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爵目光一瞬間變得幽深,他抵著她的額頭,蹭著她玲瓏的俏鼻,聲音有些啞,“你說什麽?”


    沈落聲音又低了下來,“何事?為什麽……找我麻煩!”


    她其實想說“幹我何事,為什麽找我麻煩”,卻因為囈語,拆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秦爵此刻的聽力和智商,讓他隻願意聽到前麵兩個字,後麵的一段話,已經被大腦自動給屏蔽掉了。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額頭,經過臉頰,慢慢的滑向下巴,並輕輕抬起,暗啞著聲音說:“你剛剛說愛我,我記下了,而我不喜歡用言語,隻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什麽叫做,愛……”


    沈落眼皮動了一下,並沒有醒來,抓起他的手,抱在懷裏,向裏麵翻了一個身。


    這麽一帶,秦爵整個身體,壓在了她身上,而手正覆上那對渾,圓,他隻覺得身子酥麻了半邊,忍不住有技巧的捏了捏。


    心尖上生出麻顫,很快傳遍四肢百骸,扳過她的身子,注視著她的臉說,“落落,現在是我,秦爵,想和你有點什麽,你願意嗎?”


    沈落眼皮重的抬不起,像是在做夢,感覺有個模糊的身影,有些熟悉,又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又下意識的抱緊了一些。


    她的這個動作,似乎在迴應他,秦爵的忍耐力,已經直逼為負,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成功的讓他,想做某種事的念頭,著了魔一樣,已經沒有所謂的理智了。


    沈落睡夢中,隻覺得耳邊有個嗡嗡的聲音,吵的她心煩,但是對秦爵這個名字還是很敏感的,像是掩人耳目一樣,“噓,別提他,他很壞!”


    很壞,哈,秦爵看她幼稚又純真的表情,認真的說,“沒錯,我是很壞,還想更壞!”


    他深唿一口氣,胸中像是像是刮著狂風的海麵,洶湧澎湃,“我是惹不起的人,一旦惹上了,那就甩不掉了,以後床上聽我的,下了床都聽你的。”


    沈落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什麽床上,以為是船上,迷蒙中接了一句,“我暈船。”


    “暈就對了!”


    秦爵眯了一下眼睛,氣血衝的他,眼睛更紅了,胸中情緒是他控製不了,也不想控製了的,隻願放任自流。


    另一隻手,無意間觸碰到枕邊的手機,本想放到桌子上,上麵指示燈不停的閃著光,他本能的按了電源鍵,是信息。


    點開看了一下,是蘇季陽的,上麵居然還有許多條,內容明目張膽的表達愛意,秦爵點出刪除鍵,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按確定,讓她自己來,比什麽都好。


    捏了一下機身,在手裏晃了晃,又放在桌上,堵悶,欲念,讓他眼底的火焰越燃越旺,喉嚨冒著熱氣,伸手扯掉了身上的衣服。


    這一刻,心底的念頭戰勝了理智,他想摘下這朵雨中百合,不允許有隔閡,不允許有他人窺探,隱忍的嗓音再次響起。


    “落落,你剛剛還向我表白,也沒有那麽討厭我,我對你也不是一時興起,這種事早晚要發生,可我答應過你,你不同意,我不碰你,可我現在很衝動,念頭很強烈,你……,願意嗎?”


    麵前的丫頭,像是又睡著了,絲毫沒有反應,可無恥的秦先生說了一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不好意思,默認了!”


    沈落總感覺睡夢中,有一陣熱熱的暖風,撫的她臉頰癢癢的,動了一下身體,筆直修長的腿,從被子裏翻了出來,白白嫩嫩的腳,踢到了他關鍵的部位,粉嫩的腳指頭還在上麵勾了勾。


    這簡直是對他最好的迴答,最直接的引誘,秦爵最後一絲絲理智,也已經蕩然無存,伸手從腳踝處向移動。


    忍不住在她麵頰上吻了一下,迫不及待的把她的衣服卷了上去。


    那個藥效十分強烈,沈落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迴事,隻覺得身體很空虛,又被一種強勢而又霸道的力量所支撐,渾身抽搐了一下,開始手舞足蹈,有醒過來的跡象,最後哭喊。


    醒過來就更好了,秦爵感受到那層阻礙,很明顯,他激動的有些顫抖,她不配合,他也很難受,低頭吻在她的唇角,誘哄著說,“我會輕一點!”


