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蘇錚搖頭。


    何軒也惋惜,“是啊,第一句他應該是聽全了的。但其實第二句才是關鍵,可惜他到底是差了一點兒,沒有聽到。”


    陰不疑道:“天賦已經不錯了,能夠完整地聽完一句,他的收獲,至少倍於徐立。”


    蘇錚點頭同意,“這倒是。”


    ……


    三人替沈攸惋惜,其實他若是不分心那麽多,能夠專注修煉,此時的修為再精深一些,收獲肯定會更多。


    可惜,現在說什麽也遲了。


    這就是觀摩的規矩,不可能一直讓沈攸一個人觀摩不是?


    蘇錚已經開口,“下一個。”


    沈攸臉上也頗有些懊悔,對他們這些普通的弟子而言,築基境界的這一次觀摩的機會,很可能就是唯一的機會了。金丹境?有多少人能夠進入到那一境界?而就算突破到那一境界了,又有多少人,能夠贏得了第二次觀摩《純陽道典》的資格?


    隻是懊悔也沒用了,沈攸隻好悻悻施禮退開。


    “好像沈攸師兄的收獲也不算太多。”


    “是啊,沒想到沈攸師兄這樣的天賦,觀摩《純陽道典》收獲也不高。”


    “真的難啊……”


    眾弟子們也是吃驚。


    緊跟著,第三個弟子上前觀摩。而後是第四個,第五個……


    一個個弟子接連感悟,每個人都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其實對於盤坐在《純陽道典》前的弟子的感覺而言,更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一瞬間,而後就已經從這個狀態之中退了出來。


    有沒有收獲,有多大的收獲……幾乎就看這一瞬間。


    第三個弟子,聽到了七個字,半句話。


    第四個弟子,聽到了六個字。


    第五個……


    一個個弟子退下來,排在前麵的這些,大都是入門時間比較長的。其實,入門時間越長,一般而言也就說明天賦越平平。所以,在觀摩《純陽道典》時,收獲就差一些。


    一直到底第十四個弟子觀摩的時候,他隻見到一片刀槍劍戟,威嚴軍陣,肅殺戰意,直衝雲霄。


    一陣陣戰場廝殺之聲中,道祖真言從中隱隱傳出,空無縹緲:


    “此法真中妙更真,無頭無尾又無形。


    窈冥恍惚能相見,便是超凡出世人。”


    才算是第一個聽到了完整的兩句!兩句道祖真言完整傳出,就見那個弟子的身前,《純陽道典》上竟是幻化出無窮金行之氣,好似演化沙場點兵,殺氣四蕩。


    “終於有人完整聽到了!”


    “太好了!”


    “快快,快參悟!”


    由於這個弟子表現不俗的天賦,引動《純陽道典》的變化,靈氣推演,讓這個觀摩的弟子受益匪淺時,對於周遭的弟子,也大有助益。


    當然,對於旁觀的弟子,他們也隻能看到這副靈氣變化的場景而已,其中的道祖真言,卻是聽不到的。


    就算是蘇錚他們這些金丹真人,也聽不到。


    隻是能根據經驗做一個大概判斷……


    蘇錚微微點頭,不錯,這個弟子的天賦還是不錯的。


    何軒也笑道:“這才是第十四個弟子,就已經引動了‘道法顯化’,說明這一批的弟子,天賦都還是很不錯的。”


    陰不疑也是點頭認同。


    蘇錚笑而不語。


    何軒有點兒心裏麵直癢癢,“蘇錚看上的那個,究竟是這一批弟子中的哪一個?”


    第十五個弟子,又沒能聽到完整的兩句了。


    這也不奇怪,入門先後並不直接代表天賦的高低。再說,也有不少弟子,為了能夠在觀摩《純陽道典》的時候有更大收獲,故意多壓製幾年才申請觀摩。


    這些越往後麵的弟子,表現越明顯。


    第十六個,聽到了完整一句。第十七個,聽到了三小句……第十八個,又一次聽完整了兩句,出現了“道法顯化”。


    這一下,旁觀的其他弟子也振奮了:


    “不錯啊,這次來的不冤!”


    “對,這才第十八個而已,就已經出現兩次道法顯化了,放在往年,很多時候,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呢。”


    “多出現幾次,我們也能有更大的收獲!”


    “……”


    眾弟子們議論紛紛。


    第十九個,就是裴行了。


    裴行緩緩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純陽道典》施禮,向蘇錚他們三位金丹真人施禮。祁雲他們在後麵看的清楚,裴行的動作竟顯得稍稍僵硬。


    可見,他的心裏壓力還是蠻大的……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裴行也想獲得更大的收獲!


    “去感悟吧。”蘇錚道:“凝神靜氣。”


    “是。”


    裴行連忙謝過蘇錚。


    坐到《純陽道典》前,心神完全沉入其中,頓覺整個人身子一沉,已經是出現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


    四周空空蕩蕩,全是沙子,連綿不斷的沙丘……隻有火辣辣的太陽直射下來。


    烤的裴行竟有些昏昏欲睡。


    “一陽氣發用功夫……”


    正在裴行強自支撐著神識清醒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好似從無窮的沙海的深處,傳出了一個空靈的聲音,聲音入耳,化作無窮道蘊。


    裴行不由一喜,隻覺道祖真言入耳,好似一股清涼之意傳來,竟讓他渾然忘了此時的處境。


    已經跟著開始響起了第二小句:


    “日月精華……”


    但這一句,才隻一半,裴行忽然就覺涼氣一下灌注全身,竟是驀地從那參悟的境界之中清醒了過來。第一句,完整的第一句,他都沒有能夠聽到!


    裴行睜開眼,察覺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所以……


    裴行有些失魂落魄的起來,所以他這是,連完整的一句話都沒有聽到麽?


    雖然,哪怕隻是聽了十一個字,依然讓他受益匪淺。


    但完整的一句都聽不到,收獲再大,在這八十人中間,肯定也是要排到倒數的啊。


    自己的資質,真的這麽差麽?


    裴行心神動蕩,竟是都忘了再向蘇錚他們施禮,便那麽失魂落魄地退了下來……


    蘇錚、何軒他們當然不會計較這個。但三人也不由都是微微搖頭,“可惜,他的天賦也不算特別高,隻是勝在勤勉而已。”


    “觀摩《純陽道典》,就是這麽殘酷啊。”


    “這個弟子也是蠻可惜的……”


    ……


    蘇錚已經再次開口了,“下一個……”聲音依然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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