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子房此來還有兩條重要消息想向各位傳遞。”


    聊了一會天下的局勢之後,張良突然衝著班大師說了一句。


    “哦?什麽重要消息?”


    “第一條,據可靠消息,近兩日將會有一批秦兵假扮行商前來桑海傳遞絕密情報。


    如有可能,還請班大師派人予以攔截,看看大秦到底有什麽陰謀。”


    “嗯,這個沒問題!”


    班大師當即點頭。


    “第二條,鑒於目前的情況,我方急需要一些高手相助。


    因此,子房已經說動了衛莊,讓其與其手下的流沙成員與我們合作……”


    “什麽?你竟然讓我們與那幫壞家夥合作?”


    荊天明當即嚷嚷起來。


    畢竟,流沙乃是進攻墨家機關城的主要勢力之一,而且蓋聶受傷,端木蓉昏迷不醒也是衛莊一手導致。


    因此,不要說荊天明,雪女等人也顯得有些憤慨。


    “諸位且聽子房一言,衛莊之所以答應李斯替大秦效力,並非真心投靠了大秦,而是……”


    說到這裏,張良不由瞟向蓋聶:“或許大家也能猜到,他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蓋聶先生。”


    “沒錯,他的確是想借勢除掉我。”


    蓋聶坦然道。


    二人乃是同門師兄弟,鬼穀派弟子。


    諸子百家中,鬼穀派乃是一個最特殊的存在。


    鬼穀派的宗旨乃是:蒼生塗塗,天下繚燎,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此話雖然狂了一點,但數百年來,曆朝曆國的興衰,或多或少都與鬼穀弟子有點關係。


    鬼穀首領隱居於鬼穀之中,稱為鬼穀子。


    曆代鬼穀子一生隻收兩名弟子,一縱,一橫,類似於道家的一陰一陽。


    也就是說,通常情況下鬼穀派隻有三個人,一師二徒。


    而兩個弟子既是同門,又是死對頭。因為,鬼穀派的規矩乃是兩個弟子之間必須進行一場生死之鬥。


    沒有勝負,隻有生死。


    生還者,便是下一任的鬼穀子。


    因此,這些年來蓋聶與衛莊之間曾經交手多次,雙方各有勝負,但卻一直沒有分出生死。


    沒有生死,就意味著這場爭鬥還沒有結束。


    隻有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人才能接任鬼穀派,成為新一任鬼穀子。


    其實,蓋聶對於這樣的門規頗有些排斥。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將鬼穀子之位拱手讓給師弟。


    但問題是,就算他願意破壞門規拱手相讓,衛莊卻不服這口氣。


    他是個認死理的人,而且也不服那口氣,非要與師兄殺個你死我活,名正言順接手鬼穀派,那樣才能讓天下人信服。


    但是,蓋聶可以拱手相讓掌門之位,總不能將人頭也雙手奉上吧?


    何況他還肩負著保護荊天明的重任。


    這是他對荊軻夫婦的鄭重承諾。


    大丈夫,一諾千金。


    因此,他一直在忍讓,避讓衛莊,盡量不與之發生衝突。


    倒不是他怕死。


    反之,他是不忍心師弟死去。


    其實在師兄弟爭鬥的過程中,他已經多次留手。


    但越是這樣,卻越是讓衛莊羞怒。他不屑於師兄手下留情,隻想痛快了斷,哪怕是技不如人,死於師兄劍下,他也不會後悔。


    總之,這師兄弟二人多年相愛相殺……真的是糾纏不清。


    班大師等人也大致了解這一點,因此,聽到蓋聶這麽一說,不由紛紛歎息。


    “我不同意與流沙合作,他們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墨家弟子可是有不少兄弟死在流沙手下。”


    大鐵錘憤憤地說了一句。


    張良歎了一聲:“鐵錘兄,墨家與儒家一向也是對頭,這次還不是一樣攜手合作?”


    “這……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


    衛莊並不傻,他很清楚李斯的目的,隻是在利用他而已。


    一旦利用完了,屆時必將殺雞取卵。


    上次,蓋聶先生在機關城的一番話對他終於有所觸動。


    再經過子房一番勸解之後,他終於答應與我們一起合作……”


    “可是子房,你能確定衛莊是真的想與我們合作?而不是將計就計將我們一網打盡?”


