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一年也許都不會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但對於一個小嬰兒來說,每一天都會有所不同。做父母的若是錯過了孩子這段時間,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去參與ta最富於成長變化的過程,後悔也就來不及了。


    初當父母的林熙和跟裴以恆都非常珍惜這個機會。


    林熙和自然不必說,除了陪著孩子,她還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下日記,定格每一個值得紀念的瞬間。她是學過繪畫的人,除了文字,她的本子裏還有輕鬆逗趣的簡筆畫,活靈活現耘。


    裴以恆因為有太多事情要忙,但他每天都會盡量抽出一段時間來逗弄孩子,要麽是早上出門之前,要麽是晚上下班之後。若是這兩個時段他都沒能抽出時間來,夜裏林熙和給孩子喂奶的時候,他一定會坐在一旁,靜靜地凝望,不時地碰碰小家夥的小手小腳。


    不過,連裴以恆自己都認為,比起林熙和,他為孩子做的太少了!


    作為一個母親,在孩子身上花費的時間和心思遠遠多於父親。即便兩個人的工作忙碌程度是一樣的,做母親的也會努力擠出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孩子,但父親未必做得到。


    我們經常會在電視裏看到一些關於殘障兒童的報道,發現孩子是殘障之後,夫妻經常會因此離婚。最後,留下照顧孩子的幾乎都是母親。


    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從一個小小的胚芽開始,母親就用自己的血液澆灌著孩子,經曆十月懷胎的辛苦,經曆生產的撕心裂肺的痛,可不就是從身上割下來的一塊肉麽!


    做父親的也愛孩子,但是他沒有經曆過十月懷胎和生產的痛苦,他永遠也無法體會那種血肉相連的心情。一旦需要割舍的時候,他自然比母親更容易放棄踝。


    裴以恆有一迴看著林熙和給孩子喂奶,就突然很感慨地說:“男人對孩子的愛,永遠也比不上你們女人。”


    林熙和看向他,笑著道:“那當然,因為你們沒有十月懷胎的辛苦,沒有體會過撕心裂肺的生產之痛。對於自己曆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珍寶,不珍惜的人都是不正常的。”


    “對。”裴以恆沒有反駁,因為事實確實是這樣。


    林熙和突然又加了一句:“你對你兒子尚且不夠愛,我還指望你愛我一輩子嗎?所以,我還是自己愛自己吧。”


    裴以恆見她眼內那抹調皮,伸手過去撓了她一下。但是因為她在奶孩子,他也不敢鬧得太厲害。“我會愛你一輩子。不過,你也可以更愛你自己!有句話不是說了嗎,隻有學會愛自己的人,別人才會愛你?”


    當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會希望她愛你。但你更希望,她先學會愛她自己!一味要求她愛你愛得放棄自我的,那絕對不是真愛!


    “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在找理由說服我,然後你好移情別戀呢?”


    裴以恆挑了挑劍眉,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小東西的臉蛋。“早已經移情別戀的人,沒資格說話!”


    林熙和便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嘟嘟小盆友隨著一天天長大,對世界的好奇也越來越濃。聽到媽媽在笑,他馬上轉移視線,骨碌碌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林熙和被他濕漉漉的眼神看得心裏軟乎乎的,點了點他的小鼻子。“小八卦。”然後她的視線轉向裴以恆,“這點像你。”


    “這又關我什麽事兒?”裴以恆虎目一瞪,反應“激烈”。他什麽時候八卦了?這簡直比竇娥還冤!


    林熙和再次輕笑起來,說:“他的優點都繼承了我,缺點自然都是從你那裏來的。怎麽,你還想狡辯?”


    裴以恆在媳婦兒充滿威懾力的視線之下,最後隻好認了。“好吧。那我能明天去給他找個媳婦兒,讓他馬上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嗎?老子隻想知道,他什麽時候把老子的媳婦兒還給老子!天天粘著老子的媳婦兒,還要天天吃老子媳婦兒的豆腐,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到後麵,他有點暴走的狀態。


    林熙和頓時樂了。過了一會兒,她將吃飽喝足的小東西往他懷裏一放。“為了讓他少粘你媳婦兒,你還是自己給他拍奶吧。”


