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原本想說些什麽,可是瞧著蘇容的神色,難得沉默不言。

    電梯門打開,蘇容右拐,掏出鑰匙打開門,“家裏最近已經很久沒有打掃過,舅舅舅媽不用換鞋。”

    見到陳宏正欲換鞋,蘇容連忙提醒道,“舅舅去沙發上坐一會兒,我給你們燒點開水。”

    見到這樣乖巧懂事的蘇容,陳宏覺得自己臊的慌,想到來意,他恨不得奪門而出。

    蘇容轉身進了廚房,原身沉默寡言,她此刻沉默少言,正好對的上。

    陳宏眼神中閃著難受,他一個大老爺們難得給老婆低頭,“你瞧瞧這家裏冷冷清清的,我還哪有臉開的了口。咱兒子真的沒必要報名國際班,我覺得他現在就挺好的。這孩子,越大越讓人心疼。”

    趙月怒目,狠狠地在陳宏的手上拍了一下,“你這說什麽呢,來的時候和我說的好好的。等你妹妹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這借出去的一萬塊錢恐怕也隻有打水漂的份,就應該勸著蘇容把房子賣掉,這地段一平一萬二呢。”

    這時候,蘇容拿著兩隻一次性杯子出來,擺在茶幾上,“水還沒燒開,舅舅這次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眼裏皆是詢問之色。

    對方既然沒有直接去醫院,那就說明不是找陳秀,而這個家裏,除了她之外,別無他人,“有事的話不妨直接說。

    趙月見陳宏支支吾吾,死活不肯開口,心中暗罵,立馬就接話,“容容,事情是這樣的。

    你表弟馬上就要上高三了,學校裏有國際班,將來可以直接保送出國,但這學費呐,一學期要十萬塊,我和你舅舅東拚西湊,借了好多朋友,才湊了九萬塊錢,這不還差一萬。

    前段時間你媽住院,你不是問我們借了一萬塊錢嗎?”

    話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估摸著趙月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其實趙月也的確不忍心,但是想到陳秀還有一套房子,賣能夠賣不少錢,到偏點的地方買一套,把錢還了好好治病多好。

    蘇容的目光落在陳宏的臉上,趙月的話說完後,他露出了難堪的神色。

    陳宏兩眼距離闊大下垂,尤其眼睛和眼尾兩者距離稍大,鼻梁低、鼻子短,而鼻梁主權力高低,天生主見不多,人雲亦雲,可說是個聽話的小男人。

    若遇上野蠻的伴侶,多數走不出被支配的命運,蘇容瞧現在這個場景,就大致摸清了陳

    宏的性格。

    蘇容眼瞼低垂,低聲反問道,“舅媽打算讓我怎麽還?”

    她的背包裏其實有陳美君給她的報酬,那一遝絕對不少於一萬,可她還是想聽聽趙月能說出些什麽。

    趙月被噎住,很想大聲說一句,你欠的錢當然是你想辦法,怎麽就問起我來了。

    不過她到底沒這個膽子,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會,而後在家裏打量了幾眼,試探道,“你媽治病要用不少錢把,你有沒有想過把家裏的房子賣了?”

    而後,她又不經意地說了賣房子的好處,甚至還說了相熟中介的電話,之所以沒有找陳秀,她怕把陳秀氣死了陳宏和她拚命。

    陳宏一直瞧著蘇容,他突然發現她的眉角有一處傷口,此刻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不甘或者怨恨的表情,安安靜靜的,仿佛別人和她說的並不是她的事情一般,見到這樣的外甥女,他胸口閃過心疼,“夠了,別說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容容,今天你舅媽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也就是過來發個牢騷,至於錢的事情你別愁。我家裏還有事,舅舅就不多呆了。”

    趙月不情不願地跟著站了起來,這麽多年夫妻,她也看出來陳宏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她深知老實人發脾氣的後果,不喜地看了一眼蘇容。

