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的目光凝在了,翻倒在地的一個紅木恭桶上。手指微動,紅木的貢桶就“嘭”的一聲爆裂開來,化為了齏粉,從貢桶下方的夾層中,滾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這是個紅木首飾盒,作工精美,楚璃在意的並不是這個盒子的精美花紋,而是這個盒子裏有夾層。


    楚璃將首飾盒底部朝上,手指就按到了一朵鏤空花朵的花蕊上,隻聽著“哢叭”一聲,底蓋彈了起來,露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玉盒。


    玉盒上貼著數道的封靈符,楚璃將封靈符揭開,就見到玉盒中幾道刺目的金光,泄了出來,很快的向外擴散起來,金光擴散到一丈外,就被楚璃設置的禁製阻擋了。


    楚璃抬眼向裏看去,就見一顆金色的珠子,光華璀璨,金光帶有一股極強鋒銳之氣,有如劍山刀海。


    饒是以楚璃的定力,心頭也禁不住狂跳起來,這是五行之一的金靈珠,在金屬性的礦脈中,不知要孕育了多少萬年,才能夠產生一枚這樣的珠子。而且,珠子產生的同時,周邊所有的金屬性礦脈,就會消耗一空。


    楚璃在幻天秘境裏,曾得到過一顆水靈珠,後來被楚璃煉化入了離天界中。而這顆是金靈珠,煉化後,是不是對離天界也有莫大的好處?


    如果抽取金靈珠中的一絲金靈氣融入七星龍淵劍中,七星龍淵劍會變的更為的鋒利,甚至可以無堅不摧。


    楚璃將這顆珠子,用另外的玉盒收好,然後看向了珠子下麵的一張地圖。望著這幅如同手帕大小,雪白光滑如女子肌膚的地圖,楚璃隱約地感覺到了一些熟悉之感。


    像是在哪裏見過,隨後猛一拍額頭。她想起來了,在魔穀窟佛修的洞府中,她曾從古魔修的身上,得到過一方與這塊地圖一模一樣的帕子。


    楚璃取出了一個玉盒,拿出了裏麵放著的那塊畫著地圖的帕子,與這副地圖對比起來。這兩副地圖的材質、樣式、文字明顯屬於同一種類形。楚璃將兩張拚在了一起,覺得又無一絲的聯係。


    楚璃將這兩張地圖,分別對著月光石發出的光亮,透過去看,也沒發現什麽關聯之處。於是將兩張帕子疊在一起,打算收起來。


    然而,就在兩張地圖剛剛摞起的同時,白光“驀”的一亮。兩張地圖竟然重合到了一起。楚璃定睛一看,合在一起的地圖變大了許多,上麵的圖案,也發生了變化,出現了新的地形圖,似是一張海圖,裏麵的地名,卻從沒來沒有聽說過。


    楚璃一指點在一個地名上,一陣的光華閃爍,那個地名一點點的放大,楚璃看到了那處地方,怔了怔,瞳孔微縮,唿吸跟著急促起來,楚璃趕緊收起了地圖。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這個營帳。見蘭陌正剛好與虎子,從另一個營賬中出來,蘭陌對楚璃搖了搖頭,楚璃卻對他點了點頭,兩人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除了楚璃收取了那隻盒子,三人沒有動營賬中的任何物品。相信過不了多久,此地就會有官兵出現。


    三人又迴到了商隊中,李彪決定連夜趕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將他們的宿營之地,都清理了一遍,消毀了在此露宿的蛛絲馬跡。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楚璃也決定跟著他們一起走。兩人坐上了自己的馬車,跟在了商隊的後方。馬車壁上刻錄著空間陣法,裏麵十分寬敞,生活用具一應俱全。車廂內被施了障眼法,如果是凡人從外往內瞧,隻會覺得與普通馬車沒什麽區別。


    “子兮,我在那裏發現了這個?”


    楚璃將金靈珠與地圖,取出來給蘭陌看,蘭陌望著楚璃,唇角笑意微微,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臉上親了親,這才看向了她手中的物件。


    “阿璃,將金靈珠收起來,以後找機會將它煉化了。這個地圖,我看看?”


    手指劃過地圖,地圖飄在了半空中,他凝神望去,哪一個個地名?他像是在迴憶著什麽?許久,當一個暗金色的符文,出現在最靠邊的一個小點上時,他眸光一亮,一指點到了那處。那處地方急速放大,現出一個小島的形象,這座小島非圓非方,形狀橢圓,如同一顆雞卵。


    “哦!阿璃,我知這是何處了,這是個火焰島,位於星羅島正東方向三百萬公裏處,已是深入了東滄海。這幅地圖是東滄海的圖,如果穿過東滄海,到了地圖的那個邊角,很可能就是天璣大陸了。”


    “真的?”楚璃的眼睛一下子亮如星辰,神色激動萬分。蘭陌見她這麽激動,當下就知道了楚璃的想法。心中暗歎一聲:“阿璃,你想獨闖東滄海嗎?”


