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不知從哪兒忽然竄出來了一夥手持棒棍的人,麵色兇惡,引得周圍泡澡的人或多或少升起警惕。


    舒念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麽,隻是看到那些人,她下意識抿緊唇瓣微微緊張起來。


    其中一個大塊頭男,走到那坐在石椅上身裹浴巾交談的兩個男子麵前,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塊頭男瞬間抄起棍子狠狠砸桌子上。


    “砰”的一聲響,震懾的那些還在觀望的遊客紛紛從水中起身跑開,眼看著雙方就要打起來,坐在身邊的高鋒突然起身躥了過去。


    幾步路的距離,那搭話的聲音隱隱穿透過來,可還沒說上兩句,對方就揚著棍棒攻擊了過來。


    舒念瞪大眼跟著站起了身,她手捂住嘴巴看著那打鬥在一起的場麵。


    舒念沒經過什麽大風大浪,唯一絕望而悲慘的事情就是徐嘉榮在自己麵前,被人一棒打倒在地,再也清醒不過來。


    如今看著相同的畫麵,她完全怔在了原地,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尖叫跑開的行人也不知是誰撞到了她,舒念踉蹌的後退了一步,剛剛穩定身體,胳膊猛然間就被一股大力攥住。


    緊接著拽著她快步地跟上他的步伐,舒念抬頭看去,才見徐澤木側臉陰沉的可怕,他一聲不吭的拉著她遠離這裏。


    舒念混亂的腦海組織不了語言,明明焦急的都快要哭了,可就是啟不了聲,說不出一句話。


    終於來到安全的地方了,徐澤木突然一推。


    舒念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撞到粗大的柱子上,肩膀骨頭仿佛碎裂,她疼得悶哼了聲,迎麵徐澤木冰冷的聲音,毫不留情的傳來。


    “你來做設麽?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舒念你以為你是誰,哪裏都是你能闖的?麻煩你下次有所行動的時候,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有準備在你來之前躲……”


    說到這裏他徒然頓住,舒念身體微微一晃,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手腕被他抓著,那隱忍的恨意,似要將她的手腕捏斷。


    徐澤木隻要想到她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剛才還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呆呆看著那夥人鬥毆,心裏的怒火就蹭蹭往外冒。


    “這裏好玩嗎?剛才站那兒是給人當柱子看的嗎?都已經那麽混亂了還不曉得跑,你真以為別人打架會顧及到你?”


    他低冷的聲音近乎咬牙切齒,深沉眸子裏迸發的火苗愈加旺盛。


    舒念身體微微發抖,她不自覺的垂下頭,以為自己的出現影響到了他的心情,所以麵對他的脾氣,隻是低低說:“對不起……”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在這裏,如果知道,她一定會提前打電話告知他……


    她用不用過來,隻取決於他的一句話!


    “不好啦,不好啦,那邊出人命了……”


    “快跑,快跑……小心傷到了自己!”


    “快,快打電話報警。”


    慌亂跑過來的人群,嘴裏都驚慌的喊著那邊情況。


    舒念抬頭望去,臉上劃過一抹擔憂。


    手腕突然被他鬆開,徐澤木陰沉的眸看了她眼,轉身就走。


    不想還沒邁出一步,胳膊就被溫熱的手抓住,徐澤木腳步頓住,身側,舒念低低的請求聲傳來。


    “徐澤木,你不能走,高鋒,高鋒他還在那邊,你幫幫……”


    “他是我什麽人?”徐澤木惡狠狠地迴頭看她,“我憑什麽幫他?”


    舒念滯了滯,手下粗健的胳膊要掙,她忙雙手抓住他:“他是你朋友啊,他,他說,讓我……”


    她臉上急切的擔憂那麽明顯的表露出來,甚至因為擔心那個人安危使得她左眼不受控製的浮起水霧,看起來就像是要哭了一樣。


    徐澤木看到她這幅樣子,瞬間怒氣填胸,他臉色徹底冷厲了下去,反手一把抓住舒念的胳膊,拽著就往度假村酒店而去。


    舒念睜不開他的的牽製,急的嗓音果真帶了哭腔,“徐澤木你要做什麽,你快放開我,高鋒他有危險……”


    “求求你,你去救救他,那麽多人,他打不過的……”


    “徐澤木……”


    一路上舒念不斷哀求的聲音就沒間斷過,當電梯穩穩停在三樓,徐澤木都沒有鬆開手迴去救人的打算,舒念心裏深深升起一股絕望,就像當初眼睜睜看著徐嘉榮被人打,卻無可奈何。


    長長走廊裏,她終於崩潰哭出聲,腦海裏揮不開的是徐嘉榮就那樣頭頂被人狠狠一棍打下去,他再無力反抗,緩緩倒進血泊裏……


    “徐澤木,求求你,你救救他,他有危險……”


    舒念哭聲,無疑像是給徐澤木心頭怒火上狠狠澆了把油,他空著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一枚房卡,強健有力的胳膊一隻就足以抑製住舒念的所有掙紮。


    等走到他的套房門前,他直接插卡、扭開,接著就猛地用力把舒念拽了進去。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舒念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鬆開了她,她顧不得臉上的濕潤,衝上前就要打開房門離開。


