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緊了衣服的下擺,指甲已經扣進了肉裏,疼得我心尖兒發顫。


    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對著這麽一個無恥猥瑣的男人說著這樣的下流的話,可是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為了保住孩子,為了拖延時間,我隻能和他談說下去。


    “你想我怎麽做?”說這話時,我真的是要惡心的吐出來了。


    男人笑笑,手指在我的臉頰滑動起來,說:“你沒讓沈亦霆快活過嗎?”話音一落,他忽然手一用力,掐住了我的兩腮,咬牙說:“這張嘴沒伺候過他嗎?你這賤貨!”


    我被這男人捏的生疼,眼淚都擠了出來,可是相對於他如此齷蹉的言語,這點兒疼也算不得上什麽。


    “假裝清純的婊子!背地裏不一定怎麽勾引男人!”他說著,掐著我的手又是加大力道。


    我整個人都有種要被他拎起來的感覺,唿吸開始變得有些困難,連同小腹那裏傳來的針紮似的的疼痛也是越發明顯。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費力的擠出來這麽一句話。


    他冷笑了一聲,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雕蟲小技嗎?想拖住時間好讓人來救你。不怕告訴你,陪你來的那兩個女人有沒有命都不好說!”


    我頓時後背發緊,起了一身冷汗,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艱難的說:“放了她們!與她們無關!”


    “你還是顧你自己吧!”男人說完,便是重重推開了我,然後轉身下車。


    當他站在車門旁看著我時,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黑色魔鬼,冰冷而可怖。


    他說:“你覬覦本不屬於你的東西,就活該去死!”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思,隻是在他抬手關門的時候,我知道我和孩子是兇多吉少了,我到底是保護不了他……


    我想起了那日下午,我窩在沈亦霆的懷裏午睡。


    當時我做了夢,真的夢到我生了個女兒,她和萌仔在花園裏玩耍,而沈亦霆則趁著好天氣,把畫板拿了出來,畫下了我們女兒天真爛漫的這一幕。


    我就坐在一旁看書,然後喊他們過來吃水果。


    此時,彼時,陽光微淡,歲月靜好,安然若素。


    在那一個夢醒來之後,我告訴沈亦霆我也想要個女兒了,乖巧可愛的,最主要的是,都說養女隨父,若是我們的女兒長得像他,肯定美麗動人。


    沈亦霆聽後抱住我,合上了手裏的書,淡淡道:“我要我們的女兒像你。”


    我問:“那你麵對兩個相似的女人,不覺得很厭煩嗎?”


    他吻一下我的唇,說:“隻有歡喜。”


    我沒想我們的好日子才沒幾天,沈良倫就這麽離奇的死了,沈易康對沈亦霆恨之入骨,就連我們的孩子也是危在旦夕……


    這究竟是為什麽?是我做錯了什麽嗎?難道就如這個男人口中那般,我覬覦了我不該覬覦的東西,就活該去死?


    “能告訴我指使你的人是誰嗎?”我在門合上的最後一刻,出聲問道。


    男人愣了一下,隨後冷聲說:“你不配知道。”


    “砰”的一聲,車門合上了,而我也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絕望的等待車子發動,讓這男人帶領我去向未知之地的時候,卻出乎意料的聽到這個男人發出一聲悶哼。


    “她是個孕婦你都不放過!你是不是人!”


    這聲音……是孫梁達!


    我立刻坐了起來,就看到孫梁達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木棍子,正往那男人的身上狂打。


    “你以為我是膽小鬼是嗎?”孫梁達一邊使力的打,一邊大喊,“我那是找家夥去了!你這種人渣,就該被打……”


    可他話沒說完,男人卻是展開反擊,抓住孫梁達手裏的木棍,然後就用力往一邊拽去,將孫梁達甩出去好遠。


    “你以為就憑你這麽玩意兒,可以攔住我嗎?”男人咬牙道。


    孫梁達狼狽的倒在地上,扶著自己的腰,身上的疼痛讓他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自不量力!”男人說了一句,然後就轉身走向小貨車準備發動車子。


    我心道不妙,立刻就要打開車門跑下去,可這時孫梁達又撲了迴來,他抓住了男人的腿,大喊:“晚之,你快跑!我已經報警了!他們一會兒就到,你快跑!”


