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步履輕盈地走出醫院,此刻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為舒心的時候,不僅解決了頗為頭痛的退學難題,而且還找到了緩解陳秀病情的辦法。

    更讓她欣喜若狂的是,她見到了師兄。

    師兄的出現,讓她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裏多出了不少的安慰,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般安定。

    等蘇容迴到小區時,卻被保安給叫住。

    保安四十多歲,穿著深藍色的製服,皮膚黝黑,他倒是記得這個笑起來漂漂亮亮的女孩,“小姑娘,小姑娘先別走。你還有東西在我這兒!”

    蘇容滿臉疑惑。

    保安樸實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剛剛在那裏和你閑聊的那個男人讓我把這東西轉交給你。”

    說著,他從保安室的桌子兜裏拿出一個精致漂亮的錦盒,遞到蘇容的麵前。

    蘇容這才反應過來保安所說的是師兄。

    不假思索地將直接將錦盒接了過來,蘇容向保安道了聲謝,心裏暖洋洋的。

    她和師兄在三合派中關係雖不是特別親近,但每年生辰時師兄總會送她一份禮物,現在想想,師兄對她還是頗為照顧。

    蘇容正想轉身走迴小區,可她眼尖地看見,噺鮮不遠處小麵館的老板娘一反常態打扮的頗為洋氣,此刻正眉開眼笑地和身邊陪同的年輕男人交談。

    年輕男人手裏拿著一個顯而易見的旅遊包。

    蘇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見到這樣的場景,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她提醒過老板娘,可對方顯然沒有把她的話放到心裏。

    對方母子二人的印堂愈加發黑。

    蘇容倒是想扭頭離開,可想到老板娘平日裏對她的多加照拂,卻是忍不下心。

    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後,蘇容捏緊隨身攜帶的小布包,向老板娘走去。

    老板娘隔老遠就看見蘇容,見到對方徑直朝自己走來,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昨天說的話。

    兒子會如約迴家、安排了為期兩天的旅行、不要去。

    樂嗬嗬的表情頓時僵住。

    蘇容說的的確沒有錯,兒子今兒一大早就趕了迴來,此時此刻,他們正要趕往臨市新開的農家樂山莊。

    雖然對方說的煞有介事,可老板娘怎麽也不願意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更何況兒子的公司經常會出現加

    班、放假的情況,加上她的兒子孝順,有空的情況下也會經常帶她出去走走。

    蘇容的話隻是撞了個巧。

    不過老板娘後知後覺問道,“現在不是學校上課的時間嗎?你怎麽沒有去學校?”

    蘇容默,麵對著老板娘的問題,倒是不知道如何迴答,隨口扯了個謊,“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我請了假,迴來休息。”

    說著,蘇容從小布包裏掏出了兩個平安護身符。

    這是先前替安筱雅製作時多做的,現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場,將平安護身符遞到老板娘的麵前。

    蘇容心知肚明對方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改變主意,她也不耐多費口舌。

    “柳姨,這個送給你。貼身攜帶。不可打開、不能沾染別人的手、不要沾水。”

    白皙細長的手指中捏著兩道黃色的符,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認真之意。

    這樣的蘇容讓老板娘陌生不已,不過她心底深處知道對方是好意,倒是沒有猶豫就把東西接了下來。

    “行了,我們要出發了,你身體不好就在家裏多休息。”

    蘇容點頭,該做的她已經做了,有時一念之間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和柳姨道別過後,蘇容才向家中的方向走去,迴到家後,她將手中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然後拆開。

    最上方是一張隨手撕的紙條:家中有事已迴,勿念。

    瞧墨水的流暢程度,是用最劣質的圓珠筆書寫而成,卻絲毫沒有影響沈亦字的風骨。

    筆走龍蛇,鐵劃銀鉤。

    蘇容倒是難得心虛了一番,她問師兄要了電話號碼卻是沒有將自己的給他,怨不得對方會給她留一張字條。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沈亦的電話,給他發了條信息:東西已收到,一路順風。

    發完短信後,蘇容將手機放到一旁,將錦盒中的玉鐲拿出。

    玉鐲通身呈淡綠色,晶瑩剔透,湊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香。香味清淡而悠遠,難得的好玉。