    翌日,天空萬裏無雲,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後,光線變得溫柔。


    沈落捏了一下太陽穴,腦袋疼,渾身都疼,手臂又無力的垂了下來,翻了一個身,更覺得像跟人打了一架一樣。


    特麽幹啥去了?眼睛掀開一條縫,望了望,是自己熟悉的房間,又放心的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一陣輕輕的開門聲,這個臥房很寬大,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重新裝修了,是暖暖的蜜粉色,清爽中又帶著少女的氣息。


    中間被粉色流蘇帳幔隔開,外麵是小客廳,裏麵是臥房,帳幔被掀開,秦爵走了進來。


    他穿著很休閑,剛剛沐浴過後,看起來很爽朗,坐在床邊,看著她側身睡著,脖子上,還有醒目的斑斑點點,他是不想罵自己是禽獸,可是不是太太饑渴了點。


    昨晚那種極致銷魂的感覺,又充斥他整個頭腦,昨晚對他這麽一個常年禁欲的男人來說,根本就沒盡興,但考慮到她是第一次,也就忍住了。


    伸手撥弄了一下,她鬢角的碎發,說不上心中是怎樣一種感覺,安心,舒暢,幸福交織一起,把胸口脹得酸酸的,不使他難受,卻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的。


    他自認為不是古板的男人,如果她和蘇季陽有點兒什麽,他認為,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昨晚她的稚嫩和生澀,讓他失控,原來他也是一個迂腐的人,對於喜歡的人,也想擁有她的一切。


    沈落本來就已經醒了,床邊一沉,她就警惕的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他溫暖的目光,心頭悸動,馬上意識到,自己還沒起床,平時在這兒過夜,他也沒私自進來過。


    慌忙拉緊被子,身體防備的向裏麵挪了挪,這麽一動,牽扯的渾身都痛,嘴裏“嘶”了一聲,露出兩隻大眼睛,瞪著他。


    “你有沒有禮貌,私自進女孩子的房間,出去!”


    秦爵伸手拽了一下被子,進女孩的房間算什麽,他能不能說,還進了女孩的身體呢,這麽一想,喉嚨發幹,揚唇說。


    “禮貌的事,等會兒再說,昨晚累到你了,是不是該起來吃點東西了!”


    沈落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在想著,她為什麽會累,他又怎麽知道她累,隻是她樣子特別的純真,秦爵目光深深淺淺,不知道這樣特別勾人嗎。


    他本來就意猶未盡,很容易把持不住的,看她的樣子,對昨晚的事,也沒那麽排斥嘛,不然能這麽平靜。


    他哪知道,沈落根本就沒想起來昨晚的事。


    “我讓人準備了早餐,你本來就病著,一定及時補充營養,趕緊起床吧!”秦爵努力克製住心底的念頭,打開旁邊的櫃子,把早上要穿的衣服拿出來,放在床頭,看她擰著眉,忍不住問了一句,“很疼嗎?”


    沈落裹緊身上的小被子,很疼,似乎提醒著她什麽,腦海中浮現出夢中的情景,她昨晚居然做了個春夢,想到此,臉開始發熱了。


    看了秦爵一眼,似乎想到什麽,斷斷續續的記憶湧了上來,並且變得連貫,突然怎麽感覺那麽真實,覺得沒臉見人,鑽到被子裏,包成蝸牛。


    夢見像走在炙熱的沙漠裏一樣,渾身熱到虛脫,睜開眼,就看到麵前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她熟悉的,赤裸著上身,跨,坐在她身體上,一瞬間,更熱的像去了火焰山。


    當時又哭又喊,耳邊不時傳來他的纏綿情話,最後她就沒有了意識,那麽真實,天呐,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她猛然拉開被子,坐起,某處酸脹,特別是大腿根部的酸痛,讓昨晚的畫麵像放電影一樣,還有那種感覺,撲麵而來。


    沈落惱火了,“秦爵,你,你有沒有……對我做了什麽?”


    坐的太猛,腿像被截肢一樣,疼的忍不住叫出聲來,“啊!”


