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練快又如何,資質高又如何,二十一歲結丹又如何?沒有了修為,說什麽都是假的。還讓我等,在這裏等一個凡人,真是不知所謂?”


    說話的卻是另一位元嬰真君,道號“悟明”。素日與秦家走的比較近,與琳琅峰的人素來不和,如今更是抓緊機會奚落一番。


    在場大多數的元嬰長老,或裝聽不見,或是低眉看著手裏的茶盞,或是麵無表情的盯著它處。這些人中,有的是兩頭都不想得罪的,有的雖然與玉凡子走的近,但是因為幾句口舌之爭,不好出麵的。


    隻有少數的幾人,與玉凡子相交不錯,表情相對豐富一些,有的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玉凡子,知他很是在意,這個唯一的親傳弟子。此刻,這幾人又在趁機落井下石。有的平時相交甚好的幾人,有了一絲的擔憂,怕他因為此事,擾了心境,耽誤了修行。


    玉凡子瞟都沒瞟那幾人一眼,依舊氣定神閑,神情淡淡,連一絲生氣動怒的表情都無。對於他們說的話,就像是聽不到,那幾個人像是一拳打在了綿花上,有一種無處著力的感覺。


    殿門外,守門修士話音傳了進來:“無雙真人,請進。”


    片刻了安靜後,殿內的真君齊齊向著門口望去,見蓮步輕移,進來了一位凡人少女。大殿中就是“驀”的一亮,如同一輪皎潔的明月,灑下了柔和的輝光。


    少女傾世無雙的容顏,仿佛罩著一層珠光,瑩瑩生輝,風華流泄,氣韻高華,竟無一絲凡人的渾濁之氣,比起他們這些元嬰真君,顯得更為的仙姿飄渺,高遠如雲。


    看到這樣的楚璃,秦清蘭媚眼如絲中透出絲絲的陰冷,隨即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修已經是個凡人了,即便再美,氣質再好又能如何?她高傲的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楚璃一遍。掃到楚璃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更似心中燃了一團火焰,灼燒著她五髒六腑。


    此刻的她,竟然控製不住心頭的嫉妒與惡毒,心道:長得再好又如何,一個凡人罷了,正好趁此機會羞辱她一番,冷哼一聲:“小輩,還不跪下來見禮,你如今不過是個凡人,本來是沒有見我等的資格。若不是你的師父,說你有要事相稟,這裏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眾長老聽了她的話,表情不一,或是驚愕於她說話的刻薄,或是興奮可以看到好戲了,或是幸災樂禍認為楚璃要倒黴了,或是同情楚璃受到責難,也有低著頭,裝著什麽也聽不到,兩不得罪。議事殿中,由於楚璃的到來顯出了眾生百態。


    本來還很平靜的玉凡子,聽了秦清蘭的話卻是勃然大怒。隻見他‘霍’的站起身來,雙眉豎起,一雙桃花眼中滿是寒芒,尤如一把利箭刺向了秦清蘭,用手指著她,怒聲道:“秦清蘭,你以為你是個什麽貨色?有什麽資格,如此的輕賤我的徒兒。


    我徒兒是不是凡人與你何幹?有事情稟告,又不是要說與你聽,你可以馬上滾蛋,沒人攔著你。


    這些年來,我的徒兒為了宗門作出了多少貢獻?宗門中人有目共睹,怎麽,還沒過河就想拆橋?你以為這麽重要的事,非得要讓你等知曉,她完全可以把這個消息,告知別派,至少還能落個人情。……”


    說到這裏,心底湧起了一股悲憤。原來,自己的徒弟在宗門中,是這樣被人欺負的,這還是他在場的情況下。難怪那孩子,沒有一絲的修為就出門去遊曆了。


    想到這裏,臉色更加的陰冷,聲音中如同夾了冰渣子,一股鬱怒出現在了眼中:“她就是個傻孩子,一心為著宗門著想,不想幹那些吃裏扒外的事情,今日才召爾等前來共議大事。你們若是覺得一個凡女,沒有資格站在這裏,你們大可離去。


    我的徒兒來到這裏,難道就是為了看你們這幾張刻薄的老臉,聽你們的冷言冷語?如此重要的消息,即然你們認為我的徒兒是個凡女,不配告訴你們,那你們也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一個個的還是元嬰修士,心胸狹窄,嫉賢妒能,連一個凡人都容不下。


    阿璃,今日這事就不說了,到時耽擱了大事,也不是你的過錯。你就當不知道這迴事。走吧……”


