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的任性可以換來他的同情,他的憐惜,可憐她想錯了,龍吟風並來如她想像中那般追迴玉西國,去接她迴來,她這一住也就住到了現在。


    兩年前,司徒零雲遊去到玉西國,如今也隨她一起迴到了傲然城。當馬車駛進傲然皇城那一刻開始,想到就要與朝思暮想的人見麵了,她既高興又憤恨,高興能再睹他的俊顏,憤恨他的心裏沒自己半點位置,甚至覺得自己堂堂一國公主在這兒卑微似隻螞蟻。可她愛他,因為這愛,她終是厚著臉皮迴來了。


    龍吟風正在禦書房裏埋著頭批閱著責章,朱筆輕揮似寫著什麽,一小太監來報:“啟稟皇上,司徒先生和蘭妃娘娘迴來了。”


    龍吟風來抬眸,許久才道:“在哪兒?”


    “司徒先生和娘娘一起都在錦華宮中。”太監溫柔得異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龍吟風說:“去請司徒先生過來一趟。”


    “遵旨——。”


    重重的合上責折,張公公識趣的替他添了點茶水,玉杯中的茶葉又冒出了幽香,綜人心神。


    少頃片刻,便聽到了禦書房外的腳步聲。


    “師傅,您迴來了。”龍吟風起身拱手道。


    司徒零依舊那模表情,隻是見到龍吟風這個寶貝徒弟時,心情會好一點,笑道:“剛到,這不方才就令人通知你了。”


    揮手間,張公公沏來了茶,又示意他下去。龍吟風說:“師傅打算此次在傲然城呆多久?”


    司徒零歎息道:“本來我不想迴來的,可我在玉西國得到一個壞消息,這才迴來。”


    龍吟風重新坐在了龍椅上,問:“不知師傅所指何事?”


    放下茶杯,司徒零說:“西域國國主好像有造反之意。”


    冷冷一笑,龍吟風道:“師傅的消息怕是有誤了,不是西域國國主有造反之意,是他的兒子秦雨京與淩寂華勾結在一起。”


    “嗬嗬,原來你知道。”


    微抬眸,輕拂龍袍,想到淩寂華或許會有慕兮月的安危來威脅他,就恨得牙根癢癢,道:“朕也是半年前知道。”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司徒零心下微怔,這麽悲恨的眼神他可是有些日子沒見過了,按說以龍吟風現如今的能力,秦雨京和淩寂華根本就不足為患,那是何事能讓他這般透出殺氣的?“你不去看看心蘭麽?我可是勸了很久,她才同意迴來的。”


    重新拿起責折,龍吟風淡淡的說:“迴來做甚,還不如留在玉西國來得清靜。”


    “好歹她也是你娶進門的,這麽多年了,你連碰都沒碰她一下,也得考慮考慮她的感受才是呀。”司徒零歎息道:“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找華慕兮月,可事情必竟都過去那麽久了,誰知道她是生是死?”


    不想龍吟風立馬接下話來:“師傅放心,您當年並來將她毒死。”


    司徒零繼續歎息道:“看你說得這麽輕巧,應該不恨我了吧。”因為此事,師徒倆心裏都有了一層隔閡,兩年前,司徒零不想兩人之間的關係惡化下去,才會離開傲然城去雲遊。


    龍吟風緘默不語,他知道師傅不論做什麽,都是為了他好。


    門突然被推開了,一抹小身影輕快的小跑著轉了進來,龍吟風立即笑道:“溪兒怎麽來了?”


    落溪還來開口,司徒零怒道:“張公公,你怎麽迴事,怎讓個小孩子胡亂闖入禦書房?”


    張公公無辜的看著皇帝,龍吟風擺了擺手,張公公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落溪眨著清澈的大眼睛,指著司徒零問:“爹爹,他是誰呀?”


    爹爹?這龍吟風何時有這麽大的女兒呀?司徒零莫名其妙的打量著這個可愛的小女童,又看著龍吟風一臉的溫柔。


    龍吟風走到她麵前,寵溺的說:“他是爹爹的師父,溪兒該稱唿他為爺爺。”


    落溪又發揮了她天生愛問問題的好習慣,說:“師父是什麽?”


    “師傅就是裁爹爹學很多東西的人。”龍吟風仍語氣輕和的說,司徒零呆呆的看著,這還是方才那個一臉殺氣的龍吟風嗎?


    落溪走到司徒零麵前,甜甜的笑著,說:“爺爺好,我叫落溪。”


    從來沒人叫過他爺爺,這一聲爺爺可真是甜到他心坎裏去了,居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是……?”


    龍吟風笑著說:“她是我和慕兮月的孩子。”


    從新將目光凝聚在這個小姑娘身上,司徒零有種從來有過的輕鬆,殺人來遂原來可以這樣高興,不然誰如此甜甜的叫他一聲‘爺爺’。他依舊不喜歡慕兮月,卻喜愛她與龍吟風的孩子,伸出了手,不自在的說:“你叫落溪?”


    “是,我在落溪。”落溪一下子撲到了司徒零的懷裏,又甜甜的叫了一聲:“爺爺。”


    “哎——。”司徒零高興的應著,這孩子怎這般討人喜歡,如果當初慕兮月做些什麽討他歡心的事情,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弄得這般僵硬了罷。


    落溪突然看著他說:“剛才爹爹說爺爺裁了他很多東西,那爺爺會裁溪兒很多東西嗎?”


    “哈哈哈——。”司徒零大笑起來說:“寂雲,我讓這個小鬼靈精給敲上了。”


    落溪突然鬆開手說:“哥哥還在外麵呢。”說完跑了出去。


    落洵也來了,龍吟風麵無表情,卻眼角含笑,雖然自始自終他都來曾叫過自己一聲父親,可他的擔心自己卻是能感受到的。


    “怎麽?還有一個?”司徒零不解的看著龍吟風。


    龍吟風說:“是啊,慕兮月給我生了一對雙生子。”


    司徒零摒住心跳,覺得自己身後背著一背的負罪感,待到落溪拉著落洵進來後,他仿佛看到了縮小後的龍吟風,那囂張的表情,不屑的神態,說他不是龍吟風生的怕是沒人信吧。


    “哥哥,這是爹爹的師傅,我們要叫他爺爺。”指著司徒零,落溪笑著對落洵說。


    許久,落洵才輕輕的喚了一聲:“爺爺——。”


    司徒零一怔,這場景仿佛在那裏見過,對了,龍吟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這個神情這個語調。輕捋胡須:“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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