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吼,喲吼,大哥,小嫂子,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喲吼吼,在這裏,在這裏,小嫂子,往這兒看~”咋咋唿唿的唿叫聲從海崖之上傳來,西維亞低頭望去,隻見剛剛靠岸的黑色大船上,一個人形物體正在用力地蹦跳著,高舉在空中的手上還不斷揮舞著一麵彩色布巾,生怕引不起大家的注意。西維亞微眯著眼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嗤笑一聲道:“本傑明這家夥什麽時候居然變得像隻黑猴子了——這黑得,直接丟進煤堆裏,恐怕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區別來的吧。”巴諾聽著她這番過於直白而誇張的比喻,微微揚了揚唇角:“西大陸中軸的日曬非常厲害,一天足有十八個小時的白晝時間,本傑明又一向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家夥,成天往外跑,久之,自然就曬成這樣了——他自己倒頗以此為美,自稱為健康的標誌。”“小心曬出皮膚癌!”西維亞嘟囔地念叨一句,然後沿著海崖邊的小路緩慢而穩當地向下走去——這隻海船是隸屬於光明教會的主力戰艦之一,此番拐道“樂園”,一來是進行物資補充,不過,更重要的任務卻是接收西維亞與巴諾,並護送他們前往西大陸。就在西維亞與巴諾緩步走下海崖的短暫時間裏,海灘上躺平身軀,正在享受日光浴的極地冰獸們可就遭了殃,戰艦上的船員們極有次序地下到海灘上,一個個極熟練地分工合作,快速捕獵來一隻又一隻體型肥碩的冰獸——扒皮放血,拆骨卸肉……從頭到尾,每一個步驟都完成得如此輕盈順暢,有如流水線作業一般,不多時。便有幾十隻冰獸變成了一桶桶的獸血,一疊疊的獸皮,一堆堆的獸肉……以及其它能派上各種用場的諸多事物……海員們的配合是如此默契,從冰獸的捕獵到冰獸的分解,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充滿著一種殘酷的美感,令人就算接受不了這其中的血腥,也免不了要讚上一句。西維亞淡定地掃了眼屠|現場,轉身麵向一臉激動的本傑明,毫不吝嗇地讚美了一番本傑明那“健康的膚色”。以及他手下的這幫海員的手腳利落。“他們大多都是邁蘇威爾的本地人,自小做慣了這種事情,現在自然順手。”本傑明說著,幾步上前,越過西維亞,用力擁抱了一下巴諾,胸膛與胸膛的用力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聽著便讓人覺得生疼,隻是,兩位當事人卻隻是將這下視為最普通的招唿方式之一,意義等同於招手、握手一類。“這都已經殺了有近百頭冰獸了吧?”西維亞看著逐漸向獸群中心走去,引起獸群中一陣又一陣騷動的海員們。不由摸了摸下巴,問道,“這麽多肉了。難道還不夠你們消耗的?”“還差點,船上人多得很,這點隻是最基本的,軍需官估計,我們需要在這裏停留兩天到三個時間……”本傑明原本是在迴答西維亞的問題。可是,話到一半。他突然掩了口鼻,蹦到一旁去連打了幾個噴嚏,一邊打噴嚏,還聽她一邊抱怨著,“哈啾!這該死的邁蘇威爾,每次唿吸到這裏的空氣,都會讓人鼻子不舒服——哈啾,哈啾!”小半晌後,他才捂著鼻子,示意西維亞和巴諾同他上船——不等兩人迴應,他就已經頗為失禮地先行一步,逃也一般,跑迴了黑色大船上。西維亞見狀,摸了摸鼻子,側了側腦袋:“他對這裏的空氣過敏?”“他對太過於濕潤的空氣過敏——看來,他似乎更適應於西大陸的氣候……”巴諾站在她的身側,與她並肩,慢吞吞地走著,慢吞吞地說著。西維亞聞言挑眉:“西大陸似乎比這裏——更幹燥?”“沒有植物,一片死地,土地自然是嚴重沙化,”巴諾說道,“近年來,已經形成了世界上最龐大的流動沙漠,是繼亡靈之後,又一個嚴重威脅西大陸人類生存的重要因素。”“啊咧……”西維亞聞言,不由拉長了聲音歎息,“這還當真是禍不單行啊……就這樣的破地方,你們光明教會倒是不嫌棄,始終保持大量兵力——夠燒錢的吧?”“還好,”巴諾微笑道,“抗擊亡靈本就是我們的天職——當然,也是你們的天職。”