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海家的?

    一向臉盲的春青有些記不起這個王福海家的相貌。

    隻是,那日在明誌堂花廳發生的事情依舊曆曆在目。

    春青深深記得,這個王福海家的可是田嬤嬤的娘家侄女。

    沒想到,田氏竟然舍得讓她來頂缸。

    要知道,謀害家主,那可是重罪。

    不過,這個王福海家的雖然不是主謀,說不定也是參與者,沒準兒那包麝香粉就是她親自埋到樹下的呢。

    春青不禁深深地看了田氏一眼,心裏想著田氏可真是心狠手辣,以後可千萬得小心提防,說不定哪天小命就沒了。

    恰好田氏也想看春青的反應,與春青的這一眼神撞個正著,頓時心跳漏了一拍。

    難道這死丫頭看出了什麽端倪?田氏心中疑惑,麵上越發把一副悲痛和氣憤的樣子做足。

    死丫頭,且讓你得意片刻,一會看你拿什麽臉麵見人。

    那日在花廳發生的事情後來老太君也有所耳聞。

    難道因為春青沒有給她發封紅就起了這謀害家主的心思?

    老太君覺得不可思議。

    王福海家的也是鎮國公府的老人了,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查確切了?”老太君問道。

    看出老太君的疑惑,田氏忙道:“查確切了,她也是親口承認的,說是被春青當眾給了沒臉,實在是心中怨憤難消,才如此的。”說罷,田氏轉臉看向春青,頗帶歉意的說道:“二嬸也沒想到,你不過是話說的重了些,她竟然就起了這樣的心思,是二嬸管教不嚴。”

    將責任全部推到春青身上。

    福至心靈,春青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聽懂了田氏話裏的機鋒,頓時心裏不樂意了。

    你想要害我,還要讓我背責任,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裏子麵子全讓你占了。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春青一臉認真的看著田氏,極其讚同的點頭,幽幽說道:“二嬸說的是,以後可得好好管教,再不能出這樣的事情了。傷了我是小,傷了鎮國公府的臉麵可不得了。”

    田氏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這春青是故意的吧。

    任何一個正常人聽了自己方才的話,也不會把重點放在最後一句啊。

    不待田氏說話,春青又道:“隻是,二嬸怎麽知道我說的話

    重了?”一雙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望著田氏。

    我……田氏一時語結。

    宋靜若見春青竟然真的認為是母親管教不嚴下人才讓王福海家的起了那樣的心思,頓時惱怒,說道:“大嫂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娘親管家,自然是對府裏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二嬸管家,對府裏的事情了如指掌,難道就要了如指掌到我在自己院子裏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她都知道的地步嗎?”春青匪夷所思的看向老太君,又道:“難道我和世子爺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二嬸也了如指掌?”轉臉去看田氏,滿臉震驚和不可思議。

    眼神裏滿滿的都是,二嬸,你怎麽有偷窺癖啊!

    田氏被春青看的都要吐血了,這是什麽眼神!

    老太君想起上次田氏來說大郎夫妻兩個大白天的行那種事。

    真的是靜若不小心意外撞見的嗎?

    老太君的目光不禁有些深邃。

    若是無意撞到也就罷了。

    可若是田氏故意在明誌堂安插眼線……

    她是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破壞鎮國公府和睦與團結的。

    宋靜若被春青的話堵得直心疼,兀自哼哼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嫂也好意思說和大哥做了什麽事!青天白日的,大嫂難道覺得合適嗎?”

    直指春青和宋徽青天白日行房事那件事。

    老太君頓時眼神淩厲的朝宋靜若睃去。

    靜若最近怎麽行事越發不成樣子!

    田氏看到老太君看靜若的眼神,頓時心驚。

    “怎麽和你大嫂說話呢!”立時喝止她,這種話怎麽能從靜若這樣一個還未出閣的嬌小姐口中說出呢。

    春青是瓦礫,靜若可是美玉,沒得因為要摔碎瓦礫就碰壞美玉的道理。

    更何況,春青這死丫頭片子分明就是在挖坑。

    宋靜若被田氏喝止,驀地驚醒,噘著嘴對老太君說道:“祖母,我是和大嫂親近才敢這樣說話,娘親就會兇我。”撒嬌道,轉臉笑著對春青說道:“大嫂和我一向要好的。”

    春青無聲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騙鬼呢。

    我進門才三天,怎麽就和你一向要好了。

    春青不說話,宋靜若登時尷尬的漲紅臉,縮在衣袖裏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拳,周春青,你且等明天!

    正鬧著,有

    個婆子慌慌張張的在門口探頭探腦。

    “問問怎麽了。”老太君吩咐柳嬤嬤。

    須臾,柳嬤嬤迴來,在老太君耳邊低語幾句,老太君頓時臉色大變,“讓她進來說話。”

    柳嬤嬤朝門口招了招手。

    一個穿土灰色衣裳的婆子就戰戰兢兢的進來,撲通一聲在地上跪下。

    “說說,怎麽迴事。”老太君陰著臉冷聲道。

    春青疑惑的看向這個婆子。

    那婆子哆哆嗦嗦說道:“奴,奴婢奉二夫人的命令,看著王福海家的,結果,”那婆子伸出舌頭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奴,奴婢,奴婢剛才去給她送飯,發現,發現她上吊了。”

    那婆子顫顫巍巍的聲音落下,頓時整個屋子落針可聞。

    田氏默默地長舒一口氣,心裏冷哼,看你還怎麽蹦躂,睃了春青一眼,眼底盡是得意。

    上吊了?

    春青心中大震。

    王福海家的居然上吊了。

    聯想到田氏方才說的話,春青頓時覺得不對勁。

    田氏口口聲聲說,王福海家的之所以要害自己,是因為那日在花廳當眾給她沒臉。

    也就是說,王福海家的覺得自己苛責了她。

    如今她上吊自殺,那這話要是傳出去,可就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才進門就苛責下人,逼得人家上吊了。

    春青頓時一個激靈。

    蘇氏亦是一個激靈。

    雖然是田氏派去的人看著這王福海家的,這人可是關在她院子裏的。

    蘇氏頓時覺得全身的汗毛都戰栗起來了。

    真是晦氣!

    隻是,下午問話的時候,王福海家的還一副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樣子,怎麽此時就尋了短見了呢,蘇氏不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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