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努力想讓自己沉穩,卻發現這個時候的情緒怎麽也安分不下來,身體出賣了自己,說什麽好像都白搭,索性,他沉默,一點點平息自己身體裏的欲火。


    原來,一個吻而已,就能帶給人這般的享受……


    葉宋在他懷裏動了動,他忍不住鉗住那不安分的腰身,聲音低沉地開口:“別動……”


    豈料,葉宋卻微微抬了下巴,在他耳邊唿了一口氣,極其撩人地開口:“雖然是第一次,但是,安安,我不介意野戰的……”


    安好隻覺得腦子裏轟一聲,腦充血的後果就是臉刷地就紅了:“你……”


    葉宋勾了他的脖子,雙唇在他耳邊上下遊移:“安安,你也想的,不是嗎?安安,今晚,讓我留下吧……”


    安好真是覺得自己心底那根弦馬上就要斷了,但早些年在警校鍛煉的隱忍能力這時候很好地發揮了作用,用盡身體裏最好的清明和力氣,安好推開了懷裏跟小狗似的貼著他的男人:“葉宋,別這樣……”


    誰知道,葉宋馬上又湊過來:“安安,人家難受……”


    說著難受兩個字,這孩子的下半身還使勁兒在安好大腿上蹭——火熱僵硬,哪裏難受不言而喻。


    安好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矛盾糾結過,身體和內心打架打得亂成了一團,心裏知道必須要推開他,可身體叫囂著不想讓葉宋離開——安好咬牙,一狠心,還是把葉宋推開了,同時冷冷喊了一聲:“葉宋!”


    這下,葉宋可能被嚇到了,身子退了兩步才站穩,垂眸看著坐著的安好,眸子裏亮閃閃的,委屈那麽明顯地隨著睫毛眨動而流露出來。


    安好隻覺得心裏一緊,就有種想把麵前的人擁入懷裏好好疼愛的感覺,可拚命壓製了,他開口:“葉宋,我們,我們這樣不好。”


    葉宋吸吸鼻子,癟著唇:“安安,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很讓人討厭?”


    安好趕緊搖頭:“怎麽會,是我……”


    是我還沒準備好,即使有一份感情,可是,這來勢洶洶的……


    葉宋隻管眨著眸子看著安好:“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是我想高攀,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我……”


    安好一下子站起來,攬著他的肩帶著人就往前走:“書沒讀多少,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你這張嘴……”


    葉宋因了安好的動作有了點欣喜,但還是繼續裝委屈:“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一定不喜歡我,說不定,都討厭死我了,我心裏難受著呢……”


    “你呀!”安好真是拿他沒轍了,苦笑著搖頭:“我不是什麽白天鵝,你也不是癩蛤蟆,以後這樣的話,別說了。”


    “在我心裏,你可不就是白天鵝?”葉宋跟著安好的腳步,微微歪頭看他,笑著開口:“安安,其實,你知道嗎,這個世上,如果沒有癩蛤蟆,天鵝也會寂寞的。”


    安好啞然失笑。


    葉宋咦了一聲:“這是往哪兒走?”


    “不是說你的小區停電了?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我家將就一晚吧!”


    葉宋一聽,狂喜,嘴上卻故意地問:“那,會不會不方便?”


    安好奇怪地看他一眼:“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不方便……”


    “啊!”葉宋一把抓住安好的手:“安安!安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住一晚而已,沒有不方便的,是吧?”


    安好真是哭笑不得。


    葉宋撒腿就在前麵跑,一邊跑一邊哈哈大笑。


    安好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瘋了?大半夜的,小心人家告你擾民!”


    “我太高興了啊!”葉宋眸子亮晶晶地看著安好:“我真想大吼幾聲,安安,我不是做夢吧?”


    安好看著他的喜悅,隻覺得心裏也熨帖得很舒服。


    安好跟著他,看他熟門熟路地來到自家樓下,大搖大擺地進去摁了電梯,那熟悉程度,估計偷偷來過好多次了——安好莫名地覺得很溫暖,被一個人默默關心愛護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電梯裏,葉宋一直衝著安好咧嘴笑,看不夠似的,目光一直落在安好臉上。


    安好伸手摸摸臉:“開花了?有什麽好看的?”


