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對著這盤東西下口了,心裏更覺得有些難以形容的反胃感。眼看著皺著眉的符白龍不吃,一直表現得十分饑餓的張士朝竟也不管他了,突然紅著眼睛張開大口就狼吞虎咽了起來。“嗷嗚……咕,咕嚕……嗷嗚嗷嗚……”這個詭異又漫長的進食過程,一度令符白龍事後想起來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胃裏翻騰不止。他從頭到尾一口都沒去動麵前的東西。隻看著對麵滿臉幸福狂熱的張士朝將那些‘肉團’大口大口塞進嘴裏,又一點點嚼碎,任由果凍狀的殘渣掉落,隻從滾動的喉嚨裏發出舒爽的歎氣聲。“啊,好吃好吃!好甜的肉!比……最好最貴的水果……都要甜都香……”就是這個難以形容的畫麵,讓大病初愈,本就胃口很差的符白龍冷著臉一直死死撐到吃完這頓飯後,都沒有一絲胃口。更糟糕的是,當他好不容易結束這場活生生淩遲他胃般的晚餐。才一出來才走到門口,胃裏一陣抽搐的他就忍不住快速停了,又在瑞秋張的驚唿下就臉色難看地彎下腰差點狼狽地吐了出來。“符,符先生!您……您這是怎麽了?您沒事吧?”趕忙扶住他的瑞秋張的這些問候,嘴唇慘白,死死捂著胃的符白龍一句都沒能迴答。事實上,他的整個胃都被之前的那一幕給徹徹底底地惡心到了,以至於這會兒明明他什麽東西都沒吃,他都有種完全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在想,裝在盤子裏的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散發出那種類似生肉的味道,又會那麽令人突然著魔。而原地休息了大概一分鍾後,暫時還不想在張家門口暴露更多事的符白龍還是閉著眼睛,一臉紙白地緩緩站起來,又在走迴車裏後才對瑞秋張皺著眉開了口。“……我沒事。”他口中這十分勉強的一句話,聽上去顯然說服力並不夠。一時間,心裏提心吊膽的瑞秋張也不敢去猜測方才在張士朝家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自家老板突然就變得這麽反常。所以片刻後,心裏到底有些擔心的女秘書還是小心謹慎地出聲詢問道,“那,那您有沒有想吃些什麽啊?剛剛不是都已經……嗯,不如我讓司機去買些清淡的餐點,畢竟不吃東西肯定對恢複不太好,您現在肯定是需要吃些什麽的。”這個問題一時間可真有點難住符白龍了。事實上,他從來不在吃的事情上又任何講究,自從父母過世後,他更是從來沒有好好地在家裏吃過一頓飯。他母親以前偶爾會在家也會給他下廚。那一般也是他小時候生病的時候,通常那個時候,身體不舒服的他會很滿足地吃光,然後得到他母親的一個溫柔的微笑。而坐在車裏艱難地想了半天,胃裏卻依舊一陣陣地湧上酸水。在這種時候,反而莫名地想起某天晚上,自己在醫院吃的那頓清湯寡水的晚餐,和一個簡陋的鐵飯盒的符白龍也突然沉默了。關於這個飯盒和那頓並不好吃的晚餐,這段時間養傷在家時他也時常會想起。但大多數時候,他都會將其歸類為自己的幻覺,並冷著臉迅速將其忘記,可此刻,這種突如其來的,關於過往和父母的迴憶卻再次湧上——“瑞秋。”符白龍開了口。“嗯?”“你和司機先迴去,我要一個人去一個地方。”“……”“誰也別跟過來。”※※※※※※※※※※※※※※※※※※※※啦啦啦,猜猜符總要去哪裏嘞~第32章 (上)“嘟嘟——”晚上六七點鍾, 天色漸暗。老城區的巷子口,照例擠著一堆下班之後,才出來打水的附近居民。就在這時,身後又一次傳來車輛試圖穿過門口的那些自行車開進巷子的喇叭聲,兩三下響後, 那輛車也跟著開了進來。行人見狀紛紛朝一旁避讓。那駛進來的車看到這一幕, 也很低調地拉著上窗戶就快速開了過去, 沒怎麽一直在這附近響喇叭擾民。而第八鋼材廠後頭,那棟破的單元樓底下的小賣部老板原本正在自家煙酒櫃旁一邊吃晚飯, 一邊盯著舊電視機。當看到有輛好像看著有點眼熟的黑色豪車緩緩駛進來。後頭的牌照都和上次來找樓上住的那個誰的一模一樣, 那端著碗的小店主也略顯訝異地抬頭看了一眼。印象裏,這好像是第二次見這輛外觀看著就挺神秘的車來這兒了。上一次,因為天色有點晚了, 基本沒什麽人去注意。但這一次,鋼材廠的這幫上了歲數的居民們除了照例的小心圍觀, 還額外地對這車裏也不想露麵的有錢人到底為什麽三番五次來找樓上的某個住戶表現出了些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