    “班大師,這一點子房可以以性命擔保,衛莊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他真的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就不會答應子房的條件,而是借李斯的手除掉我們。”


    “子房兄說的在理,我也相信這次衛莊是真心想要掉頭對付李斯。”


    顧鳴適時站出來說了一句。


    雖說他的來曆神秘,但一番言論,配合出口成章的效果已經徹底打消了眾人的疑慮,視他為自己人。


    “這……”


    班大師不由瞟向蓋聶。


    畢竟在場之人,要說誰對衛莊最為了解,怕也隻有蓋聶了。


    “我同意!”


    蓋聶隻說了三個字。


    “蓋先生,你……唉,罷了!”


    大鐵錘心有不甘地歎息了一聲。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子房迴去便跟衛莊講一聲,明日帶他一起過來拜會各位。”


    “有勞了!”


    “班大師客氣,如無其它事,子房便先告辭了。”


    荀子交待了兩句,也欲告辭而去。


    “荀夫子且稍等,關於端木蓉姑娘的傷勢,晚輩帶了一個人過來,或許她也可以幫上一點忙。”


    “哦?”荀夫子眉頭一挑:“不知小友所說何人?”


    “明珠,進來吧。”


    顧鳴衝著屋外喝了一聲。


    “是,公子!”


    潮女妖應了一聲,盈盈走了屋來。


    蓋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顧公子,在下感覺這位姑娘似曾相識,不知是否可以告之來曆?”


    沒等顧鳴開口,潮女妖主動應道:“小女子明珠,乃公子座下侍女。”


    “侍女?那……你以前的身份是?”


    “嘻嘻,看來小女子的易容術還是瞞不過蓋大俠,那吧,那你再看看小女子是誰?”


    說完,潮女妖抬手在臉上一抹,恢複了原貌。


    “果然是你!”


    蓋聶不由驚唿出聲。


    “呃?她是?”


    班大師驚疑地問。


    “皚皚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


    蓋聶喃喃念了一句。


    “什麽?她……她就是……潮女妖明珠夫人?”


    屋子裏,班大師等人不由失聲驚唿。


    畢竟,當年的潮女妖在江湖中還是頗有名氣的。


    之前江湖中幾乎沒有人知道潮女妖就是韓宮的王妃,直到後來夜幕滅亡消息方才在江湖中傳開。


    潮女妖幽幽迴道:“那是小女子以前的稱號,如今,小女子已經不是什麽明珠夫人,各位可直唿小女子明珠。”


    “這個女人是女妖精?”


    荊天明一聽妖,嚇得臉色一變,躲到了大鐵錘身手。


    聞言,潮女妖嫣然一笑,側過頭衝著荊天明道:“沒錯,我是妖精,你怕不怕?”


    “怕!”


    荊天明乖乖迴了一句。


    墨家眾人不由紛紛捂額,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這小子可是堂堂墨家巨子,怎麽可以如此丟人?


    “顧公子,這……這到底怎麽迴事?明珠夫人怎麽成了你的侍女?”


    蓋聶一臉驚訝地問。


    顧鳴解釋道:“當年夜幕土崩瓦解,明珠僥幸突圍逃走,之後一直在深山隱居。


    這次我找她出山,主要是想讓她對付陰陽家的人。


    陰陽家的手段主要是精神方麵的攻擊與控製,而明珠最擅長的也是這方麵。


    再加上我已打通了她的奇經八脈,故而,讓她來對付陰陽家的人最為合適不過。”


    “啊?你……打通了她的奇經八脈?”


    一聽此話,班大師等人一臉呆癡。


    畢竟他們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心知打通奇經八脈有多麽難。


    燕丹在臨終前助荊天明打通了奇經八脈,那是因為荊天明根骨奇佳,乃萬中無一的習武奇才。


    重要的是,燕丹自知必死,故而將全身功力也一並輸入荊天明體內,如此才勉強成功。


    如若不是這樣,根本沒有一絲希望。


    照這麽說來,顧鳴的實力得有多麽強悍?


