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送醫院嗎?”我擔心地問。


    仇詩人並沒有避諱就醫:“待夏左把她身體最後的邪氣祛除,就會送她去醫院吧。”


    “都是我不好,”聽到這裏,裴芯抹著眼淚哭,“要不是我,阿姨也不會走上這條路,她怎麽那麽想不開呢?”


    我蹙眉,這句好似自責的話,幾乎已經給樂琴阿姨定下了罪責。


    我隱晦地朝仇詩人看去,他迴我一個不動聲色的眼神,便道:“夏左已經在來的路上,這裏後續他都會處理好,我們走吧。”


    離開樂琴阿姨的家,我們站在舊小區門口,我對一臉喪考的裴芯說道:“樂琴阿姨接下來會被看起來,夏左也會處理好樂顏的魂,你也不用擔心了,但想要讓樂顏能夠真正安息,我想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裴芯連連點頭,再三保證。


    我讓她搬出那棟舊宿舍,以免再出什麽事,她也答應了。


    然後我和她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各自告別,仇詩人不可能好心送她迴去,讓她自己坐計程車,現在大白天的,有鬼也不會輕易冒出來。


    仇詩人則載著我,在附近兜了兩圈,又轉了迴來。


    早在他說謊時,我就有這預感了。


    重新迴到樂琴阿姨的家,仇詩人直接來到樂琴阿姨床邊,樂琴阿姨還沉沉地睡著,他徑自拿起裝著樂顏照片的相框,以很簡單粗暴的方式,將上頭的針拔了,放出了禁錮在裏麵的靈魂碎片。


    一道虛透的白影出現在我眼前,可是,這不是樂顏啊?


    樂琴阿姨,怎麽會把不是自己女兒的魂,封在女兒的相框裏,還貼身護著,做什麽都不離手?


    仇詩人麵色不太好看,拿出一顆玉珠,將那個靈魂碎片好好的收集起來。


    “這到底怎麽迴事啊?”我扒著他的手臂去看那顆玉珠,“這不是樂顏?那樂顏呢?”


    雖然這隻是靈魂碎片,但之前以為,樂顏被自己的母親控製著,可現在並不是,之前的猜測就都被推翻了。


    樂顏的魂,可能根本不在這裏。


    “老大!”夏左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就瞧見我幾乎掛在手持人手臂上,怔住,我趕緊收迴來站好。


    “這裏就交給你了。”仇詩人麵不改色地對夏左交待著,夏左比他姐實誠多了,什麽都沒多問,認真地應下。


    再一次走出樂琴阿姨的家,仇詩人走得很快,我跟不上他的大長腿,隻能扒拉住他的衣服,讓他半拖著我走:“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迴事啊,這事我們還接著管嗎?”


    “接著管什麽?”


    “把樂顏的魂找迴來啊?”


    他猛然停下,我來不及収腳,直接撞上去。


    他轉過身,修長的手指抵著我額頭:“怎麽,怕人家再去騷擾你表妹?”


    “什麽啊,我是覺得這事不太對,怕、怕樂顏出事。”


    “你不是怕鬼嗎,怎麽反而還擔心起來了?”


    “怕歸怕,可我……”我撓撓頭發,“覺得這事要不管的話,會愧疚一輩子,我有不好的預感。”


    他目光深幽地看著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後,他說了另一件事:“知道我說的辨鬼是什麽意思嗎?”


    我歪著腦袋看他,不明白話題怎麽轉到這上麵了。


    “比起鬼怪,人心更難測,都說鬼狡猾,但鬼都是人變的,讓你辨鬼,不是讓你看看那是什麽鬼,而是誰在做鬼。”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真有預知力,這能力有違天道,一般都要折壽的,當你有不好的預感時,通常是環境影響的你,你可能無形中發現了什麽線索,你沒注意,可你潛意識記住了,便會刺激你的大腦,讓你產生警覺。”


    抵著我額頭的手指彈了我一下:“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我忿忿地捂著額頭,“就是說這件事不能從表麵上來看,誰做鬼還不一定,樂琴阿姨很可能是無辜的,而你懷疑我表妹!”


    “還算有救。”他孺子可教的語氣。


    我翻一個白眼給他。


    “那我現在告訴你,”他麵容肅穆下來,“樂琴如今身體狀況很不好,她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如果兩天內,沒有取迴她的靈魂碎片的話,她一定會死。”


    我被這消息震驚了:“活人也會被取走靈魂碎片?”


    “活人也有魂,她這種情況就相當於三魂七魄被取走了一魄,而對方,還拿她這一魄施法。”說到這裏,他看著我,“你說,這事,管還是不管。”


    “管啊,總不能看著她死吧?”