    秦爵慌忙去扶她,臉上帶著自責,“抱歉,沒考慮到你初經人事,進去的時候,有些急躁,沒控製好,下次一定注意!”


    昨晚確實,嘴上說的輕一點,可說的話和行動沒能保持一致,但也怪不得他,那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除非是第三條腿殘廢了。


    進去!這兩個字讓沈落氣到想上天,昨晚的記憶一瞬間清晰無比,你他媽的,還下次,她手有些發抖,“你乘人之危,小人,色狼,我昨晚吃了藥根本就不清醒……”


    伸手捂住臉,低頭之際,又看到胸前一顆顆草莓,羞憤的好像把他大卸八塊了,又想把自己埋起來,心情特別複雜。


    秦爵看她氣到眼睛發紅,伸手想去攬她的肩,被她躲開,他手頓了一下,反正橫豎都是他的人了,再怎麽鬧,也能遷就,都是人民內部矛盾。


    好脾氣的說,“我哪有乘人之危,真的經過你同意的,我和你商量了很久,你沒反對,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沈落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藍一陣綠一陣,偏向一邊,氣到模糊。


    “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問,你想幹什麽,你說……”他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她昨晚說的話。


    沈落臉騰的,紅的像猴屁股,一轉頭,撞到他臉上,好像主動吻他一樣,心抖了一下,“秦爵,我的說的是一聲,gān,不是四聲!”


    秦爵摸了一下被她親過的地方,清了清嗓子,“我語文不好,不知道什麽聲不聲的。”


    “你語文不好,你耳朵也瞎麽?”這和語文好不好有什麽關係,他擺明了就是為自己開脫,


    秦爵看她鬧情緒,連人帶被子一把抱在懷裏,目光變得越發柔軟,“我真的征求過你的意見,你同意了,好了別氣了,本來就摔倒了頭,不能激動。”


    “我怎麽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滾!”沈落聲音染上了哭腔,不想理他。


    “你昨晚是有些迷糊,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來的迴應,才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所以……”


    “我求求你,出去,讓我靜一靜!”沈落又急又快的打斷,重新把自己埋在被子裏。


    秦爵看她裹的嚴嚴實實,歎口氣,昨晚要了她,是該讓她消化消化,沒在逼迫,對著那團“粽子”說,“好,我出去,你不要多想,我做過的事,會負責到底的,我在外麵等你!”


    要了你之後,會負責,這句話出自秦爵這樣一個男人之口,恐怕任誰聽了,都會心動。


    床上一輕,沈落知道他站了起來,耳朵豎成天線,聽著他的腳步聲,開門,關門聲。


    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氣死,差點被憋死,蒼天啊,昨晚的事是怎麽發生的。


    沈落狠狠的捶打了一下枕頭,腦袋跳著疼,經常到他這裏住,就知道早晚要出事,這以後怎麽見人。


    萬一爸媽知道了,那還不得瘋啊,特別是老媽,經常打電話提醒,女孩子要潔身自愛,不能有那個婚前什麽行為,這要是知道自己和一個豪門大少,那個啥了,她都不知道會怎樣。


    趴在床上,懊惱不已,突然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個激靈坐起,看到上麵顯示的是水妍的號,才鬆了一口氣,接起之後卻是姨媽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語氣有些結巴,“姨,姨媽!”


    “你去哪兒了,頭上還有傷呢!”姨媽顯然有些著急,“一大早就看不到你了。”


    “我,我……”沈落窘的渾身發紅,腦子迅速的思索,“我傷好了,肚子餓了,就自己出來買點吃的,等下就迴去!”


    姨媽好像信了,囑咐了幾句,剛想掛電話,門恰在此刻被秦爵打開,他嘴裏還說著,“落落,你好了沒有,飯都涼了!”


    掀開簾子,才看到她正在接電話。


    沈落氣血一下子衝到頭頂,抬起眸子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又勉強對著手機說,“沒有,餐廳遇到熟人了!”


    掛了電話,額頭冒汗,心裏難受,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可事情太突然,她從沒想過,突然間就和他,有了那種關係,低下頭捂住臉。


    秦爵搖搖頭,又走了過來,坐在她對麵,聲音放的很緩,“你不餓呀,現在都十點了,我六點鍾起床,等你吃早餐,一直等到現在!”


