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四道圖入體,高誌的境界強行提升到了無道境六重天,完全是鑒於他自身足夠強大,道圖有足夠的力量積蓄。一切如他所想,失去了清虛劍的殺意,軒轅聖皇的反擊薄弱了許多。


    這是……


    仁心永固,即便是死,也影響到了他的一切。


    這是悲壯的,也讓人心顫。


    軒轅聖皇舍去了強大的覆滅大道,轉而向仁心具備的至聖劍道。不為殺戮,隻為化解一切災難。高誌有殺意,他每一次的反擊就會精妙到無法言喻的地步。如果高誌沒有殺意,他就會變的很平淡,即便是神,他也不會太過火。


    很奇怪的一種力量,卻也是一種心的力量。


    高誌不斷倒退,對戰這樣的兩位強者,即便隻保存了生前的一部分力量,也難以全數抵擋。他肌體有青光繚繞,在這幽暗的空間內顯的特別的矚目。


    高誌十指連彈,十個毀滅之蓮迅猛的俯衝過去,即便是殺招,卻不具備任何殺意。完全被情緒的力量所隱藏,這是一種欺瞞的手段,躲避感知。


    “嘭!”


    高誌身軀一個趔趄,背後險些被封天大聖正麵擊中。後者動作迅猛,如遊龍,如蟒蛇,如壁虎,如瘋牛,動作又快又是淩厲。


    高誌右手虛引,一道道盾牌擋在身前,同時蘊含了山嶽一般的力量直接橫衝過去。那一方,軒轅聖皇堪堪避過毀滅之蓮的攻擊,隨後便提劍殺了過來。


    至聖劍道,完美掌控。


    妖之大道,完美掌控。


    高誌蹙眉,萬靈眾生道他已經到了一個極致的地步。但是,他卻不具備那種完全施展的實力。而且,兩位強者配合的非常好,即便死去了,但似乎還有本能在。


    這兩者相處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早已達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可以互相牽動彼此。


    高誌全力抵擋與進攻,雖然不至於落難,但是形勢卻並不好。


    兩位強者抗不住天魂殺穴的神魂殺意,他高誌是可以。但是卻未必就證明他高誌比兩位強者強,這是一種相克。火能焚毀無盡的森林地帶,而水卻未必行,這樣的情況就不能夠證明火就一定比水強。


    一種相克,一種限製。


    大戰正酣,高誌嘴角溢血,受到了輕微的創傷。


    “天罰殺器具備靈性,它在畏懼清虛劍。”


    高誌心底暗自思忖,如果天魂殺穴是神魂殺意,那麽清虛劍就是徹底的血的殺意。同樣是殺意,但是因為清虛劍本身更加不凡,而且其上蘊含有主宰之血,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一切。


    清虛劍,將是更高的一個檔次,雖然是被封印狀態的。


    天魂殺穴在損耗高誌的力量,想借此避開清虛劍的鋒芒,不願意真正的相碰。可這也代表,它不僅殺意強,而且還有諸般心計。殺意與殺意的對碰,勢必會有一方隕滅。


    “遮蔽天機……”


    “原來如此!”


    高誌忽地悵然,兩大強者被欺騙了。他們的心智遭到了蒙騙,在那一刻作出了錯誤的決定,如果是明了己身,應該會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畢竟,還有三大絕地,畢竟還有天宮,畢竟還有地獄!


    但是,他們卻選擇了直接進入天魂殺穴,進入這個對自己有很大克製性的絕地。這是錯誤的,並非是對的。


    “他們自己在最後也清楚了。”


    高誌思緒一轉,刹那間所有事情就明白了。兩大強者最後關頭欲要衝出天魂殺穴,並擊斃碧眼墨晶蛙的事情他都聽說了。當時就覺的有些不對勁,現在仔細迴想,才覺的原來都錯了。


    ‘天宮’有強者蒙蔽了一切,以一種特殊的手段讓兩大強者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就是針對自己的,針對有實力進入破壞天魂殺穴的強者。因為,一旦有強者進入,軒轅聖皇與封天大聖作為這世間僅有的兩位神,就算是成為傀儡,也將沒有誰可以對戰。


    因為,這裏還彌漫著狂暴如潮的神魂殺意。


    軒轅聖皇與封天大聖在最後的關頭醒悟了,但是卻晚了,自身神魂遭到了重創,受到了神魂殺意的影響,這才在最後的關頭隕落,功虧一簣。讓他們作出錯誤的決定的因素太多了,當時傷亡的慘重,再加上高誌未歸,而且一切又是因為急功近利,讓兩位強者聯想到自己的曾經,故此一錯再錯。


    否則的話,退一萬步來說,其他人族與妖族退卻,兩大強者大可以全力禁錮黑森絕域,等待他高誌前來。而且,那樣的做法,碧眼墨晶蛙根本就不敢出來,害怕被兩大強者轟殺。


    心智一迷,便心竅不通。


    高誌情緒大動,這兩位強者曾經的確是不作為,但不作為卻完全是因為他們站在了這個世界的觀點。他們分不清人族與妖族的區別,因為在他們眼中全是生靈,全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若犯錯,知錯之後又當如何?