    這已經不是管閑事的問題了,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熱血在,在該站起來的時候站起來,在確認對方不是詐騙,不是碰瓷,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網絡,你依然選擇高高掛起,這個世界該多麽冷漠。


    所以,我說得很堅定,特別地氣憤填膺!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隱約從他眸底看到一絲欣慰?


    他一直是個臭屁的人,當初看到我這弱小需要幫助時,他隻會欺負我,看見人命案子時,也不見他為誰難過。


    可我知道,他其實有他自己道義,有他尊重生命的方式。


    “那走吧,”他像要攬著我似得,將手掌按在我後背上,推著我前進,“別浪費時間。”


    ……


    仇詩人用警察的身份帶我見了陳鋒,他的罪行還沒有被判決,隻是在目前輿論下,他被監管起來,但看得出來,他被照顧得挺好。


    這樣的一幕,確實讓人很不甘心,我要是樂琴阿姨,拚盡一切,也要他被判刑。


    起先,他很不耐煩,說我們同樣的問題是要問他幾遍,這個人問完,換個人繼續問,堅決不合作。


    可目前為止,我還沒見到能在仇詩人麵前囂張的人或鬼,仇詩人也沒動手揍他,幾句直擊他軟肋的話,精神上的威壓,和——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威脅,他最後還是有一句迴答一句,乖得不得了。


    “其實以前,我根本就沒注意到裴芯這個女人,但這兩年,她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魅力,我、我就是喜歡她,就是想得到她,當她跟我說要跟我分手時,我真的快瘋了……”


    他以前也算是個風流浪子,不知道怎麽會對裴芯那麽著迷,想盡辦法,甚至威逼利誘,就想跟她複合,偏偏,樂顏這個婊子卻屢屢出來破壞他們。


    他知道樂顏不喜歡他,好幾次勸裴芯跟他分手,他一直就對樂顏懷著莫大的恨意。


    然後那天,裴芯再一次逃離他,他不甘心追上去,遇到了擋在外頭的樂顏,他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恨意讓他失控,腦子裏充斥著,殺了她,殺了她後,就沒人能橫在他和裴芯之間了。


    待他迴神時,他已經插了樂顏好幾刀,心中惶恐之下趕緊逃了。


    聽完劉峰說的,表麵上聽,就是一個癡而不得的男子,因愛瘋狂的故事,似乎沒什麽不對,可是……


    哪怪怪的呢?


    一隻手忽然擋在我額頭上,我刹車不及,就那麽撞上去。


    迴過神發現,我麵前杵著一根電線杆,要不是仇詩人那手給我擋著,我現在估計得撞得頭破血流。


    “你在發什麽呆?”他沒好氣地彈我腦袋。


    我顧不上他的行為,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同他說道:“我這表妹好像……是變得漂亮許多?”


    記得以前過年,她跟著老姨一起到我外婆家拜年,那時候她躲在老姨身後,很不起眼的一個。


    老姨一直信奉的宗旨是,人一輩子平平安安,平平凡凡的渡過,才是最幸福的。


    可我這次遇見裴芯,還記得街頭碰到那會,我還羨慕她的青春朝氣,同樣的五官,確實比以前要吸引人。


    “有嗎?”他不置可否。


    我白他一眼:“你又沒見過她以前的樣子,當然不覺得。”


    “她現在的樣子也沒多好,你比她順眼多了。”


    他說得很坦然,就跟這種米比那種米好吃,我卻漲紅了臉,毫無預兆地就被撩了一把,惱羞成怒:“胡、胡說八道什麽,接下來怎麽辦啦?”啦音都出來了。


    “劉峰這邊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沒有樂顏的靈魂氣息,那就隻剩下一處了。”


    “我表妹那?”


    “準確的說,是你之前去過的,那個宿舍!”


    等我們再趕到s大時,已經有點晚了。


    我給裴芯打去電話,說有點事要跟她談,現在已經在舊宿舍樓下。


    她語氣隱隱有一絲慌張,讓我站在下麵等,她很快就迴。


    確實很快,我和仇詩人沒有等太久,就看到她抱著兩本書,匆匆忙忙地跑迴來,上下喘氣地問:“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樂琴阿姨怎麽了嗎?”


    總感覺,她似乎知道樂琴阿姨命不久矣。


    “不是,她現在由陰陽局的人照看著,應該沒事的,我來找你,是因為昨晚我來你這時,好像把一件重要的東西落下了,所以過來找找。”


    “這樣啊。”


    我悄咪咪地打量她,她有點失望的樣子。


    “是什麽東西呢?”她笑著問我,“我上去幫你找?”