    沈落從指縫裏,看他已經換的衣服,得體的白色襯衫,修身的長褲,看上去嚴謹,又帶著成功人士的睿智,怎麽就能那麽好看,又怪自己不爭氣,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


    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正常,既然發生了,也不能像古代女性那樣,以死以示貞潔,可又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心裏糾結的,好想選擇重生。


    “你別待在這裏,我不想看見你!”


    秦爵伸手去掰她捂臉的,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但總有個過程,“難道以後就不見我了,最親密的事都做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最親密的事,秦爵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種話,很敏感的。


    他昨晚為什麽進自己的房間,還不是有企圖。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提起,我是成年人了,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忘了昨晚的事吧!”沈落把手放下來,沉著臉,也不看他。


    秦爵雙手捧著她的臉,直逼她帶著薄怒的眼睛,“怎麽可能就忘了,落落,我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間還有這種,讓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一輩子也忘不了,昨晚說了,事後任你打罵,隻要能解氣就好。”


    沈落咬唇不去看他,秦爵歎息一聲,“我知道你生氣,可我一點都不後悔那麽做,你一直待在床,會讓我誤會,你還想讓我做些什麽!”


    “秦爵!”沈落聽到他的話,氣到毫無辦法,拿起他的胳膊,對著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秦爵皺了一下眉頭,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十分配合她的脾氣。


    沈落咬累了,才鬆開,看到上麵一排整齊的牙齒印,有淡淡的血跡滲出,有一秒鍾的內疚,很快又被氣憤衝散。


    他又很自覺的把另一隻胳膊伸到她麵前,並把袖子擼上去,“再咬這隻!”


    她翻了個白眼,無意間掃到床頭的桌子一角,放了一本相冊。


    秦爵伸手拿過來說,“這裏麵都是上次,我們出國時拍的照片。”


    隨手翻著,還拿出來給她看,沈落氣不過,十分粗魯的奪過來,撕成兩半。


    秦爵瞬間變了臉,神色暗了下來,“你真撕?”


    沈落賭氣,就是心裏不爽。想惹怒他,又撕了一張,他眉峰聚攏了一下,沉聲說,“再撕!”


    她有什麽好怕的,就是有脾氣想要針對他,又撕了一張。


    秦爵看著床上幾張碎片,沉默片刻,突然抬頭,鋒銳的目盯看著她,沈落被看的有些心虛,眼神躲開他。


    已經做好了,被他訓斥的準備,才不會怕他呢,等的脖子都酸了,他卻出乎意料的伸出長臂,把她帶入懷裏,“落落真聽話,讓你撕就撕!”


    沈落愣了一下,這都能忍住,突然有脾氣發不出來了,蹬了蹬腿,“我要起床了!”


    “好,我在外麵等你!”


    沈落忍著全身的不適,穿好衣服,洗漱好出來,就看到他坐在外麵的房間裏,隨意的翻著報紙。


    秦爵抬頭看她,經過一晚,她像是有了變化,被男人滋潤後,帶著某種說不上來的風情,他吞咽了一口,上前想要拉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樓,還沒走到樓下,就響起了開門聲。


    秦爵愣了片刻,很快就知道是誰,因為這所公寓,除了自己,隻有秦易有鑰匙。


    果然,下一秒秦易的身影就走了進來,看到麵前的情景,大腦整整停滯了十秒。


    不知道該怎麽反應,視線來來迴迴,抓了抓頭發,又原地轉了個圈,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這個時間,他們同時從樓上下來,那昨晚沈落,肯定是在這兒過夜的,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老哥是個什麽的男人,沈落又是個什麽樣的女孩,沒見到還抱有幻想,還想著,是老哥一廂情願,可如今讓他懵的有些眩暈。


    沈落看到他,下樓時差點一腳踩空,幸虧被秦爵用手攬住腰,並把她推至自己身後,動作親密體貼的,差點刺瞎秦易的狗眼。


    秦易臉色變得慘白,顫著聲說,“你,你們……,沈落,你怎麽出現在這兒……”


    他似乎還是不敢相信,伸手繞過秦爵,去抓神落的胳膊,紅著眼睛說,“你給我解釋清楚!”


