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西大陸淪陷之後,索托地區與塞邦地區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地熱鬧,這般地充滿人氣。隨著光明教會的北州基地與東州基地的合並,大量的戰鬥人員、戰後複原人員,以及索托地區與塞邦地區的原住民,甚至還有來自西大陸其它地區的幸存者……眾多成分複雜的人員集中到了這兩個相毗鄰的區域,見證著這片土地的複興過程。


    雖然兩個地區的解放時間並不長,但它們的變化卻是令人震驚,令世界矚目——見證了這整個過程的人們可以極自豪地向全世界宣告,他們正在創造一個奇跡,一個前無古人的奇跡!


    用日新月異來形容索托地區與塞邦地區的變化,也許是最合適的,有時候,僅僅不過是隔了一兩天沒見,再迴到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便會發現諸多新的變化——或是某些受汙染的土地被淨化,或是某個水源地被重新開發,或是某個礦點進入開采,或是新的綠植已經肆意滋長……


    僅憑所見,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推知,一個大型新的人類定居點正在這片土地上形成——有人,有地,有產出,自然就有財富!


    商人們對商機與財富的嗅覺比獵狗還要敏銳,當這裏的變化被第一時間傳揚開來之後,各色人等紛至遝來,試圖最大程度地挖掘這裏的潛能。


    已是夏日,日光如火,持續數日的高熱使得新發芽的綠植們難免有幾分無精打采,低垂著枝條,蜷曲著葉片,很是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新生長的綠植大多是依著特定的規則排布,橫七豎八,極為有序,甚至是彼此間的相隔距離也都是有所講究的。


    “咦?難道我眼花了嗎?”一名過路的商旅猛然站定,轉頭盯著側後方的一排綠蔭看了半晌。


    他客觀一停頓,同行者難免也隨之停下,轉身詢問:“你看什麽呢,這大熱天的,有什麽好看的?”


    “我剛才好像看到那顆樹向它左邊的那顆樹靠近了幾步。”當頭停下來的商旅指著側後方不遠處的一顆鐵杉鬆,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顯然,他對自己的所見也是有所懷疑的。


    “你在說什麽呢,亂七八糟地,聽不懂,樹哪裏會走路?你不會是熱暈了吧,”同伴不耐煩地說道,“別站在這兒犯傻了,快點去找個地方休息,聽說這次的商貿會上會推出一批優質的軟羅銀,咱們來得慢,總得要早點去打探些消息。”


    如是說著,便往前走,看那模樣卻是不願再等前者,可是,沒等他們走出幾步,身後便再次傳來一陣驚唿聲——


    “動了動了!樹真的動了!你們快來看!”因驚訝,叫聲頗為響亮,不僅令同行的商旅迴頭,也吸引了其他頂著大太陽行走在外的路人們。


    好奇心起的眾人紛紛湧了過來,順著這人的指點望去,果然可見一排規則排列的行道樹中有一株比周邊的行道樹要更小一輪的“鐵杉鬆”正費力地從土裏將自己的根須拔出來——由於拔的是右側的根須,所以,整顆樹身明顯左傾,根須一點一點地從土裏拱出來,和拔蘿卜相差無幾。


    整個過程說是遲,實是快,沒兩下,“鐵杉鬆”便將根須全部拔了出來,然後它原地踏步幾下,似是適應了這樣的行為方式,接下來,它猛然一躥,竟是向人們圍觀的方向奔來。


    “哎呀呀!”眾人被這樣一番變動驚得紛紛慌神散開,不過,還是有大膽的人沒走遠,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依舊好奇觀望。


    隻見這顆“鐵杉鬆”在躥出了三四米之後便不再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走,而是拐了一個彎,在鐵杉鬆林中躥來躥去,大約跑出二十來米,它竟選了一顆鐵杉鬆,依著它停下,根須伸展,有如鑽木一樣鑽入地下,樹身安穩——隻不過兩三秒鍾,它便恢複安靜,如同一株真正的鐵杉鬆一般站立著,迎接著陽光、微風與雨露。


    “嘖嘖嘖,這是魔植吧,也不知道是什麽魔植,什麽品級,看著倒是真可愛,”最初的驚訝過後,立馬有人分辨出這顆會動的植物是魔植——準確說,這根本不需要什麽特別的猜測,因為,隻有魔植才能隨意移動,隻不過,由於人們日常生活中難得能遇到這類活潑型的魔植,所以,乍然看到這樣一株會跑愛動的魔植時,一時難免有些反應過度。


    “這算什麽,索托這邊的魔植還算少的了,塞邦那邊幾乎到外都可見會四處亂跑的魔植,”一名往本地區跑了起碼兩三趟商的老商旅看不過眼人們的這種驚訝反應,忍不住開口說道,“東州基地的植培師基本都被派到塞邦地區,再加上區裏昂營地的植培師也大多在那邊經營——到了那邊,才叫是大開眼界哩,什麽樣的魔植都有,會跑會跳會撒嬌會賣萌,還會坑蒙拐騙,實在是精得和人差不多了!”