    “我跟你上去吧,我在這幹等著反而著急。”


    裴芯遲疑了下,猶豫地看了眼我身後的仇詩人:“可以是可以,但姐夫是男的,我住的那層是女生宿舍,不止我一個女生的,所以……”


    “我在下麵等。”仇詩人直接對我說道。


    裴芯:“……”


    屢次被仇詩人無視的她,品嚐到了我最初認識仇詩人時的憤怒,但我生氣時會當場想跟仇詩人討迴來,討不迴來我罵兩句,而她卻生生忍下,眼底晃過陰霾。


    可經過相處後我知道,仇詩人並不是對誰都這樣,普通善良的民眾,他都能客氣幾分,麵對幼兒園老師說起小寶的事,他也能認真去聽,及時處理老師反饋的問題。


    這麽說起來,他一開始,為什麽會討厭我呢?


    想這些時,我已經跟裴芯上了樓,重新踏入四樓走道時,我依然覺得這裏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身體是無礙的,就是心理上的。


    進了裴芯的房間,她將書放下:“到底掉了什麽,我記得昨晚你來時,沒怎麽動,就在門口這邊活動。”


    然後,她就在門口範圍查看起來。


    昨晚那麽刺激的情況下,她還能記得那麽清楚?


    我一邊想著,一邊跟著找:“就是一條手鏈,我戴很久了,對我挺重要的。”


    找著找著,我慢慢挪到了房間裏頭,趴下身子去看裴芯睡的那張床的床鋪底下,裏麵是黑暗的,什麽都看不到,我拿出手機伸進去一照,才發現蒙了一塊黑布。


    我正要伸手去拽掉那塊黑布——


    “表姐!”


    聲音就在我耳邊,我隻稍微側一下臉,就對上裴芯離我很近的麵孔,眼神陰陰,神色詭譎地盯著我:“表姐,你在幹什麽?”


    我被她嚇得差點往後坐,緩一口氣後拍拍胸口:“你突然靠過來要嚇死我啊,我沒幹什麽啊,找我的手鏈啊,找著找著就找到這邊了。”


    我眼珠子一轉,指著床底下:“話說,你這裏麵裝的什麽啊那麽神秘?”


    “神秘什麽,我的行禮啊,怕有灰層,蓋層布而已。”她站起身,略有點強硬地把我也拉了起來,“我想可能是昨晚我們跑出去時掉在路上了,要不我們出去找找?”


    “我打電話給你前,就已經找過了。”我故作落寞,“難道真的找不迴來了嗎?”


    傷心難過地順勢往她床上一坐。


    “再找找嘛,說不定你找得不夠仔細,再去找找看。”她勸著我,給我打氣,要拉我起來。


    我蔫噠噠地想被她拉起,卻“不小心”滑了一下,重新跌坐迴去時,將旁邊牆上看似裝飾用的貼紙扯了下來。


    那本應是白色頂多有些汙點的牆,畫滿了奇怪的符號,我不可控製地撕下更多的貼紙。


    紅色與黑色交替,這原本可以畫出美麗的圖案,可當滿滿的牆上,都是一條條扭曲的線條,仿佛將你所在的世界也扭曲掉了。


    我幾乎以為,自己身處在什麽正在祭祀的房間裏,而這裏,正在召喚著什麽惡魔。


    我想到什麽,迅速轉身,裴芯目光冰冷地如毒舌般盯著我。


    在我撕下第一張貼紙後,她就沒再阻止我了。


    “看在我奶奶的份上,我沒想對你怎麽樣的,”她陰冷地扯了下嘴角,“你為什麽非得找死呢?”


    “那我就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讓你濫殺無辜?”事到如今,沒什麽不明白的,我失望又難過地看著她,“我小時候跟你在一起玩過,你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她冷笑著朝我逼近,“人總會長大的,長大後就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多殘酷,嗬,你怎麽會知道,你是大小姐啊,你家有錢、有權,你呢,長得也不錯,我之前還聽我奶奶說,你快訂婚了,未婚夫年輕有為,相貌也十分出色,可你看看,你現在找了另一個男人,你憑什麽,不就是憑自己有資本,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


    我一步步後退,退到了牆上。


    “可你看看我,”她攤開手展開自己,“我喜歡的從來都注意不到我,我再努力學習,也比不過那些學霸,平凡?哈,你知道當一個平凡的人有多痛苦嗎,她們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抽出早就準備好的刀,對準她,阻止她再向我靠近:“所以,你就養鬼?”