    伸出去的手,被老哥握住,“秦易,這需要解釋,我也不想騙你,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沈落聽他居然一點兒都沒否認,雖然發生點什麽,但是她心裏的坎兒還沒過去,他怎麽就理直氣壯的,把兩人的關係給坐實了。


    秦易搖了搖頭,畢竟年輕,也無法隱藏好自己的情緒,臉上帶著絕望,“沈落,你告訴我,是不是像我哥說的那樣?”


    沈落張嘴半天沒出聲,她想說不是,可昨晚……


    她的沉默落在秦易眼裏,那就是默認,隻是不好意思開口罷了,抹了一把臉,轉身出了門,沈落忍不住喊了一聲:“秦易!”


    秦爵搖搖頭說,“算了,隨他去吧,早晚都要知道的事。”


    沈落甩開他的手,氣惱的看著他,“知道什麽呀?”


    秦爵笑了一聲,“這不正好,省得他再纏你了,吃早餐吧!”


    看看時間,都快11點了,差不多都能吃午餐了,他主動到廚房拿吃的。


    沈落哪有心情吃東西,剛好秦易離開時,門也沒有關,她趁秦爵,沒留神,邁著虛飄的腿,快速走到門口,衝了出去。


    秦爵喊了一聲,就看到她,消失在門口出的身影,搖搖頭,追了出去,她已經從小區門口打了車,並上了車。


    他猶豫著要不要追過去,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看看是家裏的,隨接起。


    秦爵接起手機,是老爸的聲音,讓他今天迴去,他想想,已經很久沒迴去看奶奶了,於是就答應了。


    隨便用了一點早餐,第一次這麽晚去公司,路上又給沈落迴了個電話,沒有人接,他隻得發信息,囑咐她,記得吃飯,頭上的傷沒完全好,就不要上班了,在家休養。


    又吩咐孫康派幾個人,暗中保護沈小姐,不能讓她知道,更不能打擾她的生活,有事隨時稟報。


    同一天的早上,張家。


    張曼文得到消息,秦爵出差迴來的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可見對沈落不是一般的上心。


    她心裏嫉妒得發狂,同時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畢竟有把柄在秦爵手裏。


    但是又想到,自己又沒出現,沈落和蘇季陽也有關係,秦爵不會想到是自己做的,就算能想到,沒有證據,他還能怎樣。


    和姐姐聊天時,故意提起,張曼妮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從沒見秦爵為哪個女人出過頭。


    當張曼妮知道,秦爵居然把這件事瞞得滴水不漏,並且他還因這個女人,把陸天打了,才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覺得還是找老爸商量一下比較穩妥。


    張雲城這兩天氣兒正不順,現在生意有多難做,要維持這麽大一個企業很難,有時候不得不走一些旁門左道。


    陸天的公司被查,無疑是斷了他一條手臂。


    他老了,有些力不從心,而他的大女婿趙南,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把這麽大一個張氏交給他,還是不放心,他也不是自己親生兒子,交給他也不甘心。


    本指望秦爵能做他的女婿,也能把張氏帶一帶,如今卻又弄成這樣。


    張曼文姐妹從樓上下來,一家人看張曼文臉色不好,就問了一句。


    姐姐張曼妮說,“還不是因為秦爵,你們看看,又有了新歡!”


    接著拿出手機,放出那段視頻。


    張雲城懶得看,他麵沉如水,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是你主動提出的分手,現在又後悔了是嗎?都分手了,還不讓他找其他女人呀?做事要用一下腦子,想好了再做決定,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家夥。”


    看張曼文咬著唇,隱忍的肩膀一顫一顫的,張雲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現在忍受不了,當初的豪氣呢,這話本不該我說,可站在男人的立場,特別是像秦爵那種人,身邊沒有幾個鶯鶯燕燕,那才叫不正常,你到好,直接提分手,你以為他那種人會挽留嗎?”


    張曼文被老爹數落一頓,心裏特不是滋味兒,她已經夠委屈的了,瞬間眼圈就紅了。


    “我主動提出,我為什麽要主動提出?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我受了委屈,不為我做主就算了,還這麽說我!”


    張雲城當然不知道,她提出分手是被逼的,聽她還頂撞自己,更是火上澆油,“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一群白眼兒狼!”


