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哪裏?知道具體地方嗎?”顧建軍轉身去推自行車。


    顧二郎眼睛亮起來,“我不知道,就在咱們大隊進城的路上,離城已經不遠了,二伯……”


    “行了,你在家暖和一下,我和你二伯去。”夏秋月皺眉看著他。


    這樣子可憐兮兮的,難看得很。


    “對了,隻有你爸和你媽嗎?老宅就沒一個人陪著來?”


    “……還有蓉蓉。”顧二郎垂著眼眸說道。


    夏秋月翻了大白眼。


    和顧建軍一人推著一輛自行車出去了。


    另一輛自行車是沒看到合適的院子後,買的。


    等兩個大人走了,顧笙給顧二郎倒了一杯熱水,還放了白糖。


    喝著熱乎乎,甜絲絲的白糖水,顧二郎全身由內而外的暖和起來。


    “家裏沒有適合你的衣服,你等等我去給你找一套。”她就隻能去找陸今棠的舊衣服了。


    不過,陸今棠的舊衣服,也是頂頂好。


    “不用了,笙笙,不用,我穿這個就行,沒事的,別去麻煩別人,外麵下著大雨。”顧二郎連忙阻止。


    顧笙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嘿,懂事了許多啊顧二郎!”


    雖然他們的關係在暑假瘋跑的時候有了緩解,也相處得挺好的。


    但顧二郎可沒這麽懂事。


    “嘿嘿,我十四歲了,也不小了,早就應該懂事的啊。”顧二郎不好意思的撓頭。


    他沒想到二伯一家會二話不說就去救人。


    說實話,他心裏現在隻覺得……以後一定要好好的還二伯家的恩情。


    “行了,你自己迴去坐著吧,小玖,再給他倒杯水。”說完,顧笙就拿著傘出門了。


    家裏的的蓑衣被爸媽穿出門了。


    其實說實話。


    顧建軍兩口子毫不猶豫的出去,是因為這是救命的事情。


    生孩子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何況還是這惡劣的天氣。


    想來高翠芬也不知道在牛車了淋了多久的雨。


    十分危險!


    ……


    顧笙去陸今棠家裏時,他正在做飯,傅明秀沒在家。


    “陸今棠,你有不要的舊衣服嗎?給我一套,能穿就行!”雨太大,顧笙左邊的肩膀都打濕了。


    陸今棠皺了一下眉頭,“你的衣服濕了。”


    “我沒事,你趕緊的,去找衣服給我,迴頭我給你一套新的。”顧笙推了他一下。


    陸今棠轉身去找衣服。


    沒一會兒,就拿了一套軍綠色的褲子和灰色的襯衫出來。


    都是隻洗過幾次的。看著還有六七成新。


    “這就是你的舊衣服?”


    “嗯,褲子和衣服都短了,不合適。”他個子長得太快。


    顧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確實比剛來的時候高了很多。


    都一米八左右了,也不知道吃啥的。


    “行,我走了。你忙,謝謝啊,我過幾天賠你一套新的。”顧笙拿著衣服就準備走。


    陸今棠拉了她一把,皺著眉頭給了她一把打傘。“給你,你那傘太小了。”


    “算了,還是我送你吧。”


    顧笙:“……這麽大的雨,你不嫌難跑?”


    “趕緊的,我順便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行叭,顧笙走到他的傘下。


    兩人迴到顧家時,陸今棠的肩膀還是濕了。


    路上顧笙也把事情和他說了一下,陸今棠沒說話。


    “趕緊去把濕衣服換了。”顧笙把手裏的衣服給顧二郎。


    他在身上擦了擦手,伸了幾次,都沒去拿那個衣服。


    這樣的衣服對他來說,太好了。


    哪怕是男娃,也不是想穿新衣服就能穿的。


    就比如他身上的這套,也是打著補丁。


    “不用了,我還要去醫院看我媽,換了也會濕的。”顧二郎忍住心裏的誘惑,還是開口拒絕。


    顧笙笑了,顧二郎這是真的長大了。


    挺好的。


    “去換吧,等下我帶你過去,你知道醫院在哪裏?”


    不知道,顧二郎默默的搖頭。


    然後,他還是去換了。


    這衣服雖然陸今棠穿著小,但顧二郎個子矮他很多,又瘦,穿著還是大了,不過,顧二郎很開心。


    他把褲腿挽起來,十分珍惜。


    “謝謝,你放心,我穿一次就洗幹淨還給你”他看著陸今棠,真誠的說謝謝。


    顧二郎似乎一天之間,長大了。


    顧笙笑著看了他一眼,“走吧,你不是要去醫院嗎?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到醫院了。”


    “你指我在哪裏就行了,雨這麽大……”可別把你腳上的皮鞋給弄髒了。


    “這路七拐八拐的,你哪裏找得到?”顧笙打斷他的話。


    “小玖,你在家關好門。”


    “知道了,你們小心點。”顧玖並沒有跟去。


    出了門,陸今棠沒迴家,“我送你去醫院。”


    顧笙,“我知道路。”


    “但是你隻有一小把傘。”


    行叭,顧笙點頭默認了,路上,顧二郎打一把傘,陸今棠和顧笙打一把。


    三人七拐八拐的,走小路去醫院,隻用了二十分鍾左右。


    “護士姐姐你好,我想問一下剛才有沒有一個淋濕的產婦送來?”陸今棠和顧二郎在收傘,顧笙攔住了一個端著托盤的護士問道。


    “有,在那邊手術室。”護士伸手指了一下左邊的走廊。


    “謝謝。”


    顧二郎一聽手術室,立馬拔腿就跑。


    顧笙和陸今棠連忙追了上去。


    走廊的盡頭,顧建軍兩口子坐在哪裏等,顧建黨抱著透蹲在地上。


    他蹲的位置還濕了一大灘,身上的雨水全部滴落下來。


    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也抱成一團。


    是顧蓉。


    聽到腳步聲,幾人抬起頭來。


    “笙笙阿寶?你們怎麽來了?”夏秋月詫異。


    隨即看到一旁的顧二郎,明白了。


    “爸,我媽……怎麽樣了?”顧二郎沒發現,他的聲音有些抖。


    顧建黨抬起頭來,眼眶發紅,“你娘,難產了。”


    撲通!


    顧二郎腿一軟,跪了下去,去年,大隊也是有個嬸子難產,結果……去世了。


    他媽……他媽不會……


    “高翠芬家屬!高翠芬家屬?”這時,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


    “在,我在,我是她丈夫。”顧建黨連忙爬起來。


    “產婦大出血,情況很不好,你快點簽字,要有心裏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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