,靜若怎麽受得了那樣的難堪和刺激。”言語間,田氏已經淚流滿麵。

    老太君斜昵田氏一眼,她那是自找的。

    昭陽和春青交好,更應該善待靜若才是。

    若不是她有錯在先,昭陽郡主做什麽非要難為她!

    不過,老太君眼角還是抖了抖,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心下感歎,昭陽郡主下手也太狠了些。

    “今兒你也累了,迴去歇著吧,記著我的話。”心疼歸心疼,老太君不能眼瞧著靜若走上歧路置之不理。

    那才是害了她。

    田氏還要求情,卻被老太君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縮了縮脖子,沒敢張嘴。

    宋靜若不甘的望了望老太君,咬咬嘴唇起身默默行禮退了出去。

    眼底一片陰霾。

    周春青,我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那一盆沸騰魚片的恥辱,我總有一天會加倍的奉還給你。

    等著瞧好了!

    宋靜若離開之後,老太君深邃的目光落到田氏身上,“今兒是怎麽迴事?”聲音不高不低,卻透著攝人心魄的威嚴。

    田氏心裏一個激靈,麵上茫然的看向老太君,“什麽怎麽迴事?”

    老太君深深地看了田氏一眼,“難道你不知道這四個內侍公公可是足足在大門口被凍了半個時辰多,若不是大郎迴來,他們還凍著呢。”

    “有這樣的事?”田氏立刻激動地站起身來,“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天家的人攔在外麵,簡直不成體統!”生氣的說道。

    “你當真不知道?”

    “母親,媳婦就是再糊塗也不敢把娘娘跟前的人

    攔在門外啊。”田氏一臉真誠的說道。

    這是實話。

    如果知道有內侍和春青一路迴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也不敢讓來福將人拒之門外。

    她怎麽會知道,又不過節不什麽的,好端端的內侍跑來做什麽。

    老太君審視的看向田氏,良久,吩咐柳嬤嬤,“大郎把看門的來福關到了柴房,你去把人帶來。”

    田氏真誠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像被凍結了一樣。

    心驚膽戰,六神無主,魂飛魄散都不足以形容此時她內心的惶恐。

    柳嬤嬤應聲而去。

    隻是不待柳嬤嬤抬腳,守在外麵的田嬤嬤早已經健步如飛的朝柴房狂奔而去。

    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

    此時此刻,田氏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麽來掩飾一下惶惶不安的內心,“母親,內侍來做什麽,可是娘娘有什麽事?”

    老太君朝放在地上的那張碩大的軟塌看過去,頓時覺得身上更無力了。

    茹妃娘娘是她從親自小帶大的,一直穩重得體,深得她心。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茹妃會頭一次見大郎媳婦就送這麽個見麵禮。

    哪有把床送給別人的道理!

    是自己年紀大了跟不上潮流了嗎?

    老太君幽幽說道:“娘娘送給大郎媳婦的見麵禮,讓內侍公公送來。”

    一張床?

    田氏嘴角顫了顫。

    茹妃娘娘送給春青一張床?

    什麽時候茹妃娘娘就和春青關係這麽好了,竟然把她這張令合宮上下都眼紅的舒軟的大床送給春青。

    分明是第一次見麵好不好。

    春青果然是個狐媚子妖精,竟然連茹妃娘娘也喝了她的**湯。

    我當真是和這個死丫頭八字不合。

    若不是送這張床,怎麽會招惹來內侍,又怎麽會惹來之後的那些事。

    田氏越想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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