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象馬甲號是究極BOSS 作者:質譜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假如他們的眼睛沒出錯,剛剛那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那個叫作卡尼亞斯·奧爾德的家夥,似乎沒拿任何武器…… 黑鴿子外偏僻逼仄的巷口,為最嚴密的風之結界所封鎖。 這道結界並不能阻攔人們從裏麵逃出去,而是為了將黑暗生物發泄狂躁、暴戾而產生的巨大能量封鎖其中,以防路人發現可疑之處。 一坨人類的軀幹陷進了磚牆,有些部位已然血肉模糊,辨不出人樣。魔獸的殘軀白骨裸露,腦漿在月芒下閃爍著墓場鬼火似的綠光。一隻烏鴉落在牆上,厲聲叫喊。 這是斯科特,以及他那頭借來的獨角龍。 燈光之下,青年的身影模糊了一瞬,仿佛要化作什麽可怖神秘的未知之物。 但他又頃刻披上麵具,完美偽裝成人類。 青年將擦手的白絹扔了,望向陰影裏最後一個還能站立的小混混。 空氣中散佚的法能使魔素瘋狂舞動,不時擦出悚人的火花。那人看著逆著燈光的年輕男子踩過他同伴的肋骨、臉皮,像傳聞中的三頭惡犬朝他一步一步走來。他麵如土色地癱坐在地,嚇得幾乎失禁。 一分鍾,不,也許連一分鍾都不到,斯科特糾集了整整一周的複仇大隊隻剩他還能動彈。 斯科特看上去不學無術,卻離高級戰士僅有一步之遙,他們的兄弟也都是有底子的幹架老手,從前對上帝都戰士學院畢業的皇家護衛,少說也能憑借人數優勢過上幾個來迴。 可在這短短數十秒的時間,他甚至沒看清青年做了什麽,他眼睜睜看著所有同伴栽進血泊,不知死活。連慘叫都被掐滅在嗓子裏,就連骨肉被剔開剝離的聲音也傳不出去。 巷外還有車馬駛過! 除了他,誰也不知道這條巷子裏慘絕人寰的那一幕! 經過短暫的暗區,男子纖塵不染的衣襟重新被清輝照亮,被鮮血浸潤的虹膜裏似有災厄的毒蛇穿行。 他的心髒像飲了烈酒的亡靈詩人,正瘋狂而貪婪地……低吟一個美麗的名字。 ——希德·切爾特啊。 卡尼亞斯從未遇到這樣的東西,幹淨得像溫室裏最嬌弱的花,不染一粒灰塵,純潔又豔麗,眸子裏無時無刻不在閃著光。 把這朵花摘下來,親吻、欣賞。 然後揉碎。 不知會是怎樣的體驗。 如今的卡尼亞斯,正在試圖讓這朵花收起對自己的警惕,如果陰臭的噪聲嚇到了他所覬覦的花—— 毫無疑問,他會不滿。第17章 看到青年抬起手,小混混如驚弓之鳥般抱頭求饒。 “別殺我!我是被斯科特那混賬逼的!!” 卡尼亞斯鬆開掌心,幾十個銅幣墜落在地,清脆的碰撞流露一絲居高臨下的施舍。 “出巷子左拐,是溫莎診所。”青年的聲線毫無溫度,“帶他走。” 那人趕忙手腳並用爬起來,把陷進牆裏昏迷的斯科特剝下來,架起人倉惶逃去。 卡尼亞斯閉了閉眼睛,混雜血腥的夜風吹散他心頭的戾氣。 最近,和光明的種子待在一起後,他體內的力量越來越容易狂暴,幾近失控。 他還能用理智壓製一段時間,但長此以往,他注定會失去理智。 青年迴到黑鴿子時,落在門口的龍尾已經被拖走,唯獨地毯上殘留著一些血跡。 卡尼亞斯的目光落到柯特妮遮住小聖子眼瞼的手上。 “放開。” 柯特妮下意識鬆開手。 並非錯覺。她從青年的話裏聽出了壓抑的殺意。 斯科特來向卡尼亞斯討了好幾次說法,這是最慘的一次。 差一步慘死。 柯特妮心有餘悸地瞄向希德。 ——是因為這個小家夥? 卡尼亞斯出現在酒館之後,室內先是寂靜了一會兒,旋即喝醉的酒徒舉起酒杯,唱起跑調的小曲。 黑鴿子又重新鬧騰起來,恢複以往盛況。小提琴手的蹩腳樂曲更未曾斷絕。 但氣氛終歸有些詭異的不同。 最沉穩的老箭術家和同伴開玩笑時,發現自己捏著木質杯柄的手竟然在發抖。拇指人在告示板上抄了幾十年的委托書,今天居然會寫錯字。 心照不宣地,所有人都不再用新奇的目光探究卡尼亞斯身旁的美人。 ——會死。 前車之鑒還躺在門口呢。 希德也察覺到了。自從卡尼亞斯走進門,盡管他神色仍舊溫和,卻不再和自己說話。 他低下頭,抿著酸甜的果汁,一言不發。 柯特妮遠遠在一旁看著,和老爹呆在一起。 她不敢過去。 酒館女兒不是象牙塔的公主。她在少年時代便已見過無數的殺意,唯獨卡尼亞斯的那一種令她心頭發怵。 