    不想徐澤木一隻胳膊輕而易舉的控製住她,用力把她往後一推。


    舒念踉蹌地後退,身體差點摔倒下去。


    徐澤木的聲音,冷冷溢出說道:“舒念,我容你不代表你一次次可以觸碰我底線,那裏是你參與不了的,你最好給我乖乖待在這兒,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威脅性的留下這一句,本來是要直接轉身離開的,卻在轉身之際想起了什麽,他深沉的眸直接對上她。


    舒念看到那漆黑猶如無底洞一般的眸,她害怕的後退一步,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男人就朝她大步走來。


    他不顧她的掙紮,強行從她身上拿走了手機,等手機到手,才鬆開她的桎梏。


    舒念筋疲力盡的半坐在冰涼地板上,紮著的馬尾頭發微微散亂,有一縷遮住那明亮大眼,看上去雖狼狽不已,卻更顯女性淩亂不失柔弱的美。


    徐澤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然道:“別再挑戰我,我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他無情緒說完這句,便直接轉身打開房門離開。


    舒念才意識到什麽,她趕忙撐起身爬到房門口,抬起手抓住門把努力的扭轉、卻怎麽都打不開。


    心裏緊張的恐慌越來越大,這不單單是擔憂高鋒會出事,還有生出一種自己被拋棄在這裏的驚恐。


    “開門,快開開門,徐澤木,你在嗎?”


    “你快開開門,不要這樣……你開門,徐澤木。”


    她使勁兒的拍打著,近乎崩潰的泣聲請求,“徐澤木,你不能這樣,你快開門,你放我出去……”


    “徐澤木……”


    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舒念的嗓子都喊啞了,可外麵絲毫沒有一點的動靜。


    她終於心灰意冷的放棄,很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她被徐澤木關進了房間裏!


    直到一個小時後,舒念心力交瘁的順著床沿滑到了下去,窗戶外麵下不去,她沒有那麽大的膽量,電話號碼……才發現能求助的人少之又少,甚至,連號碼她都記不住!


    舒念垂下頭雙手捧住臉,任由心裏多麽的焦急,她隻能暗暗安慰自己,忍住,放鬆自己……不然等不到徐澤木前來放自己出去,她就會先是失控!


    這邊徐澤木從樓上下來,並沒有直接去後山腰溫泉那裏。


    而是攔住了個服務人員,叮囑他去幫自己拿衣服,然後他雙手環胸麵色冰冷的看著前方絡繹不絕走過的遊客。


    來到xx度假村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有能力的富豪還是注重一定程度的享受,所以這裏就成了他們這些人趨之若鶩的地點;同時暗地裏也會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隻要與這些掛為勾當的,必不可少一定會有一些黑幫人士前來護航。


    剛才高鋒衝上去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看到。


    一棍子打碎石桌上的茶杯,他被打攪,不悅地睜開眼,然後就看到了高鋒。


    凡是高鋒出現的地方必是懲惡揚善,保得一方太平,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定的信仰。


    所以看到他,徐澤木沒有多大驚訝,隻是心裏或多或少會有些被擾到的不悅!


    徐澤木正要起身跨出溫池,餘眼就注意到那呆了似的怔怔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打架的舒念。


    他的眉頭擰起,隨即而來的是壓也壓不住的熊熊怒火。


    徐澤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存在是一種怎樣的心思,那刻湧起的煩躁令他不假思索的就用語言宣泄自己的怒氣,然後成功的看到她慘白了的臉,心裏閃過一絲痛快的同時,更有的是無窮無盡的不得勁兒。


    “呦,你怎麽站在這兒啊?”


    突然響起一道暗含調侃的聲音,令徐澤木抽迴思緒,他淡淡扭頭看去,秦方已經換迴了衣服,穿著很騷雞的樣子,從不遠處走過來。


    “等誰呢?不會是孟梓佳過來吧?”


    徐澤木漠然地收迴眼,秦方走到他身邊,眸子帶著笑意,看著前方美女,微微湊近他壓低了語氣:“哎哎哎,看哪個,穿著白裙子的,特仙,不知道能不能搭一把。”


    “你還別說,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有那麽幾個曠世美女。”


    “華梓呢?”徐澤木打斷他,冷聲問。


    “說是累了,先去休息了!”秦方話音落下,就察覺到徐澤木投過來的視線,他怪怪的問:“怎麽了啊?”


    徐澤木上前一步靠近他,秦方微微閃躲的向後仰,結果就見他出手拽過自己的胳膊,令他側過身,然後從兜裏摸出了煙和打火機,這才鬆開了秦方。


    秦方低低的“我靠”了聲,然後對徐澤木說:“你下次要啥東西能不能張一下您的尊口?你這樣子,讓我很為難的知道嗎?外人看到會以為咱兩是那種關係!”


    徐澤木無聊的瞥了他眼,點燃一根煙轉身就往大廳走去。


    “哎,你幹嘛去啊?”


    徐澤木不管身後的聲音,他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衣服,隨口問了句:“溫泉那邊打架事件有人受傷沒?”


