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慫,關鍵是褚碎璧太賤。她要是敢當著高晏的麵兒說實話,迴頭褚碎璧就能扛著大刀一路追殺她到高級場,搶走她的財產和所有寶貝,還要霸占她的遊戲場,最後還會把她當成家仆那樣來奴役。這頭畜生沒有虐-待童工的觀念。阿蘇羅挪到高晏身旁,抱住他的一條腿,難過而委屈:“晏晏,你別相信他。”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高晏笑了笑,拍拍阿蘇羅的腦袋,倒也沒接話。其他玩家看見這一幕,目光閃爍,心思各異。兩名島國玩家也在看著高晏,黑長直本來是在關注褚碎璧,但見阿蘇羅和高晏的親近關係,便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早上的時候,他們就注意到遊戲場中有個可能是boss的鬼怪非常親近某個華夏玩家,所以就記住高晏此人。但高晏和隊友走得很近,而且才第一天,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地方,各方麵中規中矩。但見現在那個紅馬甲小女孩跟玩家說笑打鬧,還會抱住高晏的大腿撒嬌,就像是個普通的人類小女孩。看上去非常無害,而且正常,如果他們早上沒有看見她把玩家頭顱當成皮球來踢並輕鬆殺了一個玩家的話,肯定也會以為她是被喪心病狂的遊戲場拉進來的無辜小孩。太過正常,反而比不正常更讓人恐懼。長辮子少女在旁冷冷注視著這一幕,原先維持的十分詭異的熱情和笑容全部消失,屬於遊戲場鬼怪的狡詐、殘忍和陰沉在此刻表露出來。高晏:“行了,都別鬧,該吃飯了吧。”阿蘇羅:“晏晏餓了嗎?”高晏垂眸:“餓了。”阿蘇羅:“那去吃飯吧,媽媽做的飯菜還可以。說實話,比起處理屍體,她的廚藝還是有點糟糕的,不過勉強可以吃吧。”楊棉開玩笑似的說:“該不會準備的飯菜是人肉做的吧。”“怎麽會呢?”阿蘇羅圓溜而靈秀的眼眸裏滿是驚訝:“爸爸和媽媽還嫌人肉太少不夠吃呢,怎麽可能會用來招待人畜……招待客人?”她剛才說了人畜吧?絕對沒有聽錯。人畜,把人圈養起來當成畜生,等養得驃肥體壯再宰來吃掉——在遊戲場鬼怪的眼中,玩家本來就是可以用來吃的食物。盡管曆經多個遊戲場,玩家心中早已知道這個事實,但是真正親耳聽到鬼怪把人類玩家形容成人畜,依舊刺耳無比。謝三秋還在心疼那把被褚狗砍成兩半的小陽傘,打算等會兒找長辮子少女要兩把小陽傘防身。他一邊朝餐廳走去,一邊在楊棉耳邊說道:“這不是你的晉級場,你的通關條件不會太難。不過晉級場機會難得,你多學多看。”楊棉:“我知道。”謝三秋笑了聲,又說道:“剛才聽到阿蘇羅的話了?人畜,感想如何?”楊棉頷首,眉頭皺起,心中也覺得不適應。“別覺得不舒服,這是事實,你無力改變。”謝三秋一眼就能看透楊棉隻想什麽,所以他寬慰她:“玩家跟boss是勢不兩立的關係,除非你們有共同目標或者共同利益,或可暫時合作。否則,你就得學會將所有鬼怪都視為仇敵,會要你命的仇敵。”“我明白。”“你還不明白。”謝三秋麵上帶著,少年似的爽朗的笑,話音裏卻透著一股近乎冷漠的冷靜。“鬼怪跟玩家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係,它們把玩家當成人畜,玩家也把鬼怪當成升級的怪。初級場玩家束手束腳、畏首畏尾,恐懼害怕鬼怪,隻想通關,沒想過從中汲取經驗、獲取道具,一旦進入晉級場或中級場,死路一條。”“今天早上,你應該看到那個紅發女性玩家用道具試圖殺死阿蘇羅吧?在那之前,你走過的所有初級場,有沒有玩家敢正麵跟boss對上?有沒有玩家想過殺死boss或遊戲場鬼怪?”楊棉沉默,半晌後迴答:“晏哥。”謝三秋:“他不是人。”楊棉:“……那沒有。”謝三秋語氣輕飄飄:“在中級場和高級場,必要時候,玩家會殺死boss和遊戲場裏麵的鬼怪。”硬碰硬,正麵剛上,所以雙方矛盾激烈化,但也有好處就是玩家不再如同螻蟻般被戲耍。楊棉略震驚:“我聽到的版本是玩家最好不要跟boss正麵剛,否則會被遊戲場和神明拉入黑名單。論壇裏也沒有關於這方麵的科普。”謝三秋:“論壇是給新人看的,教導你們怎麽活下來,不然教導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新人去剛boss?分分鍾死無全屍後繼無人。”見楊棉又想提及高晏,他揮揮手:“行了,別舉例高晏,他是例外。出去後,我拉你進個群,裏麵會教導你真正闖關的方法。”停頓片刻,謝三秋繼續說道:“我們並不鼓勵玩家跟神明或boss剛上,除非走投無路,逼不得已,沒有其他方法能活下去。”聞言,楊棉又看向前麵的高晏。謝三秋撇撇嘴,指著褚碎璧的背影:“這倆天生一對。”狗比神明的小本本上都有名的,真絕配。楊棉:“啊?”謝三秋不意多說:“我說的,你記住就行。”楊棉:“哦。”黑珍珠雖然看上去不怎麽靠譜,其實闖關經驗確實很豐富。眾玩家全部落座於餐廳,阿蘇羅和長辮子少女各占了兩個位置,除此之外沒有見到鬼婦、屍袋怨靈和圖尤爾的出現。長辮子少女和阿蘇羅根本不吃那些食物,玩家也不想同他們交流,匆忙解決完晚餐就各自迴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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