    聽他如是說,我隻感覺真正的生機終於來了,二話不說的就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那男人大喊站住,而我自然不會聽,拚了命的往前跑,可沒有兩秒,我身後馬上就又傳來了孫梁達的慘叫聲。


    我扭頭一看,就見那男人正在踢孫梁達,並且再一次掏出了小刀威脅他,可是孫梁達還是死抓著他的腿不放。


    這一幕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的一件事,就是我們村口的幾個孩子去河邊玩。


    孫梁達膽子小,不敢趟河,大家都笑話他是個縮頭烏龜,說不定現在還尿床呢,他嘴硬,就嘟囔著反抗幾句,卻也是沒有下河。


    但是,等大家都玩瘋了,玩累了,知道迴來了,就發現孫梁達一直蹲在河邊給大家看著東西。


    他何嚐不是一個質樸善良,心地單純的人呢?


    沒有猶豫,我看到幾步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放在車位裏做標記用的半塊磚頭,我拿起它就向著他二人跑去。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那便是舉起磚頭,照著那男人的腦袋就是狠狠的砸去……


    “砰”的一聲落下時,那男人整個都僵住了,目光也瞬間呆滯,看了看我,不過一秒的功夫,就有鮮血順著他的頭頂往下流。


    看見他如此恐怖的樣子,我嚇得一下子扔掉了磚頭,人也是向後踉蹌了好幾步,一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孫梁達抓住機會,馬上奪過了他手裏的刀,然後後退著向我靠近。


    那男人似乎還在掙紮,想要過來抓捕我們,孫梁達出於自衛,揮著刀子割破了他的手臂,又是鮮血直流。


    男人捂住自己的手臂,再加上頭上的血,慘白的臉色,令他看起來就像個僵屍一樣,可怕極了。


    我向後縮著身子,卻是頓感小腹傳來的絞痛,忍不住喊出了聲音。


    孫梁達聽到我的動靜,立刻向我跑來蹲下扶住了我,問:“怎麽了?你怎麽了?”


    我捂著自己的肚子,說:“救、救我的孩子……”


    ……


    再次恢複些許意識的時候,我隻覺得眼皮好沉,好想接著睡,可是耳邊一直有著“滴答滴答”的聲音響個不停。


    在接下來便說一聲又一聲的唿喚:“晚晚,晚晚……”


    這是沈亦霆在叫我。


    我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即睜開了眼睛。


    入目,便是雙眼通紅的沈亦霆。


    他的麵色憔悴不堪,下巴甚至還長出來一些胡渣,看起來整個人好像老了很多歲。


    “晚晚……”他又喚了一聲。


    我又是蹙了下眉,想問他這是怎麽了,但轉瞬之間我就想起了之前的發生的種種。


    一顆心瞬間被揪住了!


    我馬上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問沈亦霆:“寶寶!寶寶……還在不在?”


    沈亦霆連忙握住了我的手,衝我點頭說:“在,孩子在,很好。”


    我就像馬上要被撐爆的氣球一般,頓時泄了氣,才免於粉身碎骨,可眼淚卻是控製不住的往下滑。


    伸手去找沈亦霆,我哭著說:“亦霆……我以為我要失去他了……我好害怕、好害怕……我……”


    “噓,噓……”沈亦霆心疼的眉頭緊蹙,然後坐在床邊,輕輕把我抱了起來,“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像是進入避風港一樣,緊緊紮進了沈亦霆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氣。


    他一直拍著我的背,輕聲細語的哄著我,細細碎碎的吻落在我的耳畔和臉頰,“晚晚,不哭了,你會嚇到女兒的。”


    沈亦霆這麽一說,我就愣住了。


    稍稍脫離他的懷抱,我伸手抹了抹眼淚,垂著頭在那裏啜泣,隻覺得心有餘悸,後怕得很。


    沈亦霆捧起我的臉,堅毅的麵龐展露出了一絲的脆弱,他說:“你昏了一天一夜,我守了一天一夜,每一秒是怎麽過來的,我都不知道。”


