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大,今晚還不迴來啊?”剛接通,手機裏便傳出了夏侯亮那淫dang的聲音。

    “都說了我是出來辦正事的,現在在雲南呢,怎麽迴去。”

    “不是吧,你怎麽一聲不吭的就跑去雲南了,也不帶上小弟我,這讓我如何是好?”

    “誰管你?找我幹嗎,有屁快放,電話費不是錢啊。”

    “沒什麽事,就是兩天不見,有點想你了。”夏侯亮的聲音有點幽怨。

    “趕緊滾,老子可不是從貝貝山上下來的。再沒話說,我掛了。”沈碧之有點憋氣。

    “哦,其實這兩天那個叫巨雪瑩的美女一直在找你,人家當你討厭她避而不見,心裏難過著呢。”

    “她心裏難過,你都知道?什麽時候學的讀心術?”沈碧之有點好笑。

    “老大,你上次答應我的事,什麽時候辦啊,你倒是風流快活了,剩下小弟我一人獨守空房太不應該了吧。”

    “好好好,這次迴去就給你找美女,整天屁事多的很,我還有事,先掛了,掰掰。”沈碧之說完不由分說的掛斷了電話,天知道再跟他瞎扯下去會扯到什麽時候。

    過了會,沈碧之便被一個小戰士叫去吃晚飯,吃完飯便被帶到了自己今晚的住處,一個相當簡陋的小房子,跟個帳篷差不多。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碧之有點犯難了,由於前胸後背都有傷,所以他躺也不是爬也不是,最後隻好盤腿坐起來慢慢的運起了自己隨意門的內功心法。

    功力一起,沈碧之便六念皆空,精純的內力在體內緩緩的流動,同時慢慢修複著他受傷的肌體。當內力整整運轉了三個大周天後,沈碧之緩緩睜開了雙眼。

    已經是早上了,陽光從窗戶和封閉不嚴的牆縫裏射了進來,打坐一個晚上的沈碧之不但不覺得累反而神清氣爽,身上的傷也不是那麽痛了。走下床稍微活動活動筋骨,他便掀開門走了出去。

    鄉間的早晨,空氣相當怡人,地上的草葉上還帶著幾滴未幹的露珠,雖然有點冷,但這並不影響沈碧之對這裏的喜歡。生活在城市中的人,能唿吸的純淨的空氣,很少,很少。

    張怡和林克果然已經不在了,沈碧之和高博之間的話語不多,兩人每次的對話基本上都是帶刺的,所以彼此也都樂的清靜。既然要再這呆幾天,那就到處走走吧,昨天為了抓怪物,根本沒有好好的領略這裏的風土人情。給李強請示過後,沈碧之便離開了基地,慢步在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裏。

    一邊走一邊想事情,不知不覺的就再次來到了昨晚事情發生的地方,但這裏顯然已經被清理過了。本來因為打鬥而變得狼藉的院落,此刻已經該補的補該換的換,似乎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

    沈碧之慢慢走過去,坐在昨晚的那個石墩上,想起了那個怪物最後一刻那不甘的眼神以及深深的無奈。也許這個已經不是人的怪物也是個受害者吧。雖說他不是自己親手殺的,但自己絕對脫離不了幹係。當時一來心急二來以為他根本就是個畜生,所以也沒多大的感覺,但後來知道他也是人事,沈碧之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第一次直接參與了殺人,沒有想象中的恐懼,也沒有變態般的開心,心裏微微波動之後便已經變得平淡。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不是你想和平你就可以和平的,任何事情永遠都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掌控的。突然有點理解天慧了,即使像他那麽強大的人,也對這個畸形的社會有著深深的無奈,何況是現在的沈碧之。

    這次似乎又被卷進了一個相當離譜的事件中了,但作為一個尚且良心未泯的人,沈碧之又不得不去參與。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從一個平時愛耍小聰明,喜歡在父母麵前撒嬌的孩子蛻變成了一個有了責任心的少年。如果讓趙炳輝看到,大概會展顏一笑吧。

    這個時候,沈碧之身後的門被拉開了,出來的正是昨晚的那名男子。他先警惕看了沈碧之一眼,然後猛的過來拉住沈碧之,用他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恩人,你怎麽來了,昨晚你能救我一命,我大實這輩子也忘不了,快跟我進屋,讓我們一家好好寬帶你。”這中年漢子相當的熱情,反而讓沈碧之有點不知所措。

    進了大門,過了院子,來到內屋後,男子請沈碧之先坐下,然後超裏麵喊了聲當地語言,頃刻間,便有一名女子帶著一個小女孩從裏屋走了出來。

    “快過來謝謝我的恩人,要不是他,我昨晚就跟牛旺他們一樣了。”男子催促著出來的人。

    “這位就是恩人啊,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小蓓,快給恩人磕頭。”由於沈碧之年紀太輕,男人和女人都不好作出一些失輩分的事,所以隻好讓自己的孩子給他磕頭謝恩,對於當地人來說,這無可厚非。隻是沈碧之心裏可受不起這等大禮。

