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聲東擊西,李代桃僵都出來了。  開玩笑的吧?  有時候戰場上的勝負就像牆頭的纖草,左右搖擺中最後猛的折斷,垂在一麵再也無法改變方向。  “吱吼!”隨著神鼠的慘叫,它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了傘中。  神鼠居然被傷到不得不到傘中躲避保命!  “百世兵家之師,不知和你這個大秦兵家比起來,如何?”冰河冷笑。  隨著他的話一落,一個粗布衣的老者出現在了獸群中央。  當初那人拿九聖骨封印他,沒想到有一天九聖會為他所用吧。  冰河那一句話一出,魏子繚就絕望了。  兵家至聖,孫武,有他在,有獸群在,這仗翻不起盤。  他輸了。  而就在魏子繚和冰河打的正歡的空檔裏,一個人彘爬到了祭台上。  真的是人彘。  嘴巴和雙眼都爛掉了,而爛的隻剩下骨頭的四肢因為支撐不了軀體的重量都折斷了。  剩下的骨頭茬也因為在不平的路麵上爬,有磕斷和磨下去了。  他的身後是歪歪曲曲的痕跡,零零碎碎還散落著骨頭和血肉。  常懷第一次慶幸這詛咒連帶著痛感一起給他磨滅了,不然他不被爛死也得疼死。  他是祭品,即便沒有了雙眼也沒人比他更清楚祭台的位置。  常懷艱難的翻身上祭台,爛肉和膿血流在了祭台上。  一陣陣紅色的光芒閃過,常懷的胸腔早在爬的時候就被磨開了,透過那個洞,甚至可以看到那顆跳動的心髒。  常懷嗤笑著想,自己的心髒一定很大。不然,都爛成了這樣,他還沒瘋。  紅光越來越盛,一根石針忽然從祭台下深處,刺破常懷的背脊,貫穿他的心髒。  不痛啊。  常懷這樣想著。  可惜不能再陪陪子繚了,希望他好好活著。  好好活在他給他的這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裏。  “哧——”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石針伸出,常懷被撕裂分成了碎肉塊。  鮮血留入祭台,被貪婪的吸收著,墓中山河動蕩漸漸平息,大火也熄滅。  夜來身上的疼痛被安撫了下去。  “真是,沒那金剛鑽還非得攬那瓷器活。”夜來喘息了好一會兒,才陰沉著臉爬起,他討厭欠什麽人的。  幾千年了,他從來沒讓任何人為了他而獻祭。  之前獻祭的,為的是他爹。是被他爹引誘的,但是這個叫常懷的討厭鬼,嘖!煩人!  月光下,一道劍影快速的劃向魏子繚的脖頸。  冰河是真的想宰了他。  “別!”而就在這緊要的時刻,有人出聲阻止了冰河。第43章  “怎麽?”冰河聞言看向匆忙趕來的夜來。  這種愚蠢又自私的東西就應該被清除才對。  “欠了個情。”冰河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親愛的, 借李耳先生一用。”夜來向冰河借另一位聖人。  “嗯。”冰河一揮手,一道似水般流動的透明身影出現。  “小友何事?”老子親和的很,也不廢話直接問夜來的想法。  “聖人, 您說那祭台上之人是生是死?”夜來對李耳拱手, 恭敬的問道。  “你欲他生死?”李耳摸著胡子問夜來。  “我說他是生。”  “那便是生。”李耳一笑, 一道白光從祭台生起, 被撕裂的常懷漸漸複原。  聖人所言世界並無至剛至柔, 亦無對錯。唯心所論, 其物所致。  所以,李耳說的是對的。他說常懷是生, 常懷就能再生。  “轟!”常懷再生,獻祭取消,這火又燒了起來,墓也開始崩塌。  夜來的身上又是一片烈火灼燒, 可惜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外人麵前露出一絲軟弱。  尤其是對魏子繚這樣的人。  再次活過來的常懷被夜來丟在了魏子繚身上, 獸群和聖人消失。夜來抱住了有些虛脫的冰河。  這個貓身子真是弱的厲害,冰河忍不住腹誹道。  “雖然我很感謝你救了常懷, 但是我不認為你做的是對的。”  同為大秦的人,就應為秦效力。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老女人的做法雖然瘋狂,但是魏子繚不認為她有錯。  “嗬。”冰河給氣的冷笑了出來。  夜來趕緊拍了拍冰河的脊背安撫他, 生怕他一個怒火攻心再把魏子繚給剁碎了。  “看到了麽?”