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剛剛迴到範府,慶帝已經差人送來了一批補養品。他也沒有客氣,直接把這些補養品當成蔬果全部消滅,倒是讓他的真氣增長了一些,比今天從洪四庠身上吸收到的真氣還要多。


    半個月後,沈望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


    在此期間,倒是有不少人來拜訪他這位新晉的大宗師,但都被他用‘正在養傷,不宜見客’的借口,讓範閑幫他推掉了。


    範閑在迴到京都的這段時日裏,當真混得風生水起,不僅升官發財,成為二品男爵,而且還代領了監察院一處的職務,負責監視京都內的大小官員。


    他在監察院裏搞起了整風運動,別人整風,都是整治貪腐之風,他卻反其道而行之,讓監察院的人和京都官員同流合汙,將監察院庸俗化。


    當然,範閑和二皇子的爭鬥也開始變得明朗化、劇烈化。他讓監察院一處的成員出手,將二皇子派係的官員一批一批的整倒,大大削弱了二皇子在朝中的勢力。


    這日,沈望離開了京都,往北齊而去。


    ……


    苦荷的道場。


    沈望站在霧氣彌漫的瀑布下方,仰頭大喊:“苦荷,出來接客了!”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苦荷道場的這條瀑布雖然比不上廬山瀑布,但氣勢也十分壯觀。巨大的水流從懸崖上方俯衝而下,掀起‘嘩嘩’的水聲。


    但也隻有‘嘩嘩’的水聲。


    苦荷既沒有答話,也沒有現身。


    “老和尚,快出來,別在你那破窯洞裏頭躲著了!”沈望扯著嗓子大喊。


    “別喊了,師父沒在。”


    一道女子的聲音從他身後的樹林裏傳來。


    “海棠,你師父去哪兒了?”沈望轉過身,對著來人說道。


    “不知道。”


    來者正是北齊聖女海棠朵朵,她手裏挎著一個菜籃子,拖著懶散的步伐走了過來,道:“我師父讓我告訴你,他出去雲遊了。至於去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這老頭也太不穩重了,架還沒打完,就先跑了。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沈望摸著下巴,挑了挑眉向海棠朵朵看去。


    “我是他徒弟,又不是他師父,怎麽可能知道他去哪兒了。”海棠朵朵聳了聳肩。


    這話真是太有道理了。


    “那你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嗎?”沈望又道。


    “不知道。”


    海棠朵朵隨口應了一聲,然後將臂彎的菜籃子拿下來,道:“我正做飯呢,你吃了沒,要不在這兒吃點?”


    “好吧,那就嚐嚐聖女的手藝。”


    沈望已經看出苦荷是在故意躲著自己,一個大宗師如果真心想躲,其他人根本別想找到他。


    水潭旁的樹林裏有一個小木屋,木屋後麵有一方菜園子,裏麵還養著一群雞鴨,還沒靠近就先聽到雞鴨的鳴叫聲,給人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感覺,極具生活氣息。


    苦荷的性格和作風十分樸素,是一個標準的苦修士。海棠朵朵的風格卻跟他完全相反,非常熱愛生活,喜歡親近自然,無拘無束。


    吃過飯後,沈望又到其他苦荷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苦荷。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的躲著我。找不到苦荷,那就隻能找別人了。”沈望暗自沉吟。


    這個世界的大宗師一共有四位,除了苦荷之外還有慶帝、葉流雲和四顧劍。


    首先排除慶帝。


    慶帝是四位大宗師裏綜合實力最強的一個,也是隱藏的最深的一個。若是現在就把他的身份揭破,他一定會跟你玩命。不僅自己玩命,還會找一大幫手下一起動手,不把你徹底弄死絕不罷休的那種。


    其次是四顧劍。


    四顧劍是一位劍癡,也是四位大宗師裏攻擊力最強的一個。


    沈望還不想這麽早就跟交手。


    那就隻有葉流雲了。


    “葉流雲喜歡雲遊四方,居無定所,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漂著呢。不過慶帝、監察院和李雲睿應該都知道他的行蹤。”沈望心裏暗暗思忖。


