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少的代價,自身也受不少傷的情況,才勉強將這些木頭人偶打殘的打殘,拆卸的拆卸。


    這些木頭人偶生命力可頑強,有的沒了雙腳都還要揮動著雙臂爬過來,擰斷腦袋,身子都還能動,腦袋都還能咬。


    最後幹脆一把火全燒了個幹淨。


    解決完後,這些身體狀況還沒能從冰封中恢複過來,並且大戰一場的人,紛紛坐在地上調息,想盡可能地恢複,白溪走到仇詩人身邊說了兩句,期間,白溪還朝我看過來,給我一個頗為曖昧的笑容,之後就走到同伴身旁,跟著坐下身打坐。


    隻剩下仇詩人,他沒有馬上恢複身體的打算,而是朝著我走迴來。


    他在我麵前站定,深邃的眼眸隻看著我,專注得仿佛他的整個世界裏,就我一個人。


    好一會,他緩緩道:“我以為你會幫它們。”


    我朝他溫柔地笑著:“我相信你,隻相信你。”


    仇詩人凝視著我,嘴邊也緩緩地揚起了寵溺地微笑,他伸手順了順我髒亂的頭發:“等這次的事忙完了,我們就迴家,我會給你辦一個盛大的婚禮,我們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我微笑著:“好!”在小寶又拉扯我衣服時,輕輕地摸摸小寶的頭發,讓他稍安勿躁。


    一旁心有餘悸的苗半仙問道:“既然都找到你們了,我們還要繼續往下嗎?”


    “自然要,”仇詩人道,“所有事情的源頭就在下麵,不能就這麽放過,否則世界必將生靈塗炭。”


    他看了看苗半仙,又說:“你若是害怕,可以先走,我們這十幾個人都是好手,不差你一個,你迴去,給其他人報個響,也是好的。”


    可苗半仙堅定地搖頭:“這事這麽危險,多個人總比少個人好,我別的不行,做個先鋒總可以吧?要讓我師姐知道我就這麽退走,她會先把我打死。”


    “隨便你,”仇詩人淡淡道,“你別後悔就行。”


    苗半仙挺挺胸膛,表示自己沒在怕的。


    我笑了笑,見仇詩人去查看白溪等人的情況,抱著小寶坐在角落,一點不急,一點不怕的樣子,偶爾閉上眼睛,在旁人看來,就是在休養生息。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吧,白溪他們先後睜開了眼睛,說是沒有好全,但無礙於接下來的行動就可,說是沒那麽多時間,讓他們完全恢複過來。


    之後,有人去把掉落地上的鑰匙撿起來,打開了第三層石室內部的石門。


    石門後,又是新的石階。


    “走吧,”仇詩人牽著我的手,“不管下麵有什麽危險等著我們,我都會保護你。”


    “嗯,我知道。”我全心信任地迴視著他,以前,可從未聽他說這麽多肉麻的話。


    第四層,第一個石門照樣沒什麽難度地打開,而裏頭的擺設模樣,跟第一層一樣。


    跟第二層一樣的是,我們一進去,六根柱子上的龍紋就亮了起來,睚眥的眼睛也跟著睜開,六個柱子上的眼睛,都兇狠地瞪著我們這些擅闖的人。


    雖在第二層的時候已經見過,可在第二層時,雖覺得這睚眥做得很逼真,但並沒有太大的壓力感,然而這會,真的有種柱子上的睚眥會活過來的感覺,它們盯著我們的目光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仇詩人他們沒什麽畏懼地往裏走,我卻每一步都覺得不對勁,我想跟仇詩人說,他在我開口前,就先安撫我不要怕,有他們在。


    我抿了抿唇,沒再想開口,握緊了小寶的手。


    他們中有個人比較急,第一個衝向了石棺,要去尋找鑰匙,就在他招唿身旁的人想要將棺蓋推開的時候,一聲低沉,卻已足夠震耳的吼聲響起,那刻感覺整個石室都跟著震動,六根石柱的龍紋,越發亮了起來,那紫色橙色的光芒交錯著刺眼的光芒。


    仇詩人擋在了我麵前,所有人都戒備起來,目光緊鎖在六根柱子,但那越發妖豔和耀眼的光芒,強烈得讓人幾乎沒辦法把眼睛睜開,我在迫不得已把眼睛閉上的前一秒,隱約看到六根柱子上的睚眥好像出現了虛影,卻六個虛影似乎在朝著彼此靠攏。


    “吼——”


    又一聲咆哮,沉沉地像低吟響炮,震得人氣血翻湧,猶如天要崩地要裂。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睚眥……真的活了?!!


