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攪他們,這句話就像一根錐子,深深刺痛了徐澤木的心。


    他眉頭緊緊擰了下,臉色瞬間掀起狂風暴雨欲來前的陰沉懾然。


    徐澤木想到之前種種她恨不得立即從他身邊遠離的神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用力,手背青筋暴起都不自知。狂怒湧起,刺激的他這一刻深深有種摧毀一切的衝動。


    “舒念,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我徐澤木身邊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語氣陰狠宛若墜落寒冷冰窖,渲染開來的戾氣,即使和他保持有一定距離的舒念,心裏都忍不住輕抖了下泛起顫栗。


    清亮的眸不自覺瑟縮了下,舒念緩慢地扭頭看向他,眼裏是不可思議猶如什麽破碎了的澀然。


    徐澤木轉過頭來,陰鷙的眼射向她,漆黑深淵般的洞,似是要攝進人的靈魂。


    他冷冷一笑,笑容更甚修羅,突然抬手轉動鑰匙,狠打方向盤,車子瞬間漂移失控起來。


    舒念牙齦緊咬才沒使自己尖叫出聲,雙手無意識的抓緊安全帶,車子發出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音,猛地後退拐過彎了,徐澤木便一腳踩下油門。


    車子就像要飛起來似得,轉眼間駛出地下車庫。


    舒念臉色微微泛白,車速不但沒有減,反而越來越快。


    失速的暈眩感從胸口上湧,越來越惡心,舒念隱忍著硬是沒有出口一句求饒的話。


    她緊緊閉著雙眼,感受從大開的車窗吹進來的大風,秋意漸濃,狂風夾雜了不少寒氣。


    驚懼的速度使人都要丟了三魂七魄,舒念無暇顧及關沒關窗戶,大腦空白直愣愣的隱忍這飛了似得飆速。


    直到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舒念身子猛地前傾,接著又被安全帶拉迴了原位,她睜開了眼,驚魂未定,徐澤木已經把車停在了一處幽黑的鄉間小道上。


    夜色靜謐,道路兩旁的河水裏長滿了密密叢叢的植物,車子熄了火,蛙鳴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嘈雜喧鬧這靜謐的夜色。


    舒念驚魂未定的看著前方黑暗,愣了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緩慢地鬆開安全帶,手心早已被冷汗侵濕。


    身旁的徐澤木動了,他解開了安全帶,鐵壁大掌倏然伸了過來,跟隨的還有高大陰影覆蓋。


    淩然之氣襲來,舒念眸子縮了縮,嗓音不自覺的帶著顫意,“徐澤木你要做什麽?”


    椅背毫無預兆的被他落下,他整個暗影將她籠罩:“想做什麽你不清楚嗎?”


    暗啞的聲音透著冷沉的蠱惑,卻又有那麽一絲邪佞。舒念心底猛然一跳,是了,她想起了,她的話無端的將他激怒,以她卑微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跟他說那些的……不管是他對她厭惡還是感興趣,她主動提起來,都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舒念其實不懂這是一種怎樣複雜的情緒的,隻是徐澤木的手毫無預兆落在身上的時候,那徒然升起的倔強還是令她無法做到隨時隨地去滿足於他。


    舒念抓住了徐澤木的手,聲音很低很啞的開口:“徐澤木你不要這樣,不要在這裏……”


    徐澤木覆在她的上方,冷沉的眸子看著她故作平靜倔強的小臉,腦海裏一直是她的那句,“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你麵前,打攪你們!”


    絕對!


    這兩個字就像引燃一切的導火索,徐澤木理智全無,當初上她並不是一時衝動氣憤使然,試著去想,如若那個人不是她,不是她以那樣的方式出現,或許他並不會去碰她,今日事情還能收住勢頭。


    隻是不知不覺發展到今日,所有艱難都在努力解決,可在聽到她那句話的時候,心口部位還是緊澀抽痛了下。


    徐澤木出口的話冷沉毫無情緒可言,“既然已經打算好合約到期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何不在有效的日子裏行使自己的權利?”


    舒念臉色刷的一下慘白起來,身體因為他的舉動顫抖的越來越明顯,徐澤木根本不顧及她的感受,有的隻是兇狠發泄的怒意。


    舒念清亮眸子裏劃過抹艱澀,隨即又恢複平靜,她沒有再去做無謂的抗拒,他想要做的事,如若越加掙紮,隻會將他惹惱的更為生氣。


    到時吃苦頭的還是自己!


