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墨由來便以溫潤端方的謫仙麵貌示人,但隻有少數人知道,這溫和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冷漠陰沉的內心。


    背負著庶子的身份,又有個柳氏那樣的精明姨娘淳淳教導,穆子墨從小就學會了隱藏住自己真實性子,做一個在別人眼中“放心”的庶子。


    楊若兮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個迷惑的存在,從最初的膽小如鼠到突然精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隻想看著她別讓她給姨娘、弟妹惹麻煩,誰知道注意多了,關心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關注便轉移了焦點。他開始好奇她究竟想做什麽,好奇她是怎麽能夠從一文不名變得出手是寶?


    再後來,他發現他那“優秀”的二哥好像入了她的局,集雅樓上,他更是冷眼旁觀他那自詡聰明過人的二哥出盡風頭,那一瞬間他注意驚歎的不是他送上的那些精美物件,而是楊若兮得意上翹的嘴角,還有她眼中波光灩灩。他於是了悟了一件事,她想要將自己的丈夫推進別人的懷抱,她想要幹什麽?


    可沒等到他想到要幹什麽,另外的一件事就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


    也是集雅樓的那一日,另一個人就那麽突如其來的闖進了他的生活,她叫盧芳菲!一個擁有英氣濃眉、明亮雙眸、說話爽朗直接的女孩。


    猶記得,她張開雙臂擋住他迴家的腳步大聲告訴他:“我叫盧芳菲,還未定親。”


    這關我什麽事?他想。


    卻不料,從那日之後,盧芳菲這個名字便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形。提起他穆子墨,不管是高中舉人還是後來被欽點為探花郎,別人都會帶著懷疑的目光以為是盧家在背後作祟。


    穆子墨是自卑的,同時他又是極端驕傲的!他的自尊不容許受到如此侮辱,後來在順和帝召見舉人詢問誰願意前往青州時,他窺破了楊家兄弟相互打的眼色,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前往青州。即便那時候楊若兮已經拿出了準許和離的聖旨。


    那時候他沒有想到楊若兮、也沒有想到家中日益受器重的姨娘,唯一想到的竟然是“這樣便能躲開盧芳菲了吧。”


    出發去青州的路途艱辛而枯燥,他清楚的記得那日是上了運河第三日,有些暈船的他想起送別他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柳姨娘心裏一片陰霾,沒有他這個探花郎兒子撐腰,有了郡主媳婦的大太太一定會想盡辦法打壓姨娘吧。


    盧芳菲卻像是一輪足夠驅散陰霾的太陽躍進他眼簾,女扮男裝的她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像一隻抓到獵物的母老虎,扯著他的衣袖驕傲的宣布道:“穆子墨,不管你到哪,我都會追上你的!”


    她站在船舷上背光處,身後的光芒逼人,讓穆子墨根本沒辦法看清她臉上誌在必得的表情,但他卻聽懂了她死纏住不放的堅決。


    因此,到了青州後穆清風是聽說哪兒的蠻夷多就往哪兒去,最終在一次進山談判時被一位性子暴躁的酋長給抓進了寨子;就在他竭盡全力爭得了酋長的信任和那個部族的人狂歡盛宴時,盧芳菲又追來了。不過她是深陷在了人家部族布下的沼澤陷阱中,當穆子墨趕到時,她在沼澤中不停的掙紮,不管同行的護衛怎麽勸說她都隻會說一句話:“我要去救穆子墨!”


    明明穆子墨就好好的站在她麵前,她卻是神情恍惚淚流滿麵的求著他在她夢中多待一會兒,多給她點信心讓她能夠從沼澤中逃出來繼續追隨他的身影。


    穆子墨隻覺得心底什麽東西碎了,不敢多待,嚇得連夜收拾了東西隨著段皓庭逃也似的迴了京城。要知道,在這之前京城穆家都已經給他來了無數的信件,讓他迴府正式“認祖歸宗”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穆家嫡子。


    他迴了京,重新見到了楊若兮,心底隻餘下淡淡的遺憾,腦海裏迴旋著盧芳菲淚漣漣的麵孔;他沒理會穆元陽和穆清風想要拉著他做什麽事的姿態,花了最少的時間迴了青州。


    迴到青州的那一日他就發現了盧芳菲鬼鬼祟祟的化了妝躲在他的宅院當中。他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他隻知道他想要知道她即將做什麽?所以他找理由調開了宅院裏其餘的下人。


    喝完了“盧小廝”端給他那難喝死了的鹹味“銀耳羹”。接著,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渾身沒了半點力氣。


    他聽到盧芳菲在喃喃自語,說是要脫了兩人的衣裳在榻上擺出個**的姿勢,等到第二天被人抓女幹在榻。可等了一晚上,他隻等來身邊沉沉的唿吸和她偶爾一句“抓到你了”的夢話。


    第二天淩晨,他終於能夠移動被她抓得生痛的手掌,第一件事他伸手向了她衣裳的係帶。讓她知道怎樣才算是捉女幹在榻!


    盧應虎和雲崖成了那見證的兩人,見證了他明月清風一般的穆子墨無恥的禁錮盧芳菲在榻上親吻,他說:在下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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