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話聽的林絮始終都安安靜靜的呆在府裏。除了年關時候朝林府送了些東西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什麽人,甚至前去送禮那天他都沒有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裕成王。還是那位斷臂將軍接了物品,還客客氣氣的拿出了更為貴重的綢緞藥材做了迴禮。真的說起來,還是平日裏收林府的東西更多些。公孫將軍聽罷大笑,說道:“你母親讓你不要主動去找別人,但我在你啟程不久了可就收到了你母親的信,讓我多照看你。”墨雲濟笑著接過話頭:“王後可能是知道啊易這小子一天到晚不學無術,就知道上山挖土,你母親不讓你去找他是讓你別跟他摻和在一起吧,免得教壞了公子。”說罷眾人大笑。林懷易也不否認,反正的確京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山他都挖遍了,他也從不遮掩,經常背著個簍穿著雙破草鞋從山上下來。倒是皇帝看不過去一個王爺一天到晚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山上丟人現眼,已經多次明裏暗裏的讓他開始上朝聽政,隻礙於林懷易一自個兒一拖再拖,也不好真的把他給綁到朝堂上去。林絮這才知道為何從一開始起,這桌上四人對他就沒有生分之感,這一天他也像著一個家中小輩似的被人帶著逛府邸。他七竅玲瓏,一下子也就知道母親的用意。她把林絮孤身一人放在京城,看似孤立無援,但私下聯係了京城中能靠得住的勢力,即使質子府暫時受人欺負,也能在第一時間護下他。母親為他布下了個敵明我暗局,千裏之外還能護他周全。想通了這一點,一股暖流流遍了林絮全身。原來母親在暗處做了這麽多,原來她一直都在。這一頓飯吃的林絮渾身舒暢,公孫父女的爽朗,四皇子的溫和謙恭,讓他有了如同在家裏一般的錯覺。更不用說旁邊林懷易非常有意的撩撥了“小公子這蝦仁很好吃,我給你夾些來。”“小公子你看這萵筍的色澤定時剛采摘的,多吃點。”“小公子你喝口湯,鮮得很,我先吹吹。”……墨雲濟:“……啊易你有話就直說”林懷易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對林絮說道:“總之,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其實不用特意走這麽遠來公孫府,我也沒那麽不學無術的,那些都是誤傳,耳聽為虛呀林公子”眾人:……當年氣跑好幾個教書先生以至於沒書讀的人是誰?挖土挖的滿臉泥被阮長史撞見嚇壞他老人家的是誰?流連於煙花巷柳花天酒地的人又是誰?天地良心,這裕成王就是這麽不學無術到令人發指。倒是林絮看著林懷易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己,接了他遞過來的菜肴,麵色微紅道:“王爺若是不嫌麻煩,林絮自是願意多去拜訪將軍府。”林懷易笑吟吟地連聲應道:“當然不會,多來就行。”墨雲濟與公孫英對視一眼,隻覺得沒眼看。這小子,定是看人家長得還不錯,又起了什麽歪心思!吃過飯後,墨雲濟先起身告辭迴府,後麵林懷易和林絮兩人借著消食就撤了馬車,一路走迴去,順便去附近的鬧市上逛逛。雖說林絮之前也與劉叔出門逛過,但當時畢竟是以熟悉周遭環境為主順帶買些必需品。而且劉叔又擔心林絮的身體,路邊支著攤的小玩意兒這不讓買那不讓買,那時候可饞壞了了林絮。而他身邊平日裏也不留錢,所以也沒想著特意出去買小零食,他有些嫌鬧,又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也沒意思,所以大多時候還都是呆在冷清的質子府裏。劉叔也不喜拋頭露麵,基本也都是藥材鋪與府邸兩點一線來迴跑。就這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活出了大家閨秀的風範。畢竟還存著少年心性,今天由林懷易帶著可真是像隻斷了線地風箏般放飛自我。“王爺王爺你看這風鈴,用的可是由東海而來的貝殼?”“王爺你看這紙鳶,竟能做的與嗥鷹如此相像。”“王爺,中原人的手可真巧呀,這花繡的竟能如此栩栩如生。”……林絮看著街上琳琅滿目的物件驚喜的問出琳琅滿目問題,林懷易都覺得自己來不及迴答。街上精美的絲綢,別致的糖人,色澤誘人的糖葫蘆,這些在京城算是街上普通的物品在邊疆都難得一見。更不用說南邊的姑娘們個個水靈別致,說話溫聲細語,就連男人都比北邊的漢子白皙幹淨許多,渾身透出的書生氣表明了他們從小就收到了良好的教育,知書達理。這街上的人與物看得林絮移不開眼。不過林懷易現在有些臉黑。要是看商家有趣的東西也就算了,可他看著路上的小白臉們發什麽呆???“小公子你看這把扇子,上麵的畫可真好看呢”這迴換做林懷易指著一把上麵看不出什麽阿貓阿狗的扇子眼巴巴的望著林絮。“嗯嗯挺好挺好”林絮飛快地看了眼,繼續偷看街對麵那位正與友人談天說地的白衣小書生。像是友人說了什麽打趣的話,小書生正樂得前俯後仰。林懷易滿臉黑線,恨不得伸手把林絮的頭給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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