    數日後,沈望迴到了京都。找人問了一下才知道,慶帝沒在皇宮,他到懸空寺看菊花去了。


    賞菊大會是慶國皇室的一項傳統習俗,每三年舉辦一次,地點就在懸空寺。


    這世上有很多寺廟,建造的也是各種各樣,不盡相同。但是,全天下的寺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廟裏沒有神佛的雕塑和牌位,人們敬奉的是神廟。


    慶國皇室舉力賞菊大會,一來是表達自己對神廟的敬意,二來是想讓皇室子弟多走動走動,算是一次固定的聚會,讓他們加深彼此之間的了解,從而避免那種魚死網破的情況發生。


    慶國皇室近年來人丁不盛,為了讓場麵好看一些,所以就把跟皇室有姻親關係的幾個家族也叫了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京都城裏,跟皇室關係最親近的就要數範家了。


    這不是因為範閑聚了林宛兒,也不是因為範建和慶帝是連襟,而是因為範家老太太一手抱大了當今皇室僅剩的兩根獨苗----慶帝和靖王。


    除了範家之外,葉家、柳家、秦家等和皇室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家族也去了。


    “這麽大冷的天,跑到山上看菊花,怕不是有毛病,誰去誰傻逼!”沈望心裏暗暗想到。


    這個念頭還沒散掉,係統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叮!】


    “觸發支線任務,賞菊大會打卡!”


    真香!


    沈望二話沒說,屁顛屁顛地往懸空寺去了。


    懸空寺建在京都城東麵的一處懸崖絕壁之上,據說是慶國最早的一座寺廟,乃是由信奉神廟的苦修士一磚一石一木所築,總共花了數百年的時間,用意在於宣揚神廟的無上光明,勸諭世人一心向善。


    沈望剛到下山,就被京都守備師的士兵攔住。


    “我來看菊花,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個上去就行了。”


    沈望沒有得到皇室的邀請,屬於不請自來的無關人員。但他是慶國的大宗師,地位非同一般,士兵們也不敢強行阻攔,隻能一邊小心地跟在他身邊,一邊飛快地派人向上麵通報。


    京都守備師的大統領是葉重,此人是葉家當代家主,葉靈兒的父親,也是大宗師葉流雲的侄子。


    “沈先生,您怎麽來了?”沒過一會兒,身穿甲胄的葉重就出現在沈望麵前。


    “我來看菊花。”沈望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然後又道。“對了,正有事想問你呢,你知道葉流雲大師在哪嗎?”


    “家叔最近應該在江南一帶遊雲,具體在哪兒,葉某也不太清楚。沈先生找家叔有什麽事嗎?”葉重小心地問道。


    “也沒啥事,就是想找他切磋切磋。”沈望漫不經心地道。


    葉重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大宗師打架,這可不是小事。正當他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已時,沈望突然挑了挑眉,看著懸空寺的方向,道:“上麵著火了!”


    “著火……”


    葉重刷地一下轉過身來,抬頭望了一眼,臉色瞬間大變,此時他已經顧不得沈望,立即施展輕功向懸空寺的方向衝去,一邊向上跑一邊大聲地發布號令,讓手下士兵加強戒備,提防可能出現的問題。


    “嗖!”


    忽然,一道勁風從葉重身邊刮過。


    葉重定睛看去,卻見沈望雙腳踩著空氣,像是一縷清風般地朝懸崖上方飄了過去。


    “不愧是大宗師!”葉重心中驚歎。


    沈望的輕功造詣無人可及。


    山下的人們遠遠望去,隻能看到一抹青色的影子,像幽靈一樣貼著峭壁飛快地向上攀升,幾個唿吸的功夫就飄到了近百丈高的懸空寺中。


    “什麽人?”一道大喝響起。


    懸空寺第三層,負責保護慶帝安全的大內侍衛隻見一道人影從向寺內掠來,急忙揮動刀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來者劈斬而去,一時間刀光重重,劍影綽綽,利刃破空聲大作,將懸空寺入口防得密不透風。


    但是,這些刀劍卻沒有一下能命中來者。


    “嗖!”


    沈望像是一道電光般,從重重疊疊的刀光劍影中一掠而過,毫發無傷地出現在寺廟內。


    刀劍全部斬在他留下的殘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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