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好了,有一個刺客進了府裏,正往這邊來了。”一名護衛來到林珙的小院裏,向他通風報信。


    難道東窗事發了?


    林珙神色一變,事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布置殺局的時候就想過有一天事情會暴露,但沒想到暴露的會這麽快。


    “來人,跟我走!”


    林珙立刻將自己的親信護衛招集過來,在他們的簇擁下朝院子外走去。他打算離開京都,先到城外避避風頭。等過一陣子,事情平淡下來後,便可以迴來繼續做自己的二公子。


    隻是,還沒等他走到院子門口,就被沈望堵住。


    沈望來的速度太快,相府的侍衛根本阻擋不了他前進的步伐,甚至都不能讓他放緩速度。


    “殺了他!”


    林珙見到沈望來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衝自己來的,立刻衝護衛大喊了一聲。


    “殺!”


    護衛們抽出刀劍,向沈望殺去。


    “滾!”


    沈望輕喝一聲,雙拳揮舞。左一拳,右一拳,衝上來的護衛便像皮球一樣,一個接一個地飛了出去。


    而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筆直地向林珙走去。


    林珙見狀,臉色頓時一變,立刻轉身,朝居住的閣樓跑去。


    “往哪跑,給我下來!”


    沈望三步並做兩步地來到林珙身邊,一伸手,便將他的腳踝抓住,然後用力一扯,將他整個人從樓梯上拽了下來。


    “啊!”


    林珙被摔得鼻青臉腫,嘴裏發出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跟著叫道:“不要殺我,我乃宰相之子,太子門下。你有什麽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將林珙的話打斷。


    沈望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直接用巴掌往他的臉上招唿過去。


    “你……”


    “啪!”


    “我……”


    “啪!”


    “不要……”


    “啪!”


    “停……”


    “啪!”


    “唔……”


    “啪!”


    “……”


    巴掌接連不斷地響起,像是一篇樂章,節奏感十足。


    等到後來,林珙的臉腫得像兩個大饅頭,連話都已經說不清楚,雙眼翻白,已經快要失去意識。


    沈望這才停下手來,然後又往他身體內打了一道七傷拳勁。


    人體內有陰陽二氣,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七傷拳的勁力可以破壞人體內的五行平衡,人體五行一旦出現問題,就會患病。


    若沒有人將這股勁力拔除,林珙這輩子隻怕都要在五勞七傷中度過。


    搞定之後,沈望又大搖大擺地從相府中走出來,橫行無忌,擋者辟易。


    沒過多久,宰相林若甫迴到了府中。


    林珙已經被府上的大夫看過,上了藥,腦袋包得跟個棕子一樣。


    “是什麽人做的?”林若甫問道。


    “行兇者蒙著麵,不確定身份……不過,此人擁有一身極為高明的橫練功夫,整個京都,擁有如此橫練功夫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司南伯府上的沈望。”一旁,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道。


    林若甫微微點頭,以他的智慧,馬上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報仇,報仇,我要報仇……”林珙含糊不清地叫道。


    “哼,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和太子走得太近。皇位爭鬥何其兇險,稍有不甚就會引火燒身。若非你執意要刺殺範閑,又如何會有現在的結果。這次他沒有殺你,已經算是手下留情,報仇之事,不用再提。”林若甫冷哼道。


    “我一定要報仇,就算不能殺範閑,也要先把那個沈望殺了。”林珙憤怒地吼叫道。


    “不行。牛欄街刺殺一案轟動京都,所有人都在關注此事,想要保你平安必須得到範閑的諒解才行,你現在想動他的人,他豈會放過你。就算想報仇,也要等風波平靜下來,再慢慢籌劃。”林若甫道。


    林珙豈是一個能夠按耐住性子的人,等林若甫走後,他便放出一隻信鴿,向人求助。


    “撲棱棱……”