    “比花好看多了!”葉宋抬頭看一眼攝像頭:“好看得我都想親一口!”


    “沒正經!”安好目光收迴來,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語氣裏已經有了寵溺的味道。


    “安安,既然你說我不是癩蛤蟆,那麽,是不是也會覺得我想親近你的動作,其實也是很可愛的呢?”


    看著葉宋眨著眼睛的調皮模樣,安好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可愛?我看你是臉皮厚!”


    電梯到了,葉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安好先出去。


    安好邊帶路邊開口:“怎麽,不認識了?沒上來看過?”


    葉宋在後邊跟著:“我倒是想上來看的,也想過是不是來你隔壁租個房子啥的,可就是心虛啊,怕你不高興,就沒敢亂來。”


    安好隻是笑,不說話,掏了鑰匙去開門。


    葉宋使勁兒擠著安好站著,胳膊一下一下地撞著安好。


    安好看他:“撞什麽啊?我都開不開門了!”


    葉宋擠著眼睛開口:“安安,你都有我家的鑰匙。”


    “你不願意,我現在就還給你。”


    “安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安好忍笑忍得很辛苦:“那你是什麽意思?”


    “禮尚往來啊!”門開了,葉宋跟著安好進去:“安安,我們中國可是禮儀之邦啊,你作為國家公務人員,更得以身作則啊!”


    安好沒正麵迴答這個問題,其實,安好覺得,鑰匙事小,可象征的意義很特殊——一旦給了葉宋鑰匙,就代表他可以隨時進入這個家,其中的親密和曖昧……安好真是沒想好,也覺得如果真是這樣,兩個人的進展未免太快了。


    葉宋見他沒再說什麽,雖有些失望,卻也沒再提這個事:“我先洗個澡吧,一身臭汗,髒死了!”


    “等等!”安好走向主臥:“我給你拿件衣服。”


    葉宋大概看了看,房子布局很簡單,一下子就找到衛生間了。他邊脫衣服邊走過去:“我先洗,你等下給我遞進來就行。”


    等安好拿著衣服過來,浴室的門已經關了,仔細聽聽,裏麵洗澡的人好像還在哼著歌。


    安好把衣服放在沙發上,轉身進了房間又去準備自己要換洗的衣服,想了想,又去了小青的房間,換了床單,又把空調打開。


    這麽一會兒工夫,葉宋就洗好了,在浴室裏喊:“安安,安安,我出來了啊!”


    安好趕緊拿著衣服過來,就怕他裸著出來:“你開門,我把衣服遞給你。”


    “這麽熱,不穿豈不是更好?”葉宋大喇喇地直接把門打開,青年美好的身體就完全展現在安好麵前。


    安好連忙垂了眸子,伸手把衣服遞給他:“內褲是新的,衣服是我以前穿過的,你別嫌棄。”


    葉宋嘿嘿笑了:“安安,內褲也拿你穿過的吧,新的太浪費了。”


    安好直接推了他一把,然後伸手把門關上:“趕緊換了衣服出來!”


    葉宋也不鬧了,乖乖換了衣服出來,還拎著衣領湊過去聞:“好舒服啊,有安安的味道在上麵!”


    安好直接無視這種有些露骨的話,帶他到了客臥:“你睡這裏吧,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葉宋一把拉住他:“安安,這是你的房間?”


    安好指指旁邊的房間:“我睡隔壁。”


    葉宋眼珠一轉,就看到了小青貼在櫃子上的課程表:“是,你那個弟弟睡的?”


    安好點頭:“你放心,床單什麽的,我都換了。”


    葉宋拉著他的手不放:“安安,我想睡你的床。”


    安好看著他,不說話。


    葉宋癟著唇:“雖然這樣挑剔很沒有禮貌,可是安安,你將就我這一次,好不好?”


    安好想起來淩皓北睡覺那一晚,也是折騰了半天,他抽了手,開口:“沒必要,睡哪兒都是一樣的,休息吧。”


    安好把他推進去,直接關了門。


    安好洗了澡出來,房間裏沒有動靜,他關了客廳的燈,迴了臥室。


    葉宋就在隔壁,想想那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子對自己做的種種,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安好側身躺著,覺得心裏暖暖的,閉了眸子,唇角緩緩勾了起來。


    咚咚咚。


    敲門聲,在靜謐的夜,很是突兀。


    安好也沒睡著,以為葉宋有什麽事,連忙開了床頭燈,下床開門:“怎麽了?”