    更難得的是,這手鐲顯然已經被師兄溫養過數年,已然成了一件難得的法器。

    與她脖子上的玉佩相比,師兄這個玉鐲顯然更勝一籌,不知道為什麽,蘇容覺得這玉鐲有些燙手。

    拿這麽貴重的東西,竟然還毫不避諱地放到了保安室,也不怕遭人惦記。

    這個

    想法出來後,蘇容倒是暗自腹誹,敢惦記師兄寶貝的人可不多。

    心裏暗自感慨一番,蘇容雖遲疑,卻還是把手鐲帶上,有了兩大法器加持,修煉的速度想必更快。

    那時她也能更好的溫養陳秀的身體。

    而小區門口,柳姨耳邊迴蕩著蘇容鄭重其事的交代聲,她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平安護身符,本想找個地方隨便放置,卻也不想浪費人家小姑娘的心意。

    反正是一個不占地方的小物件而已,貼身攜帶就貼身攜帶著,求個心安也好。

    這樣想著,她將其中一枚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而後偏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遞給他一枚黃符,“行了,老半天也不見你說話。趕緊把這護身符找個地擱起來。”

    柳姨的兒子名許小偉,作為相信科學的五好青年,雖然對蘇容的行為唾之以鼻,可是在自家老媽的眼神示意下,還是乖乖地接過護身符放好。

    隨即二人上了車。

    許小偉的車被送進了4s店維修,開車的是許小偉的一同事,今天公司有空,恰好順道把他們送到旅行社集合的地點。

    農家樂是新興的旅遊休閑形式,消費不高,周圍一般都有美麗的田園風光,所以報名參團的人不少。

    等許小偉到了集合的地點時,發現人已經來的差不多,連忙帶著他媽上了客車,找了中間一排的位置坐下。

    柳芳不知為何心突然慌了起來,但見到兒子戴著耳機還在輕聲哼歌的樣子,笑道,“敢情你這出門啊,都隻管著你自己,趕緊把耳機摘下來,和我說說話。”

    說著,柳芳隨手係上了安全帶,“小偉啊,你也把安全帶係上。電視裏的新聞不也播了,係上安全帶後,會更安全。”

    許小偉見到柳芳婆婆媽媽的,不樂意道,“你看大家誰係安全帶,你那思想啊,都是老一輩的思想了,這路途可要兩三個小時,係著安全帶多不舒服。”

    可話雖如此,他還是乖乖的聽柳芳的話,將安全帶係上。

    自小他爸出門做生意,是他媽一手把他拉扯大,許小偉別的不說,聽話孝順是出了名的。

    客車很快上了高速,車裏年輕人居多,車廂內有人刷著最新的電視劇,結伴而行的男同學們甚至還在開黑打遊戲,熱鬧的無以複加。

    而許小偉又戴上了耳機,聽著歌睡著了,昨晚加班了大半宿,隻覺得眼睛困得根本睜不開。

    柳芳倒是興致勃勃,目不轉睛地瞧著窗外的景色,時不時地還拿手機拍幾張照。

    可時間久了,隨著車廂裏漸漸安靜下來,她也覺得有些困。

    可還沒等她醞釀睡意,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而後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倒去,額頭撞上了前頭的靠墊,火辣辣的疼。

    這樣的變故頓時引起了車廂內巨大的驚慌,柳芳和許小偉係了安全帶倒還好些,沒有隨著慣性衝出去,不少人直接都栽倒了地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整個客車翻了個滾,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旋即,空氣中刺鼻的汽油味越來越濃。

    現場頓時尖叫、哭泣聲一片。

    許小偉的耳機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丟了,右手臂被撞擊後似乎已經脫臼,但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這麽多。

    等到車子逐漸停下後,許小偉慌忙地解開自己和柳芳的安全帶,拿起旁邊的安全錘就直接開始砸玻璃。

    一下、兩下,隻聽見‘嘩啦’一聲,車窗碎了。

    “媽,等會兒出去後咱們直接跑,有多遠跑多遠,我聞到了汽油的味道,指不定車子要爆炸。”

    許小偉的聲音驚慌失措。

    柳芳慌忙地點頭,“要是媽跑得比你慢了,你趕緊跑,別管我。”

