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棠幽幽的看著傅書珩,眼神讓他頭皮發麻。


    傅書珩果斷認慫,“我錯了,我不敢了。”


    他委委屈屈的,好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一般。


    陸今棠哼了一聲,放過他。


    五人鬧了一通,就迴家了,還沒吃早飯呢,都餓了。


    迴到家,早飯已經被顧建軍做好了。


    他嘴裏雖然嫌棄陸今棠三人,但心裏是把他們當成了自己親近的晚輩。


    早飯很簡單,白麵餅子夾肉醬,雜糧粥,煎雞蛋。


    對他們來說很簡單,但在普通人家,是特別好的夥食了。


    吃了飯,幾人就去大隊裏溜達,現在還沒複工,大家也都沒事,勤快一點的,就上山撿柴火,屯著燒,懶一點的,就在家窩著,或者在大隊裏溜達。


    所以,他們出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顧家的柴火,自從那次和牛二家換過之後,都是和他家換的。


    顧家大方,牛二家得了不少東西,自然很願意換。


    “顧,顧笙……你們好。”這不,就遇到了牛二家的姑娘。


    他家的姑娘,都十六七歲了,也是談婚論嫁的年紀,正是年少慕愛的時候。


    看到陸今棠三人,臉紅得不像話!


    “你們去哪呢?”顧笙看到她們三姐妹都背著背簍,問道。


    “上,上山撿柴。”三人不好意思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顧笙。


    顧笙兩姐妹皮膚像雞蛋一樣白,穿的又是嶄新的衣服。


    讓他們很自卑。


    “好,那你們快去吧,我們也要去前麵逛一逛。”顧笙笑著說道。


    眼裏也沒有看不起的意思。


    牛二家的幾個姑娘紅著臉點頭,背著背簍走了。


    直到看不見她們的背影,顧笙才迴頭打趣陸今棠三人。


    “你們來大隊裏轉一圈迴去,我們大隊裏的姑娘都找不到婆家了。”


    傅書珩,“為什麽?”


    “因為你們長得太好了,看過了你們,別人再難入眼。”


    “……”


    這話,讓傅書珩有些不自在,他瞪著顧笙,“顧笙,你是一般姑娘嗎?說話這麽大膽?”


    “這就算大膽?”顧笙好笑,不過,想到這個時代都是含蓄的,失笑,“就是因為我不是一般姑娘啊。”


    “你們大隊裏的人生活好像都不怎麽好,人瘦的……”傅書珩看到又有一個人和顧笙打過招唿後,說道。


    大隊裏,臉色紅潤的人屈指可數。


    “那是你沒看到其他的大隊,我們大隊因為種產量不錯的紅薯的土豆,家家都能混個六七分飽,再不濟,四五分也是有的。”


    不過,附近的幾個大隊3差不多,雖然比不上小河生產大隊,但主要原因還是大隊長沒做好。


    而過了這一片,無論是糧食還是人,都不行了。


    不過在顧笙看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窮鬧的。


    這年頭,為了口吃的,大家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經曆過荒年的人,心裏都沒底。。


    “你啊,也就在附近的幾個大隊能看到點人樣,其他地方,那就是……”說是人間煉獄,似乎也沒到那個地步,但,特差不離了。


    反正,顧笙記得自己有一年給窮苦人家送苞米麵的時候,看到過,那些人,餓得頭大四肢細,就一大頭娃娃,絲毫不誇張,有時候甚至能讓人懷疑,他們的脖子根本就支撐不住大大的腦袋。


    傅書珩聽到顧笙描述,沉默了。


    之後,顧笙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這個話題,太沉重。


    他們走著,就走到大隊的榕樹不遠處,那裏,已經走一幫大隊的人在坐著嘮嗑。


    遠遠的,顧笙都能看清那些老人飽經風霜的臉。


    她的視線,從大家的臉上掃過,發現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帶著菜色。


    眼窩凹陷。


    都是因為沒吃飽。


    她轉開眼睛,視線落在遠處的地裏,眼神一閃,她的計劃不妨提前。


    陸今棠看這顧笙的側臉,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遠處。


    “你在想什麽?”他走到顧笙的身邊。


    顧笙迴過神來,才發現剛才還在身邊的傅書珩三人,已經去大榕樹下麵和別人聊得熱火朝天的了。


    她和陸今棠的位置,離眾人尚且有一段距離。


    “我在想,我的計劃可以提前了。”對於陸今棠,她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你的意思是……”


    “我還沒告訴你,我手裏有一項研究成果,是我最新研究出來得。”


    陸今棠,“農業方麵的?”


    “一猜就中。”顧笙笑了。


    “剛才我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之後的方向,可能會暫時放在這一方麵。”


    顧笙點頭,“現在吃不飽飯的人太多,全國上下,沒有哪一個地方,是能讓人吃飽飯的,歸根究底,糧食產量太少了,而能改變這種狀態,隻有幾個方向!”


    “其中一個就是種子,然後就是生長條件,而在生長條件中,除了溫度、雨水,自然災害,土壤也至關重要!”


    她的聲音猶如山間清泉,說話時緩緩流淌,流淌進人的心裏。


    “所以!你已經研究出能改良土壤的東西?”陸今棠的心跳快了一些。


    笙笙總是給他驚喜,就像一個挖掘不完的寶藏。


    “嗯,我研究出了一種藥水,確實能改良土壤。”她配出來的藥水,對全國百分之百十的土壤應該都是有用的。


    每個地方的土壤都不同,酸堿程度也不一樣。


    但根據土壤的酸堿程度,酌情增減藥水就可以了。


    至少,南方的土壤是有用的。


    北方的土壤,她要實地考察。


    陸今棠聽完,心裏對她,是佩服的。


    不過,他也指出了問題所在。


    “這種課題,很難界定成功不成功,需要實驗,至少要一年,從農作物種下之前,到收獲,沒有親眼看到效果,大家是不會相信的。”


    顧笙點頭,她心裏都明白,現在的人們,都是靠土地吃飯,一般的人,不會冒險的,不,應該說,所有人都不會冒險的。


    現在是土地公有製,要想用土地來做實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她能說服大隊長。


    “我嚐試著說服一下大隊長,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支持。”顧笙笑道。


    對於大隊長,她心裏有一丟丟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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