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就這?


    小同誌的思想很危險啊。


    張繁弱大受震撼,扭過頭有些陰陽怪氣的道:“不然呢?莫姐姐你不會想和我親嘴嘴吧?那可真是挺奇怪的,那可真是夠離譜的,你不行就找個男朋友吧。”


    海豹戰神頓時就麵紅耳赤了。


    這臭弟弟言語好犀利啊,莫忘歸隻能梗起脖子,宛如課本裏的莫乙己:“姐,姐姐親弟弟的事兒怎麽會奇怪呢?你這個小孩才有夠怪的嗷,怎麽會這麽想呢?”


    “……”


    張繁弱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睛猶如最熾烈的探照燈,足以淨化這世間人心的險惡。


    莫忘歸心虛了。


    她將張繁弱抱起來放到一旁沙發上,高冷的撇過頭:“好,以後不會抱你也不會親你了,你以後也別叫我姐姐了。”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鬧起了脾氣。


    過了會飯做好了,二人誰也不理誰的去吃飯,張繁弱照例坐在白幼狸身旁,秦晚台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紅酒:“慶祝繁弱上幼兒園,阿狸你陪我喝點酒吧?”


    白幼狸有些猶豫。


    她不是很能喝酒,平常唯一喝過的酒是啤酒,而且酒量不是很好,在宿舍裏麵一瓶半基本上就暈暈乎乎的了。


    “秦姨,你別讓阿狸姐喝酒了。”


    張繁弱為她仗義執言:“阿狸姐沒喝過酒,你也少喝點吧,明天還要送我上學呢。”


    “……好吧。”


    秦晚台有些遺憾的將酒賽迴酒櫃。


    這就是中年空巢女人的悲哀啊,工作不想喝酒,迴到家想喝酒了沒有人陪,唉,心裏好苦啊。


    “媽,我陪你喝。”


    這時候莫忘歸忽然上去從酒櫃裏麵將酒取出來,秦晚台還沒來得及說話酒起子就已經轉進木塞裏了。


    “那就喝點吧。”


    見木已成舟,秦晚台‘勉為其難’的拿出三個紅酒杯:“阿狸,你也陪阿姨喝點。”


    事已至此,白幼狸也隻能說好。


    張繁弱孩臉不悅的看向莫忘歸,知道她是成心想和自己作對。


    “你少喝點。”


    他湊到白幼狸的耳邊輕聲道。


    後者點了點頭,又拿起筷子給他夾了點菜:“你快點吃,夠不到的我給你夾。”


    張繁弱那個感動啊。


    桌對麵莫忘歸看著二人的小動作,雖然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但心裏已經麵目全非了。


    “你倒這麽多幹嘛?”


    秦晚台奇怪的看著她,莫忘歸卻將那倒滿了半杯酒的遞給白幼狸。


    “……”


    白幼狸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張繁弱則給了莫忘歸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者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讓他牙根都癢癢起來了。


    “來,這是你的。”


    秦晚台拆開一桶橙汁也給他倒了一杯,接著端起杯子:“都舉杯慶祝一下,繁弱上學咯,從明天開始他就不是小孩子啦!”


    張繁弱也略有些欣慰。


    雖然晚了點,但從明天開始,他的學業就踏出第一步了。


    眾人碰杯飲酒。


    一輪酒後,秦晚台舒服的窩在椅子裏,目光對準正準備幹飯的張繁弱:“繁弱啊,你知道你那天下棋的對手是誰嗎?”


    “?”


    張繁弱疑惑的抬起了頭。


    雖然這事秦晚台和白幼狸已經商討過了,但畢竟還要征詢下他本人的意見,秦晚台也沒賣關子:“那天和你下棋的是一個叫古厲,咱們國家很出名的一個棋手,為這事你趙爺爺又給我打電話,讓你去棋院學棋,你願不願意去?”


    “咳咳咳——”


    張繁弱差點被一口米飯給嗆死。


    古厲?


    他前世雖然不了解圍棋,但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的,畢竟也是國內棋壇一個時代的領軍人物,但那天贏的人居然是他這是張繁弱沒想到的。


    這感覺就好像是……


    和朋友約好了solo賽,結果上路把擇篩殺穿了一樣。


    得知真相後,


    張繁弱內心沒有多少欣喜。


    因為圍棋對他的吸引力又一步的降低了。


    “慢點吃。”


    白幼狸輕拍著他的背:“你要去嗎?如果去了你將來可能會成為最厲害的棋手,上電視還能賺很多錢。”


    “……”


    張繁弱接過她遞來的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讓我去嗎?”


