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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又走了一程,眼看已快天黑,路上遇到一個樵夫,問過才知道這裏已經是遠山縣近郊了,再往前走不到五裏路就可以進入縣城了。想到老村長那句話,幾人都有些顧慮,如果那遠山縣縣令真與那些人相互勾結,隻怕這一去反而進了賊窩。


    離凡塵看了看天色道:“今晚夜色不錯,也挺涼爽,不如就在城外住下吧,反正也住了這好些日子了,你們覺得如何?”其他幾人為了安全考慮,自是沒有什麽異議。


    這遠山縣雖不在群山之中,但附近高陵土丘小山頭卻也不少。幾人找了一處距離城門最近的小山頭開始休息,照例如往常一樣,離凡塵睡在樹上,劍仁道布了些簡單的機關,然後跟秦烈一左一右散開靠在樹下,中間兩女生了小堆篝火靠在包裹上湊合。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天明。幾人收拾收拾進了縣城,找了家客棧梳洗一番,吃了點早飯後,要了兩間上房,各自迴房睡覺去了。這一睡,直到晚上。


    傍晚時分,守城士兵快要關閉城門的時候,五人再次出了城,繼續趕路。不過這一次剛走出遠山縣不遠,就被人攔住了。一看那領頭之人的穿著打扮,幾人知道又遇到熟人了,不過對方人並不多,看來要麽是來的倉促,要麽是人手還未調齊。而對於他們的出現,幾人並未有何驚訝,畢竟早在預料之中。


    秦烈活動活動筋骨對離凡塵道:“你在這裏保護她們,我去會會!”說著看了看劍仁道,劍仁道笑道:“你都敢去逞英雄,我為何不敢?”


    離凡塵道:“去是可以,但是不可以下殺手!”


    聽到這話秦烈不樂意了:“我說老離,這都殺上門來了,沒必要再留手了吧?”


    “不讓你們下殺手自有我的用意,再說了,這大晚上的,她們兩個弱女子禁得起這些血腥嗎?嚇著了怎麽辦?”


    “哼!死到臨頭還有閑工夫閑談。”那邊領頭之人等了半天,見這幾人竊竊私語,好不熱鬧,完全無視了自己存在,心下惱怒之餘,忍不住出聲道。


    他話剛出口,還在心裏盤算著對麵那些人該怎麽應對的時候,隻覺眼前人影一閃,秦烈已經撲倒了他身前,掄起拳頭當麵就是一擊直衝拳。那領頭的黑衣男子顯然未料到這方才還磨磨唧唧的人,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也太不講江湖規矩。如今那隻大拳帶著股罡風直奔自己麵門而來,倉促間也隻能在往後退的同時,抬掌迎了上去。


    隨著一聲悶響,那黑衣男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嘴角帶著一溜血水飛向了後麵,直到撞在一棵樹上,才彈了幾彈停穩在地上。秦烈這一擊與其說無意倒不如說他是蓄謀已久的,從最初遇到這黑衣男子開始,他就一直在留意對方動靜,其實不隻是他,離凡塵與劍仁道兩人也在看似不經意間密切注視著眼前突然現身的黑衣人。因此在黑衣男子出聲後,他自己放鬆了警惕時,毫無征兆的出手,上去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正麵硬拚。


    隻是出乎幾人意料的是,這個黑衣男子竟然出奇的弱。看到那黑衣男子被秦烈一招就擊飛吐血,然後趴在那裏生死不明,劍仁道忍不住道:“難怪一直覺得他氣息很弱,方才還以為是個高手,故意收斂了氣息,沒想到是個枕頭!”


    “枕頭?”離凡塵不明白這話什麽意思,看著劍仁道重複了一遍。


    劍仁道在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屑後懶洋洋的哼道:“要說這男人中看不中用,那就說他是個繡花枕頭。”


    “哦!”離凡塵點點頭“這倒是挺有趣!”


    秦烈一拳打飛那黑衣男子後,搖了搖頭,迴頭看了看那邊站著的二十幾個嘍囉,那些人倒也有幾分膽色,雖然不至於上前跟秦烈拚命,至少還能拿得穩自己的刀。


    離凡塵上前對那些人道:“我們今夜不願取你們的性命,你們隻需迴答幾個問題便行,當然,若是撒謊”離凡塵說話間,右掌一吸,自地上卷起一片樹葉,隨後運力單指一彈,那片樹葉“嗖”的一聲,消失不見,而那些人身後一株人腰般粗細的樹,在樹枝絲毫未動的情況下,樹上的葉子竟然瞬間全部脫落。要知道,如今剛入六月,樹葉正是生命力最為旺盛的時節。


    這一手,那些人隻是覺得有些詭異,完全看不出裏麵有何厲害的,不過還是對著離凡塵點點頭,畢竟那邊還有個殺神一般的人物。離凡塵問:“你們為何在這裏堵著我們?為何他這麽弱?”