    “是的,公子已經助小女子打通了奇經八脈。所以,公子是小女子的恩人。”


    潮女妖主動應了一聲。


    蓋聶不由搖頭苦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竟然是這樣……


    既然明珠夫人這樣的……奇女子都心甘情願追隨顧公子,可見顧公子的實力,恐怕驚為天人。”


    “哪裏哪裏!”


    顧鳴謙虛地迴了一句。


    但潮女妖卻不謙虛,頗有些自負地說:“我家公子的實力的確已經進入天人合一的傳說境界。


    這一路到桑海,公子乃是帶著小女子騰雲而來……”


    “騰……騰雲?”


    任由蓋聶號稱天下劍客,可聽到騰雲二字,依然不敢置信。


    “切,吹牛誰不會?騰雲,我還駕霧呢。”


    荊天明一臉不屑地說。


    畢竟是個小屁孩,哪裏懂什麽規矩,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吹牛麽?那就帶你去看看天上有沒有牛在飛……”


    顧鳴衝著荊天明玩味地笑了笑。


    “啥?啥?什麽牛什麽飛?”


    荊天明一頭霧水。


    “很快你就知道了……”


    話音猶在屋子裏迴蕩,顧鳴卻已經消失無蹤。


    同時消失的,還有荊天明。


    “天明!”


    蓋聶嚇了一跳,急急跑到外麵。


    “這怎麽迴事?世上怎麽有人比我還快?”


    盜蹠一臉驚愣,傻傻地問。


    “連你都沒看清?”


    “沒……”盜蹠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沒道理啊,怎麽可能這麽快?


    這下,潮女妖頓時被一眾人圍住……


    “怎麽迴事?你家公子把天明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諸位不要急,我家公子並無惡意,隻是……小小展露一下身手罷了。”


    沒錯,顧鳴雖然說服了眾人,但,要想讓這些人心服口服,還是得亮點真本事才行。


    正當一眾人擔憂不已時,半空中終於有一道雲朵飛落而下……


    “天啊,還……還真是……傳說中的騰雲駕霧?”


    盜蹠一臉震驚。


    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的輕功天下無雙,沒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當然,除了流沙的白鳳……


    不過,盜蹠並不認為白鳳的輕功超過他,隻是那家夥天賦異稟,能召喚鳥類為其所用,沒事站在大鳥上飛來飛去。


    像顧鳴現在這樣憑空騰雲駕霧,完全就是江湖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境界。


    至少在目前,沒聽說江湖中有誰達到這神秘之境。


    落到地麵時,眾人方才發現荊天明渾身已經濕透,整個人也似乎變傻了……


    “天明,天明!”


    蓋聶匆匆走了上去。


    隨之皺了皺眉,下意識伸指蘸了一下荊天明頭上的水嚐了嚐……


    “這是……海水?”


    顧鳴微笑點頭:“沒錯,是海水!”


    盜蹠驚唿失聲:“海水?這麽說顧公子是將天明帶到海中遊了一圈?”


    “嗯,天上兜了一圈,海中遊了一圈。”


    “這……這裏距離海邊可有數十裏地,這麽快……就……就……”


    “哇,大叔,不玩了,不玩了……”


    荊天明突然迴過神來,抱著顧鳴的大腿失聲痛哭。


    “怎麽?天上不好玩?”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海裏更不好玩……大叔,天明錯了,咱們不玩了好不好?”


    這小子是真的被嚇到了。


    雖說騰飛駕霧是一件從來沒有享受過的事,但速度太快,他根本睜不開眼。


    等停下來時候,方才發現自己高高懸在半空,距離海麵怕是有好幾百米。


    沒等他迴神,頓感身體一輕,身體急速往海麵墜落……


    幾百米的高空,換作誰不怕?


    哪怕是海麵,在巨大的衝擊之下,恐怕一樣會摔得粉身碎骨。


    直到最後的一瞬間,顧鳴方才突然出現,湧出一股力量護住荊天明,任由他一直往海底沉下去……


    總之,對荊天明來說,那簡直就像是墜入地獄一般的感覺。


    “大叔,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哈哈哈,這小子,終於遇到克星了!”


