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恨不能有四十八個小時。


    初六的時候,迴城去過年的知青也全部迴來了。


    初七大隊就要複工,他們必須迴來。


    向晚一迴來就直奔顧笙家。


    然後,看到開門的夏秋月,不知為何,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顧笙出來,看到向晚和她媽大眼瞪小眼的。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進來吧,你有事?”


    向晚眨著眼睛,“我想吃肉!”


    顧笙無語,“我又不是肉!”


    “可是你能弄到肉。”


    “……給我看看你的好東西。”她眯著眼睛看向晚。


    夏秋月看到閨女和這個知青這麽熟悉,就沒管,出門去了。


    向晚屁顛屁顛的把帆布包裏的東西拿出來,“保管你看了驚豔,這是我這次特意從滬上帶來的,壓箱底的東西。”


    她手裏的,是一個扁平的紅絲絨盒子,還沒打開顧笙就來了興趣。


    果然沒讓她失望,向晚帶來的東西,是一對綠得十分通透的手鐲,玻璃種帝王綠,旁邊還有一枚梅花樣式的胸針,和一枚袖扣。


    “你等著,我立馬去給你弄肉。”顧笙把盒子蓋起來。


    “你等等。”向晚連忙拉住她,顧笙還為對方後悔了,還沒開口,就聽到向晚繼續說道,“我這次一半要肉,一半要細糧!”


    滬上物資供應也不足,她家人挺多的,家裏人對她也很好,以前是他不懂事,揮霍了家裏不少的東西。


    現在也成長了,就沒要家裏給的糧食,糧票也沒拿多少。


    她心裏有打算,還不如拿東西和顧笙換。


    她相信顧笙能弄到的。


    向晚的懂事,讓她爸媽深深覺得欣慰,覺得送她下鄉做得十分正確。


    “你沒糧食?”顧笙看著她。


    “不夠吃,大隊裏分的,都是粗糧,我想吃細糧,而且,我們去教書,雖然更輕鬆,但工資低得很。”大隊裏的小學,發不起多少工資,都是錢和工分一起算。


    顧笙理解,要不然,原來的兩個老師也不會去城裏工作。


    “你想要什麽細糧?”


    向晚一聽有戲,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白麵和大米我都要,各一半吧。”


    “行,我給你十斤大米,十斤白麵,十斤掛麵,還有五十斤肉如何?”


    向晚張大了嘴巴,“……這也太多了,顧笙,這東西值不了這麽多。”


    看到向晚眼裏有愧疚,顧笙笑了,“沒事,咱倆誰跟誰啊,以後有機會你罩著點我就行了。”


    向晚感動壞了,胸口拍得砰砰作響,“你放心,隻要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向晚絕對眼都不眨。”


    聽到她猶如發誓的聲音,顧玖連忙低下頭。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那我記住了,東西我早點準備好,你明天來拿,對了,你對肉有什麽要求沒?”


    “這還能挑?”向晚更感動。


    顧笙:“別人不行,但是你可以。”


    向晚吸了吸鼻子,“顧笙,你可真好!”


    顧玖:“……”她快要控製不住了,嘴角抽了一次又一次。


    最終,向晚選擇了野豬肉,她眼眶紅紅的離開顧家。


    “……姐,你本事真厲害。”顧玖無語的豎起了大拇指。


    顧笙挑眉,驕傲的說道,“學著點兒?”


    “不過,你去哪裏給她弄……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吧。”顧玖打住話。


    她姐連自行車都能憑空變出來,還怕其他的東西沒有嗎?


    “那我上山了,晚飯交給你。”


    顧玖:“……”說得好像她不上山會做飯一樣。


    ……


    下午點顧笙就迴來了。


    此時她無比慶幸自家的地理位置這麽好,直接從旁邊就可以上山。


    基本不會被人看到。


    她把拖進來的野豬扔到後院,這野豬隻有兩百斤左右。


    很好收拾,顧玖來幫忙,兩姐妹沒一會兒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交給我,你去做飯,我想吃紅燒魚。”顧笙拎了兩條黑魚給顧笙玖。


    “一條紅燒一條燉湯?”這兩條魚各有兩三斤的樣子。


    “嗯,隨你。”顧笙繼續弄肉。


    她手裏拿著刀,開始分肉,沒一會兒,肉就被她分成一條一條的。


    基本每塊都是五斤左右。


    自己家留的就分得更小了,差不多兩三斤。


    排骨被她單獨剔了出來,等下向晚過來,問問她要不要,要就給她一點。


    向晚是在顧笙家晚飯過後來的,天都黑了。


    和她一起的,還有蘇翊。


    兩人現在搭夥做飯呢。


    顧笙也早就準備好細糧和掛麵,放在一個背簍裏。


    “幸好你們來,兩個人,不然我還要給你送過去。”她看著兩人說道。


    “顧笙,不知道還有沒有多的肉,我也帶了東西來,剩下的我都換走。”蘇翊突然開口。


    顧笙才看到他背著一個包裹。


    “還有百來斤。”其實還有一百五十斤左右,但她想留一點送人和自己家吃。


    而且,蘇翊也要不了太多。


    結果就是,她看到蘇翊拿出來的東西,沉默了。


    這……人家還真要得很多。


    “你別誤會,這些全部是我從家裏拿的,來路正確。”蘇翊看到顧笙沉默,還以為她是擔心東西來路不正。


    顧笙抽了一下嘴角,誰管來路正不正,她是被晃花了眼。


    蘇翊拿來的,全部是紅寶石,一整套一整套的,足足有三套。


    還全部是老工藝。


    顧笙一看就喜歡上了。


    “剩下的肉全部給你。”她果斷決定。


    然後,就留了十來斤,一頭豬,被她全部給了蘇翊和向晚。


    兩人心裏都有點過意不去,蘇翊說道,“你吃虧了,我帶來的,還有一點東西,明天全部給你送來。”


    多餘的肉,他醃製好,寄到京都給家人,家裏也是缺肉的。


    可以說全國各地,就沒有不缺肉的地方。


    黑暗中,顧笙抽了一下嘴角,她不吃虧,真的。


    但這話她沒說。


    這些東西的價值大家不知道嗎?不,都知道。


    隻是在現在,它們已經沒有了什麽價值。


    畢竟吃都吃不飽了,要這些能做什麽?


    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行了,快走吧,我送你們過去。”肉太多了,兩人弱雞似的,拿不完。


    顧笙送他們到他們藏肉的地方,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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