    嘟嘟小盆友胃口大,長得飛快,現在已經不是剛出生那個小豆丁了,是名符其實的胖嘟嘟。


    裴以恆抱他的時候,也不會緊張地以為他會滑不溜秋地從指縫裏溜走了。接過小東西,讓他趴在自己的肩窩裏,開始溫柔似水地給他拍奶。


    給孩子拍奶是一個非常需要耐心的過程,因為力度必須控製好,而且經常拍上十幾分鍾才能聽到小家夥打嗝。


    但裴以恆經常表現出讓林熙和驚訝的耐心和溫柔。無論要拍多久,他都會一直拍到小家夥打嗝為止,而且從來沒有表現出急切的心態來。有時候小家夥都已經睡著了,林熙和忍不住說算了,就一迴不打嗝不要緊的,他卻仍舊堅持。


    用裴以恆的話說:“我最喜歡聽小東西打嗝了!聽不到這一聲嗝,我總覺得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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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熙和就取笑他。“你這是強迫症,屬於精神病範疇,得治!”


    裴以恆將打了嗝且已經睡著的小東西放到小床裏安置好,轉頭就撲過來。“我是精神病,嗯?也好,精神病做什麽都可以不負責任的,那我就放心地來了!”


    林熙和被他折騰得哇哇地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離小東西出生已經超過兩個月了。


    兩個人鬧騰得失了火,裴以恆也終於不用再忍耐了。事後,他一身大汗淋漓地摟著她,說:“老子簡直要感動得淚流滿麵。”


    林熙和送了他一顆白眼。“出息!”


    裴以恆心滿意足地摟住她,也不反駁。微微眯起的雙眸,讓他看起來像一隻饜足的猛獸,暫時沒有危險性。


    兩個人靠在一起,靜靜地享受著情事之後的餘韻,誰都不說話。


    又過了大約十多分鍾,裴以恆抱著她一起泡在浴缸裏,輕捏著她的胳膊問道:“你的產假也快休完了,有什麽想法?”


    林熙和調整了一下姿勢,舒服地享受著溫熱的液體和他的懷抱的雙重包圍。“我覺得,人生最開始那十年是最容易快樂的十年,是無憂無慮的十年。如果有條件,我希望能夠好好陪著他。所以,我大概會辭去藍天醫院的工作。”


    在孩子出生前,林熙和沒有這方麵的考慮。但是隨著孩子一點一點的變化,她越來越覺得,在孩子年幼的時候,做父母的應該花更多時間陪伴在他身邊。


    如今,許多父母在孩子年幼的時候都在忙碌,孩子就在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身邊長大。等他們有時間有精力陪伴在孩子身邊的時候,孩子也許已經認為自己不需要這份陪伴了。


    林熙和不願意一輩子隻為孩子而活,而沒有自己的精彩。但無論如何,她認為在孩子最需要陪伴的最初十年裏,她應該花更多的精力在他的身上。


    裴以恆點點頭。“不過,放棄了自己鍾愛的事業,你不會覺得很可惜嗎?”一直以來,她都不肯放棄醫生這份職業。


    林熙和柔柔地笑了起來,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心裏一片寧靜。“當然會。但是,兩相對比之下,我更願意把這十年給我的孩子。”


    “聽你的意思,你打算做個專職家庭主婦?”裴以恆支持她的任何決定。她是個有著獨立想法,頭腦也總是很清醒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林熙和略略想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我想陪著孩子,但我也不想變成一個滿世界隻有孩子的女人。所以,我打算接受醫科大學的邀請,到他們那做藥物學的客座教授,這也不算完全放棄我的事業。重要的是,它不會霸占我太多的時間,讓我有時間可以照顧小家夥。”


    “這個主意好!怎麽看,都算得上是兩全其美了。”裴以恆真心替她高興。他就知道,他選中的女人,一定是最棒的!


    “嗯。我也覺得不錯。”


    “我覺得簡直太棒了!”


    林熙和放鬆身子靠在他胸膛裏,慵懶地眯起雙眼。她幾乎要睡著的時候,裴以恆突然一拍水麵,把她給驚醒了。“怎麽了?”


    “媳婦兒,你要小心學校那些小蘿卜頭!他們正是荷爾蒙泛濫的時候,肯定沒事兒就對你虎視眈眈!不行,在你正式開始上課前,我得先去學校宣傳宣傳你有夫之婦的身份,讓他們都死了這份心!”


    林熙和在他的腰側掐了一下,從浴缸裏站了起來。“你自己慢慢瘋吧,我就不奉陪了。”


    裴以恆哪裏能讓她跑了,馬上撲上去把人給逮迴來。“媳婦兒,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所以想去醫科大學找個精力十足的蘿卜頭?”