    我吸吸鼻子,說:“讓你擔心了。”


    沈亦霆無奈的笑了,通紅的眼睛又添了濕潤之感,他的聲音啞了幾分,說:“晚晚,你有三長兩短就是要我的命。”


    我把頭靠在聽他的肩膀上,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寶寶沒事最重要。”


    “不!”沈亦霆推開我,“如果這個孩子對你有威脅,我會毫不猶豫的拿掉他。”


    我渾身一顫,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那裏,我抓住他的手臂,馬上問:“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拿掉?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有問題?”


    沈亦霆搖頭,按住我因激動而顫抖的肩膀,說道:“孩子沒事。我是指今天的事情,你首先選擇的應該是保護自己。”


    我皺起了眉頭,毫不猶豫的掃開他的手,看著他說:“你好殘忍!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你怎麽能……”


    沈亦霆沒等我把話說完,就一把擁住了我,那力道就像是要把我融進他的身體裏,他說:“我早就說過,誰也不會比你重要,包括我們的孩子。”


    對於他的這番說辭,我不會覺得感動,隻會覺得他很過分,居然對我們的孩子持有這樣荒唐的想法!


    可就在我要反駁之前,沈亦霆就聲音顫抖的說了句:“晚晚,我怕。”


    我頓時心頭一顫,原本那些要責備他的話也都沒了,隻是覺得心頭又酸又疼。


    抱住他的背,我輕聲說:“我這不是好好的了嗎?你別再擔心,我哭出來也就好了。”


    “那是你幸運,也是我幸運。”沈亦霆說。


    仰起頭,我說:“是我們孩子的幸運。”


    沈亦霆眸光一閃,沒有說話。


    我又說:“亦霆,我知道你有多麽在乎我。可是我們現在除了擁有彼此,還有寶寶。我不要你再說剛才那種狠心的話,要是沒了孩子,我也活不下去。”


    沈亦霆眉頭一擰,沉默了幾秒,又把我的腦袋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隨後低聲道:“我以後不會了。”


    再次抱住他,我的心這才一點點變得沉靜。


    ……


    約是過了幾分鍾,門口那邊傳來輕微的動靜。


    杜禮許是沒想到我已經醒了,於是一進門看到我和沈亦霆依偎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了句抱歉,就要立刻退出去。


    沈亦霆說了句“不必”,卻也沒有鬆開我,隻是換成和我同方向的位置坐著,讓我靠在了他的懷裏。


    “餓嗎?”他一邊幫我蓋被子,一邊說。


    我搖搖頭。


    眼下,我沒什麽胃口,隻是覺得身子沒勁兒,不想動彈。


    沈亦霆捋了一下我的頭發,然後便看向了站在對麵的杜禮,問道:“吐出實話了嗎?”


    杜禮打量了一眼我,然後向沈亦霆匯報:“嘴巴很硬,還在審。”


    沈亦霆稍稍攥緊了拳頭,上麵的青筋凸了起來,說了一個字:“打。”


    杜禮點頭,說道:“沈總放心,手下的人有分寸。”


    他們這樣的一來二去的對話,雖然沒挑明白,但我自是也明白他們口中說的肯定是綁架我的那個男人,也猜得出他落在沈亦霆手裏會是什麽下場。


    可我一句話也沒說,因為他要害死的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他。


    抬頭看向沈亦霆,我問:“董管家和紫安怎麽樣?還有,就是孫梁達……他應該被打得不輕,有沒有及時被救?”