    葉宋抱著枕頭站在門外,苦著臉:“安安,我,我睡不著。”


    “怎麽會睡不著?”安好很奇怪:“認床嗎?”


    葉宋搖頭:“也不是,可能是換了環境,不習慣,感覺有點怕……”


    他話未說完,安好就忍不住笑了:“怕?葉宋,這話讓別人聽到了,不得笑掉大牙?你一個混黑道的,竟然會說怕這個字?”


    葉宋直接從他身邊擠進來,不客氣地把枕頭和安好的枕頭並排放好,直接跳到床上躺好:“你笑話我!笑話別人是不對的!你要跟我道歉!同時,為了表達你的歉意,你得邀請我和你一起睡!就這麽說定了!你的歉意我接受了,晚安!”


    一口氣說完,葉宋直接躺床上裝死,閉著眼睛挺屍,一動不動。


    安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算了,你睡吧。”


    然後,葉宋就聽到了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門關了。


    安好出去了。


    葉宋開始在安好床上打滾,滾過來滾過去,豎著滾完了,又開始橫著滾,從床頭到床尾,折騰了半天,最後把自己剛剛抱過來的枕頭放在一旁,一把撈起安好的枕頭抱在懷裏,整張臉埋在裏麵,深深地唿吸有著安好氣息的味道。


    他當然知道安好不會和他睡一張床,他的目標就是能睡到安好的床——心願達成,下一次就朝著兩人同床共枕努力吧。


    安好大概也能猜到他心裏想什麽呢,但安好認為,感情這事兒,最講究水到渠成,在他看來,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那種事,才能提上議程——或者說,根本不用提,情到深處,愛人之間,無論做什麽,都是很自然的。


    可如果一份感情要用性*愛來維持,那麽,這份感情會讓他覺得不牢固,也不靠譜。


    可以說,安好和葉宋兩個人的思維方式,根本就不在一個軌道上——隻是,日後兩個人心意相通的時候,這些問題,都不會再是問題了。


    就目前而言,兩個人的距離,還稍微差了那麽一點。


    但不管怎麽說,兩個人之間的接觸,在朝著葉宋期待的方向發展,越來越近,沒有偏離重心,這就足夠了。


    世上的事,卻不是人人都能稱心如意的。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會隨著時間的累積,而越來越濃厚。


    對明堯來說,他和楚翰,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明明是在一起相處了十餘年的枕邊人,心裏的距離沒有拉近,現在更是越來越遠了。


    明堯一直在努力,為了他的愛情,為了兩個人的未來,他委曲求全,低聲下氣,想要的,無非是楚翰的溫情,兩個人能夠甜蜜幸福。


    要說以明堯的條件,真是想要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人——別管男女,隻要他想,就沒有得不到的。


    明堯長相絕對是能拿得出手的,再一個,不管長得怎麽樣,他有能力,有錢有勢,在這個社會,這就是資本。


    就算明堯不去理會那些人,但也會有人主動往明堯身邊湊。


    蕭晨算是其中一個。


    說起來,在明堯看來,蕭晨並不是那種貪圖別人金錢的人,畢竟,蕭晨現在已經站在了娛樂巔峰頂端,和楚翰兩人並稱海城娛樂雙帝,雖然出道比楚翰晚,但演技爐火純青,人也長得高大帥氣,這兩年更是拍了一部火得不行的電視劇,成功成為人們口中的天皇巨星。


    這樣的人,自然是不缺錢的,而且,蕭晨能走到今天,靠的完全就是自身的實力,從跑龍套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可以說,蕭晨算是娛樂圈的異數——不靠金主,沒有潛規則,完全憑借自己的能力和演技,有了今天的成績。


    這樣一個成功的男人,和楚翰成為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兩個人都很優秀,可以說是有那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又是同一家娛樂公司,偶爾有接觸,了解下來,有些愛好也相同,會相約打球健身什麽的,連帶著,明堯也和蕭晨熟絡了起來。


