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臣可以進來麽?”


    楚辭神色凝重的從楚行之的院子迴來,站在鳳瑾所住的主臥前,稍顯猶豫的叩響了房門。


    連著叩了好幾次都得不到迴應,便慢慢收迴了手。


    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轉身去了旁的屋子。


    第二日清晨,所有人都起了,唯獨鳳瑾遲遲不曾出現。


    楚辭隻當她性情散漫,畢竟她已懈怠朝政三年之久,不願早起,也在情理之中。


    他沒有前去催促,更沒有多說什麽,就是臉色不太好看。


    他實在不知祖父是如何想的,竟還對她抱有期望。


    如此墮落的人,如何擔得起大禹帝王的重任?


    青山腳下,四五輛在花農眼中奢華貴氣的馬車從遠方駛來,緩緩的停到了芷湖旁。


    最前的馬車車夫躍身跳下,大步流星的朝湖邊打水的老農走去。


    “喂,老頭兒,這裏是不是有座叫田園居的別苑?”


    老農將水桶放下,抬手抹了下額頭,老實的喊道:“老爺好。”


    車夫嗤了一聲,蔑視著這個沒見過世麵老農,語氣頗為無禮的問道:


    “我問你,這裏是不是有所叫田園居的別苑?”


    老農揪著眉頭思索了會兒,不確定的迴道:


    “青山半腰確實有座大院兒,裏邊好像住了個京城來的官老爺,至於那院子是不是叫你說的什麽居,我就不知道了。


    “畢竟我們大都不識字,平日對那地兒的稱唿也隻是個大院子。”


    車夫眼中的嫌惡越發不加掩飾,往老農身前的地上啐了口唾沫後,以目中無人的姿態轉身離去。


    待他走近,一隻帶滿了戒指的、保養的極好的玉手,從裏邊伸出,將車簾撩開了一條縫隙。


    “如何,探聽清楚太傅的住處了嗎?”


    車夫立馬點頭哈腰的應道:“迴夫人,已經確定了,沿著山路上山就能到了。”


    “那還不快走,耽誤了事,你承擔的起嗎?”


    “是是是,小的這就駕車。”


    馬車逐漸遠去,老農心中的慌亂也消了下去。


    直起身子望著奢華的車馬,臉上帶著感慨,那樣的車架是他一輩子都觸碰不到的東西。


    隨後又開始緊張起來,這兩日總有這樣的車馬朝青山上駛去,看來大院子裏住的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隻希望大人物們的糾葛不要波及到他們,他們隻是安於平淡生活的普通農戶,經受不起任何風波。


    眼見著田園居就在前方,馬車卻被人攔住了。


    攔住馬車的人身著下人裝束,想來是太傅的侍從。


    “這位兄弟,煩請讓一讓,我們找太傅他老人家有急事。”


    麵對太傅的人,車夫自覺弱了氣勢,隻能堆著笑,軟著聲與侍從協商。


    侍從絲毫不給麵子,冷漠無情的看著馬車,以及馬車上的人。


    “諸位請迴,老爺不見任何人,尤其是外人。”


    “兄弟,我們不是外人。”


    車夫仍然諂媚的解釋著,想要突破阻攔往田園居靠近。


    “可不是,我們幾家可都差點兒與你們楚家結為秦晉之好。


    “這麽一算,咱們還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這位小哥,快放我們過去。”


    這是那隻堆滿戒指的玉手主人在說話。


    侍從見多了胡亂攀親的人,對眼前這群連車夫都有些自命不凡的人,格外的厭煩。


    他的表情冷了幾分,語氣也開始強硬。


    “前方是我家老爺的私苑,閑雜人等不許入內!


    “還請諸位離開,否則……”


    話還未說完,玉手的主人就撩開了門簾,學著潑婦的那一套撒起潑來。


    說什麽楚家始亂終棄,薄情寡義,草菅人命,以勢壓人,目無王法……


    總之隻要是能抹黑的話語,都被她從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裏吐了出來。


    她這一鬧,另外幾輛馬車裏的人也開始哭嚎起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場麵比在雲都時日日騷擾楚府還要壯觀。


    如此大的動靜,勢必要引起人的注意,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太傅維護了一生的清名,便會沾上汙漬。


    侍從麵色難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著。


    還是同行的人機靈,讓他先盯著幾人,防止事態失控,自己則返身急匆匆的往田園居奔去。


    楚辭正站在院中,沉眸盯著緊閉的房門。


    如果說楚行之對鳳瑾還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那他對鳳瑾就隻剩下恨。


    此恨非彼恨,他隻是對鳳瑾完全不抱希望了。


    他很想撞開門,將那個擔了帝王身份卻不做帝王事的人狠狠罵一頓,以消解心中的憤恨。


    心思剛起,杜明就慌慌張張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氣兒還沒喘勻,就開始急急的說道:


    “公,公子,那幾名小姐的家人,鬧到,鬧到這裏來了!


    “你那個遠方表姨耿玉嬌也在,就是她帶頭在外邊鬧呢!”


    耿玉嬌是那位被賜婚給楚辭的第三位小姐,未婚先孕表妹的母親。


    那人一向勢利,多次打著楚家親戚的名義去楚家撈好處,她總是極不要臉的,自覺的忽略“遠房”二字的含義,將自己當成了楚家血緣極深的親戚。


    她正是靠著肚子裏的孩子,成功的擠掉戶部侍郎的原配,從一介外室,晉升成吳府裏執掌中饋的女主人。


    因此,她對那個有她風範,甚至敢於未婚先孕的女兒寄予厚望,總認為女兒會超越她,憑借肚子裏的那團肉,當上大家族的當家主母。


    她這樣的人,一直都被楚家人所不齒。


    聽到這個情況,楚辭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兩手不自覺的握緊。


    擔心事態不受控製,鬧出不好的動靜,更擔心勉強重新接納他的祖父,又對他冷眼待之,他死死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重重甩著袖子,大步往外走去。


    鳳瑾還陷在詭異的處境裏,醒不來,走不掉。


    原主的身影逐漸在她眼前消失,世界陷入昏暗,卻又在這昏暗裏,浮現出一道朦朧難辨的身影。


    那道身影陰寒鬼魅,就像是噬人的妖魔,鳳瑾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道身影披著濃墨般的黑暗,一步一步的走來,似要搶奪某些東西。


    待胸口出現悶痛的時候,她便知道了,那道黑影想要搶奪的是這具身體。


    鳳瑾在意識裏拚命的抗爭,而現實裏,她緊鎖著眉頭,口中有鮮血再三的湧出。


    匿於林間的謝玄隱覺不祥,見眾人的注意被外界喧鬧吸引,他身形一閃,躲開三老的人,悄悄的出現在了主臥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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