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一如既往的豐盛,隻有比以前更好的。


    因為家裏人不多,也就做了十個菜,寓意十全十美。


    今晚的主食,是餃子。


    實際上,西南的大年三十,有的地方會吃餃子,有的地方不會,不過她們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會吃湯圓。


    甜味兒的湯圓!


    大年初一的清晨,飄起了雪花,夏秋月和顧建軍起得有點早,他們起來包湯圓。


    顧老太人老了,也睡不著,起來幫忙。


    雪白的糯米粉,芝麻餡和花生餡,這兩種餡都是甜的。


    這年頭,也在有很多人不這麽吃,因為買不起糯米粉。


    不過對顧家來說,那就不是事兒。


    因為顧笙姐妹的嬌氣,湯圓包得小巧精致,看著十分可愛!


    都是三角形的。


    “奶,你們怎麽起這麽早?”顧笙打著哈欠出來。


    然後本來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她看著院子裏的白色,瞌睡一下子就沒了。


    “原來下雪了啊,我還說怎麽突然這麽冷。”


    堂屋裏,夏秋月和顧老太在包湯圓,門是打開的,她們身邊有火爐,一點也不冷。


    顧笙趕緊跑進去,坐在火爐邊不動了。


    顧老太笑了,“還是那麽怕冷,趕緊迴去換一件厚的衣服。”


    “奶,我這衣服已經夠厚的了。”她穿了羊毛衫,還有棉襖。


    再穿,就成熊了!


    “那你就別說冷。”顧老太白了她一眼。


    顧笙笑嘻嘻的,“不說我不說,對了,小玖和小靜呢?”


    這兩人不會害睡著吧,果然,她還是算起得早的。


    “她們兩個可不像你,在後院裏打拳呢!”夏秋月看到閨女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翻了個白眼直接說道。


    顧笙:“……”打臉來得這麽猝不及防。


    好吧,是她忘了,小玖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放棄晨練。


    這也是她進步飛快的原因。


    說曹操曹操到,才說到兩人。她們就進屋子裏來了。


    兩人額頭都是汗!


    “趕緊去擦一下,換一身衣服,等下著涼了。”顧老太看著兩人說道。


    顧玖抬手抹了一下汗水,臉頰十分紅潤,她眼裏似乎有水光,笑起來十分靈動。


    “知道了奶,我們馬上就去。”


    等她們換好衣服,湯圓也包好了,下水煮特別的快。


    一人一碗,差不多二十來個。


    像是顧建軍和顧長根他們,一碗是不夠吃的。


    有的人,吃得多的,能吃七八十個。


    當然,這年頭,吃不起的人太多了,他們根本就不會放開吃。


    不過顧建軍家沒這個顧慮,大家都放開了吃。


    結果就是,包得差不多三百個湯圓,全部被一掃而空!


    “……”


    大家麵麵相覷,都笑了!


    相比於二房的其樂融融,老宅就不那麽和諧了。


    大房,顧程兩口子是迴來過年的,哪怕他們在城裏有個小房子,但這個時候,都得迴來過團圓年。


    又因為兩口子都考上了大學,他們年後就要去讀書,所以迴來是必須的。


    但是,鄧嘉媛特別的後悔。


    顧程臉色難看,“媽,三郎的學費你們必須出!”


    “我們出可以啊,你們得拿一部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去學校裏有補助,再說了,女人讀那麽多書做什麽?要我說,嘉媛就別去了,在老家等你,好好上班,或者和我去掙工分補貼家用,你的壓力也沒那麽大。”


    趙霞說出了自己一開始的打算。


    她厚顏無恥的算計,讓鄧嘉媛歎為觀止。


    她在心裏冷笑,沒有打斷趙霞,她倒要看看,趙霞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看到鄧嘉媛沒說話,仿佛默認的樣子,趙霞心裏有些得意,她還以為自己說的有用!


    就滔滔不絕的繼續開口。


    “我也是為你們考慮,你們現在沒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如果兩人都去讀書,開銷就不說了,家裏也沒錢,也幫不到我們什麽忙,人家都說養兒防老,你們也不能不孝。”


    “你媽說的不錯。”顧建國看著大兒子,眯著眼睛說道,“我們都是為了你們好,再說了,給弟弟錢讀書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沒錢,你們有的話就要幫助。”


    鄧嘉媛簡直氣笑了,她沒想到,自己當初沒有反對丈夫把三郎接過來,竟然會養大他們的胃口。


    她現在不想說話了,倒要看看,顧程怎麽說。


    好在顧程沒有讓她失望,他看著自己的爸媽,語氣冷淡,“說來說去,你們不僅不想履行父母的責任,還想讓我們提前給你們養老是嗎?”


    他是父母帶大的,讀書也花的是家裏的錢!


    孝敬父母天經地義,他從來都沒說不孝順!


    不過孝順孝順,孝在前,順在後。


    現在父母還是壯年,遠遠達不到養老的地步。


    他們就是想要躺著,什麽她不做,就有人伺候,有人把吃的穿的送過來。


    說實話。如果他條件很好,那無可厚非。他對自己的父母也不能過多苛責。


    但是,他現在還遠遠沒那個條件。


    趙霞發現而已的眼神不對,她有些遲疑。


    顧建國卻說,“都是你們應該做的,你們都有工作,好好的上班不行嗎?還要去讀什麽大學?憑白浪費錢。”


    顧程知道他們的觀念,也不想爭執,隻是說道。


    “多餘的話我不說,但是,三郎讀書你們供得起的,如果你們把他喊迴來,那以後,就別指望我們兩個,玲玲那裏不用你們操心,同樣,我和嘉媛去讀書的事情,也不用你們操心。”


    說完,他就拉著自己媳婦離開了,然後收拾了東西,迴了城裏。


    明天大年初二迴娘家,他們也不能提前迴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年初一上門不是什麽好兆頭。


    鄧嘉媛全程都沒說話,都是由顧程在做主。


    看著兩人毫不猶豫的離去,趙霞和顧建國差點氣炸。


    直接在家裏破口大罵!


    旁邊的顧玲和顧三郎一言不發,他們都不小了,心裏自然有杆秤。


    同樣,日子不好過的,還有四房,兩口子因為瑣事爭吵,沒完沒了的。


    孩子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當然,這些情況,都影響不到二房,顧建軍家熱熱鬧鬧的。


    大年初二,夏秋月也不用迴娘家,就在家裏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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