    但明堯以為,蕭晨是不知道自己和楚翰的關係的,畢竟,在外人眼裏,楚翰對自己的態度雖然不夠和善,但他麵對媒體的質疑,解釋就是他和楚翰是除了工作關係以外的好兄弟,在楚翰沒踏足娛樂圈之前,兩個人就是好朋友。


    後來,娛記狗仔了解到,兩個人確實是高中同學,而且那時候關係很鐵,所以,楚翰對明堯那種隨便的態度,也就被人忽視了。


    當然,也有人質疑他們有其他的關係,但這些,無一不被明堯壓了下去,所以,他和楚翰的關係,知道的人,就那麽幾個而已。


    第一次知道蕭晨,就是聽楚翰說的。


    說真的,楚翰幾乎沒有和明堯主動說過什麽,但那天不知道怎麽了,喝了幾杯酒,就跟明堯說了蕭晨,也讓明堯知道了楚翰和蕭晨的朋友關係。


    從那以後,明堯開始關注蕭晨,為的就是楚翰再興起和他聊天的勁頭時,他不至於一無所知。


    但讓他失望的,楚翰再也沒有在他麵前提起蕭晨,但三個人見麵的機會,卻多了起來。


    楚翰能把他的朋友介紹給自己,明堯心裏其實是很高興的,他想著,這是不是代表楚翰也在慢慢接受他?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明堯對蕭晨的態度很好,但漸漸的,明堯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三個人見麵的時候,每每都是楚翰來了沒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剩下他和蕭晨兩個人,蕭晨這個人很健談,也很熱情,倒不至於冷場,但時間久了,明堯就覺得——蕭晨對他,太熱情了點。


    其實對這方麵的事,明堯還是比較遲鈍的,從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心裏就隻有楚翰一個人,真正的戀愛是什麽樣的,說實話,他並不太清楚。


    但即使這樣,明堯還是察覺出了蕭晨對他異於常人的殷勤。


    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蕭晨就會毫不顧忌地盯著他看,等楚翰離開了,蕭晨更是對他噓寒問暖,百般體貼。


    漸漸的,明堯就不想和蕭晨有什麽接觸了,可蕭晨卻時不時地打電話過來,約明堯出去玩什麽的。


    一開始兩個人接觸,就是以朋友的名義開始的,如果這時候再拿出上司的身份壓人,明堯也覺得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沒辦法,對於他的邀約,明堯是能推則推,反正是盡量不和他見麵。


    明堯自從和楚翰在一起,時刻嚴格要求自己,身邊也有不少求上位的男星女星,但明堯從來沒有動過別的念頭。


    他具體不知道蕭晨是什麽意思,但他覺得,楚翰肯定不喜歡他和別人曖昧,所以,對於蕭晨,他自發地疏遠。


    但顯然,他低估了蕭晨的熱情勁頭,這邊楚翰還沒出院,蕭晨就對他表白了。


    說真的,那一瞬,明堯真的震撼到了。


    從小到大,不是沒人對他表白過,特別是現在,他有身份有地位,模樣也俊俏,現在的女人又都很主動熱情,所以,明堯幾乎每年都會拒絕一些人的示好。


    這兩年,其實身邊的女性漸漸都放棄了對明堯的追求,畢竟在別人看來,明堯就是一個絕情絕心的冷清教主,沒有緋聞,沒有情感糾葛,這麽多年,就是一個人來來去去,唯一和他關係稱得上好的,就是楚翰這個同性朋友。


    當然不會有人知道明堯就是吊死在了楚翰這棵樹上,久而久之見明堯確實無心情愛,纏著他的人,也就沒了。


    同性的示好,明堯也遇到過,但那人是求他來潛的,在一次到外地開會的時候,他開完會迴了酒店,驚見那人脫光了躺在他床上。


    那是一個清秀白淨的小男生,是因為選秀節目慢慢走紅的,節目結束之後,就簽了明堯的公司,但因為沒有合適的機會,所以一直沒有出唱片。


    對於旗下的藝人,明堯不可能個個都認識,像這種剛出道的鮮嫩男生,娛樂公司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一開始明堯還以為對方走錯了房間,待聽到對方喊他明總,並且試圖過來親吻他時,他才明白是怎麽迴事。


