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和石之軒同時朝對方看去,神色都不複之前那樣輕鬆隨意。


    ‘神風動’確實能對石之軒造成一定的威脅,但是想要擊敗石之軒,單憑風神腿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石之軒也對沈望強悍無比的身體防禦力也感到非常棘手。


    金鍾罩達到第十一關後,沈望的肉身已經於接近金剛不壞的程度,再加上【吞天魔功】能夠吞噬真氣的奇效,石之軒的‘不死印法’都很難對他造成傷害。


    一番激鬥後,兩人可謂勢均力敵,誰也無法輕鬆擊敗對方。


    “隻能用最後一招了。”


    沈望手掌抬起,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被他捏在手指間,臉上帶著一抹自信的笑意向石之軒看去,道:“邪王若能接下在下這一刀,我願將邪帝舍粒與邪王共享。”


    石之軒現身後,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邪帝舍利’一句,似乎對此物根本不在意。但沈望知道他對邪帝舍利十分重視,可謂誌在必得。


    若是一般人,突然被人道破心思,情緒上一定會出現一些波動。


    但石之軒卻不同,沈望說出‘邪帝舍利’四個字的時候,石之軒的情緒也不曾出現絲毫波動,更沒有露出任何一點破綻。


    他的精氣神始終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中,沒有給沈望任何可趁之機。


    沈望並未氣餒,仍然漫不經心地捏著飛刀,以精神力遙遙鎖定石之軒,身上散發出一種“飛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氣勢。


    飛刀雖未出手,但石之軒已經從飛刀上感受到濃烈的威脅,那是一種有可能將其置於死地的心悸感。


    就算是當初麵對寧道奇時,也沒有這般強烈的危險感。


    沈望吸收了邪帝舍利中大量的雜氣和部分元精,精神力暴漲,抵得上十年苦修。‘小李飛刀’現在已經成為他最強的攻擊手段。


    “邪王若是把從舍利中提取元精的方法說出來,我或可饒你一命。”


    沈望在用語氣影響對他的氣勢。


    一個人的心裏若是產生了放棄的念頭,他的精氣神必會一瀉千裏,出現致命的心靈漏洞。


    “閣下若真有把握殺了石某,為何現在還不出手?”石之軒仍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態,同樣用言語攻擊沈望的心靈。


    高手過招,心態是十分關鍵的因素,甚至能直接影響戰鬥的勝負。


    一個人若是失去了自信,又如何能戰勝對手?


    曲傲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他是鐵勒第一高手,實力直追畢玄,在宗級強者中也算是最頂尖的一列,可以與趙德言、宇文傷、尤楚紅、雲帥等高手相媲美。


    但是在他被畢玄擊敗後,自信完全喪失,實力一落千丈,最後竟然被隻是先天武者的跋鋒寒當眾擊敗,淪為別人的踏腳石。


    跋鋒寒也借由這一戰積累下來的自信,脫胎換骨,一舉跨入宗師級高手的行列。


    沈望歎了口氣,油然道:“邪王何必負隅頑抗,在你講出這句話時,就已經說明你已經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前輩的心靈上存在極大的漏洞,繼續頑抗下去,敗的一定是你。”


    聽到這句話時,石之軒不由聯想到了石青璿,心中出現了一絲波動,身上露出破綻。


    石青璿是他唯一的破綻。


    沈望早就用精神力鎖定了石之軒,氣機相連,在他的心靈出現波動的一瞬間,飛刀出手。


    “你中計了。”陰惻惻的聲響起。


    石之軒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閃電般地向後飛退。


    但他還是小看了沈望,也小看了小李飛刀。


    刀光一閃而逝,如煙花般絢爛。


    飛刀從沈望的手中消失,在石之軒的胸口出現。


    “哼!”


    一道悶哼聲響起。


    不過,邪王畢竟是邪王,在沈望的飛刀出手後,仍然將身體挪移了寸許距離,使飛刀未能命中要害。


    幻魔身法乃是當今天下最強的身法,方寸之間閃轉挪移,沒有人能比得上石之軒。


    “嗖!”


    石之軒身形晃動間帶起數道殘影,閃電般地後退,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三分。


    與此同時,躺在牆角的獨孤鳳突然飄了起來,像是被秋風吹起的落葉一樣,飄到了兩人中間,將石之軒的身形完全擋住。


    在獨孤鳳的身形將石之軒完全遮住之前,沈望的第二把飛刀出手。


    “砰!”