    張夫人看不下去,“都少說兩句吧,女兒已經夠難受的了!秦爵也是,不知道潔身自好,哎,這個女孩子怎麽這麽眼熟。”


    把手機推到張雲城麵前,他看了眼沈落,怔了一下,連忙拿到眼前,仔細看看。


    這不就是那晚,在餐廳裏見到那個女孩兒嘛,當時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看秦爵看她的眼神,以一個過來人的眼光看,顯然不是逢場作戲。


    “曼文已經找人收拾了這個女的。”張曼妮小心謹慎地說。


    “什麽?”張雲城陰沉著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果這個女孩子,真的是秦爵喜歡的人,以他的性格不會善罷甘休。


    “他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張曼文悻悻的說。


    “他不是警察,不需要證據。”趙雲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秦爵接手秦氏七年,他的精明睿智,還有手腕,令許多老前輩都望塵莫及,你以為他想不到是你?”


    張雲城摸了一下胸口,早晚張家,要敗在他們這一群不孝兒女手中,“他如果發狠,對付張家,你以為你能撐多久?”


    他現在嚴重懷疑,外貿公司就是那小子從中做的手腳。


    張夫人眼看著事情僵了下來,忙打圓場說,“咱們和秦家本來就是一家人,老夫人還在呢,他敢怎樣,老夫人昨晚還打電話,讓我們過去做客,等一下過去,趁此機會緩和緩和關係。”


    張曼妮也覺得應該多走動,就拉著妹妹到樓上,把要穿的衣服,準備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


    張曼文興趣缺缺的,坐在梳妝台前,“打扮再漂亮,穿再漂亮有什麽用,他已經愛上別人了,又不會多看一眼。”


    張曼妮歎息,“你真是傻了,秦家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嗎?隻要有他父母為你做主,你再多孝順一下奶奶,奶奶年紀大了,秦爵就算敢忤逆父母,絕不敢忤逆奶奶,到時候秦少夫人的位子是誰的,還不好說。”


    張曼文聽了,心裏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沈落從秦爵那裏,直接去了醫院,聽到信息的提示音,她也沒看,姨媽看她神情懶懶的,還以為是受傷的緣故,沒有多問什麽,讓她趕緊迴病床上休息。


    她覺得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就辦理的出院,姨媽讓她迴家躺著,眼看著姨媽,等一下要接受治療,姨夫一個人在這就夠了,她確實需要迴去休息,肚子也不舒服,就離開了醫院。


    迴到住處,也沒覺得餓,但為了自己著想,怎麽著,也得吃點東西,勉強吃了一些,就靜靜地躺在床上,放空腦子,可能因為身體太累,躺著居然睡著了。


    蘇季陽這幾天,過得很不好,手捏著太陽穴,坐在辦公桌後麵,整個人顯得頹廢又落寞,總感覺渾身發冷。


    他站起身,走到寬大的窗前,看著馬路上車水馬龍,人們行色匆匆,為生計奔波,心裏騰出悲涼。


    魚和熊掌難道真的不能兼得嗎,他不信,要權勢,要喜歡的人,這兩者又有什麽衝突。


    剛剛接到班森爺爺的電話,讓他速迴法國一趟,說公司有重要的決定與他商量,亞洲這邊想派其他人來負責。


    這一決定,對他極為不利,那意思就是,他能不能迴來還不一定,他和沈落就算沒鬧矛盾,她都不會為了自己,拋下父母,同自己一起走,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形式已經很不容樂觀了,別人窮追不舍,他走了無疑就是退出,再迴來的時候,會變成什麽樣子,是他不敢想象的。


    摸了摸抽屜裏的辭職信,如果沈落能和他冰釋前嫌,他可以為了她辭職,不要權勢,隻要她。


    正在煩悶時,想起了一陣敲門聲,他寡淡的說了一句“進來”。


    隻見秘書帶著水妍進來,蘇季陽看到她,不悅的蹙起了眉頭,“你來做什麽?”


    人一旦陷入情網,就會改變很多,特別是表明心意之後,水妍完全掏心掏肺的對他,知道他心情不好,前幾天也一直抽空,到他的住處去陪他,雖然蘇季陽並不理她,她還是默默的為他做事。


    她手裏提個飯盒,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說,“給我媽煮的湯,煮多了,知道你沒胃口吃飯,就給你帶來一些。”


    蘇季陽冷冷的笑了一聲,把飯盒推到一邊,突然招手,讓秘書過來。


    秘書疑惑的走過去,被他一把帶入懷裏,他口氣曖昧的說,“小唐,今晚到我那裏去。”


    叫小唐的秘書,臉頓時一片嬌羞,羞答答的喊了一句:“蘇總!”


