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黃昏的時候,其他玩家才陸陸續續迴來。


    首先是泡泡豆三人,然後是綠發女玩家和缺耳男人,緊接著是中年男人。


    和其他人相比,中年男人顯得特別狼狽,身上多處傷口,看起來像是和人交過手,在返迴村子看到徐獲他們之後還神情還有些戒備,仿佛有種懷疑自己見到的不是真人的感覺。


    “你遇到什麽了?”缺耳男人好心地問了一句。


    中年男人這才放下心來,臉色難看地道:“沒什麽。”


    說完他便拿出自己的場所道具走了進去。


    他的場所道具有模擬功能,放在木屋旁邊看上去和本村的建築並不違和,不過從外麵不能看到道具內發生的事,所以人進去後也沒了動靜。


    “做賊心虛吧。”泡泡豆冷冷地笑著,“天快黑了,楊天沒有迴來。”


    尺彩有些遲疑地道:“你們看到樹上留下的那個暗號沒有?”


    “什麽暗號?”綠發女玩家問道。


    尺彩壓低聲音道:“就有人說我們之中有人在扮演藏起來的友人。”


    在場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泡泡豆幾人心知肚明,但還是裝作不知情,問道:“是誰?”


    尺彩很為難,猶豫了一下才往中年男人的方向看了眼,“這件事我告訴楊天了,他到現在都沒迴來……我不知道樹上的字是不是他留下的。”


    綠發女玩家走過來,“暗號給我看看。”


    尺彩立刻將記錄儀拍攝的內容放出來,為了避免立刻和中年男人產生正麵衝突,他調轉方向做了屏蔽處理,確保中年男人那邊看不到。


    “這是遊戲中比較常見的密碼暗號。”綠發女玩家道:“稍微關注一點這方麵知識的玩家學起來都不難,是誰留下的很難說。”


    她看向泡泡豆幾人,“你們沒看到?”


    “我要是看到了也不會問了。”泡泡豆淡淡道:“森林那麽大,我們走的又不是同一個方向。不過你的懷疑也有道理,說不定是楊天搞的鬼,他故意藏在外麵不迴來,讓我們誤以為他出了事,借我們的手鏟除對手。”


    “畢竟隻有一個玩家能通關嘛。”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綠發女玩家,其實就是在警告她,她這樣說完全有將水攪渾的嫌疑,讓所有玩家互相懷疑能有什麽好處?


    綠發女玩家勾勾唇角,“既然誰也信不過誰,那就自己保重吧。”


    就在她拿出場所道具準備進去的時候,個人麵板突然彈出了新的消息:


    【副本當前剩餘人數:34。】


    在場的玩家都為這個消息停頓了一下,副本突然死了一個人,是別的玩家,還是遲遲未歸的楊天?


    是遭遇了藏起來的友人,還是碰上了別的玩家?


    “我之前給楊天發過消息,他一直沒有迴複。”尺彩覺得他兇多吉少。


    “那也不一定。”陰陽大師道:“說不定對方是嫌你煩,不願意搭理你。”


    尺彩看了他一眼,頗有些無語地道:“這是b級副本。”


    誰會在b級副本中因為眼緣這種小事耽誤通關進度?


    “那又怎麽了?”陰陽大師反而道:“人和人之間不但有眼緣,還有磁場,有些人一看就知道他克我。”


    其他人聽不下去了,幹脆各自找了地方休息。


    當然,陰陽大師這番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遊戲中有些道具和特性能檢測出他人對自己的關注程度和敵我判定,預知類的道具也有,迴避某一個玩家,或者某些玩家真的有可能是出於這些原因。


    “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會不會像昨天那樣。”迴到木屋內,尺彩擔憂地道。


    徐獲沒搭話,讓畫女去隔壁找了那個年輕小夥,請他過來一起吃飯。


    小夥之前幫忙提水,還給了他們一些劈好的柴火,請一頓飯合情合理。


    年輕人帶著一些風幹肉和野菜蘑菇過來,要下廚幫他們一起做飯。


    做飯期間徐獲提起村裏人對他們的態度問題,“依婆婆的孫女失蹤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是外鄉人擄走了她……以前發生過這種事嗎?”


    年輕人有些吃驚,“你聽誰說的,從來沒有這樣的事,大部分的外鄉人對我們都很客氣,雖說有時候說話也說不上,但擄掠小孩這事絕對沒有。我們這兒的村子沒有丟小孩的事。”


    “隻是有的時候一些小孩子頑皮跑進林子玩兒,要大人找才迴來。”


    “那可能是我聽岔了吧。”徐獲感慨道:“比起其他分區,你們對外鄉人很友善。”


    年輕人笑了笑,笑容裏有種天然的淳樸感,“人和人是相互的嘛。”


    這一頓飯的氛圍還算輕鬆,飯後,年輕小夥幫忙收拾了碗筷便迴自己家去了。


    然後村子開始變得安靜下來。


    徐獲昨天晚上就發現了,村子裏的人都睡得很沉,昨夜幾個玩家出來溜達的時候,隻有河爺爺那邊有幾名老者沒睡著悄悄在房子裏觀望了一下,其他人基本都睡自己的覺,仿佛沒有聽到半點動靜。


    或許是那種極度困倦的氣息也影響到了他們。


    “還有好多天,總不能一直不睡。”尺彩表示今天晚上他守夜,讓徐獲守一會兒就去睡,“這樣公平點。”


    然而接近淩晨的時候,那股熟悉的困倦感又來了,說好守夜的尺彩掙紮了兩個小時又睡著了,鼾聲漸起的時候,畫女過去抽了他一耳光,這樣竟然都沒能讓他完全清醒過來,他睜了睜眼含含糊糊地道:“有事明天再說……”


    看畫女手又掄了起來,他才突然坐起來,眼中迸出冷光,同時身上的防禦屏障也重重彈開,直接將畫女從椅子邊撞飛出去!


    對上她譴責的目光,尺彩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歉,“我睡迷糊了,太不好意思了,你剛才是在叫我對吧……”


    畫女狠狠瞪他一眼,又向徐獲告狀,“他打我。”


    徐獲這會兒沒有關注他倆,而是比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指了指窗外。


    其他人都待在房子裏沒有出來,就算沒睡著這會兒也不太精神,沒有出來走動,但中年男人的道具木屋外卻出現了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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