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正與吉斌打商量時,誰也沒想到傾畫已經早了一步行進在去戰場的途中。


    顏墨還在商量吉斌放行時,傾畫已經越過吉斌,來到城門誆騙過守衛,出了城門,她一路急行,向著人馬眾多的方向行駛,要說女人天生便不是打仗的料,此時的傾畫紅衣飄飄,兵器未帶,盔甲未穿,這身打扮上戰場,任誰來看都是去送死。


    她一路馬不停蹄,急急而奔,到達戰場時正趕上炎統持刀砍向夜寧的左臂,夜寧的方天畫戟卡在蘭胥的彎槍上,炎統這一刀如果砍實,夜寧的手臂鐵定保不住了,蘭胥看著這一幕,手中的彎槍剛要放鬆,卻見一根銀針破空而來,炎統一心劈砍,哪有閑工夫注意周圍,這一針不偏不倚正中他肩膀,刺痛之下,炎統突然感覺整肢手臂攣麻不止,提不起一絲力氣,這邊一撒手,那邊就隻剩一手拿刀。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刀鋒一偏,貼著夜寧的肩頭便落向了地麵,夜寧狠手一抽,大戟被他抽迴身側,想也不想的再向前一送,炎統的胸口便被刺開,蘭胥趕緊向前撲去,但為時已晚,夜寧見炎統倒地,想也不想的迴身殺向蘭胥,蘭胥不敢硬接,催馬便撤,他剛要走,便試著大腿一痛,再低頭時,不知什麽時候大腿上出現了一隻銀針。


    他驚恐的迴頭一看,隻見五十米外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女子,紅衣飄飄間,正胯著戰馬停立,夜寧也看到了,當看到來人時,夜寧頭腦一翁!


    我的天,這位姑奶奶怎麽來了?此時他哪裏還顧得上炎統和蘭胥,趕緊照顧好這位吧!


    夜寧催馬而去,來到傾畫身旁:“你怎麽來了!多危險啊!要是顏墨知道了不得跟我拚命?”


    傾畫輕鬆的說道:“你們打了這麽久,我和顏墨都不放心,他非要帶傷過來瞧瞧,我更不放心,隻能親自過來看看咯。”


    夜寧焦急的道:“看也看完了,你趕緊迴吧!”


    傾畫搖頭:“還沒看清呢。”


    夜寧感覺自己要瘋了,盔甲兵器都不帶就過來湊熱鬧,傻子也幹不出這事啊!但他又不好說什麽,隻能幹著急。


    蘭胥跑到炎統身邊,查看一番後,驚恐的喊道:“辛大哥!別打了!炎統領快要不行了!”


    辛夷聽到這聲喊叫,暗叫不好,準是出了什麽事,封銘也聽到了,他與辛夷一起向夜寧的方向看去,隻見蘭胥站在炎統身邊,炎統一身血跡未幹。


    辛夷睚眥欲裂!大斧不要命的一頓狂揮,打的封銘一時有些被動,最後一斧子貼著封銘眉間落下後,封銘的馬差點被劈成兩半。


    封銘趕緊翻身下馬,以免被壓在身底,辛夷頭也不迴的趕奔蘭胥身旁,封銘剛想追,卻見夜寧那邊多了個人,他定睛一看,心底一突!夫人怎麽來了?


    此時他也顧不上敵軍的狀態,趕緊跑向傾畫,辛夷來到蘭胥身旁,見炎統已經人事不省,命令大軍撤退,救人要緊,蘭胥趕緊吹角揮旗,辛夷抱著炎統飛身上馬先行而去。


    二十萬大軍行來,此時隻剩十多萬左右,這些人一走,場間瞬間寬敞起來,傾畫一直念叨為何不追,夜寧沒心情給她解釋,隻告訴她一會兒迴去問顏墨,傾畫撇撇嘴,知道夜寧擔心她安危,倒也沒和她計較。


    當顏墨好不容易說服吉斌打開城門時,不想大軍已經迴歸,顏墨看看天色,才發覺已經與吉斌商量了近半個時辰,不過這都無所畏了,看到軍隊前頭騎行的兩人,顏墨的擔心便少了很多。


    “夜兄辛苦,封銘,你也辛苦了。”


    夜寧翻身下馬,將戰馬韁繩送到士兵手裏,沒好氣的說道:“送你個活寶兒。”


    “什麽活寶兒?”


    顏墨疑惑,夜寧不搭話,走進軍中,不一會兒牽出一匹馬,馬上坐這一人,此時正低著頭不言不語,顏墨定睛一看,氣便不打一處來。


    “傾畫!”


    顏墨驚唿,身旁的吉斌也是一腦袋冷汗,這……這姑奶奶什麽時候跑出去的?顏墨兩步來到馬前,拉住傾畫的手:“你什麽時候出去來的?怎麽出來的!”