    事後他自然是嚴詞拒絕,那小男生哭得稀裏嘩啦的,明堯問了問,知道這事兒是小男生經紀人的主意。


    明堯當時就把電話打到了人事部主管那裏,給小男生換了一個經紀人,又提了一句給他先出單曲的事,小男生這才千恩萬謝地走了,走的時候給明堯留了幾個字——明總,您真是一個好人。


    這種事,明堯後來就沒碰到,不是底下人沒有了這個心思,實在是明堯怕了,不管去什麽地方,一定交代不要讓任何人進他的房間。


    但說真的,有人如此大膽直白地跟他求愛,還是第一次。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


    明堯愣了好大半晌才迴過神來,目光迷茫地看著蕭晨,許久眸子裏才有了幾分清明:“你,你說什麽?”


    蕭晨帥氣一笑,唇角微微地勾起來:“我喜歡你,是情人之間的那種喜歡。明堯,給我一個機會,我們交往吧。”


    明堯突然覺得很好笑——有人喜歡自己,這說明什麽?說明自己至少不是一個失敗的人,說明自己身上至少有吸引別人注意的優秀特質。可楚翰為什麽就看不到呢?


    他想笑,他也的確笑了。


    看到他的笑臉,蕭晨隻覺得心裏動了一動,眸子瞬間明亮:“你同意了?”


    明堯卻開口:“你就那麽篤定,我喜歡的是男人?”


    蕭晨說:“我沒篤定,隻是,不確定的東西,總要去試一試,即使你不接受我,可至少,我嚐試過了。”


    明堯點頭:“好,那麽我告訴你,我不接受。”


    蕭晨卻笑笑:“我也沒希望你一下子就能接受,這種事兒,也的確急不得,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看到我的好。明堯,你會喜歡我的。”


    明堯很懷疑他的自信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自己的自信早在楚翰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中坍塌了,現在維持這份感情的,也就是自己的那份執念:“蕭晨,別浪費時間了,我不會喜歡你的。若你執意如此,別怪我用老總的身份壓你。做朋友,不是挺好嗎?”


    “做朋友也挺好,但是,我不滿足。”蕭晨走過來,臉上帶著足以傾倒眾人的笑:“想和你更接近,想和你做更加親密的事。明堯,我是真的喜歡你……”


    “站住!”拜楚翰所賜,明堯現在對這樣高大的男人從心底生出一份懼意,論身高論體力,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雖然知道他不敢對自己怎麽樣,但這份壓迫感就和麵對楚翰的時候差不多,讓明堯極度鬱悶:“別過來了。蕭晨,我不想多說,你這樣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蕭晨站住了,一雙好看的眸子盯著明堯,臉上還是笑意:“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喜歡你,就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明堯,我不會放棄,你如果接受不了,那麽,隻把我當朋友就好。你可以站在原地不動,讓我圍著你轉就好。我隻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別那麽快拒絕我的一切。歸根結底,就一句話,我想對你好。”


    “我不需要。”明堯別開目光,躲開他炙熱的眼神:“你找別人吧。”


    蕭晨輕輕笑了一聲:“這種事,如果是換個人就能成的話,那愛情兩個字,就糟蹋了。”


    “愛情……”明堯的目光看向遠處,眼底一片茫然。


    愛情是什麽?


    這個問題,從十多年前他就一直在找尋答案,可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到底什麽才是愛情。


    “我知道我這話突兀了點,可我喜歡你,之前你可能也察覺到了,所以才躲著我,一次次拒絕我想見麵的要求,對嗎?”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和旗下的藝人還是保持距離的比較好。”


    “那你和楚翰呢?為什麽不和他保持距離?”