    “是我害了你們。”


    高誌長歎一聲,他本可以早一點想到這一點,本可以早一點去以這個觀點與兩大強者討論。但是他之前的心中,卻隻有有罪有罰。兩大強者有錯,但是卻錯不致死。


    兩大強者錯了……


    他高誌也錯了。


    “執著,是執著。”


    高誌思緒飛轉,主宰清虛建立了這世界,留下了‘無’,布置了天宮與地獄。天罰,不代表‘死’,地滅也同樣不代表‘死’。世間一切皆以‘輪迴’為定義,若無故的死去的,也定當在下一世得到公平審判。


    若那犯過錯的,也必然有罰,但是卻未必就一定得死。


    主宰清虛兼並了無情與有情的力量,這本來就是一種大徹悟,一種大心境,也就是情感‘無上境’。


    四周風聲激蕩,兩大強者不斷在高誌身上留下了傷痕,很是兇猛,打的骨骼欲要碎裂。


    “我錯了。”


    高誌輕語,當殺則殺,當退一步則退一步。


    那麽多年來,能夠讓他說這句話非常的不容易。他不再出手,雙手自然下垂。


    “咻!”


    劍光閃爍直指高誌眉心,同樣的,封天大聖留下無數的妖影,最後化為一隻巨猿殺了過來。


    “轟!”


    所有攻擊硬生生潰散,在距離高誌不到半寸的距離,瞬間消散無蹤。兩大強者保持著最後的攻擊姿態,神魂寂滅了,應該說是被驅離了身軀。


    他們的眼睛是無神的,黯淡無光。


    高誌靜靜觀望,耳邊方向響起了封天大聖那爽朗卻近乎張狂的笑聲,又似乎能夠聽到軒轅聖皇平靜的語調。


    那軀體有他們的意誌,曾經也早已達到了靈欲合一的地步。如今這姿態,卻並非是高誌出手,而是源於軀體的本能。


    高誌轉身,走到了清虛劍旁,背對著他們低聲道:“主宰的一絲意誌曾經饒了你們,也就代表,他也並不認為你們是完全錯的。畢竟,你們也有自己的顧忌,並非自私自利的不作為。”


    “我想,就是他親自降臨,你們也會得到原諒吧?”


    高誌輕歎一口氣,緩步走向深處。


    “有救嗎?主宰……還能出現嗎?”


    恍惚間,似乎有聲音在這裏響起。


    高誌頓了一頓,語氣堅定的道:“即便主宰不歸,可依舊有我們。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無法做到的,隻不過是方式不同,出發點不同,僅此而已。”


    “我既然在,就不會放任一切不管,即便隻有最後一天,我依舊要戰,要搏一個真相和太平盛世。”


    “哈哈!真好呢!”


    耳邊仿佛有封天大聖的聲音響起,那很飄渺。


    “你們沒有錯。”高誌又道。


    “沒有錯……謝謝。”軒轅聖皇的聲音響起,並非是開口,而是一種意念,執著,不甘的意念。就如高誌出發到古荒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不消的執念。


    高誌轉身,那兩具身軀目光依舊無光,可無形中,那嘴角卻帶有一絲笑意。很快,他們如風中的塵土,逐漸飄散,化為了灰塵,逐漸瓦解。


    他們太執著了,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解脫。


    高誌潸然淚下,他本是走的有情道,如何能夠控製這種心情?執念在兩位強者心中生根,早已認定自己是完全錯了,也認定造成了這一切的情況都完全是因為他們的不作為。


    高誌轉身踏步而行,眼神更冷了。清虛劍發光懾人的光芒,掃蕩四方的神魂殺意,殺意與殺意的對碰,很明顯清虛劍更強。清虛劍是完全封印的狀態,隻不過本身太強,這才導致了即便不解除封印也強的一塌糊塗。


    而天魂殺穴這一次卻已經開始解封了,但是封印的強者卻天差地別。這裏的封印是曾經的眾神以自身為代價進行了封印,而清虛劍則有大幾率是主宰清虛所親自封印的。這就是差距,很大的差距。


    高誌的速度越來越快,前方也越來越寬闊。


    前方的神魂殺意如濃霧一般在空中繚繞,清虛劍尖端有光環閃爍,掃滅四方,為高誌清理了道路。


    高誌再度停了下來,前方千米外。


    一處湖泊,由神魂殺意形成的湖泊,長有萬米,寬也有千米。那其中佇立了一把劍,充斥了冷厲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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