    蘇容嘴角漾起了一抹弧度,“舅舅,稍等一下,你們的錢今天就能還給你們。”臉上沒有半分的勉強之色,仿佛在說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般,說著,她就帶著背包轉身迴房間。

    陳宏慈愛地笑,“你舅媽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別往心裏去。”

    可他的話不管用,蘇容還是去了臥室,此刻離開又不像話,陳宏麵色鐵青地瞪了一眼趙月。

    蘇容很快從陳美君給她的信封裏數了一百五十張,然後麵色如常地走到客廳。

    趙月看到蘇容手中的一遝紅鈔,眼睛頓時睜大了,蘇容竟然會有這麽多錢?!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發現並不是自己眼花。

    瞧著蘇容眉眼精致如畫,趙月的腦子裏閃過一道莫名的念頭,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陳宏。

    這一萬是當初陳秀病危時蘇容開口借的,可謂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管她的舅媽有多不情願外借,可她到底拿出了錢,蘇容雖然瞧不上她的市儈,卻仍算有良心。

    “舅舅,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去古玩街擺攤,這兩天運氣好,大賺了一筆,這裏有一萬五,你先拿著。”

    “先別忙著推辭,我知道但凡有辦法你們就不會讓我還錢。表弟的學習要緊,你們若是不肯收,就當作這是我對表弟的一點心意。”

    瞧著蘇容說話客客氣氣的模樣,陳宏簡直想一耳光抽死自己,聽了趙月的話,他這幹出的還是人事嗎?

    趙月麵色尷尬,卻仍是伸手接過了蘇容手中的錢,等到手中沉甸甸的,趙月的心頓時安了下來。

    “你也別怪我和你舅舅,那十萬的學費折騰的我倆好幾宿沒有睡好覺。”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睛,“以後若是家裏有啥難事,盡管和我們提。”

    趙月的話讓陳宏的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瞧著蘇容堅決的目光,到底沒開口要將五千塊錢還給蘇容。

    “以後有難事就來找舅舅。”

    蘇容雖然不覺得自己還會有什麽難事,可她卻是點了點頭。

    貧賤夫妻百事哀,換成親戚依舊是一個理。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舅媽就不打擾你,我們先走了。”陳宏瞧著蘇容的模樣,總覺得心裏別捏尷尬,最後告辭離開。

    蘇容將陳宏和趙月送出門外後,廚房裏的水恰巧燒開,這才意識到他們在家裏呆的時間有多短。

    替原身默默地感慨了一番後,蘇容才拿著一個大茶壺將開水倒進去涼,而後她卷起袖子開始大掃除。

    等到拿著掃把到了陳秀的臥室門口時,蘇容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陳秀邊咳嗽邊說的話。

    “家中我的梳妝盒裏,有一個黑色的絨盒,裏麵有一塊玉,等今天迴家了,你就把它帶上,將來考大學啊,一定要去京市,它能帶你找你的父親。”

    蘇容猶豫了一下,她把掃把放到門口,而後打開陳秀的臥室門。

    梳妝鏡就在大床旁,蘇容快步走過,將梳妝盒打開,果不其然,裏麵有一個黑色的絨盒,她毫不遲疑地打開絨盒。

    裏麵放著一枚碧玉,帝王綠。

    此玉碧綠通透成半月狀,反麵刻著蘇字,正麵雕有雙龍黻紋。

    黻紋作為古代十二章紋樣之一常見於曆代帝王冕服上的固定紋樣,此刻與龍紋一起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蘇容抬手將其拿在手中,接觸的刹那,她體內的靈力運轉速度陡然間變的快了起來。

    毋庸置疑,這是一件法器,有市無價。

    法器,生吉之地蘊養,主趨吉避兇。戴在身上後

    ,他日若有災劫,可擋煞。

    而且對蘇容的修行很是有好處,蘇容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將它帶到了脖子上,全身頓時暖洋洋的。

    既然這玉和她未曾謀麵的父親有關,那就充分證明了她父親的身份。

    沒有底蘊的人家,哪裏能拿出這法器,想到陳秀的叮囑,蘇容心裏有些複雜。

    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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