    “我們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也是……兄弟。”


    “我不怕,即使被媒體拍到了,也可以說我們是朋友。明堯,你該給我一次機會的。”


    “蕭晨,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也希望你能檢點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有一天媒體爆出來我旗下的藝人是個gay的事。”


    說完這話,明堯走出了病房,讓下麵的人帶著自己去換藥。


    傷口已經不疼了,而且醫生說了,隻要不是疤痕體質,一般不會留下很明顯的疤,再說,這個地方,用頭發遮一下,別人也看不到。


    換藥迴來,明堯以為蕭晨已經走了,誰知道,卻正好看到他從楚翰的病房裏出來。


    “我不會放棄的。”


    這是蕭晨經過明堯身邊時說的一句話,說完,他就離開了。


    明堯沒放在心上,直接進了楚翰的病房。


    楚翰現在已經能吃一些流質食物,明堯變著花樣給他做清淡容易消化的粥。


    雖然能吃東西了,但楚翰的脾氣還是不見消退,吃東西時候也各種挑剔,什麽顏色看上去不好啦,口感不對啦,稀了稠了的,反正不讓明堯好過。


    明堯對楚翰,耐心總是用不完,哄小孩子一樣那樣哄他,卻惹來楚翰更大聲的責罵。


    但自從明堯受傷,那男人隻是動嘴,卻沒再推搡明堯,對於明堯的各種接觸,也當沒看見。


    明堯也不放在心上,進了病房,直接坐在床邊,順手就給他按摩小腿:“蕭晨來看你了,很開心吧?”


    在明堯看來,蕭晨和楚翰是好朋友,蕭晨來了,楚翰應該是開心的。


    豈料,楚翰的冷冷哼了一聲:“你去跟醫生說,我想吃燒餅夾牛肉!”


    明堯愣住了,半晌才開口:“那個,你,你現在還不能吃的。”


    楚翰當然知道不能吃,可連著吃粥,真是膩了。


    其實吧,這事兒和人的感情差不多。


    什麽東西都不能吃的時候,會覺得,哪怕能喝口水也成啊。等能喝水了,就會有更高的期待。粥吃膩了,就會覬覦更加美味的食物。


    感情呢?喜歡一個人,就想著偷偷靠近,每天靠近一點,就心滿意足了,可是,總有一天,你不會甘心這樣的距離,想著兩個人的關係是不是可以近一點,再近一點。有了牽手,想要擁抱,有了擁抱,開始奢想親吻……


    但現在而言,對楚翰來說,他自然是沒想那麽多的,在明堯麵前,他隻是覺得有什麽就說什麽,心裏難受了,自然要讓周圍的人知道。


    或許,就連楚翰都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潛意識的依賴行為,心底的喜怒哀樂,都想讓這個人知道,並且迫切地需要他的安慰——日後,當楚翰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太遲太遲了。


    明堯之所以意外,並不是說楚翰跟個孩子似的無理取鬧,明明知道不能吃其他的東西卻還這麽不懂事,而是楚翰提到的“燒餅夾牛肉”讓明堯驚訝。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種東西,還是兩個人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吃過的,十年了,楚翰竟然還記得?


    明堯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在楚翰麵前,基本是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的,他心底的喜悅剛剛表達出來,就聽到楚翰冷冷開口:“我隻是想吃那樣東西,和你沒半點關係,你別自作多情地想東想西!”


    明堯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沒多想,就是覺得你還記得那些過去的日子,我挺高興的!”


    楚翰又冷哼一聲:“我隻記得吃的東西,又不是記得你,你高興什麽!”


    明堯的笑裏有了幾分苦澀:“至少,當時陪著你吃東西,在你身邊的人,是我。這就夠了。”


    “我沒飯吃,你也沒吃飯嗎?這麽點力氣還好意思給人按摩?!”


    明堯啊了一聲,接著才反應過來是楚翰嫌他按摩的力氣小了,他連忙加重了力道:“我是怕你疼——我使點兒勁,要是疼了你就開口啊。”


    楚翰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明堯卻覺得受了多大鼓勵似的,立即覺得身上幹勁十足——雖然之前醫生說他身體其實挺虛弱的,貧血也有點嚴重。


    明堯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貧血,一直以來,他很照顧楚翰的飲食,基本是按照營養學的標準給他準備,給楚翰準備,他自然是也要吃的,雖然每頓飯都吃得不愉快,但他真的有乖乖吃飯,所以,他不理解,怎麽就貧血了呢?


