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曾公公也是辛勞,伺候皇上之餘還能將雞場養的如此好。”“哪裏哪裏,也都是我那幾個幹兒子養的,我就偶爾去看看,逗逗那些剛出生的小雞,閑時圖個樂嘛……”曾巒迴道。最後他客客氣氣的與靈渠等人道別出了府,順便帶走了府外那幾個不長眼的探子,既然收了他們如此多的錢,那也是得還他們幾天清淨作為迴禮。林懷易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手指一陣陣的輕叩木桌。靈渠知道每當林懷易在想事情時就會有這個動作。“沒想到竟這麽快就要去山焉了。”靈渠捏緊了手裏的聖旨,有些說不出話來。等曾巒走後,阮桓生也怯生生的重新迴來了。小小的個子握著把極為合適他的軟劍,可見靈渠在替他挑選武器上應也是花了極大的心血。隻聽他帶著些鼻音說道“師父……”靈渠本就訥於言辭,這下麵對阮桓生更是什麽都說不出口。隻得愣愣的應道“誒”林懷易在旁邊恨鐵不成鋼的歎口氣,還想繼續湊熱鬧指點江山,就被林絮扯著腰帶領到隔壁屋關禁閉。這兩人離開後,屋子裏的氣氛就愈發的凝重起來。“師父……”阮桓生竭盡全力的想說幾句恭喜的話,且發覺自己喉嚨堵著,無力言語。靈渠臉上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既不是嚴師,又並非益友,他隻是個武將,識字也不算多,才堪堪能看下幾本書,且隻熟悉戰場,對著阮桓生什麽大道理都講不出來。他大概是用了畢生功力,勉強的憋出幾個字:“我走後……我教過你的……請阮公子也別忘了……時常練習……也能有自衛之力……若是練的好了,也能不懼歹徒……”在靈渠的胡言亂語裏,阮桓生終於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桓生……”“啊?什麽”靈渠一會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師父,叫我桓生就好了……”阮桓生講完最後一字,登時紅了眼眶“師父答應過我不再叫我阮公子,不好聽。”靈渠也有些鼻酸,可他畢竟是行伍出身之人,又怎能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脆弱呢。他上前將阮桓生一把抱住,將他的頭摁在自己懷中。這下應該就好了,這小子也看不見了。他抬手快速的抹去了自己眼角溢出來的淚,撫了撫懷中那小人兒的背,阮桓生再抬頭看時他已經又是那位沉默寡言的將軍了。風摧不朽,日曬不化。鐵骨錚錚,頂天立地。☆、第 54 章待阮桓生走後,林懷易才被放出來,這會兒他已沒了剛剛那副滿臉玩笑的樣子,眉頭緊蹙,臉色發沉,像是又迴到了之前在將軍府中整日不發一言的模樣。靈渠見此,覺得心也隨著咯噔了一聲,開口問道“王爺,你可是想到什麽。”林懷易看了看靈渠,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否認道“沒什麽,應是我多心了。”靈渠沉默半晌,還是說了心裏話“王爺若是有任何事,不要怕連累我,我如今雖然歸迴薛姓,但終將是林府將我撫養成人,無論如何我都還是林府之人。”在這之前林懷易有事皆與靈渠商量,那是因為兩人捆綁在一起,同住在林府,他還是那個右翼長。可如今他被分配至邊疆關口護家衛國,邊疆將領身份微妙,如同行走於鋼絲之上,林懷易必會為了保護他,尤其是在他離京之前,不會再與他多說京中是非。而他不怕。林懷易想了想,對靈渠說道:“我隻是覺得曾巒一個在皇上身邊伺候了如此之久的人怎還會缺去辦什麽養殖場。有些奇怪,要知道之前曆朝曆代皇帝身邊的紅人不是不缺錢花就是暗地涉足鹽鐵買賣,再不濟也會是與人共辦錢莊或者酒樓,哪會像如今這曾巒那樣,淪落到辦個養殖場。難道是因為怕沒錢吃飯了,就可以從場地裏直接抓幾隻雞來吃,所以不用怕餓死麽?”“這麽說來也的確奇怪,雖說當今給曾公公的權利沒像前朝宦官那樣大,但加上俸祿與他暗地裏收的大臣們給的錢財也應是足夠他和那些幹兒子吃飽飯了,難道還真有人是真的喜愛做農活?”靈渠聽林懷易那麽說,也聽出了些不尋常的意味來,順著他的話說道。林懷易低頭思索一番,抬頭眼露精光道:“有空去他養殖場抓幾隻雞來吃吃,看看是不是真的比廷尉府那幾隻肥。啊絮,咱哪天一起去!”靈渠:……林絮:……閉嘴。“對了,聖旨上如何說,讓你什麽時候去?”他問靈渠道。“年後去,趕上元宵換迴戚將軍。”靈渠看了看林絮,無奈歎道。這些事林懷易也不曾瞞他,靈渠自然知道跨年之後林絮正值二十,是個圓整之年,若是可以,他也想……再敘敘舊。今日聽到曾公公開口說年後,倒也真是暗自鬆了一大口氣。這會兒林懷易突然雞賊地問道:“你舍得你那徒弟,就這麽走了?”靈渠今日第二次被林懷易問的說不出話來。“我走後,還請王爺,林公子,幫忙多照顧桓生……”他剛剛還阮公子阮公子的叫,這會兒在熟悉的兩人麵前,結巴也好了,稍顯親昵的名字也能脫口而出了。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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