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成全緩了半天,才憋著一張菜色的臉拍了拍夜來的肩膀,欲言又止的道”哥你的審美真特殊。” 夜來:“……” 夜來抬腿就是一腳!一腳踹在成全屁股上,給他踹一邊去了。 “我告訴你啊,你二嫂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不接受反駁。”夜來難得一本正經的說話。 “是是是。”成全不走心的答應。 他還真想不出來滿地亂鑽的東西能有多好看,那玩意兒還是人麽? 就不說這活地埋人了,單單是這樹下埋人就厲害了。 風生水寶地或是兇地的樹下埋人,樹根會把棺純一圈一圈的纏住。時間久了,棺純會成為樹的一部分,棺中屍體也會成為樹的一部分。 或者說是樹成為了屍體的一部分也可以。因為當你劃破樹幹的時候,就會有鮮血留下。 他二哥身後的樹不小了,少說也得有幾百年了,那樣的一棵樹在這種活地裏養了幾百年早就該有靈性了。 它想成精,想脫離樹的形態就會選擇纏住屍體。 這是本能,就像人餓了要吃飯一樣。 “算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吧。”成全歎了口氣。 他一開始以為他們之間的合作會很簡單,畢竟他二哥除了有一隻一直幫他擋災的黑貓外,也沒什麽太特別的地方。 他還真以為他二哥的家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畢竟成全的雇主要他逼出夜來的真實能力。而夜來索性把自己的家底都暴露出來了,他一直沒費力氣,也沒能真的和夜來交手,也不知道他的能力。 至於夜來的想法,也很簡單。反正早晚都要暴露,倒不如賣成全一個人情。讓他早點完成任務,從他雇主那裏拿到救他弟弟的藥費錢。 “行吧。算我欠你的,我會幫你好好看著這裏,不讓任何人動的。”成全摸摸重新迴到他身上的項鏈。 “我先走了,雇主這會估計已經知道了,我得去拿我的報酬了。” 早在夜來和成全在殯儀館談完話的時候,夜來就已經打算好了讓成全帶著他雇主的走狗來這裏。 讓他雇主看清楚他所擁有的東西。 當然不隻是為了賣給夜來一個人情那麽簡單。 成全的雇主不知是什麽人,不知是敵是友。而那個經常出沒在他房間,從他房間裏窺探小黑的家夥更不知是敵是友。 今天的一切,他和成全說的一切落入了不同勢力的眼中。 與其讓各個勢力做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營生。倒不如把這湖水攪渾,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成全離開了不久後,一直在暗中窺探的那幾雙眼睛也陸續的消失了。 就在夜來終於能鬆口氣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視線從他的背後盯了過來。 夜來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 “你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在他身後的古木上,忽然傳來了一個冰冷卻又悅耳的男聲。 夜來轉過頭,看向古木。 古木雖然龐大,但是枝葉並不是很茂密。讓人一眼就能望盡樹上的東西。 樹上什麽也沒有。 可是男聲還在繼續響起! “你想自己去麵對那群人?”哢呲哢呲的抓撓聲傳來。 順著聲音看去,是那隻黑貓。它躲在兩根樹枝交錯的地方,隻露出一雙冰冷的貓眼緊緊的盯著夜來。 “就算他們已經死了,也依舊不是你能匹敵的。”那聲音中似乎帶著韞怒。 “我知道。我自己肯定不行。”夜來走到樹下,抬頭望向藏在樹枝間的黑貓,微笑道“但是,我並不是一個人,你知道的。” 黑貓的眼睛閃了閃,冰冷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擔憂。 “是,我知道。”所以我才會擔心。 “下來吧,我們迴家。”夜來張開雙臂,等待著小黑貓撲到他懷裏。 “嗬,男人~在你嫁給我,成我婆娘之前,休想碰我一根貓毛。”小黑貓站起身一甩尾巴,傲嬌的從古木的另一邊跳下。 小黑貓口吐人言,冰冷悅耳的聲音倒是和它的矯健警惕很像。 “這次我也會去的,別想再丟下我。”黑貓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貓眼裏滿是殺氣的迴望夜來“就算你偷著跑也不行!” 夜來總是偷著跑,每次等它找到他的時候,他都把自己搞的奄奄一息的。 “乖,太危險了。這次你就留下來吧。”夜來拒絕,他想抱起黑貓,給它來個懷柔政策說服它。 誰知道還沒碰到它,黑貓就炸了毛,張嘴就一句網絡名句。 “莫挨老子!” 