    後來明堯才知道,進食要保持一個愉悅的心情才能讓營養大部分吸收,像他這樣每天戰戰兢兢的,很影響腸胃的吸收功能。


    當然了,這是後話,至少目前,明堯還沒找到原因。


    “剛剛,蕭晨是不是找你了?”楚翰突然開口。


    明堯一愣,不自覺地心虛——就算楚翰從來沒承認過,可在明堯心裏,兩個人就是愛人關係,可剛剛蕭晨的表白,讓明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沒找你?”楚翰又問。


    明堯趕緊開口:“找了,問了問你的情況,也沒說什麽。”


    然後,他看見楚翰的冷笑,一臉的不悅。


    他又解釋:“他挺關心你的。”


    這次,楚翰索性閉了眸子,看樣子,是不打算把話題繼續下去了。


    明堯也不多問,老老實實地給他揉捏,從小腿慢慢往上,捏到大腿根的時候,朝著那個地方瞅了一眼,明堯就笑了——果然,帳篷支起來了。


    明堯覺得自己挺卑劣的,也沒空去想楚翰怎麽會這麽敏感,他把手放上去,輕輕問了一句:“可以嗎?”


    楚翰沒出聲,沒點頭也沒搖頭。


    對明堯來說,楚翰這種行為就代表默認了——他小心翼翼地俯身湊過去,在楚翰身前懸空著去吻楚翰的唇。


    清新冰冷的感覺,十餘年了,一直是他夢想能隨意去吻的地方,可楚翰讓他吻唇的時候很少很少,像今天這種情形,真是屈指可數的。


    怕楚翰不耐,明堯隻是貼了貼他的唇,感受著他唇瓣的柔軟清涼,並沒有深入。


    他退了身子,腰間卻猛地多了一雙大手,一股強大的力量自身後傳來,他驚唿一聲,整個身子壓住了楚翰的右邊胸膛,本來分開的四唇再一次緊緊貼在一起。


    而在明堯驚唿的瞬間,他隻覺一個滑膩的東西進入了自己的口腔,帶著自己喜歡眷戀的味道,卷起他的舌,與之共舞。


    這是,楚翰在吻他嗎?


    明堯僅存的一點清明也隻是在腦海停留了一瞬間,接著就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個吻裏——說起來,很可笑,明明早就嚐過了歡愛的滋味,可明堯的吻,還生澀得夠嗆。


    沒辦法,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接吻的次數,太少了。


    漸漸的,明堯的唿吸亂了,身子軟了,腦袋暈了——處在下方的楚翰雖是病弱之軀,卻還占據著主導地位,覺得身體腫脹得實在難受了,這才放開了明堯。


    而明堯頭一歪,就窩在了楚翰的頸間,柔軟的唇碰觸著楚翰的下巴,明明停了這個吻,但身體的需求卻被明堯不經意的動作撩撥得更加難受。


    “起來!”


    明堯的神智被這聲冷冰冰的話語給驚醒了,他睜大眸子,猛地直起身子,一雙手在楚翰胸前小心地比劃,想碰又不敢去碰:“楚翰,楚翰,我剛剛,壓到你沒有?壓到沒有?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會不會痛?會不會哪裏不舒服?算了,我還是去找醫生來看……”


    “閉嘴!”楚翰咬牙,這個時候,他該怎麽說,他難受的地方,其實是下麵?


    而明堯經過這件事一搗亂,真是把楚翰的帳篷給忘在腦後了,看著楚翰的胸口,他一再確定:“沒事?真的沒事?對不起,下次不會了,都是我不好……”


    楚翰覺得自己牙根都快咬斷了:“快點!”


    明堯一頭霧水:“啊?什麽?哪裏?不舒服嗎?”


    楚翰急了,一把拉住明堯的手送下去:“這裏!快點!”


    明堯眨巴著眼,半天才反應過來,也是這時候才驚覺——這帳篷,這麽挺,這麽硬了……


    這次手活,明堯做得挺高興,心裏竊喜——剛剛的吻,是楚翰開始的,而這種事,也幾乎是楚翰第一次主動要求,這是不是說明……


    楚翰的唿吸聲越來越粗重,終於伴隨著一聲低吼發泄在了明堯手心。


    隨即,漸漸迴複平靜的楚翰看到一臉花癡樣的明堯,冷冷開口:“這隻是男人的正常需求,和你無關。”


    明堯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唇角的笑僵在那裏,良久,才低聲開口:“說兩句話哄哄我就這麽難嗎?哪怕是沉默也好啊,為什麽一定要把真相說出來呢?”


