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看著老媽神色驚慌的拍打著老爸的臉,淒厲的放聲痛苦,嘴裏喊著老爸名字。


    她手腳冰涼,渾身麻木,站在那裏像傻了一樣。


    直到馮瑩大喊,“快去房間拿救心丸!”


    她才有點意識,慌忙轉身,才發現兩條腿虛飄的走不了路,幾乎摔倒,跌跌撞撞的去了老爸的臥房,翻出抽屜裏的藥,又失魂落魄的迴來。


    馮瑩搶過藥瓶,“倒水!”


    “哦!”沈落手哆哆嗦嗦的,到了一杯水遞過去,還灑了不少。


    頭腦空白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直到看著老媽,把藥喂進老爸嘴裏,又把他身體放平,沈落才“哇”的哭出聲。


    “爸,你怎麽了,媽,我爸怎麽了?”視線一片模糊,心如刀割一般。


    “傻愣著做什麽,快給你爸急救!”馮瑩痛不欲生,畢竟有些閱曆,還能維持一絲鎮定。


    沈落方才迴過神,慌忙擠壓老爸的胸口,第一次救人這麽心慌,這麽平靜不下來,連最基本的順序都想不起來。


    她救過不少人,見過生死離別,拿過手術刀,每次都能坦然麵對,可這一次,她怕了,雙手無力,咬破唇,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從來沒覺得十分鍾這麽漫長過,看著老爸眼皮動了一下,沈落喜極而泣,全身幾乎癱瘓。


    “爸,你怎麽樣?”她顫抖著手,翻動著老爸的眼皮,瞳仁由剛剛的渙散,慢慢凝聚。


    老爸是醫生,家裏也有不少存藥,沈寧睡夢中,聽到聲音,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呆住了,抹了一把臉,慌忙把家裏的常備藥都拿來。


    沈落渾身戰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幫老爸打上吊針,看著他恢複了唿吸,脈搏也微弱的跳動,雖然臉色依然煞白,但是唇色,恢複了一絲淡紅。


    她無力地坐在了地板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低垂的頭,悲憤,愧疚,自責,讓她的五髒六腑,像被狠狠的攪在一起一樣,疼痛到麻木,眼淚迷了視線,順著眼角,如斷了線的珍珠,撲簌簌落地。


    馮瑩心痛難忍,仿佛又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二十多年前,她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當時女兒剛剛滿月,家裏接連受到重創,丈夫也像此刻一樣,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家裏愁雲彌漫,她一個女人,幾乎支撐不住,但是丈夫醒過來後,還沒完全恢複,就要求出院,因為他不敢病太久,他需要振作起來,處理所有的事,也是從那時起,他留下了心痛的病根兒。


    但是這些年,從未發作過,這次真的是傷到心裏了,他為女兒,為這個家,已經付出太多,如果當年,不是家裏出事,丈夫現在就算不做院長,也是醫學界的頂級權威。


    如今女兒這麽不讓人省心,他可能真的是失望透頂了,才會舊病複發。


    馮瑩情緒幾乎失控,她默默垂淚。看著女兒坐在地上,伸手把她扶起來,並抽出紙,幫她擦拭著眼淚。


    “媽,我對不起你和爸。”可眼淚越擦越多,越擦心越痛。


    馮瑩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才把眼淚逼退,撫摸著她的頭,“你隻要對得起你自己就行。”


    沈落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她覺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老爸有個三長兩短,她就是陪著去死,也無法心安,這一刻,她明白了,這個世上除了生死,無大事。


    “媽,我錯了,我聽你們的,我……”沈落捂住嘴巴,“我和他斷了,以後都不會見他,都不會理他,隻要你和爸爸平安,隻要我們家裏和睦就好!”