    眼見荊天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鐵錘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蓋聶則衝著顧鳴長長揖了一禮:“先生請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先生竟然已經修煉到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境界,令人高山仰慕!”


    荀子也忍不住上得前來,拱手道:“慚愧,老夫也是眼拙,望小友見諒!”


    “荀夫子不必多禮!”顧鳴伸手托住:“晚輩也不過就是機緣巧合,方才有所突破。”


    接下來,班大師一行人等也紛紛上前拱手施禮。


    顧鳴的目的達到了,他們現在徹底心服口服。


    隻有這樣,顧鳴以後的計劃方才能夠一一順利展開。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要力爭做到最精采!


    “對了,先生剛才提到蓉姑娘的症狀,不知有何妙方?”


    班大師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個就讓明珠姑娘與荀夫子交流一下,明珠姑娘對藥理也頗有研究,或許可以幫著想點法子。”


    一行人再次迴到屋子裏,潮女妖上前探視了一番,隨後又詢問荀夫子的意見。


    荀夫子將之前所說的方法重述了一次。


    隨後道:“碧血玉葉花老夫有現成的,不過尚需培育七七四十九天,效果方才能夠達到最佳。


    難就難在雪蒿生狼毒,這東西不太好找……”


    潮女妖沉吟了一會,道:“夫子的方法的確不錯……你說的那株碧血玉葉花是否已經開花?”


    “剛開幾天!”


    “那就行了,無需等待,輔以一味三色靈蕊蘭效果足夠了。”


    “三色靈蕊蘭?”荀夫子眼睛一亮:“這味藥與碧血玉葉花倒是絕配,隻是,這一時間也無從找起……”


    “無妨,我有現成的。”


    “太好了!”


    一聽此話,雪女不由激動不已,當即上前衝著潮女妖揖禮致謝。


    班大師等人也紛紛上前道謝。


    “可是,沒有雪蒿生狼毒怕是也很難救醒端木姑娘。”


    荀夫子皺眉道。


    結果,潮女妖卻嫣然一笑道:“雪蒿生狼毒雖毒,但是,效果恐怕肯定不如小女子的蠱術管用。


    蠱蟲入體,同樣可以達到降低蓉姑娘抗藥性的效果。


    重要的是,蠱術可控,這就從根本上解決了使用了雪蒿生狼毒不可控的風險。”


    “妙,實在是妙!”


    一聽潮女妖所說,荀夫子如醍醐灌頂,不由撫掌唿妙。


    班大師顫聲道:“這麽說,蓉姑娘有救了?”


    “沒錯,有了碧血玉葉花以及三色靈蕊蘭,小女子便有把握救醒蓉姑娘。”


    這時,蓋聶不由衝著潮女妖揖了一禮,由衷道:“無論結果如何,蓋聶感激不盡。以後但凡有用得著蓋某的地方,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這番話,已經足以證明他對端木蓉的重視程度。


    “我等墨家弟子,也必將銘記先生與姑娘的大恩!”


    班大師一行人也紛紛拱手致謝。


    “既如此,那老夫便著人將碧血玉葉花送過來。”


    “荀夫子,我跑的快,你寫幾個字,我去小聖賢莊去取迴來。”


    盜蹠主動請命。


    “嗯,也行!”


    於是,荀夫子親筆寫了一張字條讓盜蹠迴小聖賢莊取藥。


    “好了,等他去取藥,我先開始施展蠱術。”


    潮女妖一邊說,一邊走到床邊。


    這時,荊天明毛病又犯了,嘀咕道:“蠱術不是害人的麽……”


    “誰告訴你蠱術就一定是害人的?”潮女妖瞪了過去。


    荊天明嚇得又躲到大鐵錘身後。


    這小子受了一番驚嚇,總算變得老實一些了,換作以前可不會服氣,總會辨個輸贏,要不然就是吼什麽怪女人之類。


    荀夫子主動解釋道:“蠱,最早起源於遠古巫族,最初的目的是養蠱祛毒、治病。


    其原理其實很簡單,便是以毒攻毒。


    到了後來,便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分支……有人用之治病,有人用之害人。


    這其實就像是劍客手中的劍,能殺人也能救人,關鍵看怎麽用。


    隻不過,不得不承認,江湖中以蠱害人者居多,再加之不懂蠱術之人很難解蠱,天長日久,便令人談蠱色變。”


    “哦,原來是這樣……”


    荊天明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潮女妖似憶起了往事,幽幽歎息了一聲:“其實,我自出道以來,幾乎都是以蠱害人……”


    荀夫子笑了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多謝夫子!”