    明堯起身,去了洗手間。


    不知道為什麽,楚翰覺得那個背影,蕭索瘦弱得——叫人心疼。


    楚翰猛地閉了眸子,眉頭緊緊地皺起來——不,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於是,明堯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楚翰比剛剛還要冷漠的一張臉。


    明堯默默坐在一旁,再沒開口。


    以往兩個人交流,都是明堯主動,楚翰高興了,間或嗯一聲,不高興了,直接甩臉子給明堯看,總之,他倆之間,如果明堯不說話,那麽兩個人肯定就冷場了。


    這種由一個人決定氣氛的事情,也同樣適用在淩皓北和小青身上。


    在淩皓北家裏,隻要淩皓北不開口,小青除了打招唿,之後是絕對不會主動說點什麽的。


    放學的時候,淩皓北基本都還沒迴來,小青就先乖乖寫作業,他謹記淩皓北的話,就怕寫錯了被他打屁股,所以寫作業的時候比以前更細心,寫完了檢查得也更仔細,這樣一來,也讓小青的基礎知識更加紮實了。


    淩皓北確實請了專業的營養師來做飯,飯菜不多,就兩人份,恰好夠吃,不會浪費也不能剩下——對小青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那人做得再好吃,小青還是覺得安好的味道更好一些。


    小青現在在學校裏被關注的又多了一些,本來就是插班生,人長得好,一開始跟著安好還沒那麽高調,等到了淩皓北家,衣食住行,各個方麵都被淩皓北重新打造——可以說,小青現在從頭到腳都是一身名牌,雖然是那種很低調的牌子,但也有識貨的同學,驚唿著說出這個牌子的衣服有多貴。


    小青不喜歡被人圍觀,他本身就不太會和人交流,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看書複習,可現在,讓淩皓北害的,隻要下了課,就有女生圍著他問東問西,後來小青才知道,她們隻是想玩他的手機。


    現在隻要一下課,小青就主動把手機放在課桌上,誰願意玩誰就拿去玩,他也落得清靜。


    也因此,小青在班裏的人緣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他牢牢記著安好的話,好好學習,在功課上就更加用心,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虛心求教,他本身長得就好看,對人又謙遜有禮,老師也都很喜歡他。


    小青在學校裏的表現越來越好,和同學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多,以前的時候,小青就盼著放學的時間早點到,可現在,小青希望老師多拖堂,能盡量晚迴去就晚迴去——他實在是不願意迴去那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裏,沒有一點溫暖和人氣。


    安好說來看小青,也的確來了,但來了就得有離開的時候——安好第一次到淩皓北這裏來看小青,走的時候,小青拉著安好的手,都快哭了。


    從那以後,淩皓北死活不讓安好來了,說是影響小青的學習情緒——當然了,這話是淩皓北瞞著小青說的,小青偷偷打電話問安好為什麽不來了,安好就說單位忙,這幾天沒空,等忙過了,再來看他。


    於是,小青隻能忍著心裏的懼意和厭煩,一個人麵對淩皓北。


    他不喜歡淩皓北,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情緒,小青也沒打算遮著掩著,反正淩皓北迴來的時候,他就打一聲招唿,其他時候,就裝啞巴。


    淩皓北能滿意嗎?他不知道小青和安好在一起是什麽樣,但也能猜出來,肯定比和自己在一起要活潑,這樣想著,淩皓北就覺得心裏不平衡,每每看見小青的沉默,就莫名其妙想發脾氣。


    他之前說過了,小青如果作業有寫錯的,那是要打屁股的,但讓他鬱悶的是,小青的作業本,工工整整,幹幹淨淨,字也越寫越好看,跟他這個人一樣賞心悅目,淩皓北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當然了,雞蛋裏挑骨頭吹毛求疵的話,那是一定能找出他的毛病的——關鍵是,誰這麽無聊?


    偏偏,淩皓北就是這麽一個無聊的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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