    沈亦霆點點頭,告訴我:“放心。董管家和薛紫安隻是被打昏鎖在了一個雜物間裏,現在已經安然無恙。至於孫梁達,也隻是皮外傷而已。”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這次多虧了孫梁達。”


    “嗯,”沈亦霆歎了口氣,“所以我才說這是幸運,要不是恰巧碰到了他,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沈總,關於專門負責陸小姐安全的保鏢……”杜禮欲言又止,等一對上沈亦霆的眼神便立刻低下了頭。


    “說過的話,我不想重複。”沈亦霆淡淡道。


    杜禮皺了下眉頭,但還是點了下頭,然後便要退下。


    可就在杜禮要離開的時候,沈亦霆難得補充了一句:“逐出津城。”


    杜禮一愣,隨後扭頭看向我和沈亦霆,微微點頭說道:“謝謝沈總。”


    等杜禮一離開,我就問沈亦霆:“這次的事情是一個精心的局,那人的目的就是要置我於死地。”


    沈亦霆沒說話,卻是抱緊了我幾分。


    我實在想不到背後的指使者會是誰,因為我最大的敵人就是蔣家,可是蔣川和蔣涵早就入獄,蔣震也是住進了療養院,終日渾渾噩噩,又怎麽會買兇殺我呢?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人對我的生活和狀態環境了如指掌。


    甚至包括董管家和薛紫安對我的照拂,以及我周圍保鏢的安排,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則不可能在我不見那麽久之後,保鏢都沒有發現我!


    這根本就是一個一環套一環的縝密圈套。


    “那男人會說出來背後的人嗎?”我問。


    沈亦霆的眼中閃過殺意,說:“會與不會,都無所謂。”


    ……


    我在醫院休養了一天,然後便迴到了諾瀾公館。


    對於這麽快脫離醫院的這一舉動,多半原因是我厭極了醫院,不想在這裏久留。


    而董管家和薛紫安在我醒來後的下午就迴到了我身邊。


    她二人對於這事都是談之色變,尤其是董管家,她自責到覺得無顏麵對沈亦霆,因為她有違他委以她的重任。


    沈亦霆並沒有安慰董管家,卻說這事會被他查的水落石出。


    他這麽一說,我原本的許多疑問也就放迴了肚子裏,尤其是董管家在離開我時接到的那通電話,就是琳達的那通。


    怎麽就那麽巧呢?


    我沒有問,也不再著急,隻等沈亦霆來告訴我。


    ……


    今日是我在公館調養的第二日,也是沈良倫喪事的最後一天。


    明天上午,他將被葬於城西的公墓之中,就埋在沈戰和沈良晟的身邊,對於這一做法,沈亦霆隻說了四個字:落葉歸根。


    這幾天,他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可無論怎麽忙,他都會陪我待上一個小時,和寶寶說會兒話。


    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我看得出他眉宇間的哀愁。


    我想,除了我在地下車庫經曆的這一意外令他心有餘悸以外,再有就是沈良倫的死。


    他許是想到了很多過往吧,倒不是對沈良倫有什麽緬懷之情,隻是有時候單單想起過去,就會有些悲從中來,這種感覺,我也有過。


    ……


    “陸小姐,有您的朋友拜訪。”


    正坐在後花園和薛紫安說話的我,聽到了身後傭人傳來的話。


    薛紫安一聽,說道:“應該是陳露影,她聽說了你的事情,一直說要過來。”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傭人說:“麻煩你請她進來。”


    沒過多一會兒,陳露影就在傭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後花園,看見我的時候,她稍稍皺了下眉頭。


    “身體如何了?”她問。


    我笑笑說:“沒有大礙,隻是受了驚嚇,可有那麽幾天也就恢複了。”


    陳露影歎口氣,然後又說:“聽薛小姐和紹先說的時候,我也是嚇得夠嗆。這簡直太危險了,幸虧你的孩子沒事!”


    我沉默了兩秒,轉而問她:“怎麽不見紹先呢?”


