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在草原上奔跑著,直到莫咽從後麵撲倒了唐乏初,莫咽很興奮,它張開嘴下意識要去咬唐乏初的脖子——下一秒,唐乏初翻了個身,他雙手抓住莫咽的長嘴,然後他湊過去,飛速在莫咽臉上親了一口。一口,又一口。唐乏初並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和驕傲,他捧著莫咽的臉,親的莫咽泛起了迷糊。那時唐乏初犯了個錯誤,他完完全全把莫咽當成了自己養的一條狼,而忽略了莫咽血液裏人的思維,於是莫咽被他弄懵了,它從來沒有把唐乏初當成自己的“主人”,或者說,唐乏初對它更像是意味著臨時的一個住處,但這幾個響亮的親吻讓它心裏麵人的成分被喚醒了。它莫名的,突然的,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如果狼會臉紅的話,現在莫咽一定是個大紅臉,它有些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從唐乏初身上跳開了。唐乏初心情顯然很好,莫咽這時候的重量並沒有壓疼他,他微微笑著,大力摸著莫咽身上蓬鬆的狼毛。唐乏初叫它,“小咽。”莫咽掉頭就跑,搞得唐乏初在後麵大喊:“你跑什麽!”莫咽也不知道自己跑什麽,它跑到吃草的老黃牛麵前,老黃牛被它嚇著了,哞哞叫著後退了些。但它並不是打算傷害這隻牛,它停了下來,有些迷茫。它望著草原外的密林,那時候它依稀想起來,自己還是一頭狼。對啊,它是一頭狼。它的傷已經好了,它該走了。唐乏初來到它身邊,沒好氣地踹它一腳:“跑什麽,媽的。”莫咽一句話都沒說,它忽然就顯得無精打采,趴在草叢裏“哈哈”吐著舌頭。迴去的路上,唐乏初察覺出來不對的地方。他覺得莫咽長得太快了,現在莫咽的體型都快趕上一隻成年狼了。於是他牽著老牛慢慢地走,叫著前麵的莫咽:“喂。”他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莫咽不太想搭理它,平時的莫咽似乎總是難掩對他的那麽一丟丟好奇,但今天莫咽沒有,“你躲我?”莫咽似乎不服,它走慢了些,跟在唐乏初身邊。唐乏初問它:“你怎麽迴事,長這麽快,是不是吃太多了。”莫咽從鼻子裏發出“嗤”的動靜,它這幾天確實吃了好多肉,唐乏初越來越慣著它。唐乏初覺得問它問不出什麽,於是他把牛送迴去後打算去找一趟六胖子。時間已經是傍晚了,莫咽化成了人形。莫咽紮著小辮,蹲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唐乏初叫他,他就站起來朝唐乏初走去。唐乏初抬起手在莫咽的頭頂上比劃了一下,狐疑道:“你怎麽高了這麽多?”莫咽有些茫然,他對於身高沒什麽概念。再這麽長下去,莫咽都快追上他了!唐乏初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進化狼的本質還是狼,人的形態也應該跟著狼的形態去走,表現出來的人本來就會比同齡人要生長的快速一些。隻是這也太他媽快了吧!唐乏初比劃著,驚歎道:“你起碼長了一頭!”莫咽無動於衷,他的悶悶不樂讓唐乏初始終搞不懂,但此時唐乏初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莫咽的成長速度。唐乏初大晚上的拉著莫咽去找了六胖子。夏日的夜晚,涼爽的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六胖子剛談攏一個生意,在庭院裏的搖椅上扇著扇子躺著,好不愜意。就是唐乏初走到跟前嘰裏呱啦說了一堆,他依然十分悠哉,隻是拿著扇子比劃道:“這很正常好不啦?”說完,他瞥了眼站在門外的莫咽,笑眯眯道:“瞧瞧小模樣,生的多標誌。”唐乏初看見他那欠揍樣就來氣,抱著胸冷哼道:“你說什麽正常?”“哎喲,你說這進化狼能變成人不就是拿來操的嗎。”六胖子笑得大肚子都在顫,他“哎喲”“哎喲”樂嗬著,“那進化劑裏麵要是沒什麽激素,那誰能對著一個小屁孩兒天天發情?買母狼的迴去,那娘們兒連胸都沒有,你說你硬的起來?”唐乏初皺眉:“激素?”他還真猜對了!“是喲,”六胖子邊慢悠悠扇著風兒邊說,“就這個速度長下去,再過不到小半個月,就能發情,到時候隨便你怎麽操都不嫌夠,你就說這麽好的狼我就賣你那麽些個錢,我是日思夜想都覺得自己虧啊……”莫咽並不想進去,唐乏初也不讓他進來,於是他在門口張望著裏麵的動靜,皺著眉去摳牆皮。“而且這激素還能維持他這種青年的狀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發情期久,而且年輕的日子長,你就說值不值,這還不夠你嘚瑟的?我跟你說……”六胖子話說到這兒,就被唐乏初踹下了搖椅。六胖子驚唿一聲,滑稽的在空中亂抓了半天,最後一臉狼狽地摘下墨鏡,瞪大他的小眼睛對唐乏初說:“你敢踹我?”老子何止踹你,老子揍死你。唐乏初一身狠勁,打的六胖子哭爹喊娘,最後六胖子抓著他顫抖地哀求道:“小唐爺,小唐爺,您可消消火吧……哎喲,這又是為了什麽呀?”唐乏初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忽然覺得心累。他朝外看去,發現莫咽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每次看到他打架或者露出兇相,莫咽就會露出這種又像崇拜又似被鼓舞的神情來,這始終在變相地提醒著唐乏初莫咽是隻狼。是啊,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