    這話一出,當即引來眾人興趣,不少新來的人們紛紛出聲問話,詢問著各種情況,有關於塞邦地區的,有關於植培師和魔植的,還有關於光明教會此番大動作意圖的——話題如此之多,根本不需要有人特意地去引導解說,人們的議論聲便不絕於耳。


    不清楚的人各種好奇,清楚且愛賣弄的人四下宣揚,不過,話至最末,總是忍不住帶上這麽一句話——我說了這麽多,還不如你們自己去看看呢。


    是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聽得再多確不如真正去看上一眼,才能明白他人的推崇。


    如此驟然激增的人流難免給在塞邦地區忙碌的西維亞等人帶來諸多麻煩,不得已之下,隻能請動教會軍對部分地區實現軍管,除了受認可的植培師之外,不允許外人接近,縱然如此,卻依舊無減人們對塞邦地區的熱情與好奇。


    “又沒有什麽特別的地點,這些人幹嗎都擠過來?索托那邊的氣候明顯要比這裏低上好幾度,大熱天地,不去涼爽的地方歇著,都跑到這裏來抽什麽瘋?”西維亞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抱怨人們的這種獵奇心態。


    “對我們來說,這種魔植遍地走的場麵是很平常的,可是,對這些普通人來說,那可是難得一見了。”克萊兒的心態倒是比西維亞要安穩許多,“你想想,我們以前還在塔維托的時候,就算是在植培院裏,也難得看上幾次這麽活潑的魔植不是嗎——說來,似乎你這裏出產的魔植貌似都要比別外的要更活潑?”


    “哪裏會,你看‘樂園’留下來的那些人,他們的魔植可不是我們這裏或是區裏昂山穀出產的,不是照樣活潑得令人頭疼?”西維亞立馬舉證反駁,堅決否認“活潑”這種在魔植中屬於頗為異常的狀態與她相關!


    “它們以前在‘樂園’的時候也沒見這麽活潑啊,過來這裏才變得這模樣——你沒見那些植培師驚訝得眼珠子都快要給瞪出來了?”克萊兒望著西維亞,笑得頗有深意。


    西維亞卻隻是撇撇嘴,毫不在乎地應道:“這又與我無關,就算有變,那也是大一它們鬧的!”


    關於這個論斷,克萊兒也是深以為然,難免麵色沉重地附和著點頭——她可是有切身之“痛”的!


    說了兩句閑話,話題便很快被帶到今天的主要任務上來,兩人身前的短圓桌上鋪開了一張完整的塞邦地區的地型圖,詳實周全,甚至是比軍用地圖還要精確。


    西維亞拿了一根筆,毫不猶豫地在圖紙上畫下了一個圈——此前,地圖上已經有同色筆畫出的諸多大圈小圈,除此之外,還有其它兩色異色筆也畫出了那麽幾處地盤,如此模樣,明眼人一看自然知道這是在劃分地盤。


    “‘樂園’在這邊的基地已經建了有一段時間了,南塞邦地區基本已經劃歸給他們料理,倒是省了我們很多事;前天,我聽菲爾斯提過一句,說是,中州基地那邊可以調人過來,加上東州基地的人員,光明教會自己就足夠可以應對西塞邦地區的問題……”


    西維亞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的筆在地圖上作出幾個不同的標識,代表著不同地塊的發展情況。


    “北塞邦是最早開發的地區,淨化程度最高,已經可以保證本地的基本糧食供應,”克萊兒接著西維亞的話頭,接著往下說,“隻要東塞邦的淨化進程能夠按部就班,想來不久,我們就可以輕鬆一些了。”


    “說的好聽,哪可能當真輕鬆?”西維亞歎氣,“北塞邦那邊,有的已經被承包了,有些卻一直沒人‘認領’,死地是零零散散地分布著,一個兩個如果都要用魔法陣淨化的話,別說人手忙不過來,架構魔法陣的材料也是供應不過來。”


    “再說了,魔法陣的情況,你也知道,雖然經過數次精簡,但依舊會不時出問題,得有人看著才行——論理,魔法陣未經完全優化之前是不能這麽大規模使用的,不過,形勢比人強,隻得趕鴨子上架了……”


    克萊兒已經不隻一次聽到西維亞如此感歎,所以,她隻是微挑眉,道了聲:“挑剔——‘樂園’、植培師協會以及魔法師公會都特批我們使用了,你還糾結什麽?與其費心去想這個問題,不如研究一下,怎麽分配人手才最合適,‘樂園’那邊將新調過來兩批一共三百名學員——隻要我們這次把這兩區經營好了,相信,你的辦學夢想就可以附諸實踐了!”


    有夢想才有追求,有追求才有動力,在克萊兒的鼓舞之下,西維亞拋開雜念,再次投入到繁重的工作當中。


    克萊兒見狀,失笑搖頭,目光盯著桌上的地圖,眼前浮現的卻已經是更加廣闊、更加形象的地理圖卷——當她們最終完工的那一刻,這些曾經的死地又將展現出如何令人心動的生機與活力呢?


    那可真是令人無比期待的美好未來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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