    下一刻,獨孤鳳的身形由緩變急,像出鏜的炮彈一樣,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向沈望砸了過來,來勢兇猛,速度疾快。


    單從這一手,就可以看得出來邪王無與倫比的智慧和深不可測的魔功。


    沈望若是閃開,任由獨孤鳳砸到牆上,這股衝擊力一定會將她的髒腑震碎,讓這位嬌俏玲瓏的妙齡少女命喪當場。


    所以,他伸手將獨孤鳳接住。


    等沈望將獨孤鳳身上的衝擊力泄掉後,石之軒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在廊道盡頭的地麵上卻有一滴刺目鮮血,這是石之軒被沈望第二柄飛刀命中後留下的痕跡。


    沈望檢查了一下,獨孤鳳仍然活著,隻是不知被石之軒用了什麽手法封住了身上的穴脈,就算這麽折騰也沒有醒過來。


    “算你運氣好,碰到了我。如果是別人,早就把你扔下不管了。”沈望歎道。


    ……


    獨孤閥。


    鶴發朱顏的老太君尤楚紅將手掌從獨孤鳳背後收迴,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顏色,急劇地喘息起來。


    獨孤閥當代閥主獨孤峰連忙來到尤楚紅身邊,扶住她的身體,等她理順氣息後才問道:“母親,鳳兒怎麽樣了?”


    尤楚紅神色凝重地道:“小鳳兒被人用一種十分詭異的截脈封穴奇術封閉了全身十九處重要穴竅,如今就像是一個活死人,失去了對真氣和身體的控製。施術之人的手法十分罕見,恐怕隻有他自己才能解開。”


    獨孤峰驚訝地道:“母親,您也解不開!”


    尤楚紅歎道:“若是強行衝擊穴竅,隻會讓小鳳兒體內的真氣逆轉,經脈暴裂而亡。送小鳳兒迴來的人在哪?”


    獨孤峰忙道:“人在偏廳,我這就叫他過來。”


    尤楚紅點了點頭。


    很快,沈望來到尤楚紅和獨孤峰麵前,衝兩人抱拳道:“在下沈望見過尤老前輩和獨孤閥主。”


    尤楚紅坐在放置獨孤鳳的矮榻上,眼睛似閉非閉,像是睡著了一樣,對於沈望的問候沒有任何反應。


    獨孤峰目光如劍地向沈望看去,肅聲問道:“你是在哪裏發現的鳳兒,可知她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請閥主見諒,發現獨孤小姐的地方關乎在下的秘密,恕在下無可奉告。不過,讓獨孤小姐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我倒是可以告訴兩位前輩。”沈望淡然說道。


    獨孤峰聽到前半句話,臉上出現不悅之色,聽到後半句時,將心中的怒意壓下,急忙問道:“是什麽人?”


    “邪王石之軒!”沈望平靜地說道。


    尤楚紅聽到石之軒的名字時,眼睛‘啪’的一下睜開,雙眸中射出兩道有若實質般的目光。


    獨孤峰“砰”地一下拍案而起,根本不相信他的話,怒喝道:“胡說八道!我閥與邪王無怨無仇,邪王為何要對鳳兒下此毒手?”


    沈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我又不是石之軒,我怎麽會知道。這話你應該去問他才對。”


    “你說是石之軒動的手,莫非你親眼見到了?”尤楚紅對他的話將信將疑。


    相信是因為除了石之軒這等蓋世魔頭之外,其他人怕也很難有如此詭異而高明的封穴之術。疑惑是因為石之軒神龍見首不見尾,怎會無端端的對獨孤鳳下手。


    而且,這種事情應該十分隱秘才是,他又是如何知道。


    “這倒沒有。不過那個地方除了我們三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所以隻能是邪王幹的……總不能是獨孤小姐自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吧?”沈望笑道。


    “母親,這小子滿口誑言,說話不盡不實。我看隻有讓他吃點苦頭,他才會老實交待。”獨孤峰冷聲說道。


    他乃是獨孤閥的閥主,身份何等尊貴,就算李密、杜伏威、竇建德等雄霸一方的人物見到他也客氣有佳,從沒有人像沈望這樣態度輕慢懶散,早就讓他心生不滿。


    說話間,獨孤峰已拔出佩劍,一劍向沈望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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