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風道:“那隻大鬼是誰?”洛語:“不知道,但是最近鬼界肯定要亂,我們也有得忙了。”老鬼王已經統治了鬼界七百多年,手下有十二鬼將,每一個都掀起過腥風血雨,令眾鬼聞風喪膽。在此之前,誰也沒想到一夜間會有兩個鬼將接連隕落,這似乎是某種預兆,意味著老鬼王的統治不再堅不可摧,有股新的力量正潛伏在鬼界,蓄謀著鬼王之位。蘇清風借洛語的手機飛快瀏覽完那條鬼界新聞,沒說什麽,去交任務了。分部主任範賓的辦公室不大不小,窗口栽了幾盆稀稀拉拉的綠植,蘇清風進來時他正用個小破音響聽戲曲,笑眯眯道:“這次任務怎麽樣,還順利吧?”戲曲在上了年頭的音響裏劈了叉,蘇清風道:“一切順利,還遇到了一個方術局的人。”“方術局?”範賓道,“他沒難為你吧?”蘇清風說“沒有”,範賓便道:“方術局那群人最眼高手低,你也不用和他們打交道,當做沒看見就行了。”蘇清風道:“您很討厭方士?”“不是我討厭,是天師局上下都和他們不對付。”範賓“嘖”了一聲道,“要是他們敢挑釁你,你也不用怕,我給你撐腰。”蘇清風點點頭,走出辦公室時還聽見範賓在嘟囔:“要是浮鶴道人還在,哪輪得到方術局那群小人跳到我們頭上……”蘇清風聞言腳步微頓,垂眼斂去眸底神色,離開了這裏。從分部出來,他先去菜場買了菜,然後才迴了家。“喵~”大門打開,一隻黑貓早早等在玄關,晃悠著尾巴,在蘇清風腳邊轉來轉去。蘇清風彎腰將它抱起,黑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埋在蘇清風鎖骨間嗅嗅,又在他的喉結上輕輕舔了一下。蘇清風:“別鬧。”他鬆手,黑貓輕盈落地,變成一個少年。“道長。”蘇槐撲在蘇清風懷裏,抱著道長的腰肢,臉蹭在道長肩窩裏,鼻息間滿是熟悉又溫暖的氣息,他眯起了眼睛。他喜歡的味道。蘇清風低頭,當初還不過他腰的小野鬼早已長高不少,如今抱著他,就像某種黏人的大型犬……還喜歡嗷嗷叫著搖尾巴。他道:“力量又耗損了?”蘇槐委委屈屈地點頭,把蘇清風抱得更緊了。蘇清風揉了揉他的腦袋,蘇槐可以改變自己的形體,平時是成年體,如果力量消耗太多就會變成少年的模樣——像現在這樣。蘇清風沒有問蘇槐為什麽會力量耗損,他從不幹涉這些。蘇槐依然黏著蘇清風,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忽然又不滿意道:“道長身上又有其他鬼的氣味。”蘇清風“哦”了一聲。八年前,道士局被更名為天師局,他也從道長變為天師,但蘇槐總喜歡喊他道長,這麽多年從未變過。蘇槐抬手撫過蘇清風脖頸,冰涼指腹摩挲著淡青色血管,這本來是足以致命的位置,但蘇清風沒有防備。蘇槐抹去那一點其實已經很淡漠的鬼氣,嘟囔道:“道長隻能染上我一個人的氣味。”蘇清風失笑,道:“真把自己當貓了嗎?”然後從口袋裏取出那枚裝著煞的符紙,道:“給你。”蘇槐依依不舍地鬆開抱著蘇清風的手,接過了那枚符紙。煞從符紙裏脫出,又在半空中聚成黑煙,就在它慌亂地想要逃走的時候,蘇槐伸手一抓,就輕輕鬆鬆把它抓在了手裏。煞對於蘇槐來說不過是小零食,他吞下那團黑煙,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道長,餓。”蘇清風便知他的力量應該耗損了大半,否則平時這一隻煞,就足以讓蘇槐吃飽了。“沒了,”蘇清風道,“跟我吃魚吧。”蘇槐並不是完全的鬼,他的母親是人類,給他留下了一半人的血脈,因此他也能吃人間的食物。蘇槐點點頭,望著蘇清風去廚房的背影,低聲道:“吃道長也行。”蘇清風沒聽見這句話,迴頭道:“什麽?”“沒什麽,”蘇槐乖乖巧巧地跟上去,道,“我給道長洗菜。”蘇清風買了一隻雞和一條魚,雞肚子裏塞了香菇枸杞紅棗,放入砂鍋裏慢燉。魚拿來紅燒,蔥薑蒜爆炒出香,肥美的魚煎至兩麵金黃,倒一點醬油,再放清水轉小火悶一會,最後大火收汁,魚盛在雪白的盤子裏,灑一把辣椒和蔥花,緩緩澆上湯汁。最後還有一道清炒油麥菜,兩菜一湯端上餐桌,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蘇清風喜歡吃魚,鮮美的魚肉挑出魚刺,沾了湯汁,伴著白米飯送入口中,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吃魚,蘇槐就給他挑魚刺,盯著蘇清風沾了點湯汁的唇角看了一會,慢慢抬手,指腹給他抹去了那點湯汁。吃完飯後蘇槐去洗碗,蘇清風在客廳裏畫符,他沒有披那件繡有鶴羽的道袍,隻是穿著家常的襯衫長褲,執筆的手指纖細修長,像上好的白玉。洗完碗的蘇槐跑過來,把自己**的手往蘇清風麵前一擺,蘇清風便擱下筆,用紙巾給蘇槐擦手。蘇槐的手被蘇清風籠在溫暖的掌心裏,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蘇清風就是這樣牽著他的手,把他帶迴了家從那時起,這個人就是他的唯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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