    白幼狸不說話了。


    她當然不想啦,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哪怕不想對方離開自己,還是會將一件事的利害陳述出來。


    “安啦,不會去的。”


    “……”


    聽到張繁弱這樣說,白幼狸心裏鬆了口氣,但嘴上還是忍不住道:“你要是想起那咱就去,我沒事的。”


    “我去了你不想我?”


    “……想,但可以打電話啊。”


    “見不到麵不難過?”


    “……我可以考研究生過去。”


    “別嘴硬了。”


    “……哦。”


    二人結束了這次交談。


    旁邊的母女二人看的目瞪口呆,秦晚台紅酒杯舉到嘴邊都忘記喝了。


    這交談也太……太……


    孤寡已久的秦晚台心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才好,最後隻能用一個和諧來替代。


    至於莫忘歸。


    紅酒剛入兩口,眼神和心裏就已經醉了。


    ‘睜開雙眼做場夢,’


    “問你,送我歸家有何用。”


    “雖知道你的她,無言的向你盡忠,望見你隱藏你戒指便沉重。”


    ‘……’


    “來,喝酒!!”


    微醺的莫忘歸衝白幼狸舉起紅酒杯:“恭喜你!”


    “啊?”


    “我幹了,你幹不幹隨意。”


    白幼狸有點懵逼的舉起杯子。


    原來她隻想抿一口的,但見莫忘歸牛飲一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也隻能硬著頭皮想將自己的酒也跟著喝完。


    “好了好了。”


    張繁弱伸手不想讓她喝這麽多。


    嗖——


    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他,卻是臉色醺紅的莫忘歸:“大人之間的事兒小孩子別管,你老老實實吃你的飯!”


    啪——


    張繁弱怒氣已經上來了。


    他筷子一拍剛要發火,旁邊白幼狸抓住他的肩膀:“你怎麽啦?沒事,這酒挺好喝的。”


    “……”


    張繁弱氣鼓鼓的坐了迴去。


    秦晚台看了三個人一眼,也感覺到了火藥味,至於火藥味的源頭自然就是自家的傻閨女了。


    “莫忘歸……”


    她湊過去小聲威脅道:“你今天吃錯什麽藥了?給我老實一點聽到沒。”


    莫忘歸難過的想哭。


    之所以不是委屈的想哭,是因為她自己知道自己不占理。


    哭是不可能哭的。


    她莫寶寶長大了以後就沒掉過眼淚,更何況宿敵就在對麵,豈能主動示以軟弱?


    咕嚕咕嚕——


    又是一杯紅酒牛飲下肚。


    到後麵秦晚台已經不給她倒酒了,莫忘歸也不鬧,扒著碗哐哐幹飯,腮幫子鼓鼓的,一邊如倉鼠般咀嚼,一邊低著頭死盯著碗沿,仿佛那裏有她的殺父仇人一樣。


    飯桌上的氣氛注定迴不去了。


    要不是白幼狸在旁邊,這會秦晚台早就按捺不住想教訓她了,等到吃完飯莫忘歸上了樓,秦晚台咬牙切齒的收拾著碗筷,動作麻溜一看就是想快點弄完快點進入獵殺時刻。


    白幼狸在旁邊幫著她的忙。


    趁此間隙,張繁弱悄悄趕往樓上,到了莫忘歸門口他有條不紊的敲了敲門。


    嗯哼?沒動靜?


    他清了清嗓子,小聲喊道:“莫姐姐,是我,你開一下門。”


    過了片刻。


    咯吱一聲,房門開了。


    裏麵的莫忘歸圍著浴巾,頭上戴著浴帽,頭發和臉上都濕淋淋的不斷有水珠往下掉。


    “你來幹嘛。”


    她聲音冰冷冷的,本來清冷的臉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昏紅從眼眶一直到臉頰、脖頸乃至胸前的大片肌膚。


    張繁弱之前是想發脾氣的。


    但是來到樓上他已經冷靜了很多,這會更是擠出笑臉:“來看看你啊,莫姐姐你剛喝了酒要不要喝水?”


