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他沒給這幫他骨子裏就不喜歡的記者們一個多餘的眼神。一如他一直以來對外的‘暴君’形象那般高高在上,讓門口所有當麵撲了個空的群訪記者們怨聲載道之餘,也隻能哀怨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並目送著人徹底進入酒店內部了。待刺目耀眼的聚光燈在身後漸漸遠離,兩側懸掛著金色矩形吊燈玻璃牆上映照出模糊的人影。已經步入酒店的黑衣男人也麵無表情地在樓梯口停下。隨之感覺到女下屬走至身邊為自己恭敬地摁下電梯門,單手插兜的他才抬手低頭理了理精致的禮服扣子皺眉道,“人都處理掉了?”說這話時,這位向來言行引人注目的貴公子臉上並無太多內容,他的嗓音一如他顯赫的身份般沉厚醇香,像是交響樂團裏名貴的西洋樂器。而顯然,骨子裏就不喜歡這種公開媒體活動的他這樣排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便是今晚必須要出席這樣的活動,他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也不那麽愉悅,甚至有些盯著電梯口牆上那副名畫冷冷分神。“是,是的,酒店門口的這些記者都會趕走,很抱歉,符總,今晚酒店的安保沒有做到位。”似是察覺到了自己上司的不悅,跟著壓低聲音的女秘書也謹慎小心地迴答了一句。“瑞秋,下次關於我的私人行程,我不希望看到那麽多的閑雜人等,這本該是你的工作,我付給你們酬勞不是一直用來原諒你們的過失,通知酒店,自行處理,另外,今晚的活動會進行多久?”“9:45,老板。”被警告了,女秘書瑞秋又難掩緊張地開口迴答。“今晚另外派人送我迴別墅,但還是按照以前的時間安排,每天夜晚10:00到早上8:00之間,不要讓任何人和電話進入我的私人區域,更不要讓任何記者或是旁人得知我當晚的行程,適當地放一些消息出去,就說我又去鼎豐夜總會過夜了。”“……”鼎豐,龍江市著名娛樂消費場所,傳聞中酒色的銷金窟。這個莫名奇怪的行程要求與往日並無什麽不同,但如果任何一個不了解外人在,或許都會覺得有些不正常。畢竟符白龍長久以來在外人心中的形象更接近於是一個道德敗壞的花花公子。結果到頭來夜生活如此清心寡欲,還刻意主動散播些耀眼讓外人誤解他,這倒是讓人有些猜不透他的心。而瑞秋張本人同對方私下共事相處多年,如今倒不至於對此大膽地提出任何疑惑。盡管四五年來的她也好奇過這夜間到淩晨的十餘個小時,她的老板一個人究竟奇奇怪怪去了哪裏。但久而久之,作為成熟女性的她倒也不至於做出像藍胡子迎娶的小新娘般幼稚天真的舉動,而是作為一個嚴格而沉默的看守鑰匙者,完成了一個守口如瓶的秘書該有的忠誠。【“我雇傭你,給你這個職位和豐厚的酬勞,一天24個小時,隻有屬於黑夜的10個小時你不需要為我工作,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並不需要你。”】【“那您在哪兒?”】【“這些事情不需要讓你知道,你隻需要守住你該知道的秘密就可以了。”】四年前,她帶著絲青澀懵懂站在自己的頂頭上司兼未來老板麵前一筆一劃簽下的神秘承諾書仿佛還在。因為和外人對符氏的種種神秘揣測不同,她每天都作為隨行跟在符白龍這樣的人身邊處理外界事務,自然承受的也是非同一般的壓力。殘酷,傲慢,冰冷……還有可怕到難以形容的潔癖和壞脾氣。幼年失孤的經曆讓他多年來甚少有聊得來的家人,朋友。雖然早早從名校畢業,精通樂器,圍棋,天文,擊劍,但在外人麵前,他更多的還是以一個年輕冷酷富豪的麵目示人。私下裏所有人都為這位龍江市最著名的鑽石王老五打著標簽,瑞秋張年輕貌美,身材傲人,卻也從不敢像電影橋段幻想過與自己的老板發生過任何多餘的曖昧聯係。在她眼裏,符白龍截然不同的白天與黑夜,孤獨與強大與那數不清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提起的奇怪秘密,都不可能被世上的任何人知曉和理解。就像是十分純粹殘酷的黑夜,無法容納任何星辰的存在。隻除了,除了那唯一一個人的名字。“另外,幫我再仔細確認一次下這周的航班,避開最近公司一些不必要的公事,陳臻快迴來了,我不希望有人去因此去打擾到他。”身旁那意料之中卻也透露出的冰冷話音落下,察覺到那份語氣裏的特別和鄭重,心裏咯噔一聲的瑞秋張也是默默地在腦海中歎了口氣。陳臻。對,果然就是那個陳臻。※※※※※※※※※※※※※※※※※※※※更新了,嗯,例行求評論,求收藏,愛你們!嗯,還有七夕快樂啦(*^▽^*)也謝謝姑娘們昨天的地雷!破費了!第3章 2018年9月30日8:25pm龍江市是一座不夜城。沐浴在城市夜景燈光照耀下的頂層宴會廳內,社會名流與名媛淑女們正在席間手執酒杯談笑。今晚樓上的這場晚宴已經差不多開始快半小時了。二十多分鍾前,酒店門口的那幫對符白龍圍追堵截的記者均已經被秘書瑞秋張攔下,隻剩下內部人員才得以正常出入。從國外受邀而來的交響樂團正在特別搭建起的中央舞台上表演著世界級曲目——《g大調第九十四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