    那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間各自低頭,竟沒人願意答話。離凡塵對著秦烈使了使眼色,秦烈上前幾步,站在那群人麵前,怒喝一聲:“還不答話!”那群人見沒人站出來,便留了點僥幸,想著離凡塵能挑一個出來問。就在各自低頭暗自盤算的時候,秦烈這麽當頭一喝,當真如晴空霹靂在身邊炸響,直震得腦袋嗡鳴,眼冒金星,當場就有幾人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事實證明,秦烈這嗓子的作用比離凡塵那招有用多了。那些人醒過神來,同時出聲迴答起來,吵吵鬧鬧根本聽不清楚,秦烈大聲道:“一個一個來!”


    那些人互相看了看,選出一人出來迴答。那人吞了口唾沫,鼓足了力氣後,扯著嗓子道:“迴諸位大俠,這位隻是我們家公子。我們堂主前幾日有事帶著堂中大批精銳出門未歸,今天公子收到一封飛鴿傳書,從下午開始就帶著我們守在了這裏。一直等不到人,剛剛都準備迴去了,沒想到,就…就遇到了幾位大俠。”


    “哦,飛鴿傳書。那好,你來告訴我,那封信上都寫了什麽?”離凡塵走上前溫和的笑道。


    那人急忙道:“這個…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他說著往四周看去,突然目光停在了一人身上,然後伸手一指那人道:“你問他,他是少爺的心腹,他知道!”


    離凡塵順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是一個仆人打扮的白淨小生,那人見離凡塵看向自己,往後縮了縮,卻不料兩旁之人都躲了開去,將他徹底露了出來。那小廝見此,也隻能硬著頭皮答了句:“這…這…我…我不…”他這個“不”字剛出口,就聽到旁邊站著的秦烈重重哼了一句。


    秦烈在這些人眼中此時如同索命的閻君,畢竟自己家少爺就躺在不遠處,還生死未知呢。聽到秦烈不滿,那小廝“咕嘰”一聲硬生生將那個“不”字又咽了迴去,顫巍巍開口道:“少爺一直不滿老爺說他不務正業,因此就想著做些大事出來給老爺證明證明,這不這次,我勸了他說別來,他非要來,說那上麵都是唬人的,他自己足以應付…”


    “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麽?”離凡塵再次問了一遍。


    “就寫著山中之事泄露,對方身手不弱,接柳大人令,所有人等須全力追殺,不得有誤!”


    “柳大人…”離凡塵聽完後低聲念了一遍,那小廝見此“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道:“大俠啊,我真的不知道了,我說完了,我就知道這麽多,那個柳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離凡塵笑道:“料你也不知道,行了,將你們少爺抬迴去吧,想來調息個一年半載就能痊愈。”說完轉身對著幾人示意繼續趕路。沒走出幾步,發現路邊停著一輛寬大的馬車,竟然還駕著雙馬,離凡塵轉身問道:“這車馬是你們的?”


    那小廝愣愣的點了幾下頭,離凡塵笑道:“不知是否可以借給我們用用?”小廝又接連著點了幾下頭。離凡塵讓秦烈解了馬韁繩,扶著兩女上車後,對那小廝道:“替我們謝謝你家少爺送了這架馬車!”說完跳上馬車,鑽入車廂。秦烈與劍仁道則一人一邊坐在外麵,駕著馬車往前駛去。


    等這五人坐的馬車徹底走遠,再也看不到影子後,那個傻愣掉的小廝才有些迴過神,站了起來。站起來後才想起了自家少爺還躺在哪裏,生死未知,急忙對那些人吼道:“還他.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少爺抬迴去治傷!”說著已經哀嚎著跑了過去。如果這位少爺真的死了,隻怕他也活不了。


    那些人雖然不滿他常日裏的囂張跋扈,但也怕這少爺要是真死了,那位堂主迴來遷怒,丟了自己性命,隻能過去幾人,一個背起那位少爺,其餘幾個在旁邊扶著,如今馬車被離凡塵幾人“借”走,隻能徒步往迴走去。幸好這裏距離縣城不遠,趕迴去還有可能救迴這位少爺。


    不管這邊如何鬧騰,卻說離凡塵幾人避開了一場惡戰,還順走一輛馬車,如今趕著馬兒,踏著月色,當真輕快無比。秦烈一邊趕著馬,一邊問道:“老離啊,照著這個速度,咱們最多十天就能感到中都城。”


    劍仁道笑道:“是啊,除非咱們遇到的每一波人都能像今天這位一樣,還沒打就飛了!”


    離凡塵挑開車簾鑽出來道:“先走吧,還是太近了!”


    “太近,離那裏太近?”


    “離水!”離凡塵吐出這倆字後,又鑽了進去,隻留給秦烈兩人一腦子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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