    信鴿飛過半個京都,落在了長公主府的院子裏。


    一位侍女將信箋取下,交給了長公主李雲睿。


    “小家夥不服氣,還想報仇呢,你說是不是很有趣。不過也好,那人跟在範閑身邊終究是個麻煩,早點除掉也好。”李雲睿一邊逗貓,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又對侍女吩咐道:“聽說在牛欄街死掉的那個東夷劍客和四顧劍的一名嫡傳弟子相熟,你派人把這件事通知他。”


    “是。”


    侍女恭敬地應道。


    那個和東夷劍客相熟的人叫劍九。


    大宗師四顧劍有十三位實力達到九品的親傳弟子,劍九便是其中一人,為四顧劍第九弟子。


    劍九本名不詳,其人嗜劍如癡,因此改名為劍九。


    他知道牛欄街刺殺事件的消息時,正好在京都附近。


    聞訊,立即向京都而去。


    範府。


    “金鍾罩達到第七關後,提升需要的真氣越來越多。上午在相府鬧了一場,功力也隻提升了一小段,漲幅微弱,距離第七關中期還差了很遠。”沈望悠悠地歎了口氣,心裏很是苦悶。“想打個架怎麽都這麽難。別的穿越者不都經常被人挑釁,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打臉嗎?怎麽到我這兒,這種福利就沒有了!”


    中午,範閑收到了宰相林若甫的請貼,邀他到府上一敘。


    嶽父相邀,範閑自然不能不去。


    到了相府,林若甫答應讓林宛兒嫁給範閑,然後又許了很多好處,大概是一些利益相關的東西。


    範閑也答應他不再追究林珙的罪責。


    他心裏非常清楚,就算他不答應,林若甫也有其他辦法保下林珙,想將林珙下獄定罪,多半是希望渺茫,還不如答應了他,免得讓林宛兒為難。


    當然,最主要的是沒有死人,結果還在可承受範圍內。


    範閑做為被害者,不再追究林珙的責任,牛欄街刺殺事件自然就告一段落。至於其中林若甫用了多少手段,做了多少交易,就不為人得知了。


    下午,五竹來到了京都,像是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範府。


    五竹身上根本沒有活人的氣息,如果他不主動出聲,就算站在你背後,你也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難得碰到一位大宗師,沈望當然要把握機會,跟他比劃兩下。


    結果五竹隻出了一招,鐵釺一揮,沈望就像是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將堆放在牆角的瓦缸砸得稀碎,整個人埋在廢墟裏,好半天才爬起來。


    他現在的實力和大宗師相比,差得太遠了。


    “我為什麽要跟五竹打架,是不是飄了,睡覺他不香嗎。”沈望蹲在牆角畫圈圈,有些自閉。


    跟五竹交手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五竹的防禦力比沈望還強,而且他體內沒有陰陽五行之氣,七傷拳對他根本沒有作用。最關鍵的是,跟五竹交手,吸收不到真氣。


    一點好處都沒有。


    “叔,你不用下手這麽狠吧。”範閑砸巴了一下嘴。


    “我有分寸,他沒受傷。”五竹道。


    “叔,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麽沒來找我?”範閑道。若是遇刺的時候五竹在,根本不會那麽兇險,弄得差點小命不保。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好處。


    範閑和程巨樹交手時命懸一線,受到刺激,激發了身體潛力,使瓶頸鬆動。迴來之後,他再次修練,終於打破瓶頸,現在已經是八品高手。


    範閑突破八品後,直接受益的卻是沈望。每天和範閑切磋一場,功力就能提升一小步。


    以此速度,半個月左右就能突破到第七關中期。


    “我去江南了,沒在京都。”


    “去江南做什麽?”


    “找鑰匙。”


    “找到了嗎?”


    “沒有。不過,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想起了什麽?”


    “我想起鑰匙在哪兒了。”


    “在哪?”


    “皇宮或者太平別院,你去找。”


    “……”


    範閑一臉無語,皇宮那麽大,想在裏麵找一把鑰匙,簡直是大海撈針。太平別院的話,倒是還有些希望。


    翌日,一位身穿白衣的劍客來到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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