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畫和顏墨互相對望了一眼,一齊點了點頭,安隊長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請將南客與你們接觸的所有細節,包括對話如實的告訴我。”


    顏墨看向傾畫,他是沒有發言權的,因為南客這次過來,根本沒見過他,甚至請都請不來,何談交流?傾畫想了想,便將那晚南客去找她的事情說了一遍,在這期間,安隊長一連問了十多個問題,傾畫或是搖頭或是點頭,迷茫的迴答著,等到傾畫講完,安隊長還在仔細的聽著,等待著,一盞茶過後:“沒了?”


    傾畫點頭。


    “就這麽多?”


    傾畫點頭。


    “你爹難得過來一次,就見了你一麵?”


    傾畫依然點頭,安隊長抬頭望了望房頂,喘了口粗氣,他萬萬沒想到南客居然隻見了自己女兒一麵!


    “顏墨,你呢?”


    顏墨愣愣的看著安隊長:“我?我丈人壓根就不見我,派人去請,不來,親自去請,不來,麵都沒見到,不,還是有過一麵的。”


    安隊長心中一喜,身子微微前傾:“在哪見的麵?”


    “國宴上遠遠的看了他一眼。”


    砰!安隊長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真真是氣煞了人!顏墨見到安隊長如此憤怒,有些摸不著頭腦,安隊長想了想,有些埋怨的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隻見過一麵?父親和女兒久別重逢隻見了一麵,說出來誰信啊!”


    他這一埋怨,顏墨也來了火氣,他最見不得別人不相信傾畫了:“安隊長,你這話就不對了,別說這次,就說我夫人從小到大見到我丈人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見一次怎麽就不行?丈人這次來我府邸,也不完全是來看他的閨女的,他把我們的孩子抱走了,我覺得他主要是擔心我倆樹敵太多,孩子在我們身邊不安全,所以臨走之前,過來將孩子接走,就這樣!”


    他這話一開始說的還挺好的,到了後期時,傾畫的表情就不自然了,她剛剛可沒提孩子的事,沒想到最後還是讓顏墨給抖了出來,她不怎麽開心,安隊長很開心啊!已經見到線索了啊!孩子!孩子就是突破口。


    興奮的安隊長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像是在捋清什麽東西,突然不說話了,傾畫開始掐顏墨,顏墨吃痛,一開始還很迷茫,但看到傾畫惡狠狠的眼神,有些明白了,自己肯定是那句話說錯了……


    安隊長思索了很久,按他的看法來說,南客應該多多少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才會把外孫接走,如果單單是防備顏墨兩人原有的敵人,應該不至於在自己經常遠走他鄉的時候將外孫帶走,而且,既然他帶走了,那就一定有人照看,他是不可能走哪兒就把外孫領著的。


    “目標,南客,此人不是單獨行動,有同夥,有組織,組織大小初步判斷不出,人數判斷不出,孩子被帶走,他一定不會走的太近,擴大範圍,加派人手大範圍搜索,若有需要,可潛入他國進行秘密搜查。”


    手下們聽完命令,全部出去準備,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安隊長眯著眼睛對顏墨兩人說道:“感謝二位的配合,接下來,我想請二位在宮裏住一段日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顏墨第一個搖頭:“姓安的,我不管你如何懷疑我們,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達努城正在打仗,易行君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在這種緊張的時期你扣押我,是想害死城中的弟兄,將達努城拱手讓人嗎?”


    安隊長眨眨眼,裝作根本聽不懂的樣子:“顏王說的,我都了解,但可汗的案子事關重大,一國之主要是都沒了,你說達努城還算的了什麽?”


    砰!顏墨拍著桌子站起,伸手點指道:“姓安的!你這是在讓百姓們陪你玩兒呢嗎?達努城有多少百姓你了解過嗎?如果達努城被攻破,士兵將士可以撤退,幾十萬的百姓怎麽撤退?你不用一口一個可汗可汗的,今天就算可汗在這兒,我也是這個態度!”


    說到這,顏墨紅著眼睛身子前傾,一字一句的道:“我要迴前線!”


    安隊長掏了掏耳朵,輕聲說道:“可汗來不了了,不然的話我一定請他老人家過來親自聽你說這些。”


    傾畫眼色一厲:“可汗他?”


    安隊長點點頭,傾畫愣住了,自己想對了!可汗死了!從昨天安隊長帶人去到府裏,再到他與顏墨衝突,最後含沙射影一筆帶過的說了可汗的事後,傾畫就懷疑可汗一定是出了大事,有可能就是死了,如若不然,安隊長不會那麽暴躁,她早就知道安隊長對可汗的感情,她頭些日子在給可汗診治的時候,安隊長一直陪著,經常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可汗病情有好轉,安隊長比誰都高興,可汗病情惡化時,安隊長也比任何人都傷心,那種狀態和他看著可汗的眼神,都是裝不出來的。


    就像現在,按理說可汗已經過世,他的任務就是保護下一位可汗,而且全力輔助顏墨登基,因為顏墨是可汗欽定的太子啊!但他沒有,他從蛛絲馬跡中查到有可能是南客做的手腳,南客是可汗的好朋友,自己的親爹,當朝太子的丈人,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在可汗已故這個敏感的時期,得罪未來的可汗。


    但他卻得罪了,而且一步到位,從昨天他到府裏去,再到今天把自己和顏墨請迴宮裏,人也罵了,架也打了,得罪的不能再得罪了,如果有一天查出可汗的死與自己的父親無關,那麽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自打做出這些事時,安隊長應該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傾畫想到這裏,不禁暗暗佩服安隊長的魄力以及情懷。


    “安隊長,我看不如這樣,反正你隻不過是想留下個籌碼,我留在宮中住一段時間,你就讓顏墨迴前線吧,你也知道顏墨對我的感情,隻要我在這,他哪怕能聯係上我父親,也不敢去找他的。”


    安隊長沒有吭聲,他也要權衡一下利弊,其實說實話,他百分之百得罪相信這件事和顏墨兩人無關,首先,顏墨的為人他清楚,一個對待匈奴百姓像是對待自己親人的人,怎麽可能去害可汗?這種事對於一個很正義的人來說,根本做不出來。


    再說傾畫,那些日子,傾畫一直在給可汗治療,一天都不曾耽誤,哪怕所有人都說夜府的小公子是她害死的時候,她依然頂著壓力繼續為可汗治療,而且同樣懂得練功的人,他能看出來每次傾畫給可汗施針的時候,都用了內力,那些內功,可是她這麽多年一點一點積攢出來的,內功和內力不同,內力在遇敵時,可以轉換出體內對付敵人,但內功可是一切內力的底子,這底子越厚,使用出來的內力也就越強。


    如果為了某些事而把自己的底子消耗掉,無異於是降低了自己的功力啊!這麽一個肯為可汗付出內功的人,怎麽可能廢了這麽多勁,而參與殺害可汗呢?那麽既然安隊長知道此件事與這兩人無關,又為何還要將之軟禁在宮中?


    所以說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安隊長都不應該軟禁兩人的,但如果換一個角度,如果是出於保護呢?若是出於保護,就能解釋的通了,安隊長看著兩人神色各異的坐在對麵,內心中有些想笑,他這個人不太善於表達,所以可能並沒有把事情說的很清楚,其實他確實出於保護兩人,才出此下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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