    “這是幹什麽,能救你也是一種緣分,怎麽動不動就要跪要磕頭的,你們再這樣,我隻好走了。”沈碧之一邊急忙起身拉起正要跪下的小女孩,一邊對這對夫婦說道。

    “那就隻能作罷了,小蓓快謝謝恩人。”男子說道。

    “謝謝恩人哥哥。”小女孩怯怯的說道。

    ……

    接下來也沒有再發生讓沈碧之尷尬的事情,從閑聊中沈碧之得知,這裏是一個白族人組成的小村子,而被他救過的這名男子叫楊大實,妻子叫和小媛,女兒楊蓓,一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白族人。

    由於祖國的交通日益發達,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落也慢慢的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發掘,於是開始不斷有遊人前來旅遊。別看這個村子不起眼,村子後的大山和樹林卻是百分百的原生態,成為喜歡野生自然環境的人們不可多得的好去處。也因為這點,當地村民們大都必不可少的學會了點普通話。

    隻是這幾天全村被戒嚴,所以沈碧之來的時候才沒發現遊客什麽的。不過現在怪物已除,這裏又將開始恢複以前的熱鬧,也許再過不久就會被某個開發商承包也說不定。什麽事情都有兩麵性,要繁華就得舍棄初始的純潔,絕對的淨土隻會絕對的落後。隻是這個村子的未來到底是福還是禍輪不到他沈碧之來管,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享受在這裏的每一天。

    一直留在楊大實的家吃過午飯後,沈碧之才告辭離去,席間更是被熱情的楊家人灌了不少他們自己釀的米酒。

    沈碧之都快走出村口了,迴頭還能看見楊家一家人站在門口的身影,想著楊大實的熱情憨厚,和小媛的樸素踏實以及小蓓那天真可愛的小臉,他便覺得這次的人救對了。如果當時自己稍微猶豫一下的話,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將失去一個知心的丈夫和一個頂梁的父親。其實我們總是在舉手投足間影響著別人,別認為自己太過卑微而對社會沒有信心,上帝讓你活在這個世上一秒都會有一秒鍾的意義。

    迴去到基地後,李強找到沈碧之並告訴他,他們部隊會撤迴一部分人迴昆明,而留下一小部分人守在這以防再次出現意外,詢問沈碧之是否隨他們一塊迴昆明。

    沈碧之從來不是個任性的人,既然人家大部隊都要走了,自己總不能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讓人家以後專門送自己走吧。爽快的答應了李強後,他得知啟程的日子是在後天。

    待在基地裏基本閑的發慌,士兵們都有事在忙,而沈碧之又不願意找高博聊天,所以隻好迴自己的住處練起功來。既然今天從楊大實嘴裏得知這地方後麵的山林很有看頭,那明天就上去轉轉,留念留念也好。

    打定主意後,沈碧之便沉沉的入定了,直到有人過來給他換身上的紗布他才醒來。令人驚奇的是,拆開紗布,他身上的傷竟然已經開始結痂,完全不像一個昨天傷口還深可見骨的傷員。隨性軍醫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所以稍微震驚過後,便又細心的給他纏好新繃帶,並叮囑他別做劇烈運動。

    吃完晚飯,沈碧之又開始練功,這裏實在太無聊了。真佩服軍人,竟然能忍受這種枯燥的日子。換了自己,一兩個月下去估計不是做逃兵就是進精神病院了,再沒有別的可能。

    ……

    清晨的太陽剛升起,沈碧之便從入定中退了出來,稍微洗漱一下,便開始了自己今天的行程――遊山玩水,不過山是有了,水卻不知道在哪。

    出了基地,按照楊大實所說的路線,沈碧之很快便找到了一條山路。這條山路並不崎嶇,隻是向上蜿蜒了不是多少裏,走著走著便又覺得無味。雖然兩邊樹木鍾秀,但過長的山路讓這個行程變得單調。

    沈碧之索性放開身影,向著山頂發足狂奔。於是乎,漫長的山路上出現了一個上下翻飛的身影,隻間他每次騰挪移位間都能閃出個十幾米的距離,速度也相當的快,要是有行人在這的話,估計隻能看到一連串淡淡的影子。

    也不知行了多久,再次穿越了一片遮眼的樹林後,沈碧之的眼前豁然開朗。此刻他正站在一座孤峰的頂端,眼前是連綿的山峰和瑰麗的太陽,低沉的雲層令周圍的環境煙霧嫋繞,依稀昆侖仙境一般令人忘乎所以。難怪爬山這麽無聊的事人人都喜歡去做,原來登頂的這一刻,心情是這樣的。

    是激動?不太像,是高興?不全是,到底什麽心情,沈碧之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這種前所未有的心靜令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放縱。他使出全身力氣對著連綿的山峰大喊了一聲,迴聲徐徐,不絕於耳。

    可笑的人們居然一直妄想與天鬥,這天,這地,豈是人可以鬥的?

    沈碧之隻覺得自己的某些觀念頃刻間土崩瓦解,原來從古到今人們隻是想在這浩瀚的天地間多一點停留,多一點留戀罷了。難怪師傅把武功粗略的傳給自己後便去遊覽世界名山大川了,以前以為他過的窮困潦倒,現在才發現,師傅其實才是真正生活在這世上的人。自己不過是井底笑天小的青蛙而已。

    突然就有了意思明悟,遂盤腿而坐與山巔之上,唿吸吐納著天地間的靈氣,丹田裏的內力也迅速的精練,此時此刻的沈碧之仿佛有了一種天地不仁的無為境界,身上隱隱閃現一絲紅芒,不過這些他都不知道,也看不見,他已經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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