    仇詩人給我另外普及了,有人養鬼,隻是與一些鬼魂為伴,等時間到了,仍會送它們去投胎。


    可有些人養鬼,就是硬生生阻斷它們轉世為人,禁錮在人世,沒有自由,沒有自己的意識,像奴隸一樣被鞭策,必要的時候,會被犧牲來達成目的。


    裴芯不屑地瞄一眼我手中的刀,不過她也不急於對我怎麽樣,便停下了腳步:“是啊,反正它們都死了,為什麽不能為我所用呢,你看看我,我現在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我有很多朋友,還有很多男的為我癡迷。“


    “比如劉峰?”


    “對,他就是愛我愛得不行,我說什麽他都信。”她很自得地撥弄了下頭發,已不是早先在我麵前偽裝出來的小媳婦樣了。


    我無法相信地搖著頭:“也就是說,你是有預謀地,讓他殺了樂顏?為什麽?”


    “你問那麽多做什麽,”她冷笑,“想拖延時間?嗬,我也是看過小說的好嗎!”


    她吸一口氣,喝道:“都給我出來!”


    我正想著這句話什麽意思,兩張上下床忽然就抖動了起來,跟地震一樣,上頭的東西都跟著發顫,放在床邊緣的東西更是掉了幾樣下來。


    “你想幹嘛?”我駭然地問,“仇詩人就在下麵等我,我要死在這裏,他第一個懷疑你!”


    “放心,我不會讓你現在死的。”她自信地往後退,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欣賞著我這個她曾經羨慕的人慌亂害怕的模樣,“你不是見過樂琴阿姨的樣子了嗎,你還不知道吧,她其實活不了多久了,不過她就算死了,也跟我無關,是她自己練了邪術,得了反噬罷了。”


    我了然地點點頭:“你一開始向我求救,就是為了這個?”給她做這個證明!


    裴芯隻是笑,並不迴答。


    我聽到床底下有動靜,低頭一看,一隻慘白的手從床底下伸了出來,我就站在床邊,那隻手幾乎碰到我。


    我低唿著跳開,卻發現另一張床的床底也伸出了一隻手,我慌亂下,隻能站在兩張床的中間,看著兩個“人”從低矮的床下慢慢地爬出來,其中一個,抬起頭來,一張慘死時猙獰慘白的臉,不含情緒地陰冷地看著我。


    下一秒,她就朝我撲了過來,我本能地將我手裏的刀揮過去,這是仇詩人給我的,好像有一定震懾鬼魂的作用。


    那隻女鬼躲開了,可我發現另一隻鬼不見了。


    我緊張地轉頭四看,在一麵掛在上鋪床上的鏡子裏,看到了……就在我身後,站著樂顏!


    我心裏咯噔一下,想跑,樂顏從後麵將我抱住,感覺腳上有異,低頭一看,那隻不知名的女鬼就趴在我腳下,按住我的雙腳!


    裴芯在這時候站了起來,手上帶了一隻黑色的手套,扭了扭脖子轉了轉手腕,再次朝我走來:“別怕啊表姐,我就給你做一個小小的手術而已,很快,你就不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了,再過兩天,你也就解脫了,不怕!”


    我怕你個捶捶!


    到了現在,我反而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她的手朝我逼近,大概我的神情讓她覺得不對,可已經晚了,仇詩人的木劍,已經架在她脖子上了。


    她驚駭地瞪大眼睛:“不、不可能,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仇詩人根本不理她,他狠狠地一腳踹向裴芯的床,一整張床“咿呀”地挪了一個方向,搖搖晃晃地隨時會散架,而它之前放置的地方就空了出來。


    兩隻女鬼都立著不動了,我當先過去,掃開那裏的所有東西,露出地板,在上麵敲了敲,找到一塊空板,將它掰起來,露出地板裏頭一個比床位偏小的空間,在裏麵,我發現了跟樂琴阿姨廚房裏一樣的幾個黑罐子,大米,和牌位。


    我將牌位拿出來,這次上麵寫了人名了,儼然就是“樂顏”二字!


    之所以我跟著她上來,再不知死活地發現她的秘密,就是想讓她把樂顏召喚出來對付我,以此確定樂顏被她藏在了哪裏。


    被禁錮的靈魂碎片,就封在這牌位裏。


    沒想到,除了樂顏,還找到了其他鬼。


    我在另一張床底下,找到了另一個牌位,聽說三年前,大概是裴芯剛入學那會,這棟宿舍還死了一個女生。


    好好的一個宿舍,盡被她放這些肮髒的東西了。


    證據確鑿,仇詩人冷然地說道:“到陰陽局走一趟吧。”


    事到如今,裴芯像是沒話說了,麵色陰陰沉沉地挪動腳步往門口走去,卻在這個時候,樂顏毫無預兆地動了,迅猛地朝仇詩人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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