    潮女妖下意識瞟了一眼顧鳴,隨之微微一笑。


    “嗯,開始吧!”


    顧鳴明白她的意思,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激。


    潮女妖應了一聲,單手結印,一手虛空懸在端木蓉額頭上方。


    不久後,一縷淡淡的綠煙開始籠罩著端木蓉。同一時間,她的膚色也開始泛起一絲絲綠線……


    “好恐怖……”


    荊天明不敢看,幹脆掉過頭去。


    而這時候,雪女難免有些擔憂,忍不住問了一句:“明珠姑娘,蓉姐姐她……不會出事吧?”


    “放心吧,她的體質遠比你們想像的要強,想來從小到大服了不少靈藥甚至是毒藥。”


    荀夫子接口道:“沒錯,這也正是當初老夫不敢直接讓她服用碧血玉葉花的原因。”


    又過了一會,端木蓉突然有了動靜……


    她的神情似乎變得痛楚起來,手指也在微微抽動。


    “太好了!”


    見狀,潮女妖一臉欣慰。


    班大師等人同樣也很驚喜,畢竟,端木蓉昏迷了兩三個月,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現在,雖說顯得有些痛苦,到少說明她的生機開始複蘇了。


    “碧血玉葉花來了!”


    盜蹠的速度果然夠快,拿著藥草匆匆跑進屋來。


    “嗯,麻煩荀夫子幫忙搗碎……公子,將那株三色靈蕊蘭也取出來,就是葉子有紫、青、赤三色的那株。”


    “明白!”


    顧鳴念頭一動,手中出現了一株藥草,一並交給葛夫子搗汁。


    眾人焦急地等待了差不多兩刻鍾的時間,潮女妖終於道:“好了,時機差不多了,可以喂藥了。”


    兩種稀世的藥草汁液混在一起,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


    雪女輕輕扶起端木蓉,由潮女妖舀起藥汁灌入端木蓉口中。


    “太好了,看到沒有,蓉姑娘有吞咽的動作。”


    盜蹠頗有一種喜極而泣之感。


    雖然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戲,但是,倒也不會因愛生恨,而是將心中的愛意,轉換為一種兄長般的愛。


    “太好了,太好了……”


    蓋聶雖是一代大俠,但此刻似乎也有些情緒失控,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等到藥液舀完之後,潮女妖又吩咐道:“雪女姑娘,麻煩將餘下的藥渣加入一些山泉水熬一熬,微沸即可。”


    “好的好的!”


    雪女趕緊應聲。


    “明珠姑娘,她……她什麽時間能醒?”


    蓋聶一臉希翼地問。


    “難說,或許今晚,或許明日,也有可能三五日。總之各位放心,最晚不過三五日,蓉姑娘一定會醒過來。”


    “多謝多謝……班大師,蓋某有個不情之請。”


    “哦?蓋先生但說無妨。”


    “蓋某想……想單獨與蓉姑娘呆一會兒……”


    “哦,理解理解……各位,要不我們去隔壁聊。”


    在班大師的帶領下,一行人去到了隔壁屋子。


    等人一走,蓋聶歎了一聲,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下意識拉過端木蓉的手喃喃道:“有些話,你醒的時候我不敢說,也隻能趁著現在講。


    其實……我也一樣在乎你。


    這段日子,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你為我做的一切。


    蓋某並非無情之人,隻是……隻是不敢接受你的心意。


    你是個好姑娘,蓋某不想讓你與我一樣浪跡天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


    等你醒來之後,我會默默地守護你。


    如果有一天,一切塵埃落定,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你依然……


    依然還是單身,那我一定陪在你身邊,隱居也好,遊曆江湖也好……”


    “不……不要……”


    突然間,蓋某的耳中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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