    舒念早已學會了這一規律,她很安靜,安靜的猶如抹掛著破布的娃娃,任他擺弄發泄自己的欲,望。


    ——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澤木才徹底釋放,他喘著粗氣停頓了一會,便起開了身隻稍稍整理了下自己,就已經恢複了平日裏道貌岸然的冷沉模樣。


    而躺在副駕駛座的舒念相較於就狼狽了很多,發絲全數散落,有幾縷貼在臉頰上被滲出的汗意侵濕,她雙眼空洞迷離地看著車頂上方,半晌未動。


    徐澤木整理好了自己看了她眼,便伸手推開車門下去。


    夜裏靜謐的寒涼侵襲進來,絲絲冷意碰上餘熱未散的肌膚,顫栗升起,車門已被關上。


    舒念還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她緩慢地坐起身艱難的整理自己,看著自己這一副破敗的樣子,嘴角揚起自嘲的笑,笑著笑著,眼淚卻不自知的滴落下去。


    滴在手背上,出了溫熱的觸感,並無多大感受。


    不知怎麽,就是突然的沒忍住!


    舒念很快整理好自己,徐澤木在車外抽煙,兩邊玻璃不知什麽時候已被關上,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也無力去聽。


    整理好了,她便從副駕駛座移到了後麵,寬敞一點的地方竟令她可笑的生出一股掙脫了般的錯覺。


    舒念靠在椅背上放鬆自己地看著車內一角,其實最近的狀態一直都是害怕的!


    在酒吧地下停車庫說出那些話並不是一時腦熱,徐澤木最近的舉動讓她心慌,不受控製就想要逃開。


    如若他像以前那樣給的隻有傷害,或許她還會試著習慣,並且在這艱難的日子裏給自己鼓勵……熬一熬就會過去!


    可他一步一步的侵襲,霸道占據她的領域,給予最為致命的溫柔……經曆了那一刀之後,舒念什麽都不怕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放開了,所以就不怕了,隻等待他們的怒氣消散。


    然而在近來麵對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她懂得,這才是最為致命的毒藥。如果一開始有的隻是傷害,或許她還能挺過去。


    可傷害變了味,舒念害怕這一切其實不過是他給的黃粱一夢,要的就是看她痛徹心扉的一幕!


    其實,曾經差點點……


    車門被突然打開,他坐了進來,舒念隻是眉宇動了下,整個人顯得很安靜。


    徐澤木再進來的時候看到副駕駛座空了的位置,愣了下,隨即很快注意到坐在後麵的她,他坐了進來拉上車門。


    兩人沒有說一句話,直到車子停在了怡景家園。


    舒念看著外麵熟悉的樓層,自從和徐澤木把話說開後,即使會和他上床,但不管有多遠她都會起身離開珠江帝景。


    他大概也看出來了,在這點上並沒有多加的去難為她。


    舒念打開了車門下去,等腳落地了,她平靜的沒有說一句話,關上車門轉身走進大樓。


    徐澤木坐在駕駛座上,手擱置在方向盤上,冷漠眸子無半點波瀾,隻是蕭瑟之氣卻絲絲外露。


    他從後視鏡看著她消瘦的背影直至消失,他一動未動,眸子都未眨一下,緊抿的薄唇透著抹薄涼。


    徐澤木自嘲笑了下,很不想承認,隻是不得不需麵對。


    沒錯,——徐澤木,你就是喜歡上她了!


    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心裏裝著別人,是為還債也好謀取利益也罷的女人……


    他抓著方向盤的手緊緊用了力,是想要揮去什麽,但那煩擾的情絲理也理不清,更遑論揮開便能忘記呢?


    ——


    舒念迴到公寓周雅婧沒在,看著滿室寂靜,她有的隻是深深的疲倦。


    一路走過來其實學會了很多,比如催眠自己忘記,這招很好用,以前不管多艱難,她想要忘記是真的就能忘記。


    比如現在去想徐媽媽對她說的那些話,她竟然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舒念靠著房門緩慢的滑落下去,想不起來不代表傷害就沒有……她是想不起來徐媽媽說過什麽了,可隻要憶起那個人,從心底深處升起的傷痛卻是這麽的明顯,


    舒念想用這樣的方式同樣忘記今晚,忘記徐澤木帶給她的感受……卻發現不頂用!


    她用手遮住眼睛,嘴角自嘲的笑若影若現。


    可能天色漸亮,加上昨晚在車上吹了涼風,舒念第二天毫無預兆的感冒發燒,成年人的身體沒有那麽的嬌貴,她隻喝了些藥,便前往範琳苑。


    經曆昨天徐嘉榮醒了的喜悅,今天的徐媽媽格外的沉默,甚至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


    秀姨安慰了幾次,發現她不是因為這個,隻是稱累,秀姨也就沒在意的出去幹活。


    下午的時候徐媽媽才從房間裏出來,卻是要求秀姨陪她去醫院。


    秀姨不敢耽擱,趕忙放下手裏的事情,就匆匆陪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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