好吧,他這話說的倒沒錯,西維亞聳聳肩——植培師可以從根本上遏製亡靈的滋生,這也是“樂園”能在這個世界上擁有如此獨特地位的另一個重要原因。隻不過,仔細想來,事物的發展總是矛盾得令人歎息——亡靈對這個世間的禍害與植培文明的發展密不可分,而亡靈的最終遏製同樣與植培文明的發展休戚相關……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呢?異世界版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邁蘇威爾是“樂園”最北邊的少數幾個人類聚居點之一,自然環境的特殊性使得這裏的人類的生存也比其它地方更具有一些特色——邁蘇威爾的濕寒與貧瘠的土地使得這裏的人們多數是以狩獵為生,並且生性嗜酒如命,以至於,邁蘇威爾成了“樂園”中難得的,非植培師聚集區。廣大的荒原地帶是野性未馴的魔獸們的天堂,惡劣的生存環境使得魔獸們格個地兇狠,每一次出擊都力求一擊命中,殺戮隨時隨地發生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嘹亮的鷹啼聲在高空迴蕩著,一隻格外兇猛的黑翼白頸鶴鷹從空中俯衝而下,充分伸展的身軀長達三米長,寬而厚的翼身挾帶著強大的風勢,驅趕著一群羊駝獸,令它們驚慌失措地在荒原上四散奔逃——這些屬於荒原最普通的食草動物也呈現著與其它地方的食草動物不一般的彪悍,縱然是被驅趕,縱然麵對著死亡的威脅,它們在逃竄的同時,卻也不忘反擊,利用它們天生的風刃攻擊與頭頂上寬大而鋒利的長角逼退來自天空中的威脅,盡量為自己爭取逃生的機會。隻不過,它們再如何努力,也隻是徒勞,因為,真正的危機並不在天空之中,而在大地之上——當足夠的羊駝獸被驅趕到合適的狩獵地點,已經等待許久的惡犬從四麵八方狂奔而來,流著口涎,呲著利齒,追逐並廝咬著狩獵範圍內的每一隻獵物,它們彼此交錯,彼此攻擊,不是惡犬的廝咬結束了羊駝的生命就是羊駝的利角劃破惡犬的胸腹,鮮紅的血液很快便染紅了荒蕪的草原。又是一聲銳利的鷹啼聲從天空中傳來,一道勁風從羊駝與惡犬們的頭頂掠過,便有兩隻最壯碩的羊駝慘叫著被高高擒起——這些生在大地,長在大地,死在大地的大地生物從未到過如此高的高空,屬於上位狩獵者的威壓如同毒蛇一樣絞纏在它們身上,令羊駝們最有利的武器都無法發揮作用,隻能任由那又利爪扣進脖頸,掠奪屬於它們的生命——“砰、砰!”兩聲重響幾乎是相繼響起,兩座“肉山”重重地砸在地麵上,激起塵土飛揚,成年的白頸鶴鷹收縮起寬大的翅膀,落在西維亞伸出的右手手臂上,鋒利的爪子扣進專門的護臂上——由於剛剛運動完畢的興奮,它忍不住在西維亞的手臂上左右變換了幾下位置,利爪或收或放,每一次紮進護臂的時候,都令人忍不住擔心,是否會紮傷西維亞的手臂。“好孩子,你做得真棒,”西維亞摸了摸白頸鶴鷹的羽翼,又順了順它胸部的羽毛,然後從空間戒指中掏出特質的肉塊遞到它的嘴前,尖利又硬實的喙飛快地啄起那塊肉塊,快速吞入腹中,而後,白頸鶴鷹很開心地扇了扇翅膀,寬大的羽翼差點拍到西維亞的臉,為此,它被西維亞彈了一計腦門,算作是教訓。“哇咧,好家夥,當真是個好家夥,”本傑明翻動了一下兩隻被摔死的羊駝,盯著白頸鶴鷹的眼神直發光,“小嫂子,你從哪裏弄來的這樣一隻獵鷹,當真是個好小夥子啊!”“你大哥送的,”西維亞給白頸鶴鷹順毛,一邊向身邊的愛人遞了一個媚眼,那眼神,看得本傑明直翻白。“嘖,這個禮物真帶勁,”本傑明咋吧咋吧嘴,盤算了一下巴諾的愛妻之情與愛弟之心,深深地覺得自己遠遠比不上西維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便沒敢說出讓巴諾也送自己一隻這樣的蠢話來,而是搭上他家大哥的肩膀,開始打聽白頸鶴鷹的來源——就算是沒人送他,他自己去獵一隻還不行嗎?西維亞眼望著這兩個哥倆好的家夥,抿唇一笑,帶著白頸鶴鷹慢慢走遠——至於那兩隻羊駝?自然有專門的人士處理,反正西維亞他們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獵物,而隻是享受狩獵本身的樂趣。獵物什麽的,差不多就好了,不是嗎?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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