夜來不顧身體的灼燒和墓中持續不斷的坍塌, 手一拂一道星空躍於墓頂, 一片厚土臥在他們腳下。  “這片天地是墓外的天地。它自秦時便是如此,如今亦無變化。它並沒有因為秦的滅亡而改變, 也沒有因天災人禍而變過分毫。”  “這片天地不是一個人的,更不是某個人某個時代的。”夜來指著頭頂的天說道。  “它屬於過去、現在、未來無可計數的生靈, 你們又何德何能敢妄言要改變它?”  “你一人,你忠於的大秦能擔得起多少生靈的命運?”  “從生到死,從牙牙學語到步履蹣跚,這一生的善意艱辛,苦難輝煌,卑惡苟且,順風順水你背的起麽?”  夜來盯著有些木然不知所措的魏子繚輕笑道。  “一個生靈它有親仇愛恨與生死,它的一生牽扯了無數的生靈,哪怕是擦肩而過也是一種因果。佛登三十三重天時尚且要把自己的因果還完,你們呢?誰能背的起這千千萬萬生靈的因果?”  夜來沒有生氣,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魏子繚他們看到的不想承認的或是不想去看的真相。  “我見過卑陋的奴隸苟且在主人的鞭棍之下,活的豬狗不如卻抱著那一絲麻木深處的微光苟且偷生。”  “我亦見過一人跌跌撞撞四處碰壁,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迴頭,隻為了一個承諾或是一個微不足道而又遙不可及的想望。”  “我更見過那活在眾人之上,一舉一動便是百萬黎生俯首稱臣的人,他們頂著天地背著眾生,舍己所求為民所願。”  “這份卑陋的希望,這份不可及的望想,這份雙肩上的責任你們背?老女人背?”  “你們背不起。”一句話,輕飄飄而出卻重重的砸在了魏子繚的耳邊。  擲地有聲的話語,他不得不承認,他們沒人能背的起。  一國幾百年的氣運在這天地麵前也不過耳耳,一人氣數因果無所畏懼,無可計數的人的因果確是無可撼動的。  滴水匯滄海,眾蟻潰長堤,蜉蝣可撼樹。  一人,幾人乃至一國在眾生麵前都是如此的渺小。  “唿——”長風拂過,矗立又囚禁了夜來幾千年的古墓一頃潰敗。  沙海無蹤,山林無跡。自此這世間再無山中樓蘭,灼海帝陵。  “古墓被盜,古物出土都是它們重見天日的時間已到。如今,我的時間也到了。”夜來轉頭看著抱著常懷木然的魏子繚說道。  “迴去告訴他,被他親手鎖在十八層地獄的惡鬼如今刑滿出獄了。”  ……  魏子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出自己應該做什麽。  尤其是他居然還想到了一些影視裏麵的主角為什麽要嘴盾,大概就是有像他這種人的存在吧。  明知道自己堅持的是錯的,可是一天不被別人擺在明麵上,他就一天假裝自己是正確的。  說到底,自己還不如一個被囚禁了幾千年,本應恨世的人通透。  最終魏子繚帶著昏迷的常懷走了,即便他是錯的,他也會堅持完這一次。有始有終,答應了老女人的他會做到。  “啪!”青瓷的杯子被狠狠的擲在地上,碎片散落了一地。  “你說什麽?那個人居然出來了?”年輕的總裁憤怒的衝著底下的人咆哮。  “是的。”畫皮板著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  “魏繚說夜來掙脫了束縛,樓蘭古墓坍塌了。”畫皮的心中暗爽。  “並且夜來還要魏繚轉告您,惡鬼已刑滿出獄。”  “媽的!”年輕人聽的青筋暴起,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  惡鬼已經刑滿釋放?怎麽,他是想向自己宣戰麽?就憑他?  畫皮討厭這個男人,所以她覺得夜來真是幹的漂亮。  她曾經以為夜來就是個廢廢,現在想想,她怕是被夜來的二逼外表給騙了。  他不是愚蠢,隻是藏鋒避銳。歲月磨光了他的棱角,把他的外表打造的人畜無害,卻又給了他絕對鋒利的刀刃,獨刃且隻對敵人。  “該死的,絕不能讓他打亂我的計劃。”年輕人眼裏劃過狠毒的光芒。  他從來沒把自己當做夜來的父親,他隻是莊王最忠誠的臣子,隻為莊王的大業,大秦的未來而獻身。  作為他的兒子,夜來理應為莊王的大業奉獻一切,理應為大秦的延續付出一切,這是無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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