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試探道:“你是青冥宗的弟子嗎?”“是啊!”齊霄十分自豪地一拍胸膛,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我乃離塵劍尊的關門弟子,將來是要接過正道首席的位子的!讓那些瞧不起我們青冥宗的人看看,我們青冥宗……”齊霄自爆身份的時候,林陶的表情終於有了點波動,他奇怪地看了軼堯一眼,很好奇軼堯竟然也會收徒弟,還收了一個一樣話癆的,這兩個人在一起光說話就顧不上修煉了吧?然而軼堯也很無辜,他好像是收過一個弟子來著,嗯應……該好像是姓齊來著,可是麵前這個嘛……軼堯沒怎麽教過自己這個掛名的徒弟,況且收徒的時候他是隨便點的,當時還是個不到腰高的小崽子,麵前這個……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如果是他的弟子,那他是聽陸景宗的還是聽他的?青冥宗弟子不得自相殘殺,所以這鬼城中的埋伏應該與此人無關。一看軼堯滿臉迷茫,林陶也沒在意,隨口諷刺道:“離塵劍尊?死都死了,哪兒還有位子傳給你。”“胡說八道!那可是第一仙尊!”齊霄頓時反駁:“有什麽人能傷得到他?!”眼看這齊霄氣得臉都紅了,軼堯好心提醒道:“你在這兒多久了?”“一年!”“那你也該打聽一下外麵的情況了。”軼堯貶低起自己起來也不留情:“離塵劍尊一死,青冥宗現在可熱鬧了。”“怎麽可能?!”對於一個弟子不超過百人的宗門而言,唯一的一個渡劫強者有多重要不言而喻,齊霄的臉色瞬間煞白,他哆嗦著嘴唇喃喃著不可能,然後忽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猛地抓住了軼堯的肩膀。“小兄弟!你告訴我青冥宗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放手。”林陶手上瞬間出現一根冰刺,尖銳的頂端直直抵在齊霄的脖子上,語氣比寒冰更冷。齊霄訕訕地放開軼堯,神情卻依舊忐忑,小心地問:“若是我師傅不在,青冥宗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若是其餘九宗對青冥宗出手,我一定要迴去,請你告訴我現在外麵的情況究竟如何了。”直到齊霄和軼堯拉開了距離,林陶才散去手上的冰刺,聞言嗤笑道:“對付青冥宗?他們沒這個膽子。”說著他也不給齊霄繼續問下去的機會,對軼堯說道:“到了。”這個時候軼堯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了扶搖城深處,現在他們站的地方是整個扶搖城中鬼氣最重之處。軼堯在看見麵前這一座山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無數記憶洶湧而來,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地方,因為這裏是——扶搖皇陵!他命運的轉折之地……作者有話要說:  林陶:你如何證明你是青冥宗弟子?齊霄:我姓齊,眾所周知,姓數字的人都是青冥宗的!林陶:我的小師弟就不姓數字,他姓鐵,叫鐵憨憨軼堯:(個_個)第32章 提起亂葬崗,所能聯想到的詞匯都是陰森、荒涼之類,但若是提起皇陵,卻總會帶上莊重肅穆的色彩,凡人卻大多會忘記,拋開繁雜隆重的儀式感和皇陵中的珍寶陪葬,皇陵的本質也不過是墓地,裏麵埋著的同樣是森森白骨。有些人天生貴胄,即便是死後風化成土,都沒忘了得高人一等。扶搖國雖然是一介小國,曆史卻橫跨幾百年,在百姓眼裏高不可攀的肅穆皇陵之中埋葬了一代又一代的姚氏祖先,然而在軼堯眼中,這地方所代表的卻隻有陰冷和黑暗。背後是一片冰涼的石壁,森森冷氣仿佛拚了命似的往人的骨頭縫裏鑽,淡淡的血腥味在擁擠黑暗的空間裏麵傳來,軼堯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他從生下來就是太子,磕破了膝蓋都是天大的傷,整個皇宮的人都得圍著他團團轉,從來沒有吃過一點骨頭,可是這地方狹小又冰冷,硬邦邦的石板膈得人骨頭疼,可是他卻連翻身都翻不了,黑暗像是一頭巨獸,把所有的光影全都吞噬了,隻有軼堯的唿吸聲被無限放大,時間流逝更是難捱。軼堯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裏多久了,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十個手指頭鑽心的疼,就連哭都哭不出來,現在他隻覺得胸口很悶,有點喘不上來氣,可能要被悶死了吧……可他還是很害怕,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為什麽沒有人來救他呢?這個地方連手腳都伸不直,有誰……能來救救他?逐漸稀薄的空氣讓軼堯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他有些害怕地睜著眼睛,卻依舊是什麽都看不見,饑餓和疼痛逐漸抽離,他覺得他快要死了……如果……這個如果還沒有想完,軼堯就傷心地掐斷了這個念頭,他的父皇和母後都沒有來救他,沒有人會來了……黑暗裏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道是什麽發出來的,軼堯也已經沒有力氣去猜,蜷縮著身體等待自己的死亡,然後……有一道柔和的光灑進來,有一個人影,籠罩在長明燈的光暈下,看不清楚樣子,但是聲音很好聽,像是漓泉中的泉水。“喂,小鬼,你還活著嗎?”軼堯原本以為自己死了,但是突然湧入肺腔的空氣卻讓他劇烈地喘起氣來:“你咳咳咳咳……”“哇,真沒死啊,喂喂喂,你先出來。”林陶把石棺全部推開,雙手往軼堯腋下一插就把人給抱了出來,這才發現這小孩子十根手指已經全部磨破了,那石棺蓋子上還有無數淩亂的血印,觸目驚心。“我靠,這地方怎麽迴事?怎麽會把小孩子放到棺材裏,太沒人性了吧?!這麽重的怨氣,活該遭疫鬼。”林陶罵罵咧咧的,瞅著軼堯身上淩亂的衣服和頭發,眉頭都快要打了結:“小孩兒,你家大人呢?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軼堯從鬼門關撿迴一條命,本來年紀又不大,又受了驚嚇,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有個什麽聲音隔著很遠似的在說些什麽,下意識地朝聲源看過去,小臉上滿是淚痕,嘴唇都是白的。他迷茫地睜大了眼睛,試圖看清楚是誰在和他說話,張了張嘴吧什麽都沒說出來。“誒算了算了,我先帶你離開這裏吧,”林陶煩躁地一撓腦袋,直接把軼堯給夾在胳膊下,拿著劍就往外走。他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並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麽不妥,一邊還要罵罵咧咧地吐槽:“什麽鬼地方,弄得陰森森的,誰家小孩看了都得嚇得說不出話來,這地方的布局也太詭異了,搞得富麗堂皇的,怎麽陰氣這麽重……”軼堯什麽也不知道,他被林陶單手夾著,實在是不怎麽好受,再加上林陶走路非常不“規矩”,一會兒蹦一會兒跑,和宮裏舉手投足間裙裾不動的嬤嬤們是天壤之別,然而少年的體溫透過輕薄的布料傳過來,像是冰天雪地裏的一團火苗,致命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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