    六根柱子的睚眥精魄組合成一隻真正的睚眥,它無比龐大,無比威猛,就盤旋在我們頭頂上,仿佛覆蓋了整片“天空”,兇惡的眼睛似要將我們全都撕碎,再吞下腹中,且有一股說不出邪惡還是正義的磅礴氣勢,將我們團團壓製。


    我有些慌,抓緊了小寶,同時又忍不住地頻頻抬頭看向睚眥,那眼睛……


    仇詩人一聲令下,其他人朝他靠攏,以他為中心地踩出陣法步法,睚眥吐出一口龍息,所有人手臂擋在頭頂上,身子弓曲,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剛走出的步法因此停滯,還是仇詩人猛一跺腳,一聲吼嘯,卸掉了大半的壓力,才讓大家繼續完成那套陣法。


    我和小寶還有苗半仙就站在仇詩人身旁,無形中也充當了陣眼,當陣法形成時,我就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跟我相連。


    可那感覺並不怎麽好,我須得一起承受壓力,若是對方攻擊,我也得一起扛。


    重要的是,有毀陣先毀陣眼一說,這頭睚眥很可能會當先朝我們發動攻擊。


    仇詩人似乎察覺到我很不美妙的心情,安慰我:“因為你的特殊性,才讓你做這陣眼,你放心,我拚盡一切也不會讓它傷到你。”


    我緩了緩心緒,朝他笑道:“當然,死人肯定是不會傷害我。”


    他滿意地摸了下我的頭,隨即又轉過身,對上睚眥。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睚眥好像有所顧慮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地試探性的攻擊,跟它眸底那越發兇殘的目光一點不像,而且,它有一柄寶刀,卻始終沒有使用。


    但仇詩人這邊卻毫不客氣,聚集眾人的力量,還包括從我這裏抽走的一部分,朝上空的睚眥反攻,轟得睚眥的一邊都焦黑了,鱗片掉落。


    我下意識地捂著胸口,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轟隆的攻擊聲響讓我煩悶,還是力量被抽取時的胸口煩躁。


    睚眥似乎也火了,它張開大口,口中蓄積著能量團,再一口朝我們噴下來,我隻覺得一巨大的雷鳴聲響在頭頂上,震得五髒六腑都在作痛,差點沒一口氣噴出來。


    但也隻是這麽好似翻了個車的難受,說到實際傷害並沒有多嚴重,等我緩和過來才知道,大部分力量都落在了外頭布陣的人群中,他們一個個的眼耳口鼻都或多或少的滲出血來。


    按理說,這不太應該,因為像睚眥這樣的種族,哪怕沒有理智它也有戰鬥本能,它能夠分析出最薄弱的地方,然後一擊即中,可它卻偏偏放過最重要的身為陣眼的我,去對付外部分的人,要知道,隻要陣眼還在,外麵的人再怎麽受創也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複原。


    是仇詩人把我護住的嗎?


    我仰頭望著那頭睚眥,它兇惡的目光也正好對準了我……我依稀感受到我那顆並不存在的心髒在跳動,我不知道那是因為害怕,還是別的……


    “變陣!”仇詩人見十幾個人都抵不住對方一個不大不小的攻擊,迅速地轉換更強力的攻擊陣型,這種陣型會讓攻擊更加鋒銳無比,可同樣的,弊端就會更顯現出來,那就是防禦,特別是幾乎將處在陣眼中的我完全的暴露出去。


    我實在不明白,處在這位置,仇詩人是要怎麽保護我,難道,看著最危險的,實則最安全嗎?


    “班瀾!”仇詩人喊住我,他正在匯集著外部十幾個人傳遞給他的能量,那能量化為長矛,而他將能量長矛反遞給了我。


    “攻擊它,班瀾!”


    我看向那根長矛,怔怔地沒有接。


    “我們必須盡快地往底層去,那裏有通往幽涅之地的通道,我們得去將其重新封印,不能在這裏耽擱。”


    “為什麽,是我?”


    “隻有你這裏,才能發動最強的攻擊,班瀾,你知道的,我不會騙你。”


    他溫柔的話語,撥動著我的心弦,我下意識地就伸出雙手接過了長矛,聽從仇詩人的命令,將長矛對準了頭頂的睚眥。


    我能感受到長矛到了我手中後,能量一下子就得到了倍的增幅,在這點上,仇詩人確實沒有騙我,可我都能感受到的龐大力量,那個睚眥,卻沒有任何畏怯,它望著我,紅色的眼睛裏沒有退縮,甚至大有我盡管朝它攻擊的意思。


    可我卻,心頭麻亂……


    “快點班瀾,沒有時間了。”


    在仇詩人的催促下,我閉了閉眼睛,再重新睜開後,眼裏多了堅定。


    我將自身的能量都輸入長矛中,然後……發動攻擊!


    “嗤”的一聲,那是長矛刺進肉裏的聲音,讓人發狂,讓人作嘔,讓人激昂的聲音。


    “班瀾,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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