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一直都是昏迷狀態,但是,她卻有意識的,所以,當知道南宮炎要洗去她所有記憶的時候,才會那麽抗拒。


    一次又一次的,她其實也很累,想要真正的休息,可她又知道不行,一旦她休息了,再醒 來時,可能就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當初夜墨琛被洗去記憶後發生的事情,她還清楚地記得,她不想變成那樣。


    耳畔一次次地響起南宮炎溫柔如水的聲音,腦子裏卻總有東西想要探進來。


    她抗拒,她掙紮。


    “如霜,你為什麽就是要逼我呢?”屢次不成,南宮炎的憤怒終於是到達了一個高度,一個怎麽都壓不下去的高度,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了。


    他一雙手運足了內力,直接拍在了月如霜的腦上,月如霜頓覺一股尖銳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令她完全招架不住。


    再痛,她依舊苦苦支撐,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能支撐到最後。


    尖叫聲在屋子裏響起,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在門外的堯白心下一緊,本能地推門而入,下一刻,他便看到月如霜痛苦地抽搐著。


    他本能地上前,卻陡覺一抹淩厲到似要生生撕碎他的視線傳來,他視線稍移,便見著南宮炎正淩厲地瞪著他。


    “出去!”


    堯白渾身一震,當即反應過來,連忙往後退去:“是,王上。”


    退了兩步,他又有些擔憂地看了月如霜一眼,問:“王上,需要給王後找太醫來看看嗎?”


    “需要的時候,本王會喚你,現在,你立刻滾出去。”南宮炎明顯不耐起來,那眼神更是狠戾,直令人遍體生寒。


    “是。”堯白應聲離開。


    走了兩步,他又很想轉身迴去,可是,理智終究還是占了主位,他知道一旦攤開,不僅救不了如霜,還會將自己搭上。


    並非他怕死,但死也有輕如鴻毛和重如泰山之分,他不求什麽重如泰山,但是,也不要太輕於鴻毛,毫無意義吧?


    他得活著,然後想辦法將人送出去。


    如霜,對不起!請等我幾天,我一定將你送出去,隻要迴到夜墨琛的身邊,你就不會再麵對南宮炎這個瘋子了。


    沒錯,南宮炎就是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等到堯白離開,門再一次關上後,南宮炎的臉色頓變,看到被疼醒緊抱著頭尖叫,又被生生痛暈過去,卻還止不住抽搐的月如霜,他的心裏也是難以言喻的痛。


    他抱著腦袋,滿目腥紅,止不住地懊惱和自責。


    怎麽會這樣呢?如霜,我怎麽會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怎麽會……


    他看著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安靜地躺在那裏的月如霜,心如刀絞。


    他走到床前蹲下,一直靜靜地看著月如霜,若非他還有明顯的唿吸,定然會被人認為是死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出日落,日落日出,月如霜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隻不過,她的眼睛再不是一片清明,再沒有透著睿智,而是呆呆的,一片迷茫。


    她與南宮炎四目相對,片刻後,她突然哇哇大哭起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就好像是幾歲的孩童那樣。


    這麽一哭,也驚醒了南宮炎,他有些無措地看著月如霜,問:“如霜,你怎麽了?是哪裏痛了?還是怎麽了?”


    “你不理我,還兇我。”月如霜控訴,眼角還掛著淚痕。


    “……”


    這是怎麽了?南宮炎看著月如霜,一臉慒逼,完全有些沒有弄懂她現在唱的是哪一出。


    不過,她的記憶好像是沒有了呢?


    如此想著,南宮炎心下又是一喜,他試探性地問道:“如霜,你還記得我嗎?知道我是誰嗎?”


    月如霜歪著腦袋看南宮炎,好一會兒,她才糾結著皺眉頭,搖頭:“不認識。”


    南宮炎臉色頓變,聲音也明顯地沉了下去:“不認識?你怎麽能不認識我?你不認識我,那你還記得誰?”


    他很兇,嚇得月如霜尖叫出聲,她就像受驚過度的小動物般縮到牆角,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身軀,盡可能地縮小存在感。


    看到這樣一幕,南宮炎也猛地清醒過來,心,就好像被什麽東西都給狠狠紮了一下,他衝到月如霜跟前,一把將其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如霜,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他不停地喚著,安慰著,而他越是安慰,月如霜越是哭得厲害,很是傷心的樣子,就好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孩子。


    南宮炎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比之前還要溫柔:“如霜,對不起!不要再哭了好嗎?你這樣,我心都碎了。你打我吧,罵我吧,就是別再哭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對你兇了。”


    他道歉,安慰,急得不行,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也不知道是他說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哭累了,人總算是停下來了。


    她眨著淚眼問他:“你真的不會再對我兇了嗎?”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南宮炎連連保證。


    月如霜破涕為笑,直接伸出手指,道:“我們拉鉤。”


    南宮炎看著月如霜伸出的手指,免不得深思起來。


    看著看著,他陡然驚覺她的臉色又變了,嘴一扁,淚水又盈滿了眼眶,他心下一緊,趕在她哭出來前伸出手指。


    兩根手指拉在一起,月如霜笑了,嘴裏還不忘地說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聞言,南宮炎的眼神更加複雜了,現在的月如霜看起來也不過幾歲孩童的智商,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他心有疑惑,卻又不敢再去刺激月如霜,在他看來,即便是月如霜真的如同孩童般,隻要她在身邊,便夠了。


    他的要求就是那麽簡單,他不求別的,隻要她在身邊。


    月如霜眨著眼睛好奇地看南宮炎,南宮炎蹙眉與其對視,片刻後,月如霜突然伸出手撫上南宮炎的眉頭,笑道:“你這眉毛皺起來,就像兩條毛毛蟲一樣,真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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