    楚璃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歉然。蘭陌深邃如星空的眸光望著她,似乎可以包容一切。“阿璃,如今還不是時候,你的修為還需再提高一些,最好能跨入出竅期。到時我陪著你一起去闖,好嗎?”


    楚璃點了點頭,然後一指點到在了地圖的另一處地方:“子兮,你看那處,是不是有個仙人洞府?”仙人洞府,那可是飛升成仙的洞府啊!


    那一點與符文重合的地方,在她的指尖下不停地放大,隨著地圖的放大,海底的一片地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青玉石門,門上寫著“朱陵仙府”。


    蘭陌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是,等我們有時間了,再仔細研究一下地圖,爭取找個最佳路線。好了,先收起來吧,免得擾亂你的心神。”


    此時,馬車已駛入了山林中,樹林中漆黑一片,商隊中燃起了火把。山中不時傳來狼嚎聲,及夜梟淒利的叫聲,山路崎嶇不平,甚為的難行。


    商隊的馬車上托有貨物,行走時十分的小心緩慢,離商隊幾十裏外的一座山峰上,那名黑衣頭領帶著一隊人馬,正向著商隊瞧來。看著那些星星點點的亮光,黑衣人頭領目光陰沉。


    “林頭,東西沒有找到,我們迴去了如何向主子交差?這隊人我們還要不要……”。


    “我們動不了這個商隊,裏麵有麵高人,主子那裏我自會向他稟明此事?至於東西沒找到,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沒有肯定,一定會在這幾個胡家人的身上?


    主子那裏的仙師,如果不相信,那就讓他來找這個商隊盤問好了。他們仙人自有仙人的方法,我等對他們而言,就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好了,走吧!”


    這些黑衣人的談話,雖然離的遠,卻一字不差的落到了,楚璃與蘭陌的耳中。這點距離對凡人來說是極遠的,而對楚璃這樣的修為來說,與在耳邊說話,沒什麽區別。


    初陽升起時,車隊還在大山中行走,大約車隊要到正午時分,才能穿過這片大山。山中樹繁林茂,不時有涼風吹過,氣溫與平原上相比,要舒爽的多,遠遠的大山中,傳來了砍柴的聲音,通過山穀的迴音,聽著分外的清晰,偶爾傳來樵夫的幾句歌聲。


    楚璃來了興趣,憶起了少年時,第一次出門遊曆,在一座山穀中聽到樵夫的山歌,她如今還記得十分清楚。


    她清了清嗓子,加粗了聲音唱了起來:“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估酒,狂笑自陶情。


    蒼勁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


    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


    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虎子隨著楚璃的歌聲也和了起來,一曲唱罷,山穀的迴音傳來“……靜坐講黃庭,講黃庭,講黃庭……”緊接著虎子又唱了一遍,虎子的聲音帶著少年的粗曠之音,這曲山歌被他唱出來,更為的適合。


    商隊人也從昨夜緊張的氣氛中,緩和了過來。這些粗壯的漢子,跟著虎子唱著或是吼上兩嗓子,心情很快的放鬆下來。


    一路上眾人,一邊走一邊聊天,還耍著花腔。通過他們的笑談,楚璃二人也了解了他們的一些情況。他們這些成年漢子,都是煙雨城的老住戶,彼此相鄰,平時就靠行商渡日,販賣貨物,順便給人押鏢、運貨來賺取銀錢,養活一家老小,生活雖不富裕,卻也溫飽不愁。


    一年行商兩次,李彪算是他們的總鏢頭,從小就跟隨祖輩行商,如今他三十多歲,卻行商了二十多年。這期間經常會遇到的劫匪,幹他們這一行的,如同刀口舔血,因此人人都有一副好身手。


    出門在外,盡量與人為善,別看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都是嚇唬那些劫匪的。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留有與劫匪拚殺留下的傷口。生活的艱難,並沒有使這幫漢子退縮,為了養家糊口,也是豁出命去了。


    虎子也是早早的就跟著他爹出門行商,等他大一些了,就可以繼承他爹的這個行當,繼續幹下去。至於他們為什麽不改個行當,李彪說了,一來他除了會幹這個,別的行當他也不會。二來,他可以帶著父老鄉親一起幹,可以使他們至少能吃飽飯,可以使他們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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