    她化悲憤為力量,說出這些話之後,才感受到那種錐心的痛,但是她必須做出選擇。


    老爸老媽是這個世上,她最親近的人,給了她生命,撫養她成人,無論他們的要求,是對是錯,她都應該順從,都不該反抗,不能傷害他們,隻能選擇傷害自己。


    馮瑩扶住額頭,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這種情感已經深入到骨子裏,她又怎麽舍得女兒難過,可真的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趁著丈夫生病這個機會,就讓他們斷的徹底一些吧,雖然有借病要挾的嫌疑,但是她管不了那麽多了。


    “小落,我現在沒有力氣管你,我隻想你爸沒事,他如果有個好歹,我下半輩子還怎麽活?”馮瑩擦著眼睛,“你要是覺得爸媽沒有那個男人重要,你就去找他,隻是別再迴來,我不想讓你爸再受刺激。”


    “媽,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和他說清楚。”沈落紅著眼睛,站起來去找手機。


    她拿起手機就要撥秦爵的號碼,被沈寧一把奪過來,“姐,你瘋了,你還嫌家裏不夠亂嗎?”


    沈落心痛難忍,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思考問題了。


    秦爵是什麽人,這麽突然的跟他說分手,他會善罷甘休嗎,指定得殺過來,那家裏還想有好日子過嗎,老爸還病著,怎麽還能夠折騰。


    沈落頹廢的趴在老媽腿上,馮瑩輕拍著她的背,也不忍再說什麽,“你和沈寧都去休息吧,我看著你爸就行了!”


    沈落看老媽眼底隱著憂傷,老爸又在床上躺著,她怎麽可能睡的著,“媽,我和你一起。”


    馮瑩輕撫著女兒淒然,又淚跡斑斑的臉,心裏抽痛,“去把臉洗一下,別一會兒你爸醒了看到,心裏又該難過了。”


    沈落木然的點頭,去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又紅又腫,碰到水又澀又疼,覺得人生好絕望。


    重新迴到臥室的時候,就看到老爸有醒過來的跡象,向陷入夢魘一樣,渾身不停地掙紮。


    沈落慌忙上前,緊緊握住父親的手,嘴裏不停地喊著,“爸,爸你醒醒……”


    沈霈林猛然睜開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晰,看著妻子兒女,擔憂的圍在床邊,他意識迴到了現實。


    掙紮著,要坐起來,沈落扶著他,又細心的把枕頭放好,讓他靠的更舒服一些。


    “爸,是我不孝,惹你生氣了,我以後都聽你的。”沈落靠在父親腿上,艱澀開口,“你千萬不能有事,不然女兒就是死,也彌補不了什麽。”


    沈霈林渾身有些無力,手摸著女兒的頭,“你不要難過,爸這是老毛病了,不管你的事!”


    聽事到如今,老爸還在安慰自己,沈落更覺自己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百善孝為先,如果一個人連孝順都做不到,其他做的再好,也會讓人看不起,自己也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


    “小落,爸老了,你和沈寧也大了,許多事我也力不從心,以後都不會過問你的事了。”沈霈林心裏透著苦澀。


    “爸。”沈落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決定了,不和秦爵聯係,以後好好孝敬你和媽!”


    這不是一直都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可沈霈林看女兒臉上悲壯的神情,他心裏抽搐,“你恨爸媽嗎?”


    沈落搖了搖頭,“我更愛你們,勝過這個世上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她想了,如果爸媽執意反對,她就算和秦爵在一起,這輩子也不會快樂,也不會安心。


    離開他,自己會傷心一段時間,哪怕傷心很長一段時間,但至少爸媽是開心的,這樣算還是劃算的。


    沈霈林眼底閃著淚花,馮瑩心疼的擦拭著他的眼睛,沈霈林摟著女兒和妻子,又望著站在床邊的兒子,心裏湧出別樣的情愫,忍不住熱淚盈眶,悲喜交加。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他也在慢慢恢複,沈落幫他認真查了,隻要不受刺激,生活規律,老爸的病不影響正常生活。


    早飯後,幫老爸打了吊針,並把他推到陽台上曬太陽,沈霈林氣色很好,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馮瑩來到陽台曬衣服,看著沈落說,“小落,不如你在a市找個工作吧,離家裏近,爸媽想你了,看你也方便。”