    平時蘇總在公司,不苟言笑,彬彬有禮,又清冷疏離,公司的單身女員工碎了一地的芳心,這次居然主動約她,讓她怦然心動,扭捏了一下說:“蘇總,晚上李老板約了您!”


    “到時陪我去,下去忙吧!”蘇季陽對她軟聲細語,還親了她一口,秘書紅著臉跑走。


    水妍知道他故意做給自己看的,“蘇季陽,如果沈落在這裏,你還會這樣嗎?”


    “你怎麽能和她比!”蘇季陽眼睛半闔,躺在沙發上,口氣還算客氣,“水妍,你做什麽都沒用,我不需要,隻會讓我更反感!”


    “蘇季陽你不要再做夢了,她心裏已經沒有你了!”水妍又恨又惱,她那麽真心對他,他就是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你胡說,如果不是你,我們不可能到這一步!”蘇季陽有氣無力的說,“這些年我沒愛過其他人,她是第一個帶給我愛情,帶給我心動的女孩兒,哪怕是在國外,我也從沒想過放棄,可如今……”


    他手插入頭發裏,頹廢的把頭垂在桌子上,“我痛不欲生!”


    水妍眼眶開始發熱,渾身顫抖,“你如果覺得是我破壞了你們,你去告訴她,我們什麽事都沒發生,你看她會不會迴頭!”


    蘇季陽聽了這句話,眼睛居然亮了起來,站起,情緒有些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你說的是真的?”


    水妍心底泛疼,搖搖頭,氣急而笑,“真的!”甩開他的手,絕望的,大步邁了出去。


    秦爵五點多的時候,就開始心不在焉,第一次感覺工作這麽枯燥無味,勉強支撐到六點,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打了沈落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發了信息也沒迴,他心裏有些急了,派的人說,沈小姐已經迴去了,一直都沒有出來。


    秦爵不看看她,總覺得心中不安,就驅車去了她所在的小區。


    沈落睡了整整一天,可能睡的太久,醒來時,頭還是昏的,索性就出去走走。


    可她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她忙躲在一邊,隻見車門打開,最先出現在眼前的是黑色的皮鞋。


    秦爵邁開長腿,步履穩健的進了小區,他站在門前,按了半天的門鈴,也沒人應他,正在著急。


    他派的人打來電話,說沈小姐已經出去了,沈落是不想見到他,就去了醫院,讓姨夫迴來休息,她晚上留下照顧姨媽。


    秦爵進來時,都沒碰到她,知道她是故意躲自己,他下了樓,銳利的目光沉了一下。


    知道她沒事就好,看來這件事對她的影響還是挺大的,不能逼太緊,給她時間慢慢接受,雖然他食髓知味,很想和她溫存,可目前來看,可能希望會落空。


    沒關係,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很快就會來,正在這時家裏又來電話,讓他趕緊迴去。


    到家裏已經快七點了,張家的人居然都在,秦爵很禮貌的給他們打了招唿,當視線落在張曼文臉上時,她居然有一絲心慌,秦爵眯了眯眼睛,冷光展現在一瞬間。


    “你們先聊著,我去樓上看一下奶奶。”


    秦爵不想在樓下多待,上了樓,推開奶奶的門,奶奶正在看以前的老照片,看秦爵進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奶奶!”他也把頭湊過去。


    秦老夫人歎息一聲說,“老了,總想起以前的事,就想著能和睦,安安生生的過幾天好日子。”


    秦爵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肩上,“奶奶何苦說這種話,你定能長命百歲的。”


    老夫人笑了一下,突然問,“小落現在怎麽樣了,奶奶挺想她的,她電話都很少打了,你們怎麽樣了?你還沒把她搞定啊?”


    秦爵難得渾身的線條柔軟,他這個年齡,談到感情,也到沒什麽不自然,隻是抓了抓頭發,在奶奶麵前,他很自然的放下偽裝,流露出真實的一麵。


    “奶奶如果猜的沒錯,她沒看上你?”