    這時候許小偉已經帶著柳芳跳出了車窗,得虧車子傾斜不動,他們才出來地如此順利。

    至於車裏的同伴,許小偉全忘到了腦後,有些人在車子撞擊時就已經昏了過去,有些人受了傷動彈不得。

    這時候,傻子才管別人。

    可還沒跑多久,身後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

    感覺到大地的顫動,許小偉連忙拽著柳芳倒地,整個人的身體將柳芳護住。

    感受到兒子的重量,柳芳隻覺得熱淚盈眶,此刻,她的心中泛起了濃濃的悔意。

    蘇容的話縈繞耳旁,她應該聽對方的,否則也不會出這麽大的事故。

    與兒子的性命比起來,什麽都不值一提。

    柳芳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過還沒等她想別的,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而她背上的許小偉,後背被炸得血肉橫飛,早就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清晨,蘇容依舊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她迅速地去衛生間衝了個澡,洗漱完畢後就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家門。

    她可沒

    有忘記今天是去一中上學的日子。

    一中的學生分住宿和走讀,距離學校三公裏之外的學生、學校強硬地要求住校,而在範圍內的,都可以走讀。

    一中的管理十分嚴格,所有的住校生在早上六點十分需到操場,按照班級的順序排列隊形集體跑步,早鍛煉結束後才可以去食堂吃早飯。

    而走讀生則隻需要在七點半之前到教室參加早讀。

    蘇容在馬路邊的早點鋪買了兩個燒餅和一杯豆漿,三口兩口吃完後,就到了廣場邊上等著幹乾教導她接下來的招式。

    幹乾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在這個廣場上等候著,這幾天情緒大起大落,身體有些吃不消,神色也跟著憔悴了許多。

    見到蘇容由遠及近的身影後,幹乾的一顆心終於落迴了原地,等不及開口道,“蘇容,我可算等到你了。”

    還沒有等到蘇容迴答,幹乾眼巴巴地繼續開口道,“我孫子不知是撞邪了還是怎麽了,上吐下瀉、吃不進一點兒東西,醫院檢查報告倒是正常的,你看你能不能幫他瞧瞧?”

    “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硬是被折磨得瘦骨嶙峋。”

    得,這幹乾直接將麻煩事說出口,能不能幫忙,端看對方一句話。

    蘇容心中暗自吐槽,師兄如此厲害的一個玄學大師天天在他的麵前晃悠,他卻是一丁點都沒有察覺。

    若是師兄出手了,恐怕他的孫子立刻就能活蹦亂跳的,要多健康就有多健康。

    足以證明慧眼識珠是多麽重要的一項技能。

    蘇容吐槽歸吐槽,可看在對方細心教導自己太極拳、又和師兄關係密切的份上,話倒是沒有一口說死,“這得去看了你孫子的情況才能具體做判斷。”

    言下之意,她能解決事情,但必須得確定源頭是否在她的能力範圍內。

    餘前輩已在幹乾的心中無限地被神化,作為他的弟子,幹乾絲毫沒有因為蘇容的年紀而看輕她,聽到對方的迴答後,心中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們現在過去?”

    蘇容:……

    “我還要上學,第一天上課總不能遲到。而且據你的描述,你的孫子就是身體虛弱了一點,短時間內沒有什麽大問題,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幹乾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感情不是她孫子就不值得上心!

    可瞧蘇容理直氣壯的模樣,幹乾心塞的同時,心中

    浮現出淡淡的喜意。

    終於見到小廝痊愈的希望了。

    和蘇容約好了上門看病的日子後,幹乾胸口沉甸甸的大石消失不見。

    一碼歸一碼,他又開始認真地指導蘇容武氏太極拳。

    而在古玩街人流頗多的小道上,老瘸子眼巴巴地瞧著蘇容空蕩蕩的位置,默不作聲地歎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瞧見一個有趣、又善良的小姑娘,誰知道對方竟然不來了。

    他還沒弄清楚小姑娘的麵相為什麽會突然發生了改變!而且這小姑娘的命理怎麽推都是一片空白,老瘸子著實不甘心。

    此時讓老瘸子心塞無比的蘇容,卻是站在了一中的校門口。

    身著天藍色襯衫、高腰牛仔褲的她,在一群身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中顯得格外顯眼。

    蘇容毫不自知,跟著走讀生的人流邁入校園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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