    說罷,廣袖一甩,起身便要帶著楚璃離開。秦清蘭被玉凡子指著鼻子,一通的怒罵,氣的臉色乍青乍紅,全身發抖。以往時,雖然他們雙方不和,但還是要維持表麵上的平靜,像今天這樣被玉凡子不留一絲顏麵的怒罵,還是第一次。


    龍有逆鱗,顯然她是觸到了玉凡子的底線,秦清蘭隱隱有些後悔今日的舉動。被玉凡子當著眾人的麵,這樣的辱罵,即讓她覺得難堪,也丟了臉麵。


    主位上的太上長老元清真君,一聽說是大事,神色就起了一些變化。他知道玉凡子,大張旗鼓的將他們都召集到了這裏,一定是有什麽重要之事。


    如今見玉凡子怒而要走,忙起身阻攔:“玉凡師弟,稍安勿燥。有話好好說。”


    剛才秦清蘭說話時,他沒有出言阻止,一是因為秦清蘭是個女子,不過是幾句口舌之爭。二來,他向來是個老好人,最擅長的就是和稀泥。如果玉凡子不追究的話,他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另外幾峰長老也紛紛站起身來勸說,玉凡子餘怒未消,斜睨著在場的諸人,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君如今還在此處呢,你們就能當著本君的麵,欺淩我的徒兒,你們真當本君死了不成?


    可見在本君閉關的這段期間內,爾等是如何逢高踩底,別以為本君不知道你們幹出的那些齷齪事兒?


    今日之事絕不能放過,如果不給本君一個交待,這件事,你們也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心中暗恨,這幫老狐狸,剛才秦清蘭咄咄逼人時,怎麽不見有人出來阻止。現在倒好,一個個的在一旁裝起了好人,如今更是和起了稀泥。


    本來想著這個消息,反正也捂不了多久,不如告訴他們賣個人情。現在看來,不敲他們一筆,怎麽能對得起阿璃。


    這些話說出來,眾人心中就是一驚,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才後知後覺得想到,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怎麽會將他們全部召集過來。


    想到這裏,眾人更是坐不住了,太上長老責怪的目光,就落在了秦清蘭的身上。秦清蘭有些難堪,臉色發黑,見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隻得強壓住即將脫口而出的不滿,如果讓她賠禮道歉是不可能的,自己堂堂的一峰之主,說說她一個小輩怎麽啦?


    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默不作聲,隻是額上青筋跳動的厲害,顯示出了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但是玉凡子卻不再與他們廢話,師徒二人眼看就走出了議事大殿,也有不少人站起身來,往外追去。


    咬了咬牙,秦清蘭忍住沒有發火,如果由於她的原因,誤了宗門大事,即便秦氏一族在門中的勢力不小,也隻怕過後不好交待,於是臉上強堆起了一絲的笑容,朝著玉凡子道了一聲歉:


    “玉凡師兄,今日之事,是小妹錯了,對不起了。你要如何才能滿意?”


    玉凡子停下了即將邁出大殿的腳步,轉過身來,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君要萬曆峰,以及周圍的八座副峰。”


    秦清蘭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他們秦家早就看好的山峰,對秦家今後發展,可是意義重大。而且那裏靈力充裕,地理位置極佳。


    這麽多年來,家族中人為了爭奪那座山峰,已經與其它的峰頭,勾心鬥角了好多年,下了不少的苦功,花了不少的靈石,眼看就要到手了,就差去宗務殿辦理玉牌了。如今被玉凡子一句話,就要將萬曆峰要走,這怎麽成?


    秦清蘭的神色當即就冷了下來,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不行,那是我秦家的山峰。況且你說消息重要,就重要了?”


    “就是,手續就差最後一步就辦好了!”


    “可不是,就憑一張嘴就要將萬曆峰要走?”


    “……”


    大殿中,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反對聲。不過,這些聲音中,除了那些附屬秦家的幾個中小家族的長老外,而其它幾座主峰,卻是無一人反對。


    他們情願讓那座山峰,落入玉凡子手中,也不願意讓秦氏家族得到。如果落到了秦家的手中,秦家在宗門中的勢力,就又擴大了幾分,這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秦氏一族在宗門中勢力本就不小,如今再得到這個山峰,相當於如虎添翼,搞不好會打破現在的這個格局,使得秦家的勢力進一步的壯大,到時整個宗門的發展將會脫離正常的軌道,即而成為秦氏一族的一言堂。


    如果萬曆峰落入了玉凡子手中,滿打滿算也不過他們師徒幾個人而已,掀不起什麽大浪。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能保持幾方勢力的平衡。他們自然不會反對,甚至還得添上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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