    好不容易女兒答應了,還是趁熱打鐵,把那邊斷幹淨,以後就安安穩穩的在老家這邊生活。


    沈落神色變了,很快又被掩飾,她知道,爸媽肯定希望她辭職,雖然答應和秦爵斷絕來往,也知道應該辭職,可有時候心是不聽話的,總在掙紮希望有奇跡發生。


    她在老爸老媽麵前不敢表現出憂傷,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媽,我這幾天就寫辭職報告。”


    老媽點了點頭,又去忙活別的事情,沈落等老爸的吊針打完,拔了針頭,囑咐了幾句,就到店裏去了。


    她坐在桌前,拿起筆,覺得那隻筆異常沉重,沉重的壓的她透不過氣,紙畫了一張又一張,怎麽寫也不滿意,甚至連一句完整的開頭都寫不了。


    辭職了,是不是就代表著,她和秦爵就真的結束了,離開當初的時空背景,他們的緣分,是不是真的就告一段落了?


    沈落不住地凝望渺遠的陰空,她的心和不寧的風一同彷徨悲歎。


    在爸媽麵前不敢傷心,甚至在沈寧麵前,她都沒敢帶任何負麵情緒,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的這種壓抑,和無助,好想找一個人訴說,好想抱一個人痛哭一場。


    她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表情各異,或許每個人都有故事,無論是快樂的還是憂傷的,但日子還得過下去,該了斷的還是要了斷。


    這個世上沒有太多的圓滿,或許那隻是一個夢,秦爵隻是她夢中的一個人物,隻是她入夢太深,無法清醒,等哪一天醒過來時,才發現,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而她還和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和爸媽生活在一起。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把她從沉沉的哀傷中拉了迴來,熟悉的號碼,熟悉的聲音,她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


    手顫抖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接,沈寧從裏麵房間裏走出來,歎了一口氣,“姐,出去接吧,不要再惹爸媽難過了。”


    他之前是認為爸媽過分,不該過分幹涉姐姐的感情,可是老爸昏死過去這件事,讓他突然長大了,爸媽反對,是不應該,但他們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因為他家裏一向民主,第一次見爸媽有這麽過激的行為,但是他相信,爸媽是全心全意愛他們的。


    沈落當然明白老弟的意思,就是該當機立斷了,她咬著唇,走了出去,找了一塊空地坐下。


    又把電話撥了過去,秦爵正慵懶的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低沉的聲音磁性而渾厚。


    “落落,你在家待的時間也夠久了吧,準備什麽時候迴來?”


    沈落睜大眼睛,望著有些陰沉的天,秋天來啦,一切都顯得有些蕭條,紛紛黃葉,隨風落下,沙沙的聲音,徒增悲涼,她深唿吸,讓自己語氣正常,直接了斷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試探性的問。


    “我如果不迴去了,你會怎麽辦?”


    秦爵蹙眉坐直了身子,“什麽意思?”


    他很自然的就想到,是不是家裏又給她壓力了。


    聽他聲音嚴肅,沈落心頓了一下,有些話來來迴迴,卡在喉嚨裏,卻說不出來,如果不愛了,說分手會很容易,可有時候卻很難。


    “隨便說說而已!”沈落故作輕鬆,可心裏並不輕鬆,“沒什麽意思?”


    秦爵沉默了片刻,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迴來了,我不會強迫你迴來,我會跟過去,因為我不怕等,不怕老,不怕死,什麽都不怕,我隻怕沒有你,所以你在哪裏,我就去哪裏,隻要有你,任何地方對我來說都一樣的。”


    沈落突然捂住了嘴巴,她在秦爵麵前,一直都挺喜歡哭的,這幾天內心積攢了太多的情緒,她都快崩潰了,聽到他的聲音時,已經眼圈泛紅了,又聽他說了這麽一段話,所有的悲傷,都化成淚水,從眼底湧現。


    “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比我好的女孩子多的是。”如果他冷淡一點,她或許就不這麽糾結了。