    林熙和再也忍不住笑倒在他懷裏,好不容易憋住了,她艱難地說出一句:“是、是啊,我不是想找一個,我是想找一籮筐蘿卜頭!”


    “我決定改行!明天我就去醫科大學報名,咱們來一段轟轟烈烈的師生戀吧!”


    ……


    司徒騰的臉比鍋底還黑,整個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奏。


    林熙和感覺,他下一秒會直接拿個什麽東西向她砸過來。


    “我讚成你的做法。孩子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得好好陪著他。否則等將來他不需要我們了,那可是哭都沒眼淚。當初,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就跟著他來了陽城。”


    米米這麽一說,司徒騰臉上的黑色一下子褪了個精光,完成了從暴風驟雨到晴空萬裏的轉變。當初,米米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對她來說如日中天的事業,毅然地跟著他來了陽城,在深山老林裏經營一家野戰場。這份情意,他從來不在嘴上說,但一直銘刻在心裏。


    林熙和感激一笑,她知道,米米這是在為她解圍。除了米米,沒有人能夠阻擋司徒騰的脾氣。這人就是一頭史前暴龍,米米是唯一能夠止暴的法寶!兩相對比之下,林熙和覺得裴以恆簡直溫順得跟貓咪差不多。【抓狂的裴以恆:老子是貓咪?老子是貓咪,嗯?】


    米米發話了,司徒騰就是再不爽,那也得


    放人。


    剛好院長來找司徒騰匯報事情,米米就趁機拉著林熙和出去了。


    院長腦門上瞬間冒出冷汗來,恨不得撲過去拉住老板娘的褲腿,懇求她留下來。否則一會兒boss要是脾氣上來,他肯定得屍骨無存。不過他也不敢真的這麽做,以boss對老板娘的占有欲,沒準會以為他狼子野心對老板娘有所企圖呢!這麽明顯作死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為好。


    離開了司徒騰的辦公室,米米拉著林熙和一直來到旁邊的會客室。“你不用管司徒騰,他那人就是這樣,沒事兒就黑著一張臉,跟全世界都欠他似的。不過,他其實沒有惡意,他隻是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不介意。”比起那些陰奉陽違的小人,林熙和更願意跟司徒騰這樣的人打交道。她相信,司徒騰隻是脾氣暴躁了一些,心地絕對是極好的。能夠得到司徒騰推崇的人,那人品必定讓人無話可說。


    “那就好。他們都說你冷冰冰的,我倒覺得,你跟司徒騰挺像的,都是那種麵冷心熱的人。不過,離開了一年再迴來之後,你變化很大,變得越來越溫暖了。這樣的你,看起來更美了!”


    林熙和微微一笑。“謝謝。你也很美。”


    米米調皮地做了個鬼臉。她這個年紀的人做鬼臉,多少有些違和,但米米並不會。也許是因為她保養得很好,穿衣打扮也走的清新可愛路線。“我不漂亮,但是我覺得我很可愛啊。”


    林熙和差點憋不住笑。


    米米又吐了吐舌頭,然後問道:“不做醫生之後,你打算專職在家照顧孩子嗎?”


    “沒有。我想去醫科大學當個客座教授。”


    米米笑彎了眉眼,用力點點頭。“這是個好主意。大學教授都不會很忙,客座的就會更清閑一些。這樣,你既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又可以陪著孩子,兩全其美。”


    “嗯。”


    林熙和跟米米聊了沒多久,就見到院長頂著一腦門的汗水從辦公室出來,然後是黑著臉的司徒騰。


    “小米粒,還不快過來,打算跟人私奔嗎?”


    “熙和,我先走了,拜拜!”


    林熙和看著一高大挺拔一嬌小伊人的背影,眼內浮上絲絲笑意。等她跟裴以恆到了他們的年紀,應該也會像這樣吧。


    ……


    “媳婦兒,媳婦兒,快來!”裴以恆突然驚天動地般叫了起來。


    林熙和還沒見過他這麽失態的時候,以為發生什麽大事兒了,十萬火急地從洗手間跑了出來。“怎麽了?”


    “咱們兒子會笑了!真的,他剛剛對著我笑了!”裴以恆語氣還十分激動,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興奮表情。


    林熙和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呀!“他不是早就會笑了嗎?”


