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淩寂傑的勾唇一笑,腦海裏又浮起了多少溫柔細胞。


    慕兮月記得龍吟風身旁的兩位男子,那日汪洋遠遠指著說過。此時無心去理會,輕拭淚,淡漠表情,卻似堵氣的說:“彩兒飛到樹上去了,怎麽喚也不下來。”


    看到樹葉間的那個彩色腦袋,龍吟風騰空一起,彩兒翅膀下方有道傷口,飛不快,來不及反應之際,已被牢牢的固在龍吟風的手中。


    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爛漫,接過彩兒於掌心,關切的言語:“彩兒,還疼嗎?”


    彩兒輕輕叫了兩聲,女子溫柔的眸中,除了那隻五顏六色的彩兒,隱約還能看到龍吟風的影子,淩寂華忍不住出聲:“四王弟,這位姑娘是……?”


    龍吟風收迴停在慕兮月身上的目光,有些歉然的對淩寂華道:“不好意思,慕兮月是……。”是什麽?自己沒有給她任何名份。


    “慕兮月是風清風神醫的師妹。”接下龍吟風愣著的話,慕兮月揚起唇角淡然的說。


    “哦,在下淩寂華,這位是二王弟淩寂傑,有禮了。”兩人拱手一禮,慕兮月心下莫名一緊,眼前的兩人自己從不認識,為何會這般心悸?


    盈身後,看著龍吟風說:“王爺,慕兮月應下您的事情已做得差不多了,您太可放心。”


    不理龍吟風帶傷的眼神,淡泊的轉身,不曾期望她的亦然、堅強下,他能發現半點哀傷。


    榕樹中飛出一群雀鳥,撲哧著翅膀飛向不明白的方向。


    一聲歎息拉迴思緒,不經意的斜眸,瞧見了淩寂華貪婪的目光,錦袖中的拳頭緊握,笑道:“大王兄,二王兄,我們走吧,若依還在等我們呢。”


    不想淩寂華仍遠望著慕兮月穿過花徑的身影,久久不願移眸,留戀的說:“四王弟,這慕兮月姑娘真是風清的師妹?”


    “怎麽,大王兄也會犯花癡呀,你可是剛娶了西域國的公主做王妃的哦,小心讓她知道,你進不了房門。”二王子淩寂傑一付看好戲的表情,消遣著說。


    淩寂華心裏一咯噔,極不情願的看向淩寂傑說:“四王弟還沒說話呢,就你會潑冷水。”


    看到他要落下的玉扇,急忙閃到一邊說:“快走吧,我們又不是四王弟,若依表妹可不會心慈手軟的。”


    “兩位王兄,就別在取笑了。”龍吟風尷尬的笑笑,隨著他們起步。他不愛連若依,隻是連若依曾經替他死過,不由心生愧疚。本以為此生兒女絲情於他龍吟風不會有瓜葛,生命中有無女人皆一樣,不是連若依也會是別的女人。


    不想老天捉弄,偏偏在他人生就要發生重大變革的時候遇到了華慕兮月,這個可以為他舍棄清白,甚至生命的女人,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卻給不了她唯一,而她要的隻有唯一。若不能給予,那麽她迫不及待的想離去,逃得遠遠的,逃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再深的愛戀都交給時間,讓它幫自己忘卻。


    她是何其的忍心,何其的殘忍,如果她可以少貪心一點,或許彼此都會相安無事,相守一輩子。可她是華慕兮月,如果能像自己所想的一想,那她就不是華慕兮月了。


    冷冷的勾唇,自嘲心中的無可救藥,瞪著前麵行走的背影,發誓就算慕兮月離開自己,寧願她在迷蹤林孤單一世,也不能讓他這個偽君子得到。


    眺望遠處樹梢上的夕陽,染得大地一片淡黃,此時的光陽柔柔的,早已收迴了正午時的堅強。


    慕兮月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府中,沒有注意撞到了老管家鬆伯,鬆柏扶著她,瞧見了她手指上的紅腫,驚心的問:“慕兮月姑娘,你這是怎麽了,手指怎麽傷成這樣呀?”


    連忙收迴手,輕捂著笑道:“鬆伯,慕兮月沒事,迴雅絮苑上點藥就好了,勞您擔心了。”


    “你這孩子,總這麽客氣,來,到鬆柏那去上藥。”鬆伯拉著她起步。


    慕兮月說:“鬆伯,我還要去連姑娘那兒呢,晚了,王爺會怪罪的。”


    鬆伯不理,說:“去那兒也得先把手上的傷治好,出了事我擔著,我是看著王爺長大的,我就不信他會折磨我這把老骨頭。”


    慕兮月沒有吱聲,感動的看著鬆柏蒼老的背影,眼中泛起了水霧。


    鬆伯拉著慕兮月,途中還不忘交待下人:“天就要黑了,快掌燈。”


    城主府內,分為東苑、西苑、南苑、北苑。北苑住著下等男仆,他們的工作是打掃院子,處理府中所有的鎖事;南苑住著下等丫環,她們的工作是清洗衣服,保持屋內環境衛生,來客時負責端茶奉水;西苑住著各侍妾的隨身丫環和護院,所以西苑又分為柳園和虎堂;至於東苑,住著老管家鬆柏,和一些分管下人的管事,管事不多,卻能將整個城主府管理得井然有序,絲毫不亂。這些都是在望月湖畔,風清纏著她說的,本就不感興趣,索來無事,也就記下了。


    鬆伯的屋子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屋內的擺設雖然簡單,但收拾得幹淨極了。


    招唿慕兮月坐下,取出金創藥說:“這藥還是好久前去藥院老頭子那裏拿來的,都是給那些犯了小錯卻被重罰的人。”


    “鬆伯,你的心真好,是王爺太過於殘忍了。”慕兮月淡淡的說。


    “唉。”一聲歎息,鬆伯輕輕的為慕兮月塗著藥,說:“其實這也不能怪王爺,想想以前王爺受的那些苦,這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他受過苦?這到是讓慕兮月有些吃驚,忍不住脫口而出:“他受過什麽苦?”


    鬆柏微顫身子,似想起些什麽,臉上的皺紋由淺變深,意味深長的說:“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淡然一笑,沒有再問下去,本能告訴她,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鬆柏細心的替她包紮好手指,還似個以大夫的口吻說:“切記不要碰水,不然傷口會好得很慢的。”


    “謝謝你鬆柏,慕兮月一定會小心的,我先走了,若是讓連姑娘等久了,王爺會生氣的。”慕兮月起身,將受傷的手微握,隱在了水袖中,她可是個大夫,怎會不知傷口禁水,而鬆伯的話讓心裏窩心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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