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柳如月鬆了一口氣。


    喬厲這人,雖然極為可怕,可是,有一宗好處,就是他向來還是說話算話的。既然這麽說了,定然是真的。


    她對喬厲而言也隻是一個玩具的事情,從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也因此,她曉得同喬厲之間是沒有未來的。所以,這才選擇了朱承平。喬厲這個人隻有對不曾玩膩的玩具保持著興趣。如此一來,隻怕他一輩子也會對此耿耿於懷。


    這是柳如月想出的唯一勝過喬厲的方法。


    事實上證明,她也的確是成功了。


    現在,喬厲看上別的人,那也是好事一樁,從此之後,她安全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可要倒黴了。


    柳如月幸災樂禍地想,她不知多少次地祈禱過這一天的到來。柳如月以為她會非常高興的,可是,除了高興之外,似乎還有些別的感覺,並不那麽純粹和喜悅。不過,柳如月下意識地選擇忽略了心底深處那點奇怪地感覺,坐到了喬厲的對麵,狀若不經意地問道:“是嗎?那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想以我們這樣的關係,還是避點嫌比較好。”


    喬厲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裏的杯子。


    “我來是來提醒你一件事的。”


    “什麽事?”


    喬厲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講起了一個故事。


    “你知道溫水煮青蛙的故事嗎?”


    柳如月露出了迷惑的眼神。


    “若是將青蛙放進滾燙的熱水裏,水太燙了,它會立馬跳出來,是煮不熟的。可是,有一種做法,是將青蛙放在平常的水裏,慢慢地加溫。水是溫的,很舒服。一點一點地加熱,所以,它完全察覺不到。而等到它察覺的時候,它早就已經沒有這個力氣跳出去了。於是,青蛙了就順理成章的煮好了。”


    “你、這是在暗示什麽?”


    “嗯。這樣的情況,還有一句話可以說,叫做生於憂患、生於安樂。老祖宗的智慧還是挺有一套的,說出來的話總是特別有道理。作為咱們徹底分手的禮物,我將這兩句話送給你。好了,我要說的話也說完了,我走了。”


    說罷,喬厲站了起來,幹脆地離開了這裏,頭也不迴。


    柳如月則在仔細地思考著喬厲的話,“溫水煮青蛙”“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喬厲是在暗示,她將會遇到什麽危機嗎?仔細想來,確實最近諸事都有些不順的,和朱承平之間,因為香槿的事產生了一些裂縫,直到現在還沒有彌補迴來,總有些淡淡的。和姨母錢氏之間,也不像過去一般親密了。還有芳菲、如意兩個,放在那裏,也總是有些添堵……柳如月本來覺得隻是一些小問題而已,喬厲是在暗示這些小問題會最終變至不可收拾嗎?


    柳如月想來想去,也隻想到這一種可能。


    真是,有什麽話要說就說清楚嘛!


    說得不清不楚的,叫誰去猜啊?


    柳如月一陣心煩,卻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惡心,她撲到一個盂前嘔了起來。可是,嘔了半天,也隻吐出一些酸水,也沒有什麽別的。


    “酸水?”


    柳如月麵色一變。這才想起,她月事好像還沒有來。雖然說她的月事的確有些不準。可是,記得上一次,也早這種感覺,渾身懶洋洋地,提不起勁來,還有這種惡心感……


    柳如月撫著肚子,不會真有了吧?


    她先是心生喜悅,接著,卻又變得憂心忡忡。


    這個孩子,會是誰的呢?


    朱承平已經有許久不曾來過她的院子裏了。若這孩子是喬厲的……柳如月搖了搖頭,不、不會的,這孩子一定得是朱承平的不可,非得是他的不可。


    要不然……


    “姑娘,粥來了,快趁熱喝。”


    可心興匆匆地進來,笑道。


    柳如月卻心煩意亂地道:“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快去替我請個大夫來。”


    “大夫?姑娘,這粥?”


    “說了叫你去請大夫沒有聽到嗎?”


    柳如月吼道。


    可心一抖,香槿走後,怎麽姑娘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以前,可心一直覺得脾氣差的是香槿,柳如月一向都是又溫柔又和氣的,從來高聲說話都不曾。最近,這是怎麽啦?好恐怖。


    可心忙逃也似地向外走去,到了門邊,卻又被柳如月叫了迴來,叮囑道:“不要叫許太醫,另外找一個新麵孔。”


    許太醫是錢氏的人,若是他知道了,錢氏定然也知道了。


    可心心中更是疑惑,許太醫的醫術好,謝宛雲看病一向是找他的,這找個生麵孔,靠譜嗎?但是,現在的柳如月總叫她有些怕怕的,可心也不敢問。隻應了一聲,就又往外走去。結果,卻又被柳如月叫住了,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一趟吧。你給我去叫輛車在後候著就是了。咱們悄悄地出去了悄悄地迴來,不要驚動他人。”


    喬厲離開了柳如月的院子之後,徑自迴了喬家所住的院子。


    之所以提醒柳如月,倒不是出於一片好心。而是,若是柳如月太容易被打倒了,這場遊戲也就不好玩了。為了看更精彩一些的事,喬厲想,他得在其中增加點難度。


    進了院子,卻發覺可欣盯著謝宛雲的屋子,發著呆呢。


    喬厲就拍了拍可欣的肩頭,問她:“在想什麽呢?四妹妹?”


    可欣給喬厲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迴過神來,拍著胸口,嗔道:“怎麽跟鬼似地,聲也不出一個,別給你嚇出心疾了。”


    抱怨了一聲,她才有些疑惑地道:“大哥哥,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平常二姐姐出去,一般都不大帶人,頂多帶個向伯也就是了。最多也就要麽帶聽菊、要麽帶碧漪。這屋子裏,總要留個丫頭照料吧。可是,今天竟然把聽菊、碧漪全帶走了,聽人說,向嬸也一起走了呢,不是很奇怪嗎?”


    可欣還隻是這麽說說而已。


    喬厲一聽,眼睛一眯,轉身命人拿來了謝宛雲屋子的鎖匙,打開了門。


    屋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人在,不過,別的東西倒也同往日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都在這裏。不,多了一項,就是書案上,用紙鎮壓著一封信。


    喬厲伸手,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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