    一聽吳紹先,陳露影難得露出了那種小女人的笑容,她走到我身邊,跟我說:“這還不是要謝謝你的幫忙?我姐姐現在對他印象有所改觀了,想著連同卓朗搞一個合作,所以他就去了澳大利亞。走之前,他特意去清台山給孩子求了平安符,讓我務必帶過來。”


    說完,陳露影就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刺繡小包,然後遞給了我。


    我馬上接了過去,說道:“紹先真的是有心了,等他從國外迴來,我們幾個人一定一起吃頓飯。”


    陳露影點點頭,隨後坐在了薛紫安的身旁,和我們聊起了天。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陳露影大概和吳紹先馬上就要修成正果,所以談吐神情間,也不似從前那般清冷了,給人的感覺平易近人很多。


    “晚之,我今天為你帶來了一味很珍貴的保胎藥材,是我姐姐讓我送給你的,我已經交給董管家了。”陳露影說。


    “讓你們破費了,其實寶寶還好,隻要我別再鬧出什麽動靜就好了。”我笑著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是破費,好藥材也要物盡其用才是,而且麻煩的也是薛小姐。”陳露影說著,看向了薛紫安。


    薛紫安笑笑,然後道:“別這麽見外啊,你叫我紫安,我叫你露影吧。”


    陳露影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幾個女人在一起,無非也就是說些有的沒的的小話題,不過陳露影似乎對育兒很感興趣,問了我好多事,不過我月份太小,也說出來什麽,基本都是薛紫安在說。


    說著說著,陳露影想起了一件事,眼前一亮。


    “旭日集團投資了一個奢侈品商店,是全球連鎖的。最有名的theone兒童攝影也進駐了,這是津城的首家店麵,你想不想去看看?”陳露影問。


    我和薛紫安對視了一眼,對於這個店都是一無所知。


    陳露影和我們解釋:“這家店啊,很有故事的,是一對捷克夫妻幹起來的。丈夫馬科斯酷愛攝影,就從妻子索菲亞懷孕開始,記錄下了很多感人的瞬間。而在孩子出生後,這夫妻二人索性就開了一家夫妻店,專門為孕婦還有出生後的寶寶,甚至是新手爸爸拍照。而且照片大多都是創意十足,在國外得過好多大獎,這個攝影店也就火了。”


    我一聽拍照,還確實來了興致。


    跟在沈亦霆身邊這麽久,我們連一張合影都沒有,現在有了寶寶,更應該做一個紀念才是,可是……


    想了想,我問陳露影:“我現在還沒顯懷,也看不出我是個孕婦。”


    陳露影笑,又說:“這家店之所以叫theone,就是因為捷克的這對夫妻認為,一旦生命開始孕育,那麽每一秒就是唯一,就是充滿不同意義的。你若是決定來這裏拍照,那麽從你懷孕到寶寶出生以後,隻要你想拍照,隨時都可以。”


    “這個好啊,這不就是有了個全程跟蹤的攝影師了嗎?”薛紫安說。


    陳露影點點頭,十分讚同薛紫安的話,轉而跟我說:“這家店很難預約的,不過旭日在這商場裏有股份,不知道人家會不會賣個人情。可即便他們不給旭日麵子,也不可能不給沈氏。”


    ……


    最終,我們這三個女人在“母愛”泛濫的刺激下,決定到這家店鋪先看看。


    對於我的出行,董管家倒也沒有阻攔,又或者覺得不妥,相反,她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然後就同我們一起出了門。


    我們很快到了商場,除了薛紫安、陳露影以及董管家,我身後還跟了六個便衣保鏢。


    陳露影怕我不放心,還告訴我說這商場裏有她的人,叫我一定不要緊張,享受一個快樂的下午時光就好。


    我笑笑,覺得來外麵走走,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進入theone以後,我就被牆上一張張生動可愛的孩子笑臉給吸引住了。


    有工作人員和我說去年是他們攝影室成立五周年紀念,所以搞了一個“天真笑臉”的活動,牆上貼的這些是世界各地寶寶們的笑臉。


    我摸著自己的肚子,心想我和沈亦霆的孩子應該是一半像我,一半像他。


    沈亦霆不常笑,而且一般笑容很是淡漠,可隻要他笑了,就是足以迷惑人心的,至少我看了以後,就會臉紅心跳。


    所以我想我們的孩子笑起來,肯定也會很迷人可愛。


    “這位太太,您的寶貝多大了?”工作人員問。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說道:“還不滿七周。”


    工作人員笑著點頭,跟我說:“那這就是懷孕初期啊。想來這也是您和您先生十分興奮激動的時刻,可不比寶貝出生時的感覺弱呢。”