    “不是那種無意識的笑,是真正的笑!還有聲音!”裴以恆特地強調了“真正”兩個字。


    林熙和麵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是嗎?那你讓他再笑一迴我看看。”


    裴以恆於是使出渾身解數,開始逗弄嘟嘟小盆友。隻可惜,他學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小東西就是不給他麵子。最後,他累得夠嗆,終於放棄了。指尖撓了撓小家夥的腳底心,懊惱地道:“你這個小混蛋,居然這麽不給你老子麵子!”


    大的賣力演出,小的酷酷的麵癱著一張臉,那畫麵實在太有喜感了!


    林熙和清脆地笑著,靠在裴以恆的肩頭上,身子有點軟。“興許是你看錯了。”


    “不可能!你男人又不是傻子,連小孩是真笑還是假笑還分不出來!”怎麽說,他以前也是個偵察兵!


    “好吧,那是你兒子太不給麵子了,我允許你打他屁股!”


    裴以恆立馬伸手將小家夥的兩條腿提起來,露出胖嘟嘟的小屁股。舉起手掌,一副馬上開動的架勢。“那我真打了?”


    “嗯哼。”林熙和抿著唇笑,就是不發話。


    裴以恆立馬垮下一張俊臉。“我就知道,他在你心裏才是第一位的!為夫已經快要掉下懸崖了!”


    林熙和正要接話,突然叫了起來。“裴以恆,你兒子真的笑了!”


    “我就說嘛,我絕對沒搞錯!”裴以恆馬上誌得意滿起來。繼而,他又一臉義憤填膺地指著小家夥。“媳婦兒,他不是在笑話我吧?”


    “恭喜,你答對了!”林熙和直接樂壞了。


    ……


    一眨眼,嘟嘟小盆友滿百日了。


    在天朝,小孩子百日是個重要的日子,無論如何都要慶祝一下。


    鑒於已經擺過滿月宴了,裴以恆跟林熙和都不想高調地再來一迴百日宴,於是就變成要好的親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個飯。


    裴毅和雲妙風的好友清單實在太嚇人了,最後被裴以恆削砍了好大一截,這才免去又整出一場宴會的可能。


    百日這一天,嘟嘟小盆友依舊穿得紅彤彤的,十分喜慶。比起滿月


    酒,他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會笑,會揮動小手,還會哇哇大叫,逗弄起來就好玩多了。


    親朋好友一進門,都要過來逗弄一番。不過小東西脾氣不小,也不是每個人都給麵子的。有的人湊過來,他會很給麵子的又笑又叫;有些人湊過來,他就直接揮手,不讓人碰他!


    水嫩最後總結陳詞:“我怎麽覺得,他隻要美女抱抱呢!你看,我可以抱抱,玖玖也行,千千也可以……所以說,這小東西壓根就是個小色.狼,隻喜歡美女!”


    “水嫩同誌,我倒覺得,你拐這麽大一個彎,不過是為了證明你是美女而已。”裴以恆不滿自己的兒子被說成小色.狼。


    林熙和就忍不住笑。這人還一本正經地為他兒子叫屈,也不想想他平常是怎麽表現的。每次她給兒子喂奶,裴以恆要是在旁邊,一定會戳著他的小臉蛋說他是小色.狼。


    很顯然,裴三少就是這麽一個理直氣壯地“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星點燈”的人!


    水嫩扭了扭水蛇腰,渾然不在意他的攻擊。“我本來就是美女,我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是美女,所以壓根不需要你說的拐著彎來證明!”


    “非常不幸,你的認知有問題。”


    水嫩下巴一揚,叫道:“韓越,你過來。你說,我是不是美女?”


    “噗——”


    “噗——”


    此起彼伏的噴笑聲。


    在這片笑聲裏,水嫩還特別冷靜自若,繼續逼問韓越。“你說,我是不是美人?大美人!”


    周圍的笑聲更誇張起來,但每個人都豎著耳朵在等韓越的迴答呢。


    韓越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得一臉的“羞澀”。“這種問題,咱們還是晚上迴去再討論吧。”


    “什麽意思?意思是你隻有在母豬能上樹的時候才覺得我是個美人?你平常總說‘水嫩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的,沒有之一’,敢情都是屁話?”


    “噗——哈哈哈哈……”


    “咿呀!”嘟嘟小朋友也來湊個熱鬧,手舞足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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