    吉斌也想知道,若是翻牆,馬肯定帶不出去啊!


    “哎呀,我這不是擔心你出來不方便嘛,替你出來看看。”


    傾畫自知理虧,說話聲音很小,但語氣很倔強,顏墨哭笑不得,這時候還理直氣壯的,真是……


    夜寧哼了一聲道:“你的夫人穿著這身衣服,單槍匹馬闖到戰場,飛針救了我一命,我是沒資格說她了,你看著辦吧。”


    傾畫聽後眼前一亮,連忙說道:“對啊對啊,我還救了他,不算沒用吧?”


    顏墨一愣,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真幫了忙呢?封銘也是強忍笑意,自己這夫人精明起來,一人可鬥蘇家整門,耍起無賴來也是有理有據,這麽算起來,也可以說是女中豪傑了。


    顏墨無奈的將馬匹牽進城裏,又強硬將傾畫抱了下來,傾畫羞澀的臥在顏墨懷裏,夜寧和封銘轉頭望天,隻有吉斌是過來人,所以不太避諱這些。


    “好啦,放我下來……”


    傾畫嬌嗔道,顏墨笑了笑,將傾畫放於地麵,夜寧道:“此次交戰各有傷亡,本來情形是僵持不下的,結果傾畫去了以後,助我斬了敵方一員首將。”


    顏墨一喜:“是哪個首將?”


    “炎統。”


    顏墨點點頭,不管是誰,隻要能削弱易行君的實力,那便是好事,想到這,顏墨心情大好,一行人去了廳裏,準備好好探討一下此戰的細節。


    剛落座,封銘便開口說道:


    “將軍,此次戰鬥本是順利的,隻不過後來又冒出兩人,那個使斧子的,功力不淺,我與他殺了幾十迴合未分勝負,而且力大無窮。”


    顏墨輕恩了一聲,他知道封銘說的是誰,這個人與他交戰過,確實修為不俗,應該是易行君以下,敵軍中最猛最兇悍的,夜寧見封銘說的片麵,於是從頭講起,顏墨聽的認真,期間時不時沉吟皺眉,直到聽得炎統落馬,顏墨才將目光轉向傾畫,傾畫見顏墨看她,略微欣喜的直了直身子。


    顏墨一笑:“怎麽?還真覺得你功勞大了?你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接近尾聲,所有人的體力以及精力都有所下降,這才被你偷襲成功,不然你以為你的銀針真能發揮這麽大的效用?”


    傾畫一急:“他們可是穿著盔甲的!我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銀針透過盔甲縫隙刺進去的,也不完全靠運氣啊!”


    夜寧點點頭:“這倒是,傾畫說的對,這飛針也是一門學問,我覺得她的功勞確實不小。”


    有了夜寧幫著說話,傾畫更是底氣十足,顏墨看向封銘,封銘摸了摸鼻子,沉吟道:“將軍……我覺得……夫人說的有些道理……”


    顏墨趕緊擺手,這丫頭要是再被誇上一會兒,尾巴不一定翹多高了:“馬屁你們等會兒再拍,夜兄,你剛剛說之前對戰時,那個叫亥胄的,被封銘打下馬,跑了?”


    夜寧點點頭,顏墨又問道:“然後辛夷帶人趕過來,直至炎統落馬,亥胄也沒出現?”


    夜寧繼續點頭,顏墨皺著眉沉思了半天:“如果亥胄加入戰鬥,你們勝率有多高?”


    封銘道:“那個亥胄與我交過手,戰力不高,但要是人多的話,他搞搞偷襲,我們這戰……戰敗的可能性會很大。”


    “那他為何不出來?”


    顏墨一邊說一邊掃過所有人,沒有人能迴答,夜寧抿著嘴有些無奈的道:“難道是易行君的計劃?”


    顏墨搖頭:“犧牲炎統完成計劃,不是易行君的作風。”


    夜寧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了,傾畫坐在旁邊聽的雲裏霧裏的,顏墨突然道:“封銘,你詳細的與我說說你和亥胄的對戰細節。”


    封銘點頭,當下便說了細節,顏墨聽後可以斷定,亥胄是怕死藏起來的,如此甚好。


    “亥胄,有可能是我們這場戰爭勝利的突破口。”


    夜寧心裏一喜,趕忙問道:“怎麽突破?有計劃嗎?”


    顏墨道:“沒想好,但覺得是個方向,需要從長計議。”


    易行君在中帳內來迴走著,心裏一陣的翻騰,此次辛夷前去支援,但願不要出什麽事才好,當時傳令兵迴來報告,說敵軍數量不下二十萬,並且也有兩員大將時,易行君就知道事情不好,如今過去許久不見動靜,如何能不讓他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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