    “我有這麽差嗎?”秦爵忍不住笑了。


    “有。”老夫人肯定的說,“你看看你,比她大,性格又不好,長的隻能算湊合,抽煙喝酒,夜不歸宿的,她怎麽能瞧上眼。”


    “……”秦爵,“您能別這麽打擊我嗎?”


    老夫人也隻是開玩笑,她眼中的秦爵是最完美的。


    秦爵收斂了笑容,變得很鄭重,“奶奶,我迴來,是有件事想和你說。”


    老夫人點頭讓他說,秦爵停頓了片刻。


    “對沈落,我真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讓我無法掌控,也很害怕,可她已經因為我的原因,吃了幾次虧,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總覺得沒保護好她,在所有的事情中,她是最無辜的,不該承受這些,我更不忍心,奶奶,我如果做什麽,你不會怪我吧?”


    老夫人的閱曆,當然聽的懂,他是想從根本上免除後患,隨把相冊合上。


    “秦爵,人在這個世上,都不是孤立的,更要知恩圖報,當初你爺爺說過,沒有張爺爺,就沒有如今的秦家,張家就是要秦家的所有,也不為過,況且你雲城叔從小就在秦家長大,在奶奶心裏,他和你爸爸沒什麽區別,雖是兩個姓,其實是一家,就算有什麽矛盾,關起門來都是自家人,所以,奶奶希望,凡事網開一麵,我們吃點虧,真的沒什麽。”


    秦爵皺眉,捏了一下眉心,“人是要知恩圖報,但不能因此,就助長囂張氣焰!”


    “其實奶奶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想管這麽多的事,曼文剛剛才下樓,她哭成淚人,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十分後悔,不敢麵對你,向奶奶認錯,她做的事,你雲城叔又不知道,所以,說到底就是小孩子,亂發脾氣。”


    秦家幾輩子沒有女孩,老夫人一直把張曼文,當親孫女兒來看的,老夫人停頓了一下,又說。


    “曼文是有錯,但有情可原,別人不知道她為什麽主動提出分手,奶奶卻是知道的,還不是你從中做了手腳,她心裏有委屈,也是你虧欠她,讓她發泄一下也好,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就不該跟她一般計較,況且你和沈落的事,奶奶不反對,就已經幫了你很大的忙了。”


    秦爵臉色沉了下了,知道奶奶說的對,如果她反對自己和沈落,無疑是最大的一個障礙。


    不過張曼文主動承認了,並向奶奶討人情,不得不說,她腦子也不笨,這麽一來,他如果在做什麽,倒顯得心胸狹窄,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小打小鬧,如果自己過分計較,就是把這種小矛盾上升到兩個家庭。


    這絕對是張雲城的主意,隻是這次放任,她知道感恩嗎?她知道有奶奶撐腰,有恃無恐又該怎麽辦?


    “奶奶,她有委屈,有什麽問題,衝我來,我不是吃不得虧的人,可沈落,她沒招惹任何人,我不能用她的安危來做賭注。”


    秦爵按了按額頭,人活在世上總不能隨心所欲,總有這樣那樣的羈絆,說到底,他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


    “沈落招惹了你,還叫沒招惹任何人呀?曼文已經知道錯了,這次就看奶奶的麵子,算了!”老夫人歎一口氣又說。


    “以後我什麽都不過問了,都隨你,知道沈落受了委屈,但奶奶更知道,她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感情經曆風雨才能更堅固,也是考驗你們的時候,你好好對她比什麽都重要,既然選擇了她,以後小心護著就是了!”


    “我知道了!”秦爵看奶奶有些累了,他囑咐她休息,站起來,迴到自己房間。


    他站在陽台上,天已經暗了下來,想到沈落差點被車撞的那個場景,他還心有餘悸。


    張雲城不教育好自己的子女,還讓別人來買單,以為天下有這麽好的事嗎?


    已經兩次了,上次對她略施薄懲,她顯然沒有得到教訓,以後再變本加厲又該如何?但又不能太惹奶奶生氣。


    秦爵眯了一下眼睛,他麵上是答應了奶奶,但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麽輕易地算了。


    手機一陣催命一樣的鈴聲,他掐滅手裏的煙頭,丟在旁邊的煙灰缸裏,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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