    他將杯子舉了起來。


    莫忘歸眼神一陣閃爍,最後接過杯子沒喝,轉身走進房間裏:“我不渴,還有之前已經說好了,你以後別叫我姐姐,我也不會再抱你親你了。”


    說完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張繁弱迴頭這一路走過來的痕跡,一連串的水印腳丫子,莫忘歸從浴室出來擦都沒擦,水珠就順著白皙修長的腿一路流淌到地上。


    這醉的不輕啊。


    張繁弱在心裏歎了口氣,走過去又將水杯從她手裏拿起來,遞到她嘴邊就跟哄小孩似的:“算我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喝點水吧。”


    想想他也是夠賤的。


    之前在沙發那邊跟她置什麽氣呢?不就兩句話隨便哄哄的事兒嘛,拖到現在還是沒省掉。


    莫忘歸皺著眉頭喝了兩口水。


    然後將頭一撇,雙手抱在過分平坦的胸口前:“我沒生氣,我哪敢生氣,這個家裏你才是老大,我什麽都不是,你是哥哥我才是妹妹,以後我叫你哥哥好了。”


    “……”


    張繁弱緩緩唬起小臉:“你再這樣等會秦姨要上來打你了,我剛才看到她收拾東西收拾的很快,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莫忘歸身子一抖。


    她胸口起伏一陣,臉上更冷了:“打吧,反正你和她都討厭我,打死我好了,打不死我明天就搬走。”


    她這會已經喝醉了。


    喝醉了的人,說的多半都是第二天起來想自己抽自己的胡話,明白這點的張繁弱不準備和她講什麽道理,隻想趕緊哄好她趕緊讓她消停,不然秦晚台一來她就真要挨打了。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他川劇變臉又一副好小孩的樣子:“莫姐姐,你別鬧脾氣了,趕緊睡吧好不好?明天起床我再給你道歉。”


    莫忘歸這會身上都快幹了。


    就是頭發還濕乎乎的,酒意也沒有退去的跡象:“不用道歉,你沒做錯什麽,隻是錯在我不是你的姐姐。”


    “誰說的!”


    張繁弱瞪著圓鼓鼓的眼睛:“莫姐姐,你沒把我當成弟弟嗎?”


    “……”


    被他倒打一耙的莫忘歸語塞了,片刻以後才重新理好邏輯:“是你沒把我當姐姐,你從心眼裏麵就不喜歡我還嫌棄我。”


    說到最後,她都帶上了點鼻音。


    “就因為我沒有親你?”


    “……唿。”


    莫忘歸吸了吸鼻子,一副不是很想迴答他的樣子。


    這會已經過去好幾分鍾了。


    張繁弱深吸口氣,忽然捂住她的眼睛,然後兩根手指貼在了她的嘴唇上麵。


    片刻以後,他鬆開手。


    “好了,親了。”


    “……”


    莫忘歸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是不是以為我傻?”


    “……”


    草率了,草率了。


    張繁弱還以為她喝醉酒智商所剩無幾,萬萬沒想到還有最後一點理智堅守在高地。


    “唿……唿……”


    莫忘歸瞪著他,眼眶越來越紅,唿吸越來越重,眼瞅著要繃不住哭出來了,張繁弱硬著頭皮,踮起腳尖飛速的啄了她一下。


    “好了!秦姨快要上來了!”


    “不夠!”


    “……”


    “好了,別鬧了!等會真——”


    “不夠!”


    “……”


    秦晚台提著雞毛撣子,怒氣衝衝的推開門走進來,看到的卻是莫忘歸已經躺下,張繁弱站在她床頭用毛巾一點點的給她頭發吸水。


    “這是真喝大了。”


    她走過來,皺著眉頭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莫忘歸,語氣帶著點不甘:“便宜她了,家裏有人還給我鬧事,繁弱你先出去,我叫她起來再抽她一頓!”


    “不至於不至於。”


    張繁弱幹笑著活起了稀泥:“莫姐姐今天工作上好像有點累,秦姨你別生她的氣了。”


    “……”


    畢竟是親生閨女。


    嘴上再怎麽狠,心裏見她這個樣子也難免柔弱下來,再看給她擦頭發的張繁弱就不禁輕歎口氣。


    “你啊,就是太懂事了。”


    秦晚台走過去將毛巾從他手裏拿出來:“阿姨來吧,你去找你阿狸姐,讓她領著你睡覺去吧。”


    平常都是她陪張繁弱睡覺。


    但是白幼狸難得來家一次,她也肯定不會爭這一天,僅從這點就能看出婆娘的大氣。


    “那我去啦!”


    “嗯。”


    待到張繁弱走了以後。


    秦晚台拿著毛巾輕輕給莫忘歸頭發擦水,後者眼睛睜開一條縫,嗯哼出聲:“我不要你擦……我要繁弱給我擦。”


    她拿捏著嗓子,


    讓聲音顯得有些像夢話。


    但是秦晚台可一點都不慣著她,一邊擦一邊冷笑:“你就鬧吧,等明天,等你明天醒了老娘好好跟你嘮嘮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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