她剛才偷偷溜出去,打掃門口的血水與魔獸殘屍。那簡直不是凡人所為的場景。 卡尼亞斯身上是否發生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變故,她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 等小聖子喝完最後一口,將玻璃杯放在桌子上,青年轉頭看他:“要走了?” 希德:“嗯。” 快到帝國學院的門禁時間了。 卡尼亞斯和酒保打過招唿,抱起希德,離開了黑鴿子。 希德正想著斯科特和那條霸氣衝天的獨角龍到底去了哪兒,一股陰冷的寒風將他的神扯了迴來。 卡尼亞斯慢悠悠地走入一條僻靜的岔道,四圍隻有他腳步的迴響。 岔道裏空無一人,天光黯淡,周圍陰濕逼仄,冷颼颼的。 這不是迴學院的路。 希德漸漸揪緊卡尼亞斯的衣領。他告訴青年走錯了。 然而青年隻是看著他笑,那種陌生的笑容令他有些害怕。卡尼亞斯將希德放下來,讓他的腰抵著牆角,將他兩隻手按在牆壁上。 卡尼亞斯的動作和往常一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酷。 希德很清楚,卡尼亞斯從發現他之後就在生氣了。隻是當時在酒館裏,麵對柯特妮和其他人在場,青年並沒有發作。 比他年長三歲的室友是個很溫和的人。 現在也是。他發現卡尼亞斯發怒的時候臉上反倒會更加平靜,卻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害怕。 跟蹤確實令人不舒服。 所以希德沒有掙紮,乖乖讓卡尼亞斯捏著手腕,再次道歉:“我不應該跟蹤你。” 卡尼亞斯不語,深邃的目光劃過少年的臉龐。 如果小聖子麵對的是那個早就死去的真正的卡尼亞斯,麵對這樣真誠懇切的歉疚,即便有埋怨的心,也必定化成了一地的水。 何況這隻是一個輕飄飄的小錯誤。 良久,他道:“但我不想那麽輕易地原諒您。” 青年語氣溫和又冰冷,希德莫名覺得眼裏有點酸澀,輕喃著:“那、那也扯平了。” 卡尼亞斯笑了笑:“扯平?” “去蒂亞戈山嶺的時候……”希德似乎有了底氣,稍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地說,“你也用蝴蝶跟蹤了我,奧爾德。” 卡尼亞斯一頓,嘴際的笑容淡下去,抿成一條不明意味的直線。 錯不了。 他趴在鬆樹裏時,那隻停在他鼻尖的蝴蝶,氣息和卡尼亞斯一模一樣。 希德吸了口氣,對上青年的視線:“你那時跟蹤我,是想做什麽?我看過校報了,這條巷子經常會出現黑暗教徒的蹤跡……” 卡尼亞斯不說話。 希德低語:“是你?” 漆黑的巷子,希德看不清青年的臉。感覺到一股邪惡的、猙獰的黑暗氣息正從卡尼亞斯的身體裏冒出來,冷得他不由自主地顫抖。 卡尼亞斯察覺到懷中之人的懼怕,鬆開雙手,愈發溫柔地抱緊他,溫熱的手掌覆住少年的後腦勺。 這個姿勢表達的是體貼,還是便於擰斷聖子的脖子,卡尼亞斯不知道。 希德無處可躲。他身上是帶著卡尼亞斯氣息的外衣,背靠冰冷的石牆地磚。 他完全跌入了卡尼亞斯的掌心。 小聖子聽到,那個熟悉而低沉的聲音飄過耳際。 “我想起一個童話,不知道殿下有沒有聽過。 “在遙遠的國度,有一位公主誕生時,曾被女巫預言,她會在成年禮上因紡錘而死。國王為了公主的安全,命士兵燒掉全國所有的紡錘。 “到了公主成年禮那天,她在閣樓裏發現女巫送來的紡錘車。因為她平生從未見過這樣東西,所以忍不住好奇,觸碰了紡錘上的針,最終……被針紮破手指,血盡而亡。” 在這圓月之夜,希德聽到寒鴉的淒鳴。他看到高牆上的爬山虎和漆黑如眼的窗戶,黑發血眸的貴族青年像是幻想故事裏殺人如麻的吸血鬼親王。 卡尼亞斯捏住他的下頜,神色冷淡危險:“您也想來碰一碰針尖嗎,聖子大人?” 自從喬裝成人類,卡尼亞斯就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實力。 頂多是在這隻熊寶寶的跟前,稍微扮演一下溫和講禮的老好人。 但一旦觸及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