    秦爵當然聽出她情緒波動,隻以為她是感動的,此刻很想把她拉入懷裏,好好的安慰她,可惜不能。


    “你說我為什麽對你那麽好?我親過你,抱過你,我們還做過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你說了,我比你大,又不是好人,不對你好點,不是怕你嫌棄我嘛!”秦爵停頓了片刻,“世上好女孩兒多的是,但我的女人隻有一個,我怎能不珍惜。”


    沈落隱忍的胸口發漲,肩膀顫抖,實在忍不住了,就把手機捂住,低低的哭泣,發泄胸中的鬱結,慢慢的平複心情,嗡著聲音說,“誰嫌棄你了?”


    幸虧是隔著電話,他看不出自己的神情,沈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才稍作鎮定。


    “好啦,別哭了。”


    “你怎麽知道我哭了?”沈落擦了一把眼睛。


    “你那麽愛哭,我當然知道。”秦爵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在家過的並不輕鬆,再忍兩天,我後天過去!”


    沈落一聽他要過來,馬上就出言打斷,她都答應了爸媽,不和他來往了,和他通電話都已經覺得,做了錯事,他不能過來,難道還想再把老爸氣昏厥過去。


    “你不要過來,我不讓你過來。”她情緒開始激動了。


    “可我不過去事情怎麽解決,拖也不是辦法。”如果不是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多,他早就過來了。


    “我就是不讓,你就是不顧忌我的感受,想怎樣就怎樣,就不能讓我平靜的生活幾天嗎?”


    秦爵聽她語氣激動,放低聲音誘哄,“我就是太照顧你的感受了,不然事情怎麽會這麽棘手,好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


    沈落才算平靜下來,秦爵好不容易和她通電話,不想讓她不愉快,又不能待在身邊安慰,所以盡量不惹她生氣。


    “你也記住,我能站在你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你是不是也得心疼一下我,我的要求不多,盡快迴來。”秦爵閉著眼睛,神色有些倦怠。


    “我特別思念你,尤其是晚上,孤枕難眠,已經習慣了你睡在旁邊,經常輾轉到天亮才能眯一會兒。”秦爵無奈歎息,“你也知道,我這段時間事情特別多,真怕自己支撐不下去,垮下來,好希望你能陪在身邊。”


    “我……”沈落說不出話來,下定決心,要和他分開的,可通過電話之後她又動搖了,不,是一直都沒堅定過,但她必須狠下心來,“秦爵,我媽來了,我先掛了。”


    不等他說完,她果斷的掛了電話,嬌小,孤單的身影,坐在石頭上,被落寞和淒涼包圍。


    她和秦爵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足以讓人刻骨銘心,這種感覺是和蘇季陽在一起時,都不曾有過的,腦海裏浮現出兩人認識到開始交往的點點滴滴。


    都無法相信,曾經那麽討厭的一個人,竟然在不經意間在心裏占據了重要的位置。


    無論他們最後的結果是悲是喜,是樂是憂,那段經曆都將成為生命中無法剝離和拋棄的財富,她不舍得放手,但是她必須在親情和愛情中做出選擇。


    所有的悲傷,痛苦,都源於舍不得,她心裏突然有些討厭父母了,就是因為他們的反對。


    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對,不該為了一個男人,逆著父母的心意。


    但是哪怕秦爵對她再好,再遷就,再包容,她都得狠心遠離,難不成真的要老爸的命嗎?


    沈落一直呆呆在坐了許久,直到沈寧過來喊她,她才麻木的迴到店裏,唉!