夜來:“……” “你給我過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發表情包,少看霸道總裁,你咋就不聽?!”夜來一把薅住黑貓。 “又皮了是不是?” “誰讓你不帶著我的,我不幹那些幹什麽?”清冷悅耳的男音裏夾了一絲委屈。 “動也動不了,隻能附在一隻貓的身上。想幫你,你又不用。”那一絲不易覺察的委屈讓夜來的心被狠狠的揪起。 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冰山美人輕蹙眉頭,麵上露著一絲傷感,卻倔強的擺出“我不願意理你,莫挨老子!”的模樣。 ……莫挨老子……那個張著嘴猛搖的狗頭瞬間在夜來腦子裏刷了屏。 還揪心?揪什麽心他。 這媳婦一天收拾,就一天不老實! “別轉移話題,這次我會帶上你的九分之一走。好了,這件事就此翻過。” 夜來一臉嚴肅的盯著懷裏的黑貓,說道“現在,冰河,冰同誌。我想你有必要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麽誘拐你走上了刷表情包的這條不歸之路。” “喵嗷~”冰河眨眨貓眼,裝傻。 喵喵喵~人家隻是一隻無辜的小貓咪~你在說什麽?我不懂咩~ 夜來:“……” “冰河同誌……賣萌可恥!”第6章 “滴答……滴答……”腥甜的液體落在潔白的被單上。 直挺挺的站在床上,被剝去臉皮的人茫然的看著從自己臉上滴落的鮮血。 這裏是哪?他為什麽會在這兒?他是誰? 男人僵硬的轉動脖子“哢吱、哢吱”斷裂的頸骨互相摩擦的聲音聽的人牙酸。 男人用力的轉了轉頭,然而他沒有看到身後。相反,他身體在空中猛的蕩了起來。 像一個老舊的秋千。 男人黑色的眼瞳上翻,以一種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幾乎眼裏全部翻成白眼樣子,看到了那根掛在房梁上的繩子。 繩子的盡頭緊緊勒在男人脖子上。 男人僵住了幾秒“啊啊啊!”隨後他開始咆哮掙紮。 像一隻被蛛網困住的蝴蝶,拚命掙紮,磷粉和蝶翼不斷的被折碎。 男人哀嚎著瘋狂的抓撓著脖子上的繩子,稍長的指甲劃破一層層皮肉,鮮血帶著碎肉落在被單上。 被子裏的人睡的極不安穩。 “還真是毫無防備,年輕人,到底是入世不深。”蹲在床頭一直看著男人掙紮和夜來夢囈的陳叔,不無感歎道。 “太鬆懈了,就這麽走,我都不放心。”陳叔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站起身抓向懸在夜來床上的男人。 “老娘的撤職令還沒下來,你這個廢物未免太過放肆,鬼爪都伸到我的地盤兒來了。” 那根任由男人怎麽掙紮都掙不來的繩子,在陳叔手上就像一根蛛絲,他沒怎麽費力就連帶著男人一起拽了下來。 男人被陳叔甩在地上,脖頸嚴重扭曲的倒在地上。 “滾,離開這裏!”陳叔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頓了頓,他看著陳叔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突然張開鮮血淋漓的嘴發出一聲咆哮。 那是他的皮!還給他!還給他! “上麵就是派你這麽個廢物來的?”陳叔閃身躲過撲過來的男人,一手猛的後伸掐住了那個男人的脖子。 “嗬、嗬”無臉的男人劇烈的掙紮著,甚至把夜來的床頭燈都打翻在了地上。 可是夜來就像被夢魘纏住了一樣,怎麽也不醒。 陳叔不知使了什麽方法,手上一個用力,那個男人就化成了一堆枯骨爛肉。緊接著慢慢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當鎮長的時候貪心不足蛇吞象,死在了我手裏,現在做了鬼還想報複?”陳叔嫌棄的拍了拍手,仿佛粘上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真當我的交易是能毀就毀的?笑話!” 原來剛剛的無臉男才是前任鎮長,陳景。 當初陳景招惹了這片活地裏的大兇之物,被折騰的活不了幾天了。他臨死前竟然起了跟厲鬼惡魔做交易的想法。 於是他找了“陳叔”,他願意拿自己的命去交換,換的卻是他那可笑的名聲。 他想讓鎮裏的人都稱頌他,卻不提及自己的妻兒。也沒有想過他死後,他年邁的父母該如何。 “陳叔”答應了他,殺死他並且取走了他的臉,以他的身份活著。 後來鎮上的人都知道,前任鎮長為了鎮子的太平舍己為人的去守北山的公墓,阻止公墓後麵荒墳裏的鬼怪出來禍害人。 那陣子,不少人給陳景歌功頌德。 當然,好鬼做到底,“陳叔”還順便把他的妻兒老母也給照顧了。 結果陳景現在卻想單方麵毀約?嗬,真以為變成了和她一樣的怪物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