    這話不假。


    沈亦霆在醫院裏和我說什麽孩子沒有我重要,可一迴家就變成了好爸爸,哪怕每天就陪我一個小時,也是女兒長,女兒短的。


    “那請問這個時期,可以拍什麽類型的照片?”我問。


    工作人員又說:“其實,我們這邊沒有什麽固定的模板。每一張照片都是有感而發,您隨時可以帶先生過來,搞不好您夫妻二人對視時的一個眼神,就是攝影師鏡頭下的一個美好定格。”


    “晚之,我覺得可以帶沈亦霆來。”薛紫安挽著我的手臂說,“將來等寶寶出世,給他看看你們秀恩愛。”


    我笑著,心裏開始覺得有些甜了。


    之後,陳露影幫忙在這裏給我預約了一個號碼,然後又讓我交付了定金,我就成了這店的會員,他們會一直負責到寶寶五歲時的照片。


    我們三個女人又在店裏看了看,看到好多別的三口之間的幸福時刻,心裏都是充滿了愉悅之情。


    等離開店麵的時候,薛紫安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生個孩子感覺也不錯啊。


    我和陳露影都是笑了。


    ……


    餘下的時光,她二人又陪我隨意在商場裏散散步。


    中途,薛紫安提出要去衛生間,我就和陳露影在走廊上等她,沒有幾步的地方,便是董管家和保鏢們。


    “其實,我想了很久,就想帶你來這個地方看看。”陳露影說。


    我一怔,還以為今天這事不過是她一時想起來的。


    “我想我差你一個真心的道謝。”陳露影看向我說,“可是你什麽也不缺,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


    我張張口,想說若是因為吳紹先的事情,她大可不必這麽客氣,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能幫得上忙,自然義不容辭,可是話剛到嘴邊,我卻是愣住了。


    “怎麽了?”陳露影微微蹙眉問了我一句,然後就扭頭看去。


    她看到的情景自然會是和我一樣的,那就是葉清瑜和於霞進了一家男裝品牌店。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抓著陳露影的手,和她躲到了走廊的拐角處,並且示意保鏢們往裏撤。


    “她去那裏幹什麽?”陳露影問。


    我盯著那家店,看不清楚葉清瑜在裏麵的動態,隻說:“很奇怪。”


    “哪裏奇怪?雖說是男裝店,可是她可以給沈易康買。”陳露影說。


    這話不假,一位母親給自己的兒子買幾件衣服,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直覺告訴我葉清瑜可不是這樣的一位母親。


    迴頭看了一眼我的便衣保鏢,我特意把女保鏢叫了過來,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她就向著那家男裝店走去。


    “你想做什麽?”陳露影又問。


    我凝眉看著那店的門口,心裏總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沈良倫死了。


    沈易康這麽不願意認他這個爸爸,都為此和沈亦霆反目成仇;而葉清瑜不僅僅和沈良倫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還育有一子,最重要的是沈良倫是葉清瑜最大的靠山。


    可她何以沒有一點兒的反應?


    換句話說,連沈易康都誤會沈良倫的死和沈亦霆有關係,她怎麽就沒有什麽想法呢?還是說,她也和沈亦霆撕破了臉,又或者表示了自己的觀點,隻是沈亦霆沒有告訴我而已。


    “你和我說過葉清瑜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易康的身份?”我忽然問陳露影。


    陳露影一愣,隨即說:“對於這件事,我們家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也不過是當年探聽來的一些消息而已,做不得數。”


    我和她就此沉默,沒過多一會兒,薛紫安出來了。


    她見我們如此模樣,就問我們怎麽了,我示意她不要有太大的動靜,然後就指了指那邊。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恰巧於霞和葉清楚出來了,薛紫安看到她們時,眉頭狠狠一擰,沒有說話。


    我當時沒在意,隻一心想聽聽保鏢捎迴來的話。


    結果就是保鏢告訴我:葉清瑜去那裏是想買一個煙鬥,但是沒有貨了。


    煙鬥?她買這個做什麽?


    這時,董管家的聲音悠悠傳來:“沈良倫有收集煙鬥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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