    老爸已經能拄著拐杖走路了,晚上老媽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一家四口坐在餐廳,氣氛看上去其樂融融,沈落卻有些食不知味,但是還假裝,胃口很好的樣子。


    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


    原來是沈落的手機,居然是周叔的,接通之後,周叔的聲音掩飾不住的憂愁。


    原來周恆每日,都發了瘋一樣要找阿姨,他們實在是沒辦法,想請沈落抽空看看他。


    周叔一大把年紀了還哭的淒慘,沈落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也沒敢答應,隻說考慮一下。


    沈霈林聽女兒說過周恆的事,知道那是一個精神受過刺激的孩子,十分可憐,醫者父母心,身為醫生,病人有需要,如果不伸出援手,這不光是醫德的問題,心裏一輩子也過不去。


    “爸,我覺得,我應該要去一趟s市,不僅僅是看周恆,迴來的匆忙,有許多東西都沒有帶,況且醫院,我這麽久沒去上班,就算辭職,總得跟領導當麵打聲招唿,這是做人的基本禮節。”沈落心裏其實挺擔心周恆的。


    其實她早就想提出,要過去一趟,隻是沒敢,正好趁周叔打電話的這個契機。


    她迴來時就帶了幾件衣服,一張身份證,其他什麽都沒帶,就算那些生活用品可以不要,但是她的畢業證,從業證,護照,還有一些其他的證件總得要吧。


    馮瑩堅決反對,她不想女兒再去s市,“那些東西,媽抽空給你拿迴來。”


    沈落沒在說什麽,她低著頭往嘴裏扒著飯。


    沈霈林畢竟有些閱曆,知道有些事,壓的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小落說的有道理,去一趟吧,把該了結的事了結了。”


    “霈林……”


    馮瑩還想說什麽,被丈夫的眼神製止了,女兒好不容易答應,再把她放迴去,這不是前功盡棄嗎?


    “謝謝爸,你和媽放心,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爸信你,吃飯吧!”


    馮瑩神色有些不悅,但是丈夫剛大病初愈,她也不忍心說什麽,“那讓沈寧陪你去!”


    晚飯後,沈落早早的迴房,做了簡單的收拾,她暗自給自己鼓勁兒,去幫周恆看病,去把自己的東西取迴來,絕對不會去見那個人,不然怎麽對得起爸媽。


    馮瑩把兒子叫到房間,關上門,“你和你姐,一起去,把你姐照顧好,有一點意外,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沈寧撇撇嘴巴,又不是他想去的,還這麽威脅他。


    馮瑩看丈夫在看書,忍不住上前,“你怎麽就答應了?”


    沈霈林推了推眼鏡,“小落是該去一趟,先不說替人看病,醫院也得有個交代。”


    “可你就不怕她和秦爵那個混蛋見麵?”馮瑩還是擔心,“我不是不信女兒,是怕她身不由己,又怕秦爵糾纏不清!”


    沈霈林歎息一聲,“如果她不能坦然麵對,我們困得了她一時,不能一輩子困她,秦爵要是糾纏,以他的勢力,就算小落不去,他也照樣會來糾纏,躲不掉的。”


    馮瑩神色憂愁,沒有了主意,“那怎麽辦?”


    沈霈林比較能沉住氣,也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緒,不會像馮瑩那樣,動不動就著急,“我相信女兒去那裏,安撫好周恆,把醫院的事辦妥,就會迴來。”


    他當然不知道,醫院的院長,周家,都是秦爵的熟人。


    沈霈林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裏底氣並沒有語氣那麽足,這個世上最無法掌控的就是感情,他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女兒,因為她是個孝順的孩子,如果她還能和秦爵來往,他隻能告訴她真相了。


    第二天早上,沈落姐弟倆,乘坐火車,在父母的憂心忡忡下,去了s市,她誰都沒有打電話告訴,確實也打算,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就迴來,找個機會和秦爵說清楚,無論她舍不舍得,都要當機立斷。


    離開快一個月了,再迴來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姐弟倆是第二天到的,並沒有到醫院,先迴到住處,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翌日去周恆家。


    下午五點時,倆人一起去吃了晚飯,迴來時,卻看到門口斜靠著一個男人。


    他身量頎長,眼睛在燈光下,特別的清亮,神情冷漠而又憂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目所能及處,是讓人為之悸動的傾城之色。


    許多日不見,他似乎又成熟穩重了,連氣質都變了,更溫和,更內斂。


    “小落!”他輕笑著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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