    服務員有點結結巴巴:“有……好幾個人倒下了!”


    “有人製止嗎?”


    “警察已經過來了,場麵控製了起來。”不然他也不敢去那邊幫客人拿衣服啊!


    徐澤木點點頭不在說什麽抬步離開。


    他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在一樓休息室的地方才找到身上掛彩的高鋒,他被一個齊肩發妹子攙扶著,嘴裏絲絲抽著冷氣,讓人家慢點給擦臉上的傷。


    齊肩發妹子嘴裏嘟囔著活該:“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啊就往前衝,這沒送了小命,送了小命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嘶,疼,你輕點輕點。”


    “你不是那麽猛嗎?你還知道疼啊?”


    徐澤木走進去直接拉過門邊放著的椅子到高鋒麵前放下,他往椅子上一坐,雙腿翹了起來,就那樣冷冷地看著高鋒。


    高鋒和茶茶不約而同都停下了動作,茶茶先是擰眉問:“你誰啊?”


    徐澤木一揚下巴,“我找他有事,麻煩你先出去。”


    不容置疑的口氣,令人拒絕都得提起一些勇氣,茶茶看向高鋒,高鋒衝她點了下頭。


    茶茶也不好幹預什麽,隻能放下棉簽三步一迴頭的走出休息室。


    房門被關上,徐澤木冷冷看著他,開口就問:“為什麽帶她過來?”


    “誰?”高鋒眼皮子一跳。


    徐澤木默了默,薄唇淡啟給了兩個字:“舒念!”


    “嗨,你不知道我最近可忙死了,我……”高鋒壓根就沒看出來徐澤木的不對勁兒,他將自己最近追查的結果跟徐澤木解釋了一下,末了痛恨的呸了聲:“來晚了,讓那丫的給跑了!”


    徐澤木定定地看著他,幽深的眸子深不可測,半晌,他才從椅子上起身沒再說一句轉身離開。


    徐澤木離開後,高鋒深歎了口氣,有點懊悔自己沒腦子,當時那種情況,還真就給衝了出去。


    到現在身體各處,都是遭罪!


    ——


    舒念腦海裏走馬觀花的想起了很多,外麵天色已暗,度假村的華燈透過窗子將屋內映照的宛若開了睡眠燈一樣。


    所以舒念沒有開燈,等適應了黑暗,視線內可以清楚的將房內擺設盡收眼底。


    她怔怔地呆坐在羊毛地毯上,想著能夠離開的辦法,然而最有效的還是電話……可她記不得號碼!


    舒念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她猛地撲倒床頭拿起酒店配置的電話,撥通了自己的號碼。


    隻懊悔竟然遲遲的沒有想到徐澤木拿著她的手機,她完全可以打自己的電話。


    這樣接聽的人就是他!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舒念差不多都在想自己鈴聲多高音量,他會不會聽得到時,裏麵遲遲都沒有傳來接聽提示,她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正當要掛斷的時候,“嘟”的一聲,靜默渲染開來。


    舒念微微發愣的看著電話,是接通了的,她試探性的開口:“徐澤木,是你嗎?”


    寂靜渲染,舒念已經猜測了出來,“你迴來好不好……幫我打開門……”


    舒念不敢說多,深怕又觸怒到他,她垂下眸掩去裏麵的苦澀,靜靜等待他的迴音!


    她想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想到他看到她時厭惡的神色,那一瞬間動搖起來的念頭就那樣被壓了下去,解釋與否都沒有多大的關係,重點在於他的態度!


    她想,等他消氣,消氣之後打開房門,她就離開。


    可靜默的手機並沒有傳來那低沉暗啞的聲音,無端的沉默,令舒念的心微微提了起來,她忍不住的問了句:“高鋒他……”


    話還沒說完,通話就被無情掐斷。


    舒念心跳微微加速,是不可預知的恐慌湧起所造。


    她呆呆地看著座機,想到那一陣沉默裏傳遞出永無休止的黑暗,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人的思想,如果沒有得到及時製止,它就會無限放大一些不會發生的事情來恐嚇自己。


    舒念此時就是這樣的感受,正當無措不知該如何做時,房間的燈被毫無預兆打開。


    突然亮起的光芒刺激的她有一瞬間睜不開眼睛,當適應過來、緩慢放下手,就見徐澤木頎長身子出現在眼前。


    舒念愣了一秒,她撐著床站起身,雙腿因為長時間的蜷縮發麻的都沒有了知覺。


    她隱忍著走到徐澤木麵前,可能跨出的一步稍微大了下,腿彎直接失力的向他傾倒了下去。


    徐澤木雙手下意識扶住她,等她站直了身體,抬起頭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高鋒他有沒有出事?”


    徐澤木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句:“死不了!”


    說完便不再看她一眼的推開她,抬腳朝床頭走去。


    舒念踉蹌的穩住步子,她轉頭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還是啟聲:“你,能不能把手機還我……”


    徐澤木往手腕上戴表的動作微頓了下,他冷硬容顏麵無表情,繼續戴著手表,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舒念見他沉默,隻能象征性的解釋一句:“我想迴城裏,你把手機給我,我得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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